华星堡,穿越众也听到了来自墨西哥的风声,那种汹涌的爱国热情,他们不用亲眼见证都能知道是何等的场景。
他们能够理解这样的心情,因为他们出生的地方也曾经历过那种苦难深重的时代。这个时期的墨西哥人是不幸的,他们拼命的从西班牙人的桎梏中挣脱出来,以为从此以后将走向一片繁荣和兴盛,他们充满了渴望的见证着这个国家的新生,然后方才发现,强盛和繁荣的路途是何等的遥远。
不过,穿越众们也仅仅只是理解墨西哥人的心情。他们同情,他们谅解,他们感同身受,但他们依然要毫不犹豫的从墨西哥人的伤痛中夺取利益。
他们并不想两线开战,但他们也绝对不会把得克萨斯还给墨西哥,现在不可能,未来更不可能。
一名使者被派遣到墨西哥城,他将向墨西哥政府提出一项购买计划。如果可能的话,穿越众将支付一笔款项来购买得克萨斯,这笔款项将帮助墨西哥政府渡过财政危机,支付那些到期的债务项目。如果能够更进一步的话,穿越众还想购买新墨西哥和加利福利亚。
连绵的战争掏空了穿越众的国库,但他们咬着牙齿也想购买到那两块土地。没有一个穿越众不想拥有一个通往太平洋的港口,也没有一个穿越众不想将大洋彼岸的那些人,成百万的输送到新大陆上来。
他们永远不会忘记时空隧道里,那群连周墨都要直接去迎接的人。
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那群人做出的承诺。
“给我们时间,我们会拥有横渡大洋的轮船,穿越共和国万岁。”
那一刻,出现在时空隧道前的一大群穿越众差一点热泪盈眶。
这就是专业的时间移民啊!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啊!
那一刻,穿越众何尝不是在做着一个梦,一个有关墨西哥的梦,只是这个梦里,他们却是要斩断另一个国家的强盛之梦。
那一刻起,穿越众时不时的就会朝着重新开张的造船厂张望,他们想要看看那艘轮船的轮廓,想要看看它钢铁般的身躯。
可是,这一次,穿越众的高层以从未有过的严厉来照看着造船厂,那怕是穿越众也没法随随便便的在造船厂里走动。
无数的资源朝着造船厂倾斜,那些刚刚花高价从荷兰人手里买下的移民,一股脑的朝着造船厂塞了过去。花费无数时间培训出来的熟练技术工人,只要造船厂开口,都是想尽办法的满足。
1840年就要来了,那个国家即将被打开国门,穿越众无论如何也不想错过这样的契机,那怕他们正在将全部的力量投入到跟美利坚合众国争锋的战场上,也要想尽办法的跟着英国佬去啃上一口。
他们的需求很简单,他们不奢求任何其它的利益,他们要的就是源源不断的移民。
“五千人太少,只争朝夕。”
这样的话语悄悄的在穿越众耳边流传,然后所有人都义无反顾的同意将战争持续下去。
只有在战争中,才能让所有的民心凝聚到摧毁敌人身上。
只有在战争中,这个世界的土著才能感觉到新移民的到来是在增强整个国家的力量。
只有战争,才能一轮轮的没收奴隶主们的土地,然后将东方移民填充到他们的土地上。
他们已经不记得吊死多少个奴隶主了,他们也不记得将多少可疑的欧洲人宣判为间谍,然后毫不犹豫的没收了他们的土地。
所有原本由合众国联邦政府管理的土地由穿越众接收,他们一边用这些土地来获取人心,一边等待着东方移民的到来。
他们做梦都在畅想着这样的未来,而他们身边没有土著时,他们就会一边说着,一边吃吃的笑起来。
无论他们最初是否怀着一个足以称道的理想,但这一刻,他们都可以骄傲的说,他为那片土地的人扩展了生存空间。
某种时候,这也成了穿越众之梦,一种将所有穿越众凝聚在一起的梦想。
然后,他们听到了无线电报传来的消息,想要和平的购买得克萨斯可能存在着一点问题。
使者并没有明确的告诉穿越众究竟是什么问题,但每一个人的心都是往下一沉。他们不想两线作战,可事到临头了,他们也无法退缩。
其实,他们早该想到这一天。
他们可是占据了墨西哥人大片的领土,信誓旦旦的要在他们的伤口上成立一个崭新国家的穿越众啊。
两个国家的梦想注定是要碰撞在一起,他们的期望都是如此的热切,都是如此执着的想要实现。
他们不想说谁的梦想更加伟大,谁的梦想更应该被实现,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当总有一方要梦断之时,他们是笑着的一方。
机枪声响起,科奇西同志正在测试新式机枪。这是穿越众刚刚推出的产品,数量很少。可是,为了增强针对墨西哥方面的防御力量,穿越众还是咬着牙齿从数量有限的新式机枪里拨付了三挺。
科奇西同志被委以重任,他的军事才能得到穿越众的赞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出生在这个野蛮环境的科奇西同志比穿越众更有军事才能。
他静静的看着新式机枪那恐怖的火力,冷酷,无言。
整整一个连的士兵整装待发,他们有克里克人,有切洛基人,也有其它各个部落的印第安人。这里还有一个黑人步兵排,他们得到了穿越众的承诺,战争结束后,穿越众将在非洲的土地上为他们建立一个崭新的国度,一个属于黑人的国度。
穿越众将与那个国度约为兄弟血盟,而实际上,在这场战争里,他们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或许很久以后,这种友谊将会淡漠,将会遗忘,但在这一刻,他们看到的是一种生命中从未拥有过的希望。
东明共和国将是黑奴的解放之地,那些东方人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向他们做出了承诺。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承诺是否会实现,但他们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些东方人砸碎了奴隶们的枷锁,将自由的空气充盈到他们身边。为此,那怕东方人最后也无法实现那个美丽的建国梦想,他们也值得将生命托付于此。
李悦,一名跟穿越众结下了深厚缘分的黑人奴隶,他就站在队列中间,新式武器已经接收完毕,他们踏着最铿锵有力的脚步走过高层指挥官的跟前。
既然东方人已经许下那样的承诺,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负此生,亲眼见证奇迹的发生。
谢雨轩,自称保险推销员的穿越者,被穿越众像宝贝一样的供在华星堡里,所有人都不希望他去犯险,最后连周墨都站出来劝阻他,但他依然固执的决定站到战斗的第一线。
“我所有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了,华星堡里的穿越众已经不需要我再去传授所谓的心灵鸡汤*,他们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以煽动人心的方式将这个世界人们鼓动到战场上去,我告诉他们,我们将要打倒的敌人是何等的罪恶,我们将要创造的世界是何等的美好,我将二十一世纪各种美好的大同世界,一遍又一遍的向他们陈述,通过军事化的封闭式洗脑,让他们深信不疑。”
“但我知道,我是在骗人,即便是在富足的二十一世纪,世界也没有我所述说的美好。”
“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建设这个新世界,有的穿越众排斥黑人,与其说是帮黑人建国,倒不如说是利用完他们后,又把他们重新送回非洲去。”
“我们迷茫,我们不知道该选择何种政治制度,以至于我们在建国的时刻,居然没有提出我们的政治纲领。qq群智囊团已经吵成了一团,每个人都在兜售着自己的政治理念,每个人都想要决定他们以为虚拟的那个国度的命运。”
“穿越众同样在犹豫,他们既想看到这个国家不断的强大,又想要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利益。他们纠结,每时每刻的都在争吵。”
“可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无数这个世界的土著在我们的鼓动下,前仆后续的牺牲在战场上,那些先进分子可都是勇敢的冲锋在了第一线。”
“既然我为这个世界编织了一个梦,让如此多的小伙子们为了这个梦,牺牲在这场实际上是为了穿越众野心而战的战争里,那么作为穿越众,我已经无法再如此平静的坐在后方观战。所有,请不要拒绝我的请求。”
那时,周墨已经无法再说出劝解的话语,他拍了拍这位同僚的肩膀,说出了最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可以为了心中的理想而战斗,这样的战斗,那怕牺牲也不会感到悲伤吧。”
随后,谢雨轩以第六连政治委员的身份奔赴战场,他们要在面对墨西哥的战线上,建立一个预警阵地。
作为预警阵地,他们在向后方发出警告的那一刻,或许就意味着他们已经遭受到了墨西哥人最强大攻势。
看着他们坚定的脚步,看着他们将皮靴铿锵有力的敲在地面上,所有目送他们的人,都以最尊敬的目光致敬。
那时,没有人注意到周墨的自言自语,“从我们将那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同世界画卷展现在世人面前的那一刻起,其实我们的政治纲领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所有的争论其实都是徒劳。”
“在这幅画卷面前,也注定有无数国家的梦想将为之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