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鸥觉得自己高考都没有现在积极过。为了能在/十月份考上大学的成教部,她卯足了劲拼命复习,学/习/班上的同学都称她为“拼命三娘”。
范晓鸥的目标是人民大学的成教部,她想报考市场营销专业,听说搞市场的比较活络,她也希望将来能借此改掉她不善辞令的缺点。
因为白天上班,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学习,因此范晓鸥通常都要学习到很晚才睡。尚丽若是去上夜班还好说,若是休假在家就会表示强烈不满,说是范晓鸥影响她睡美容觉。
尚丽的不痛快是有原因的,最近尚丽在和毕林峰谈恋爱,谈恋爱的女人自然希望天天以最饱满的精神来迎接爱人倾慕的目光,虽然毕林峰有点斜视加散光。范晓鸥天天这么晚才睡,自然会影响到尚丽的美貌。
范晓鸥没有办法,只得改变作息时间。晚上稍早睡,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背书,有时候天刚蒙蒙亮,光线暗淡得连书本上的小字都看不清,范晓鸥只能凭借记忆默读。面对尚丽经常有意无意的冷嘲热讽,范晓鸥虽然不吭声,但心里明白尚丽还是对毕林峰以前对自己太过殷勤而心存芥蒂。
范晓鸥不希望尚丽因为交了男朋友而将她们的这份友情看轻,她也不希望重色轻友这句话在尚丽身上应验成真,因而尚丽说什么她就尽量改正。就是有一点她不习惯,就是她有好几次都撞见尚丽和毕林峰在屋里亲热,床铺混乱不堪,屋子里充溢着令人暧昧脸红的气息,但她脸红归脸红,还是没发什么微词。
在范晓鸥看来,既然好朋友住一起,有些事情总是要互相忍耐的。
北京进/入了金秋十月,清晨寒气甚重。这天清晨,范晓鸥怀抱着一瓶用玻璃杯泡的热茶,裹着一件大衣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呵着气专注地看书,突然肩头上搭上一只热烘烘的手来,范晓鸥以为是尚丽起床了,正想回头说今天怎么这么早,结果冷不丁地,她的肩头却被一双手臂给抱住,有粗重的喘/息在她耳边回响,一股男人的浓重气味袭来。
范晓鸥吓得尖叫一声,连忙回过头去,看到毕林峰那张黑黄的脸距离她的脸不到两寸,可能是距离太近了,她还看到了毕林峰那双牛一样的鼓鼓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得异常猥琐好色。受到惊吓的范晓鸥来不及思考,情急之下就把手中敞盖玻璃瓶的热茶猛地迎头泼了过去,毕林峰始料未及范晓鸥会泼他,“啊”地一声大叫,松开了紧抱着范晓鸥的粗壮胳膊,在原地乱抖乱跳。
幸好玻璃瓶中的茶水已经不烫了,但被淋了一身**的滋味也不会很好受。毕林峰抹了一把脸上的茶叶沫子和茶水,看着范晓鸥咬牙切齿地说道:“臭娘们,算你狠!下手这么重!”因为怕被尚丽发现,毕林峰是压低了嗓门说的。
范晓鸥被毕林峰血红的眼睛瞪得心里有些发虚,直觉面对这个人很危险,她站起身来准备进屋,却被毕林峰拦住:“哎,站住,咱们说说话,听尚丽说最近你是攀上高枝了,遇到有钱的金主,难怪爱理不理人了。人家包你一晚多少钱啊,告诉哥,让我参考参考,赶明儿我赚了钱也让你伺候一下我!”
范晓鸥气得全身发抖,她回过头来,只对毕林峰说了一个字:“滚!”
毕林峰却涎着脸,盯住范晓鸥白里透红的脸说:“装什么装啊,你不是原装货了吧?还拿着端着的,也不看看哥喜欢你是看得起你……”
毕林峰的话还没说完,里屋的帘子一翻,尚丽穿着睡衣走了出来,睡眼惺忪地说:“大早晨的,你们吵什么吵啊,害得我睡不着!”眼角瞥到一身狼狈的毕林峰,说:“你这是怎么啦?大早晨下雨了嘛?”
毕林峰连忙收敛了刚才那副土痞嘴脸,赔着笑脸对尚丽说:“姑奶奶,我这不是想你了么,所以过来看看,范晓鸥倒好,愣是泼了我一脸的茶!”
“她泼你茶啦?那她真可以叫泼妇了!你也真是,想我想得睡不着,所以大早晨就来闹啦?”尚丽瞥了一眼毕林峰,又看了看沉默中的范晓鸥,似笑非笑地说。
“是啊,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是一会儿不见就想得慌,”毕林峰涎着脸对尚丽说道。
“得了,你是上了虚火呢,大清早的淋了一身湿,估计也能去去火。”尚丽却不那么好糊弄,瞥着毕林峰的眼带了几分心知肚明的不爽。她用手掌轻轻扇了毕林峰一个耳光,却不痛,嘴角噙着笑说:“算了,看在你还痴心的份上,就饶过你吧……”
毕林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立刻又贴上去献殷勤。尚丽哼了一声,又瞄了眼范晓鸥,却什么也没说,撩开布帘扭着腰肢就回屋去了,毕林峰赶紧跟了进去,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传出了咯咯的娇嗔和调笑声。
屋外的范晓鸥手里还拿着倒空的玻璃瓶,愣怔了半天,却又不好进屋去,只得站在屋子外头,感觉像个局外人。
自那以后,范晓鸥感觉到尚丽和她疏远了不少,这种情况到了毕林峰的一个远房表弟来北京后更加明显。毕林峰的远房表弟是带着媳妇来的,大院子里没有房间出租,为了省钱,那表弟和表媳妇和毕林峰挤一间屋子,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儿。
毕林峰便把主意打到了尚丽这边来,意思想让表弟媳妇和尚丽还有范晓鸥住一起,却被尚丽骂了回去。本来这个屋子就小,两个人住已经挤不开身了,再来一个人,岂不是三个人叠罗汉表演马戏了?!
范晓鸥无暇分身去了解毕林峰和尚丽两人商量的结果,她埋头忙着准备进行成/人教育入学考试。辛苦学习了这么长时间,很快就要见分晓了,她心里既激动又忧愁,一颗心总是悬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