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皇上请安。”
莲步轻移,香风浮动,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千种风情,万般妖娆,魅音入骨,撩人心弦。
李涵月走到弦月的身旁,恭敬的福了福身子,仰头,一双丹凤眼直直的对上大殿正中的凤玄凌,诉衷相思,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上扬到恰到好处。
这是一个光辉明艳的女人,她的自信,她的高傲,似与生俱来。
大殿两旁的大臣盯着李涵月看了数秒,心里皆不由生出赞叹,这李维安一个大老粗,怎能生出这样标致水灵的女儿出来,也难怪这李大将军疼爱至此了。
凤玄凌正坐于龙椅之上,双手放在两爆只对着一脸春风的李涵月微微颔首,面上一片平静,未有丁点的波澜。
百官跟前,李涵月脸上的笑容顷刻僵住。
“不知皇上召臣妾前来有何事?”
低眉顺耳,距离她最近的弦月却明显能感觉到她的不满。
这样一个自信甚至是自负的绝世大美女,在先皇后薨逝之后,她进宫之时,一定在想,凭自己的样貌才华,一定可以取代先皇后在皇上心目当中的位置,可自始至终,父皇的心里就只有母后一个人,甚至不让其他的妃嫔怀上他的子嗣。
他的心里是不愿意纳这些女人为妃的吧,觉得这是对那个叫桑晓的女人的背叛,可最后却迫于百官的压力,要是让别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他定会觉得他日九泉之下,无颜面对他心爱的那个女人了吧。
“公主,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假传国主的命令。”
李维安大喝了一声,手指弦月,粗厚的声音,像是狮子在吼叫一般,半点不像是刚刚才受了伤的人。
“谁不知道李贵妃的架子脯如果不是父皇,我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哪里能把她请来呢?这样的坏脾气,都是将军大人宠出来的吧。”
柳心悠武功高强,弦月自是有恃无恐。
李维安出生虎门,不风流也有几房姬妾,大夫人还有其他几房夫人生的都是儿子,在别人眼里,这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事情,可偏偏这李维安一心想要个女儿,扬言说家里的夫人谁要是给他生个女儿,若是妾侍就扶为平妻,到最后,却是大将军在烟花柳巷一夜风流,这才有了李涵月。
生的女儿,别人定会以之为耻,可大将军却将这李涵月捧为掌上明珠,将那烟花之地的女子纳为小妾,还让大夫人亲自抚养这女儿,从小到大,娇生惯养。
这些实在祈香园的事情发生之后,哥哥亲自告诉她的,让她多多提防着李涵月这个女人。
“不知公主假传国主的命令找我前来有何要事啊?”
李涵月转身,一双凤眼盯着弦月,别人没瞧见,弦月却将那里边的恶毒看的清清楚楚。
“贵妃,公主说殿下这次落水是你设计陷害的,目的就是要致他们二人于死地。”
真不明白这李维安是如何能当上大将军的,里里外外,彻彻底底就是一个莽夫,前面那句话是她说的没错,不过这后边一句话,这样煽风点火,对他还有他的女儿有什么好处呢?
还是这李涵月沉得住气,若是李维安,这般厌恶一个人,即便是伪装,也做不到心平气和。
李涵月闻言,面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然后笑出了声,若她只是个四岁的小孩,这样微笑的变化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一直跟在李涵月身后的小宫女听到李维安的话,慌张的垂下了脑袋。
“就算诗主心里对我有所不满,也不能戏弄满朝的文武大臣啊。”
李涵月蹲下身子,伸手就要去抚摸弦月的脑袋,被她避开。
这个女人,果真比她的父亲聪明多了,童言无忌,她不过是个四岁的小孩子,她说的话,这些大臣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呢?她这般的亲近友好,那些人一定认为自己是胡搅蛮缠吧。
“弦月,闹够了没有,退下。”
凤玄凌盯着弦月,脸色越发的难看。
“劳烦父皇和各位大臣稍等片刻。”
两旁的大臣乱成一团,几个聚在一起,瞅着弦月和李涵月,不知在悄悄的商量些什么,弦月牵着柳心悠的手,退到一旁,目视宫门,像是在等待些什么。
“公主。”
众人皆在猜测这四岁的小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凝香领着押着张嬷嬷的几个羽林军直接走到弦月的跟前。
“公主!”
张嬷嬷刚走进来便挣脱开押着自己的羽林军,哭喊着朝弦月的方向冲了过去。
“张嬷嬷。”
弦月上前走了几步,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寒意,张嬷嬷想到方才的事情,一阵心虚,顿时忘记了哭诉。
“你认识她吗?”
弦月走到张嬷嬷跟前,手指李涵月。
张嬷嬷顺着弦月手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的弦,突突的跳,回头盯着弦月,压抑着心里的恐惧和慌张。
公主才四岁,应该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认识吗?”
弦月仰头,再次问道。
“娘娘尸里的主子,奴婢见过几次。”
弦月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贵妃娘娘认识张嬷嬷吗?”
她看着李涵月,那双水汪汪黑玛瑙似的眼眸懵懂而又无辜。
“我一心只想着好好侍奉国主,怎么会认识一个奴才?”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过两个人都很会说话。
“那她呢?你应该认识的吧。”
弦月刻意咬重应该二字,指着李涵月身后的宫女。
张嬷嬷低头,看着弦月那张精致的脸蛋,公主话里有话,难道她真的知道什么?大殿之中,一双双视线在身上聚焦,张嬷嬷大脑一片空白,本能的否认:“奴才不认识。”
张嬷嬷边说边拽着弦月的手,哭着跪在地上,的厉害。
“这些年来,老奴尽心侍奉公主,从无半点二心,公主还没用早膳吧,嬷嬷马上回去准备。”
“这些年来,我哥哥和我都待嬷嬷不薄吧,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弦月想也不想,用力挥开张嬷嬷的手,张嬷嬷不意弦月会这样做,一双手被挥开,用力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发出啪啪的两声脆响。
“公主,张嬷嬷从小把你奶大,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李涵月一副惊讶的模样,出生斥责弦月的没有教养:“太子殿下真的是把你宠坏了。”
凤玄凌的眉头皱起,不满的望了李涵月一眼。
“就是因为哥哥宠我,所以呢,那些伤害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弦乐的视线在李涵月还有张嬷嬷身上逡巡,满是坚定。
“张嬷嬷,你昨晚去哪里了?见了什么人?”
张嬷嬷跪在地上,抬头的瞬间,视线刚好与弦月的想对。
“老——老奴—”
张嬷嬷结结巴巴的,面色苍白。
“你说你不认识她,那昨晚和你见面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弦月手指李涵月身后的宫女,笑问出声,可那笑容却让跪在地上的李嬷嬷的那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还给了你一包东西,不是吗?”
跪在地上的李嬷嬷犹豫了半晌:“奴才最近多吃了些东西,肚子涨的不舒服,刚好遇到秋心姑娘,她担心老奴身体不好无法照顾公主,才把药给奴才的,公主一直对贵妃娘娘有偏见,所以老奴才不告诉你的。”
“是吗?难怪要鬼鬼祟祟的呢。”
弦月转身,看了眼低头不语的秋心,双手紧握成拳,却还是抑制不住的。
“公主,张嬷嬷在说谎。”
凝香站了出来,跪在地上,手指张嬷嬷:“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病,她从秋心姑娘那里拿来的那包药是想给昏迷的殿下服用的。”
凝香话刚说完,就有羽林军手上端着玉碗走到弦月的跟前。
弦月小心翼翼的接过,端到柳心悠跟前:“师傅。”
柳心悠伸出手指放在药汤上,点了点,放到嘴边尝了尝:“是执绋散,严重的话会让昏迷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其余的大臣开始骚动起来,凤玄凌和李德全对视了一眼,眼底满是震惊,弦月阴沉着脸,让人将玉碗送到凤玄凌的手上。
“父皇要是不信,找御医来一试便知。”
弦月自信满满,凤玄凌纵然一直疏忽了她,可怎么会不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害凤久澜的,但绝不会含血喷人。
“公主饶命啊,老奴真的——不知这是什么执——执绋散。”
张嬷嬷泣不成声,流泪满面,看着弦月,跪走到弦月跟前,却被她用力挥开。
“弦月,你不用管,朕会着人查清楚的。”
她不管谁管?她马上就要走了,在走之前,有必要告诫那些人一番,杀鸡儆猴,让那些吃了豹子胆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交给其他的人,她等不了,那就只能用她的方式解决了。
“师傅,把她的手给我废了。”
弦月手指地上的张嬷嬷,转身对柳心悠,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