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都说女人之间的友谊很好建立,现在所有人只想感叹一句怪猫之间的友谊也是如同打火一样的一触即发,特别当两只猫还都是吃货的时候,丘比和猫咪老师瞬间就变成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没事的啦!我试探过了那只叫丘比的蠢猫不知道友人帐的存在,而且身上连妖气都感受不到,要不就是只没用的小妖,要不就是那只猫真的会说话。”
嘴里还叼着从黑子那里敲诈过来的小鱼干,被夏目一把抓起的他很安心的荡着自己垂下的两条小短腿,那副眯着眼嘴巴微动的样子让夏目无比的挫败。
因为另一边赤司只是稍稍严肃的喊了一声,那只名为丘比的猫就很老实的在对方的脚踝处来回蹭示好了。
为什么自己的这只就不能让他省心一点呢……
“哎……你别说别人蠢,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捏了捏猫咪老师圆滚滚的脸,松软的根本就不像是一只猫的手感,夏目温和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心里正无限的后悔。
自己果然不该答应塔子阿姨来这里泡温泉散散心什么的……
“什么!!你竟然敢说我蠢?我的洞察能力可是一流的!!……啊啊……”
一听夏目说自己蠢,一向自大的猫咪老师立刻炸毛了,伸出爪子在夏目的眼前得瑟的挥舞着,但很快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就猛地睁大看着从自己嘴里直线落下的小鱼干,扭动着身子想要去追。
“啊啊啊……我的小鱼干……”
重重的摔到地上的猫咪老师伤心的看着自己的小鱼干拥抱了大地,自己也趴在地上不愿起来的样子。
“哎……”
夏目沉重的叹息,蹲下身摸了摸猫咪老师的脑袋。
“能不能别闹了,猫咪老师。”
“我要吃小鱼干。”
水汪汪的小眼神扫过来。
“好……”
“哦也!我和你说吧!我是最聪明的!”
“……”
丘比将夏目和猫咪老师的互动都收在眼底,慢慢敲定了她自己的猜想,那只猫应该是只妖怪不过为什么长这样,她也只能用‘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句话在回答自己。
上山的时候丘比就发现了,这里的妖怪很多,随着城市的愈加繁荣,灯火通明越来越多的妖怪都离开了,反观这种保留着原始生态的山上,或者田野间妖怪的痕迹就明显多了许多。
还是那个理念,丘比没打算参合一脚,对方也不像是有恶意就继续装过去好了。
“你和那个猫有什么关系吗?”
出于对丘比更好的认识赤司还是问了一句。
“哦~没有关系,我可要比那只肥猫先进多了。”
丘比吞下小鱼干摇头晃脑的说了句,就又开始对着黑子卖萌坑吃的去了,而且紫原还一点也没有场面已经很混乱的意识,和两只猫一起吃得开怀。
认识了这种妖怪肥猫对于丘比来说倒也不是毫无好处,比如也多亏了这只在晚餐时候喝高了开始飙歌的肥猫,丘比和小圆她们有了第一次接触。
不大的温泉旅馆眼下就住了这三批人,短暂交谈后发现大家年纪都很相近的这个事实,都是十四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但从身高上看差距还是很大的。
“我们是篮球部的。”
赤司适时的一句话解开困惑,留意到丘比对那三个少女不寻常的热情,他沉下眼没有作声。
丘比还没有对小圆下手的打算,建立信任关系是以后成功的第一步,而且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并不想在赤司的面前做自己的本职,所以那些邀请桃井成为魔法少女的话她之后也就再也没有说过了。
明月当空,第一晚大家都已经精疲力竭了,桃井睡的很沉,丘比用嘴叼住被角为她掖好后便从窗口跳下,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夏目和猫老师。
方才丘比就注意到下面有传来很轻的讲话声,总觉得那一人一猫妖的组合也许有什么秘密她出于好奇想要去打探一番。
但难以预料的事总是层出不穷,还没有落地就被一双冰冷的手紧紧的抓住,一把利刃很快就横在了脖颈之上。
“夏目大人,你不把名字还给我的话,我就杀了这只猫!”
嘴上说着凶狠的话,手却不断地在颤抖着,很明显她并没有勇气杀死任何生物,但却已经被逼到绝境了,丘比努力地仰头看到的却是一个戴着纯白面具的长发女子。
如瀑的银发倾泻而下,虽然看不到面具下的面容却也仍让人感受到窒息的美。
是一只妖怪。
丘比暗暗定下一锤,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夏目他们。
“绯,你别冲动,我也想换给你,我翻过友人帐了里面没有你的名字,我想玲子外婆很可能是把你写有你名字的那张纸和和你的那封信一起给了正宏先生!”
夏目有些紧张起来,纤弱的少年着急的上前一步,月光下琥珀一般的眼睛清澈的不可思议,而一旁的猫老师就淡定多了,弯着滑稽的双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被称为绯的妖怪,就好像下一秒就会化作巨大的身姿将其一举拿下。
可现在的猫咪老师没有恢复自己原来姿态的打算,即使在夏目面前各种不把丘比放在眼里,戒备之心还是一直在的。
“信……对!你和你玲子都是骗子,她答应过我会把信交到正宏先生的手里!可是正宏先生再也没有回来……如果收到的话,他不会不回来的……”
说话间哽咽的声音伴着泪水落下,丘比看着从自己眼前一闪而下的晶莹水滴,心中稍稍泛起涟漪。
“因为……”
夏目轻轻蹙眉,为难的开口。
“因为当时二十三岁的浅岛正宏已经死了,你也应该意识到这一点了吧。”
猫咪老师不同于夏目的委婉很直接的接下话语说出事实,绯整个身体僵直起来,然后刀锋又向着丘比的脖子靠近了一点。
“阿拉拉,这样子刺激一个拿着刀的人可是不对的。”
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丘比保持着微笑提醒式的开口。
就像猫咪老师对丘比的戒备,丘比也一样,知道自己不会真正的死去,她也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一遍原地满血。
“我打听过了,正宏先生曾在旅店后的樱花树下埋下了一个铁盒子,写有你名字的纸也很可能在那里。”
夏目瞪了猫咪老师一眼,安抚着绯。
参天的樱花树,因为不是花期树上没有那美丽脆弱的粉色花朵,只有片片叶子和粗糙的枝干。
绯失神的抬手覆上树干松开了丘比,又有泪水涌出,有着面具的遮挡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是怎样一副表情,只是顺着下巴不断落下的水滴透着的绝望陨落到地上的光景让人动容。
谁都看得出来她是爱他的。
名为绯的妖怪深爱着一个人类,这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铁锹触碰到坚硬的物体,拨开土一个已经锈迹斑斑的匣子出现在眼前,夏目将匣子拿出来还未打开,绯就想从夏目的手上将匣子抢过。
她不想他们的回忆被其他人打开。
无意间的触碰,让夏目感受到了从绯身上传递出的浓浓牵绊。
念想像是一种无形的力量,那一刻仿佛所有人都感受得到属于绯这些年来的苦痛。
【那个秋天似乎永远都不会过去,睁开双眼的你和来不及转身的我。
曾一直疑惑一直孤身一人的我该怎么在这个世界残存,无法像人类那样感受触摸万物的我该怎么铭记那些粗糙细腻,倘若没有我一直秉持的那种决绝的偏执,我想此时此刻我早已是一缕在罅隙中喘息的妖魔。
而你是我唯一的依附,我存在在你的存在。
身为一只妖,一个从出生的那一秒就被划分到人类之外的我,我比谁都明白对一个人类产生感情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虽说那并不是友情不是亲情更不是爱情,而只是一种类似于崇拜的心情,比憧憬更为深刻固执比爱情要少了一份绵长心悸。
我明白这从开始便是一个注定求不出答案的无解式,当我执意仍是握紧了笔用着复杂的计算和公式进行下去的那一刻,我便肯首了结局最后给予我必须承担无尽的迷茫以及无终的风险。
记得那个晚秋的……】
啪——
绯受惊了一般的收回自己的手,两人同时一个措手不及匣子就落到了地上,从里面滑落出来的是满满的一匣子的信,每一封都用信封包着上面清秀的字迹清晰可见。
“那个是……你写给正宏先生的信?”
如此强烈的感情让夏目还有些没有恢复过来,朦胧着双眼看向此刻更是泪如雨下的绯。
“是啊,其实我是知道的……我用信告诉了正宏先生我是一只妖怪,所以正宏先生不回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似笑非笑的声音,佯装轻松却止不住酸涩,“我一直都知道的……”
“不……”
夏目拿起一封匣子里的信淡淡的摇头,他带着鼓励的笑容将信递到绯的面前。
风微微拂过,吹起夏目浅棕色的头发,和赤司极像的声音让丘比有一瞬间无法抑制的想到若是赤司这般温柔的开口是否就是这种感觉。
晚上的空气很清冷却因为夏目的这个动作和这个笑容染上暖意。
“绯,正宏先生和你一样,即使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还是爱着你。”
那一刻,仿佛连樱花树都屏住了呼吸,不忍心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