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气氛在瞬间凝滞下来,明哥率先反应过来,用力地瞪了眼靠在门边上,笑得一脸无害的燕居,“燕居,快和张小姐道歉。”
“张小姐?”燕居嗤笑了一声,“我看是要叫林夫人吧?丈夫还在重症监护室,做老婆的人就能心安理得地拿着他的钱出来寻找第二春,依我看,林夫人的脸皮怕是得用皮尺量吧?”
直白的话砸下来,坐在沙发上的人立即就气红了脸,站起身来指着燕居,“你行燕居,你就仗着现在背后有人就这般猖狂,我倒是要看看你身后的那个人能护着你多久,不过是一个拿来解闷的玩意儿,居然敢和我这般说话!”
她把手里的包重重砸在了茶几上,“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等我把你之前做过的事情一一告诉那位颜大小姐,我等着看你这个残花败柳的下场,到时候,就是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给你半点好脸色看!”
她一字一句说得响亮又狠厉,回音在包厢里还隐隐回旋。
两边的人各据一方,连气势都有些剑拔弩张。
“哦?燕居要跪着求谁啊?”
突然传来的声音传入包厢,站在门口的燕居浑身一怔,不可置信地朝着身后看去,瞪大的眸子传达着他难得的失态,“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要你接你哥?”
若不是静好说要去接颜慎,他根本就不会放心过来。
而现在,本来应该还在机场的人却出现在了这里。
燕居一瞬间的失态落在张燕的眼里就成了他在静好那地位还不够稳固的标志,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燕居,嘴角的笑意愈加嘲讽,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我还以为真有几分本事,原来也就是只纸老虎,没人来倒是叫得好听,正主一来,就连哼也不敢哼一声了。”
静好站在燕居旁边,一左一右地简直就是两个门神,她偏头看了眼已经收拾后神情的人,满脸都是疑惑,“你在我面前哼都不敢哼一声?”
燕居用实际行动表示了他到底敢不敢,“哼。”
简短的音节,鄙夷之中还夹杂着天下独尊的不屑。
静好冷静地发表了评价,“还没有你上次哼得有气势。”
被点评了的人微微一笑,伸手亲昵地摸了下静好的头发,“回去可以哼到你满意。”
他们两人旁若无人地表示着亲近,明哥倒是露出个不甚明显的笑意,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而刚才还在叫嚣着的张燕却是黑了脸,再也保持不住之前的得意神色。
她冷哼了一声坐回到沙发上,不过眨眼之间,看向静好的神色就多了几分轻蔑,“之前我还当颜家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角色,现在一看,其实也不过就是这般,连养个男人的钱都拿不出手,倒是好意思带着人到处乱晃。”
“之前我可是看见了燕居最近的收益的,可自从传闻都说他跟了你之后,他这账上可从未多出过一分钱,放在之前,那可要算是从未有过的事了。”
这话一出口,最先愣住的就是明哥,这里的账目一般都是公开的,而所谓的公布出来的榜单排名,其中要列入考虑的一个重要指标就是收益,可当时燕居直接被带走时他们太过惊讶,丝毫都未曾考虑过所谓的价格问题。
何况他原本就想燕居靠这个彻底离开之前的生活,又怎么会在两人关系渐入佳境之时还煞风景地去提收费的问题。
念头转了一瞬,明哥立即就想到应对方法,开口就要将受益未曾改变的事归咎于自己身上,只是他才刚张了嘴,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似乎是不想再踏进一步的静好转身就打了个响指,示意身后的人进来。
几个穿着同样款式的黑西装的男人鱼贯而入,浑身上下未曾遮掩的气势和提在手里的硕大袋子,看着就像是来收保护费的不良份子。
以致于他们整齐划一地将袋子扔在茶几上,又粗暴地直接将袋子扯开之后,坐在沙发上的张燕不自觉就往后躲了一些,连语调都有些颤抖。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她话未说完就尖叫了一声,却是那些黑衣人将大开的袋子拎起,抖落里面装着的纸币尽数倒在了她头上,将人砸得从沙发上跳起,毫无仪态地大声尖叫。
张燕刚想要跳开,倒完一袋子的黑衣人立即上前将她推回到沙发上,另一边的则眼疾手快地将又一袋纸币倒了上去,等她挣扎着要起来时又将人大力推倒,一直重复到将所有的袋子都倒完。
站在门口的静好注意到周围注视过来的几道视线,摸了下鼻子有些尴尬,“虽然人是我叫进来的,这个注意真不是我想出来的。”
不过她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而被倒了一堆纸币的张燕刚晃过神来,那群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黑衣人立即就端正站好,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命令,干瘪的语调和僵硬的神情却像是刚吃了隔夜的馊饭一般。
“下次再敢和我们大小姐抢男人,砸你的就不是钱而是砖头了。”
除了还未回过神来的张燕,其他几人面面相觑,颇为无语。
静好呵呵笑了两声,摊手表示那句话和她毫无关系。
一场闹剧就以闹剧结了尾,静好出了门笔直走向几步外停着的车,拉开车门的架势像是要和谁拼命似的,唬得坐在车里打电话的男人都诧异地投来视线,深邃的眼眸里藏着的怒气在看清人的瞬间消失无形。
颜慎三言两语挂了电话,看见静好抬脚要上车,立刻就伸了手将她围住,仿佛眼前的不是早已成年的人,而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错开眼睛都会让她摔倒受伤。
静好对他这般行为也算是见怪不怪,顺着他的力道上了车,毫不反抗任由他上上下下地将自己打量了一遍,面无表情的脸上只有一双眸子满是关怀,“那个疯女人伤到你哪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