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街221b的客厅内,霍尔德先生正沉浸在丢失国家珍宝的惊慌焦虑中,格洛莉亚的视线则聚焦在夏洛克冰冷苍白的细长手指。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是非常漂亮的形状,毫不突兀但又很有男性魅力,此时夏洛克正因为面前大银行家的捂脸沉默觉得无趣,两只手交叠着,有节奏的交叉有放开,在阳光照射下漂亮的手指闪动着奶油般的光泽,十分迷人。
格洛莉亚着迷一样的握上他的手指,十分冰凉的触感,与他整体形象很是相符,无论从何种角度上看,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不会是一位心肠善良或是热情友善的人,不过没关系,格洛莉亚就喜欢他冷漠无情的姿态。
夏洛克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
小女朋友不止浑身萦绕着稚嫩甜蜜的洛丽塔气息,就连身体也是这样,虽然清瘦却绝不会令人觉得瘦骨嶙峋,实际上他不止一次觉得格洛莉亚像是一个全身没骨头的人,就像此时握着他的手指,柔软舒服的像是棉花糖。
他反客为主的握住格洛莉亚的手,十指紧扣交缠,她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纤长白皙,因为牵手的动作搭在夏洛克的手背上,形成一幅诱人的画面。
格洛莉亚眨眨眼,希望一会儿霍尔德先生摆脱惊慌抬起头后,别觉得他们的动作不符合职业道德,那她只好告诉对方贝克街221b是一间探案夫妻店。
夏洛克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先生,我想您该暂时挣脱惊慌焦虑,我们需要尽快知道案件细节。”
“是的,当然。”霍尔德先生用手帕擦了下额头,看见侦探与助理十指紧扣的动作有些惊讶,不过夏洛克之前的推理已经令他心悦诚服,对于眼前的办公室恋情并不会影响两人的办案能力。
“就想您说的一样,此前银行的保险箱确实曾被人撬过,丢失了部分财务,这种情况下,我是无论如何不敢将如此贵重的珍宝放在办公室,万一丢失,我将会遭遇身败名裂的遭遇。”亚历山大·霍尔德伤神的叹气,“我决定在那位大人物取回绿玉王冠前,将随身携带着这只盒子,于是昨晚我将这件珍宝带回到位于斯特里特哈姆的家里,我将他锁进了起居室的橱柜里,却没想到我那个放荡任性的儿子竟然想偷走它!我亲眼看见他在掰弄这顶皇冠,他却拒不承认自己的恶劣行径!上帝,这顶皇冠上丢失的三颗绿玉宝石究竟被他藏到了哪里!”
大银行家看上去气愤又悲伤,夏洛克并没有直接询问霍尔德先生为何认定是他儿子所为,毕竟小霍尔德先生已经因父亲报警被苏格兰场抓获,对方一言不发的态度很值得推敲。
“先生,恐怕您需要对我详细的说一下您家里的情况,我需要做一个全面的了解。”夏洛克询问。
亚历山大·霍尔德点点头,“我有两个女佣人,她们已跟随我多年,都是绝对可靠毋庸置疑的。另外还有一个叫露茜·帕尔的年轻厨师,她在我家里工作虽然只有几个月,然而她的优秀品格使我信任,唯一不足的是她是个很漂亮的姑娘,有时会招惹一些爱慕她的人在周围绕来绕去,除此之外,无论在哪一方面,她都是一位十足的好姑娘。”
格洛莉亚为夏洛克添上锡兰红茶,对大银行家询问,“那您的家人呢?”
“我家人很少,妻子早逝,只有一个名叫亚瑟的独生子。”霍尔德先生伤心的说,“他使我很失望,都是我宠坏了他,在我妻子去世后,我对他几乎有求必应,我早就应该对他严格一些,那样就不会养成他现在放荡任性的性格。”
银行家谈起儿子频频叹气,“他没有干事业的才能,日常花费却十分巨大,亚瑟是一家贵族俱乐部的会员,在那里因为举止风流潇洒,结实了一批挥霍成性的富家子弟,他学会在牌桌上下大赌注,在赛马场上乱花钱,经常跑来求我预支津贴去应付赌债。”
格洛莉亚不动声色的把玩着夏洛克的手指,她看着霍尔德,“您没有试图让他和那帮害人的朋友断绝关系吗?”
“当然不是,亚瑟不止一次尝试,但是在他朋友乔治·伯恩韦尔爵士的影响下,他又一次次地被拉了回去。”银行家很是消沉的回答。
“乔治·伯恩韦尔?”格洛莉亚皱起眉。
夏洛克看向格洛莉亚,“他在上周的几场舞会上不止一次与你搭讪。”
格洛莉亚黑线,福尔摩斯先生对她的监视观察还真是无所不在。
“您认识乔治·伯恩韦尔爵士?”霍尔德惊讶,“哦,上帝!您姓洛克菲勒!”
格洛莉亚神情平静,“是的,我是一个洛克菲勒,不过我与乔治·伯恩韦尔并不熟悉,不过您儿子亚瑟被他影响并不奇怪,他确实很擅长将自己伪装的风度翩翩,玩世不恭。”
格洛莉亚可不希望最近攻气十足的福尔摩斯先生对她产生什么误会,于是继续严肃的说,“但撇开他仪容的魅力,乔治·伯恩韦尔谈吐刻薄,冷嘲热讽,并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霍尔德表示认同,“没错,亚瑟经常将他带回家里,几次过后我也难免怀疑此人的品格。”
夏洛克满意的握紧格洛莉亚的手指,“除了亚瑟·霍尔德,您是否还有其他家人?”
“还有玛丽,她是我最好朋友的女儿,十年前她的父母车祸去世,只留下她一人,我将玛丽带回家里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照顾。她是一位温柔,可爱,美丽的姑娘,很会管理和操持家务,同时又文雅恬静,性格十分温顺。”看得出来霍尔德先生十分满意这位玛丽小姐,他接着说,“我的儿子真心诚意地爱她,曾两次向她求婚,但玛丽都拒绝了。我以为她能够将亚瑟引导到正路上来,也只有她能做到,可惜现在所有一切都无可挽回了,永远不可挽回了。”
夏洛克轻点着手指思考,在格洛莉亚手背上落下节奏动人的触感,“好的,霍尔德先生,接下来您开始讲述关于绿玉皇冠损坏这件不幸的事吧。”
格洛莉亚的注意力却无法集中在银行家讲述的过程,因为咨询侦探正在她手背上敲打摩斯密码,而内容是她几天前逼迫他念的一首小黄诗。
金发尤物已经气息不稳,而咨询侦探正一心二用的听着亚历山大·霍尔德的讲述,“昨天晚饭后我在客厅喝咖啡时,将这件事讲给亚瑟和玛丽听,我肯定露茜·帕尔在端来咖啡以后就离开了房间,但我不敢肯定她出去时是否将门关严。玛丽和亚瑟对这顶著名的皇冠很感兴趣,但我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并未将它拿出来。”
“谁知道你将皇冠放在了柜子里?”夏洛克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霍尔德按了按太阳穴,“我们三人喝咖啡时亚瑟问我将皇冠放在哪,我说了起居室的柜子后,他很轻率的质疑是否安全,并说那个柜子随便什么旧钥匙都能打开,他小时候亲自用厨房食品橱的钥匙开过它。但他向来说话轻率,我并未放在心上,令我失望的是晚上他跟着我来到我的房间,脸色沉重的再次找我借赌资。我气愤地拒绝了他,这个浪荡的家伙竟然威胁我如果我不肯给他,将试着用别的方法弄到这笔钱,我大声回答不会给他一英镑,他只好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
夏洛克手指还在继续敲击摩斯密码调戏小女朋友,面对今天的咨询客户则面色严肃,“接下来的经过,我希望您详细的阐述,最好没有任何遗漏,我想您在他离开后再次查看了柜子里的皇冠是否安然无事,接着可能不放心的准备将房子巡视一番,看看是否足够安全。”
“是的,您这是个天才!”霍尔德越发觉得咨询福尔摩斯先生是个不能更正确的决定,“要知道巡视房子一般是玛丽的工作,我们居住的别墅建成已经超过一个世纪,并不如现代建筑有足够多的设施保障安全,我本来准备下个月安装监控设施,谁知道遭遇了这样不幸的事。”
格洛莉亚按住夏洛克的手指,不让他继续动作,“霍尔德先生,您在巡视过程中都发生了什么?”
霍尔德知道她是一个洛克菲勒后明显态度好了很多,“我会为您详细的阐述,女士。当我下楼梯时,看见玛丽一个人在大厅的边窗那里,而我走近她时,她已经将窗户关上并插上了插销,她神情有些慌张地问我是否允许露茜今天晚上出去。我立刻回答不是,您要知道我昨晚对于安全的注意,玛丽体贴地告诉我露茜刚从后门进来,显然是到边门去见了什么人,她担心这样很不安全,在绿玉皇冠还给那位大人物之前,最好制止露茜晚上外出约会的行为。”
格洛莉亚不置可否,“这位玛丽小姐还真是细心。”
“玛丽一向是位善良体贴的好姑娘,”亚历山大·霍尔德接着说,“我告诉玛丽明天提醒露茜这件事之后就回了卧室,不久就睡着了。但我并不是睡意深沉的人,并且担忧皇冠的安全,大约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就被屋里的某种响声吵醒了。”
格洛莉亚换了个姿势,看来这场案件的重头戏来了。
霍尔德脸上带着沉重的神色,“那声音很快消失了,就像是某一扇窗户曾经轻轻关上了的感觉。我睡意全无,接着听见隔壁房间传来清晰的脚步走动声,我恐惧的下了床去张望,竟然看见我那该死的儿子正在使尽全力的扳着皇冠,他看见我以后脸色苍白,我把皇冠抢到手里,发现在一个金质边角处的三块绿玉不见了!上帝!您一定不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我怒骂亚瑟这个恶棍!问他把偷走的那几块绿玉藏哪儿去了!他竟然不承认自己恶劣的行径,我一怒之下决定报警搜查,全家都陷入慌乱,玛丽甚至晕了过去。”
“您如此肯定那个盗贼是您的儿子?”夏洛克挑眉。
“当然是他!我亲眼看见他只穿着衬衫和裤子在使劲的扮那顶皇冠,他为了走进我卧室不发出声音,甚至连鞋都没穿!更恶劣的是当警察来到后,甚至要求离开这间屋子五分钟,我怎么可能让他逃跑,我现在正处于如此可怕的处境,不只是我,那位比我高贵的多的先生的荣誉处于危险关头,这有可能是一起震惊全国的丑闻。我要求亚瑟认罪并归还那三块绿玉,他却转身离开拒绝认罪,我只能叫警官将他看管起来,但我们在他的身上,他所住的房间以及屋里所有他可能藏匿宝石的地方都搜查遍了,也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夏洛克脸色冷漠,“我想你们用尽了种种劝诱和恐吓,但亚瑟拒不配合,一句话也不肯讲。”
霍尔德抱着脑袋,表情痛苦,“上帝!苏格兰场公开承认他们眼下一无所获。耶稣基督!我该怎么办?一夜之间我就失去了我的信誉,我的宝石和我的儿子!”
夏洛克只是静坐在沙发上,姿势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他两眼凝视着壁炉跳跃的炉火,“霍尔德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们需要去一趟您斯特里特哈姆的家里。”
迫切需求找回绿玉的银行家当然不会拒绝,他的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贝克街楼下,在他邀请两人同车前往时,格洛莉亚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我刚巧有一辆小车。”
前往斯特里特哈姆的道路并不好走,结冰的街道很是考验驾驶技巧,格洛莉亚早在秋季降温时就已经将改装过的幽灵跑车重新加上了车顶,为了防止各种各样的监视顺便变成了镜面玻璃,从外部无法探看到车里的任何景象。
格洛莉亚坐在副驾驶上,用手背撑着下巴,“您也认为盗贼是亚瑟·霍尔德?”
“你以为我和苏格兰次的蠢金鱼一样?”夏洛克语气恶劣,飙着语速,“亚瑟·霍尔德难道是冒着很大的风险从老霍尔德起居室柜子里取出那顶皇冠,用极大的力气从上面扳下一小部分,接着再跑到其他地方去,把三十九块绿玉中的三块用任何人都无法发现的巧妙方法藏匿起来,然后带着其余的三十六块回到房间,让自己冒着被人发现的极大危险?亚瑟·霍尔德难道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蠢货吗?谁会做这样的事?”
“天啊…”格洛莉亚听着他比常人快速数倍的语速头疼的呻/吟,甜腻的嗓音像猫爪一样抓挠着夏洛克的心脏,“先生,你语速快的让我以为自己在参加俄语考试。”
夏洛克不想承认她一句呻/吟就令他嗓子发干,于是傲娇的斜睨金发姑娘一眼,“难道不是你先询问我的?”
“说到谁先开始——”格洛莉亚扬着甜蜜的小脸看他,“难道您不该解释一下摩斯密码的内容?”
夏洛克神情不变,“那只是一首美国诗人e.e.肯明斯的诗,实际上几天前是你让我读的。”
“您能选择走一条空旷的道路吗?”格洛莉亚亲昵的凑近他,白皙的手指轻抚着夏洛克基佬紫衬衫露出的锁骨,她声音甜腻,带着无可言喻的暗示,“让我感受你好吗?”
夏洛克牢牢的握住她手指,“——多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