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似曾相识民歌西餐厅
嫣嫣剪掉了长发,改以俐落轻松的短发面对人群。
曾经山盟曾经海誓
潮来潮往才昨天
苦苦相随苦苦的追
苦在眉宇间
问问苍天谈谈含冤不只是泪涟涟
痴情可怜痴人痴癫
好景不再梦难圆
梦到你啦梦到梦醒的人怕入眠
望到寸断望到茫然望穿秋水人不见
只羡鸳鸯不羡仙恩恩爱爱到永远
我这般苦恋你这般敷衍
错过缘分人都倦
(“只羡鸳鸯不羡仙”,词/小虫)
嫣嫣弹着吉他,低沉富磁性的浅唱低吟,每当唱到时间将尽时,她便习惯性的弹奏起这首“只羡鸳鸯不羡仙”,让沧桑倦意随着自己的心轻轻沉醉……
她觉得这首歌写入她心中,唱出她的感觉。
“嫣嫣,有客人眼睛都红了咄!”打工小妹端来一杯桔茶,“老实说,你唱这首歌很有梅艳芳的味道,我每次听都好感动。”
“谢谢。”现在她的愁已沉淀得不轻易泛开,想起初弹唱时,往往唱到一半就哽咽,令人为之怆然。此刻的她,已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当初那激动难忍的情况早已不复见。
“我下班了,再见。”背起吉他,她挥挥手离开。
“桔茶不喝啦!”
“不了,拜拜。”
情火淬炼过的嫣嫣变得忧郁稳重,也不常笑,完全失去了往日跃动清灵的活泼和生命力。
搭公车回到租赁的阁楼,嫣嫣拨了通电话回台北——
“嫣嫣,你再不回来我们都快被炒鱿鱼了!”
“他不会的。”达夫一向公私分明。
“你没看到他的样子,像极了一头暴怒的困兽……唉呀!想到就吓人。”小敏打了个寒颤,“他每天都把我和蔼仙叫进去问你是否有跟我们联络。”
“你没说。”她微笑。
“当然,我岂是那种出卖姊妹的人?”小敏气呼呼的。“不过你知道吗?我都快被那个死关夫烦死了。”
“哦?”
“天天缠着我不说,还天天送花给我,真想踹他一脚,直接把他踢回日本去。”
关夫爱上小敏,决心把她追进结婚礼堂,搅得小敏鸡飞狗跳,直呼吃不消。
“关夫人真的不错,你可以放开心胸试着接受他。”她淡淡道。
“达夫也不错,你为何不肯回来?”
“两者情形不同,他有更好的选择。”
“可是明丽偷偷告诉我,说他除了处理公事外,其余时间就是盯着你寄给他那一阙词发呆,好可怜哦!”
“再过两个月,届时他回日本后,天下就太平了。”
“你如何断定他两个月后就会死心?”
“我就是知道。”他无法离开宝贝儿子太久,菊子也不会让他一直难过下去,她会抚慰他的……
强忍着思念的心痛,嫣嫣柔声安抚她,“你再忍耐两个月吧!到时候他就会回去,他不可能将总公司业务搁太久的。”
“唉!你知道吗?你离开的这一个月我就受不了了,还要我和蔼仙再忍两个月?”
“你可以的,没事就踹关夫两脚消气好了。”
“好点子。”
接着两人又聊了些近况,才挂下电话。
“怎么样?”王妈妈急着问道,“她还不回来?”
“心情还没调适好,让她再平静些日子吧!”
“唉,真是命运捉弄人。”
“小敏!每日一花送到。”蔼仙笑着跑进来,“去签收吧!”
“烦人!”小敏气冲冲的冲到门口,“信不信我踹你两脚?”大马金刀一站企图慑住他,但娇小的身子减弱了她的气势与决心。
“你不会踹我的,小亲亲。”关夫笑容粲然,手捧一大束郁金香。
“恶心!”她鸡皮疙瘩掉满地,“谁准你叫我小亲亲?”
“谁教你说要踹我两脚?”他就爱看她怒发冲冠的暴跳模样,可爱极了。
“你大嫂说的。啊——”她捂住嘴巴,惊恐的看着他。
“大嫂?你联络到她了?她在哪里?”关夫眼睛一亮,惊喜的追问。
“嗯……啊……谁说我有联络到她?我是说平常嫣嫣都会这样说,给你讨厌的人两脚。”她转得好硬,暗自捏了把冷汗。
“是吗?”他怀疑的看着她,声音里满是不信,看她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就知道其中一定另有蹊跷。
“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去!”小敏叉腰,“干嘛?这么不信任我。”
“信、信、信。”口里喏喏称是,心里却已有一番计较。
“花给我啦!”小敏唯恐愈描愈黑让他看出破绽,因此急着将他打发赚“你可以走了。”
“收下花就表示接受我的邀约,走吧!”
小敏唬的一声将花丢还给他,“抢人啊?哪有这种事?”
“来不及了,你已经摸到花。”关夫兴高采烈。
“好吧!”是你自己送上门的,看我不吃垮你才怪!小敏一副谅你也不能对我怎么样的笃定。
关夫欣喜若狂,在碰了一个多月的钉子后,今天终于稍有进步……他真得感谢老天。
可怜!堂堂黄金贵族沦落到这步田地,若让樱子知道了,一定拍手大笑,直喊他逊毙了。
☆☆☆
“嫣嫣,老板找你。”小妹轻轻递来一张纸条给嫣嫣,“要谈调薪的事。”
她点点头,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在客人的掌声中起身离开小唱台。
“请坐。”白发苍苍却显得精神奕奕的老板笑着。
“罗先生。”嫣嫣微微点头示意。
“客人相当欣赏你的歌声,都选在这时段来吃饭听歌,所以我希望你能再唱一场。当然,薪水方面我会再调高。”老先生期待着她的应允。
“时段方面如何?”她静静问道,沉着稳重。
“七点到九点,可以吗?薪水再加一万元。”
“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
“好,好,当然可以。”瞧她没有断然拒绝,老先生迭声道。
“我先告退了。”皙白脸蛋毫无情感上的波动。
她已经忘记笑的滋味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笑,愈来愈像御和达夫的冰雕脸,嫣嫣自我解嘲。
俏丽清新的外表只是想让自己避开达夫的,他绝对想不到嫣嫣从以前可爱娇柔的长发小姑娘,摇身一变为清清爽爽的短发小女生。
头发剪掉的那一刹那,泪水也跟着迸出,她正式向过往告别。
拎起吉他,她再度孤独的走人夜幕车海中……
“爸,她是谁?”罗其英自楼梯下来,感兴趣的问。
“我们店里驻唱的歌手,歌唱得很好,人也挺乖巧的,就是忧郁沉静了些。”老先生站起身,“怎么?”
“有意思。”他最喜欢接受挑战,明亮的眼睛闪耀。
“你喜欢她?儿子,三思而后行,她不是你们学校里那些女孩子,随随便便就泡得上手。”老先生极欣赏嫣嫣,不希望她被这个情圣儿子伤害。
“哇!爸,我只是比较多情、爱玩,但不是花花公子,干嘛这样说?”
老先生当然知道儿子虽然多情却不滥情,但是……
“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她,我赞成;但你若只是想要玩玩,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胳臂往外弯呀!老爸。”其英啼笑皆非,他当然会有分寸,否则何来“校园白马王子”之称?如果他是那种莽撞的急色鬼,今日也不会被众多女子所倾慕崇拜。
“我怀疑。”老先生拍拍他的肩,打趣道。
最多一星期就搞定她!
其英非常相信自己的魅力,只可惜凡事总有例外——
“嗨!”他蒲洒的倚在拱门,阻住她的去路。
“嗨。”嫣嫣面无表情的回应,“有事吗?”
“可否请你喝杯咖啡?”他露出自认最迷人的笑。
“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罗其英,请多措教。”
“罗老板的儿子?你知道我正要上班吗?”她冷冷道,“让‘你们’的店开天窗总不好吧?”
“这……”老爸会剥了他的皮。
“借过。”她闪过他,趁他怔住时走向唱台。
客人的点歌单已堆了厚厚一叠,嫣嫣坐下来调吉他的音,清清脆脆数声弦响。
客人热烈的鼓掌欢迎。
“果然与众不同。”其英好奇心大起,更坚定了把她追到手的意念。
我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近你安排的战局,……,我像是一颗棋,进退任由你决定……
“这是九号桌来宾点唱的‘棋子’。”唱毕,她补述。
其英杵在那儿看着台上的嫣嫣,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种特殊的风采很吸引人,除开她低柔沙哑的歌声,还有眉宇间浓浓的愁意……在在流露动人的韵致。
难怪她演唱的时段场场满座,令老爸对她赞誉有加。
“我追定你了。”
☆☆☆
嫣嫣洗完澡,照例习惯性的拨通电话给小敏。
“嫣嫣!”是蔼仙的声音。
“没和伯恩出去?”
“他去美国开一项研讨会议,一星期后才回来。嫣嫣,你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沙哑!”她担心道,“不舒服?”
“没有,你也知道在西餐厅驻唱难免如此。”
“你之前不会呀!”
“我曾大哭过一场。”嫣嫣承认,嗓子因此才变得低沉。
“嫣嫣……”蔼仙不忍道。
“最近还好吗?”她转移话题。
“嗯,只不过公司气压低了点。”
“忍一忍就过去了。抱歉,都是我害的。”
“你是最无辜的受害者。”蔼仙打抱不平。
“其实在感情舞台上,好坏真假都不是那么鲜明或准碓,也许我在旁人的眼中还是个后来者、障碍物。”
“的确很难说,可是你的情形不同。”
“我现在将感情看得很淡,如果不去想,根本就忘记心痛。”嫣嫣轻描淡写。
“这是痛到麻木了。”蔼仙想起自己曾经经历的。
“别说我,你最近和伯恩好吗?”
“感情虽不是深刻,但一直很稳定,如涓涓溪流……我们这也是另一种爱法。”她微笑。
“这样才更能长长久久。”嫣嫣不是不羡慕,“或许我和达夫彼此感情都放得太快太浓,所以当宿命安排来到,我们都难以抽身。”
“你见他一面吧!我知道你们彼此都很思念对方。”
“不,我不能。”她一口拒绝,“路已选择了。”
“你……”蔼仙叹口气,转移话题,“你知道最近小敏和关夫在交往吗?”
“真的?”嫣嫣好讶异,“她前阵子才告诉我关夫好烦,没想到……”
“所以说感情这东西真是玄妙,原来两个成天斗嘴的人一下子突然好得不得了,我这局外人看了都傻眼。”蔼仙笑道,“真是转变太大。”
“世事难料,谁想到我今天会跑来合中唱歌,就连我自己当初也没料到。对了,这些日子麻烦你们帮我照应房子,真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不过你知道吗?我真的满讶异你会在民歌餐厅驻唱,还背着吉他!”蔼仙轻轻道,“小敏告诉我时吓了我一跳。”
“平时我就喜欢哼哼唱唱,更何况刚好有这机会,而大家愈料想不到,我的藏身之处就愈安全。”
“嫣嫣,你真的不再见他?”蔼仙小心翼翼道。
“目前而言,是的。”嫣嫣抿唇,她苦怕再心软。
“知道他现在的情形后,你或许会改变主意。”
“别告诉我!”嫣嫣飞快道,“求你。”
“嫣嫣,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至少对他讲清楚,否则他会一直沮丧心伤下去。”蔼仙极力劝服。
“我考虑一下。”她叹息,“让我好好想想。”
挂了电话,嫣嫣内心起了一番挣扎——
私心里,她想再看看他,想再见他一面……
好吧!就当面说清楚,或者真正告别能令他对她死了心。
☆☆☆
久违了,台北!
重回旧地的感觉复杂至极,又是甘甜又是苦涩。
嫣嫣戴上墨镜,一袭潇洒的牛仔外套和长裤,一头俏丽清爽的短发,与数月前的她判若两人,连她自己都快记不起以前的模样。
近乡情怯,果然一点也没错。当她自计程车内钻出时,伫立在街道上,竟有些怯于走进“王妈妈快餐店”。
猛一咬牙,她终于踏入——
“欢迎光临。”大嗓门的王妈妈亲切唤道,“,里面坐。”浑然不识眼前人。
“王妈妈。”忍住盈眶泪水,嫣嫣轻唤道。王妈妈依旧慈祥开朗。
“你是……”
嫣嫣摘下墨镜,清澄双眸乍现。
“嫣嫣!”她捂着嘴惊喜地叫道,一时难以置信。
“我来看你们。”
“你……你把头发剪掉了?变得好多……”
“这样清爽多了。不好看吗?”她浅浅一笑。
“看起来成熟好多,也沧桑许多,这些日子你过得不好吧?”王妈妈心疼地拉过她的手,拍抚着。
似母亲的慈蔼温情令嫣嫣刹那间好想哭,想将所有的委屈、愁绪都一古脑地向她倾吐。
“我……”她哽咽道,“我很好。”
“傻孩子,还想瞒我,瞧你脸都瘦了好多,人也不大畅快。”
“没事的,只数渡期。”她眨掉泪水,强自展开笑颜。
“你吃过没?我做蜜汁鸡腿饭给你吃好不好?来,坐好,王妈妈去弄。”
“不了,我想去看小敏和蔼仙,顺道解决一些事。”
“有关他?”
嫣嫣点头,“是。中午她们的饭由我送吧!”
“她们一定会吓一跳,而且高兴死了。”王妈妈想起来就兴奋,“那你等等,我去拿饭。”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又回到几个月前……
小敏和蔼仙变漂亮了,不过一段时间没见,沉浸在爱情中的她们显得愈发美丽动人,恰如蒙上露水绽放的玫瑰。
“嗨。”她站定。
“请问你是……”小敏抬头,奇怪的问道。
“小敏,认不出我吗?”
这声音好熟悉……小敏拼命思索。
“嫣嫣!”
果然是母女,惊奇的表情如出一辙。
姊妹俩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送便当来。”
“太……太好了,你终于肯回来了!”小敏欢呼,也不管旁人侧目。随即脸一皱,“你的头发……”
蔼仙也讶然道:“嫣嫣,你怎么舍得?”
“连爱情都可以舍下,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她眉宇间充满自嘲。
“大嫂——”一个身形像旋风般席卷而来,大呼道。
尽管不愿,但她仍转过身,淡淡笑道:“关夫,你好吗?”
“不好,你急死我们啦!上至父亲下至樱子,大哥就更不用说了。”他眉头深锁,不悦和着担心之情表露无遗。
“她回来就好了,你说那么多干嘛?话说回来也难怪她,这件事你大哥要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小敏仗义执言。现在的她根本就是把关夫吼着玩,然而关夫也皮皮的任她“欺负”,无条件投降,只因为他“爱妻情深”呀!
更何况小敏也不是全都占上风,只要他一死皮赖脸的黏紧她、大叫小亲亲,小敏就恶心得表示随他摆布,无条件臣服,只求他别再“娇喊”。
“是,是。”大部分时候关夫都乖得像绵羊,只要情人说的都对。
“关夫,如果你了解其中真相,你也会赞成我的做法。”嫣嫣轻声道。
“但是大哥伤痛欲绝,找你找得都快发狂了。”
“所以我来解释清楚,让他彻底死心。”
“大嫂”
“你口中的大嫂另有其人,我担待不起。”嫣嫣微笑,“我这就上去见他,还你们一个‘舒适、四季如春’的办公环境。”
“这是怎么一回事?”关夫皱眉。
“都怪你大哥,骸”小敏别过头去。
“这说来话长……”蔼仙叹气。
☆☆☆
“我们总裁出去用餐了,请问你哪里找?”
“我可以进去等他吗?”明丽显然正欲外出用餐。
“不行,总裁办公室不能随便让人进人。”明丽一脸严肃。
“明丽,我真的有事找他。”嫣嫣摘下墨镜,再一次成功的赢得“瞠目结舌、惊恐讶异”八字。
她真的变了这么多?
“嫣嫣,你——”不但模样不同,声音也沙哑了许多。
“变了好多!你是今天第四个说这句话的人。”她抿唇微笑,“明丽,我好想你。”
“我也是,总裁更甚。”她替他们眼前的僵持情况感到可惜,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今日那名女子和男孩的来访使她大概有了些概念。
可是她相信嫣嫣和总裁依然彼此相爱,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她可以明显著出他们之间的真情似海……
“我以后会和你联络的,今天我只是来解决他和我的事。”嫣嫣对明丽笑笑,迈步走入办公室。
她感叹的环顾四周,一切都没变。
追求他时的一幕一景像电影般的闪过脑中,才不过是几个月,却已像前辈子的记忆他冷漠的冰脸、她热情的笑靥、机智慧黠的对话争论、笑语晏晏的柔情相待,历历如在眼前。
嫣嫣可以感到她的心点点滴滴,正逐渐的融化……
眼角余光瞥见一张熟悉的卡片,她心猛一震。是她寄给他柳永的那阙词——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晚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他竟将它放在桌上,显是凝眼相见。
嫣嫣心自柔了,泪珠不觉跌落卡片上,染湿了纸页,他这多情的举动今她再也狠不下心道别离。
或许……她可以留下来与他携手偕老,可以和他商量出一个完美的办法,可以……
门扉开启声令她本能的看去——
她怔愕的看着进来的人,感觉世界到那间又崩毁……
达夫憔悴的脸庞染上一抹喜色的,挚爱的看着某人——是孝夫。
菊子娇柔的随侍在侧,轻声说话,像个小妻子。
嫣嫣好想大笑一番——笑自己的痴心妄想,自作多情。
“谁允许你进来的?”达夫发觉办公室内有外人,沉下脸,冷硬道。
又来了,这种场面。嫣嫣发现自己竟然笑了起来,“你的秘书。”庆幸自己的声音喑亚低沉。
“有事吗?”他皱眉,只觉这女子身形好熟悉。但是短发、瘦削的脸蛋、嗓音沙哑……他确定记忆中没有这号人物。
“我一个朋友要我来拿回她的东西。”她索性将声音压得更低。
“什么东西?”他拧紧眉头,愈发觉得奇怪。
“这个。”她挥挥手上的卡片,轻松笑笑。
他脸色一变,厉声叫道:“放下!”猛然夺过卡片,暴怒且冷酷。这是他最钟爱的,因为上头有着嫣嫣的字字血泪。
菊子和孝夫惊跳,显然从未看过他这般生气。
“我不过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你……”他声音,明显的强捺激动,“你认识嫣嫣?”脸色涨红,满怀希望的看着她。
如果她未曾看到菊子和孝夫在一旁,她此刻可能会被他感动得扑向他怀中,只可惜悲愤交加的嫣嫣怒火攻心,绝不软化……
“认识。”
达夫霎时冲动的大吼,“她在哪儿?”又是狂喜又是紧张的情绪表露无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嫣嫣冷冷道,暗自佩服自己的镇定功夫和演戏技巧已达十足火候。
“请你告诉我,我找她找得好急。”心绪大乱的达夫顾不得菊子在侧,苦苦恳求。
“我不知道她的落脚处,不过她要我转告你几句话”
“什么?”他颓然的神色再次振作,期望听到一些有关于嫣嫣的讯息,更想知道她捎了什么口信给他。
“她要你死了这条心,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叫你回日本和菊子双宿双栖,共效于飞。”嫣嫣自口中迸出这几句话,说完的同时,隔着墨镜再深深的看他一眼,企图将他的形影刻入记忆中。
再见!她凄然笑道:“我言尽于此,再见。”
他崩溃的靠在桌爆面色惨白如灰。
菊子和孝夫赶紧趋前扶着他,着急的频频唤他。
嫣嫣声若细蚊的低语:我爱你,永远……
她微弱的话音被菊子的急唤声埋没,消失在空气中。
从此后,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赚我把我的爱情回归给我自己,将你还给你的初恋情人、你的幸福家庭……
各人的喜怒哀乐各人收。
嫣嫣走得了无牵挂,因为她知道有人会让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