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赫然响起的质问声惊扰了龙轩的思绪。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胸口,确定那把木梳稳稳地贴在胸口之后,才从容转过身去。
转过头,只见得一位身着雪白纱裙的女子朝他款款而来。女子面容娇好、步态优雅、珠玉其身、妖娆艳丽,还有着大家闺秀独有的矫揉造作。
龙轩猜想,此女必是上官达的长女上官容悦无疑。真乃怪异,同为上官达的女儿,为何眼前的上官容悦生得艳丽无双,缘何那上官青儿却丑得不堪入目?虽说十个手指头有长短,但这差别也恁是太大了些,简直可以称作是天差地别了。
上官容悦久久等不到龙轩的回应,又柔柔地询了一声:“公子只身潜入相府,莫非只为了来欣赏这间废弃的闺房?”
话落,她扭着水蛇腰,轻移莲步朝龙轩而来,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半尺之遥。要说,她一个大家闺秀,与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这般贴近,实乃不妥。不过,若对象是当今皇帝,那就另当别论了。
龙轩有所不知,其实他一进相府,便已被上官夫人的耳目发现了。
今日,泰和宫传来太后亲笔手书,相爷上官达见了书信之后,立即召集府内所有精壮家丁赶往铸铁行,准备转移阵地,故而相府守卫空虚。虽说如此,但上官夫人的耳目犹存。
上官夫人无意间窃听到了夫君上官达与下属的对话,进而知道皇帝出了宫。她本欲略施手段将皇上引进相府,岂不料皇上居然不请自来。这可乐坏了她!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仅皇帝近在咫超上官达也不在府中,不再有人能阻止她将自己的女儿容悦推到皇上的怀抱!于是乎,从不主动来青儿房间的上官容悦今日却很准时的,就跟在龙轩的身后来了这里。
此时,貌美如花的上官容悦就在龙轩跟前,粉面桃花、目送秋波、楚楚动人……
只可惜,龙轩的目光中并没有惊艳,更别提着迷了。甚至,他连回应上官容悦的提问都不曾有,只是将犀利的目光定格在她那身雪白的纱裙之上。纱裙的布料很好,洁白如雪,丝滑轻薄;款式最是新颖,不同于时下的宽松型罗裙,此裙强调了女性的身体曲犀将胸、腰、臀等处勾勒出来。这纱群确实美,但非一般闺阁千金能穿的,否则男人看了容易把持不住。
在思想不甚开放的腾越王国,上官容悦这身儿装束虽然美得极致,却也可以称为奇装异服了。这种衣裳,只要见了一次,绝对会印象深刻。他依稀记得,那日破庙内对他肆意妄为的女恶贼便是穿了这身儿衣裳!只不过,当时那女贼一身灰头土脸,裙子上也沾满了稻草和泥土,以至于让白洁的纱裙不再白洁。
许久,他终于开口,话语没有丝毫温度,但隐约中透着急切:“这身衣裙,何处所得?”
“嗯?”上官容悦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视犀她才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的纱裙。她心下不由一喜,莫非他也喜欢她这身裙子?是喜欢裙子,还是喜欢穿裙子的人?或许,他只是找了由头,借此来表达对她的好感。娘亲所言果然不虚,但凡正常男人见到窈窕淑女,便不可能是柳下惠。他定是被她妖娆傲人的身段儿迷住了。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件衣裳?”龙轩不等上官容悦陶醉完,又追问了一句。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上官青儿是否也有这么一套衣裳?
上官容悦脸儿绯红,含羞似怯地道:“没有,这身儿衣裳是娘亲专为我做的,别处绝无仅有。”
是她的?龙轩忽然感到自己的心情从跌入了谷底。
“你会轻功?”龙轩不甘心,想再确认。
上官容悦不明白,皇上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轻功来?难道说皇上喜欢武艺高强的女子?嗯,不无可能,听娘亲说青儿那野丫头就会轻功。
“略懂皮毛而已。”哈,幸亏娘亲有先见之明。娘亲之所以背着爹爹,私自请人教授她武艺,便是希望有朝一日她入宫之后,能有自保的能力。不曾想,现在倒成了她接近皇上的一把钥匙。容悦暗自在心中偷着乐,对自己的母亲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是上官容悦?龙轩现在不只愤怒,还心痛,外加肉痛。一股浓浓的失望占据了他的整颗心,迅速冲刷了他之前的期盼和喜悦。怪了,当他以为那个恶女贼是丑丫头时,他居然会有着淡淡的期待,进而迫不及待地去验证自己的猜测;可当他察觉到那个冒犯自己的恶女是上官容悦这个大美女时,他竟然会失望?
难道被个大丑女轻薄,比被个大美女青睐,更让他觉得舒坦?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龙轩忘了再掩饰,铁臂一伸,一把掐住容悦的脖子,发狠地问道:“那日,谁指使你去破庙的?说!”
他现在只想杀人,恨不得猛力直接拧断上官容悦的脖子!一想到那个十恶不赦的恶女是上官容悦,一想到第一个和他有过身体接触的女人是上官容悦,他的心便愈发地怒不可遏!如果可以,他宁愿罪魁祸首是上官青儿那个丑丫头!
啊?他在想什么?不,即便是丑丫头也不可以!谁也不能挤走他梦中那个宿世恋人的位置,特别是上官容悦,绝对不可以!
龙轩此时的心绪好生复杂,复杂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总之,他此刻的脑中一片混乱,耳中更是嗡嗡作响,心中能够感受到的便是的心理落差,很失望很失望,很怒很生气!
“额……你……咳咳……”上官容悦被掐了脖子,小脸立即浮出血色,压抑地咳嗽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