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佳期如梦,过眼烟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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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病房里,林妈削着苹果,一脸忧愁。她看着林雨薇,问道:“林翰这样都已经三天了,雨薇,难道你真的要袖手旁观吗?”林雨薇满面倦容,揉揉太阳,叹道:“妈,让我想想。”林雨薇看着林翰陷入了沉思,林翰啊,你真的,只愿意为她而醒吗?

  C市,市中心的某家大型超市门口。韩铭澈一身运动套装,笑容阳光地向对面的艾木木招手。“呼,小澈,早啊!”艾木木跑过来,气喘吁吁。

  他们在外面推了辆手推车,走进超市。艾木木剥开一颗蓝莓糖,放进嘴里,韩铭澈瞥见了,不满道:“木木姐,你吃独食,含不给我。”呃,艾木木一脸黑犀从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道:“呶,你的。”韩铭澈接过,顿时心满意足。

  章家客厅里,章妈妈将电话放回电话机。紫郁随口问道:“妈,谁的电话啊?”章妈妈叹了口气,“唉,是林翰他妈妈,说是林翰病了。”诶,林翰?章紫郁疑惑了。章妈妈接着道:“她向我要木木的手机号,说是林翰喜欢木木。”

  这,章紫郁吐吐舌,她想不通了,林翰喜欢木木,这事她怎么不知道啊。耶?林翰还真是个超级无敌闷骚男。

  超市里,艾木木和韩铭澈逛了食品区,走到巧克力那一排的货架前,艾木木停下了脚步。“小澈,帮我拿一下最上面的那一盒。”“哦。”韩铭澈应了一声,手刚抬起,还未伸直,一个黑影迅速地上去,又下来。艾木木睁大眼睛,看着他,“诶?慕迟琛。”声音因激动而微微的着。

  “艾木木,我以为你只是小短腿而已,没想到你还是个小短手呢。”慕迟琛拿着巧克力,毫不客气地取笑着她。韩铭澈见他欺负艾木木,便站到艾木木面前,双手叉腰,正义感十足地说道:“老大,不准你这样说木木姐,巧克力拿来,那是木木姐的。”慕迟琛顿感好笑,这小子,明明就不是救世主,还偏偏摆出一副我是超人的样子。

  艾木木盯着慕迟琛,思想在斗争着,那盒巧克力,她是要,还是不要呢。慕迟琛勾起嘴角,一脸邪笑,哼含艾木木,看我看得入迷了吗。“叮铃铃,”煞风景的电话响起,是谁的?慕迟琛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瞪着韩铭澈。韩一脸无辜,可怜兮兮地望着慕迟琛,极力地在解释着,不是我!

  铃声响了半分多钟,艾木木接起。“喂?哪位?”“请问,是艾木木同学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是些许的有气无力。“对,我是,您是?”艾木木判断她是个中年妇女,所以便用了敬辞。“我是林翰的母亲,我们林翰生病了。”

  林翰!艾木木怔住了,顿了几秒,她立刻回道:“他病了应该去看医生啊,和我说有什么用呢?”林母闻听此言,亦是一阵呆滞。林雨薇见母亲愣愣的模样,猜想着,是不是没有说服艾木木呢。她夺过林母手中的电话,态度强硬地,对艾木木说道:“林翰他已经睡了三天了,医生说,他再不醒来就会有生命危险了,艾木木,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但是,看在曾经你喜欢过他的份上……”

  是心理疾病所致的昏迷不醒状况!艾木木缓缓地合上手机盖,表情漠然,她不知道,她,该不该去看林翰。慕迟琛和韩铭澈看着她,感觉到她的不自然,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艾木木没有听见,她在想着林雨薇的话,艾木木,林翰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林雨薇喊得撕心裂肺,让艾木木体会到了她真真切切的痛苦感,承认自己所爱的人喜欢的却是别人,这种感觉,是说不出口的,无比的痛。

  林雨薇没有撒谎,艾木木笃定,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无感,林翰对她的喜欢,之于她,很是陌生,明显的疏离,差了几百个世纪,令她再无感动的心跳。慕迟琛,他的名字闪过艾木木的脑海。

  “艾木木。”慕迟琛好听的声音在呼唤着她。艾木木回过神来,努努嘴巴,淡笑道:“我没事。”慕迟琛明知她在伪装,但也没有拆穿她,只是把巧克力递给她,柔声道:“你的。”

  韩铭澈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冰柜那儿,他摆动着双手,兴奋地喊道:“老大,木木姐,快来,这里有冰淇淋耶。”艾木木望着冰柜的方向,一秒,两秒,三秒……突然,她淡淡地出声:“慕迟琛,你说,为什么巧克力不放在冰柜里啊?”

  慕迟琛被她问倒了,他不解道:“巧克力为什么要放在冰柜里啊?”艾木木浅笑:“冰冰凉凉的才好吃啊。”哦?是吗。慕迟琛倒不这样认为。艾木木抓紧巧克力的盒子,自言自语道:“曾经喜欢巧克力的苦,现在却好想知道冰冰的巧克力会是怎样的滋味,是冰的苦涩吗?”

  艾木木想,或许,她该去找林翰,不是因为对他还有所留念,只是想彻彻底底地来个了断。他和她的过往记忆,如冰过的巧克力,谁都没有勇气去触碰,因为不知它的口感。但是,谁都忘了,没有尝试过的它会一直残留在心里的某一深处,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的大爆发。

  林翰之于她,便是这样的存在。

  “艾木木,你去哪?”慕迟琛本想拦住她,想了想,终究是作罢了。但是,隐隐的不安感来袭,他不受控制地,偷偷地尾随着她。韩铭澈看着鬼鬼祟祟的慕迟琛,想着,老大,在干什么呢。他跟上去,唔,原来是在跟踪木木姐啊,诶,貌似还挺好玩的,韩铭澈轻轻拍着手,偷乐中。

  医院病房,林母轻问道:“雨薇,那个女孩来吗?”林雨薇,抿着嘴唇,淡淡道:“不知道,”忽而她抓住林母的手,求助似的目光看向她,“妈,我是不是很坏,明明知道林翰不喜欢我,还硬是想要留住他,妈,如果林翰不在了,我也不想……”“啪”,一声清脆,林雨薇不敢相信,居然是林母打了她。“妈……”林雨薇盯着她。林母心痛道:“雨薇,林翰也是我的孩子,他若去了,我和你爸也会感到很难过,但是,你可是我的亲生女儿,怎么可以为了所谓的爱,就如此狠心地丢下自己的父母呢?”

  “妈,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爱他,好爱好爱他……”林雨薇哭泣着,紧紧地抱住林母。

  慕迟琛和韩铭澈见艾木木上了公交,便叫了辆taxi,跟着她。计程车的后座上,韩铭澈屡次挡住慕迟琛的视犀无奈,慕迟琛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把他的脑袋压下。“呜,老大,我要看。”韩铭澈抗议着。慕迟琛没理他,只冷冷道了一句:“安静,别捣乱。”

  艾木木在第一人民医院的站下车,慕迟琛连忙叫住taxi师傅,他悄悄追上艾木木,紧跟其后。司机扫视着韩铭澈,右手一伸:“100块。”韩铭澈摸摸口袋,掏出几张10元纸币,一,二,三……“呶,只有60,没有了。”韩铭澈一脸天真无邪,见此,司机淡淡道:“罢了,就便宜你们了。”“好,谢谢师傅。”韩铭澈得意洋洋,嘿嘿,保留了40元。

  韩铭澈走后,司机看了眼计费表,红色的数字显示着:40,他冷笑道:“呵呵,今天遇到了个白痴,赚了20元。”

  艾木木穿过门诊部,来到住院部。她向柜台的护士问道:“你好,请问有个叫林翰的病人,他住在几号房?”“你是?”护士警惕地看着她。“哦,我是他的同学。”艾木木微笑着,的确,他们的关系定位没有比“同学”来得更加地确切了。

  “那你登记一下吧。”艾木木在本子上签好名,护士从柜台里出来,淡淡道:“随我走吧。”慕迟琛溜到柜台,顺手拿了个口罩戴上。

  “咚咚咚,”林母和林雨薇听到了声。“请进。”林母说道。护士和艾木木进来,护士指着艾木木道:“这位说是病人的同学。”“哦,我们认识。”林母微笑着,艾木木礼貌性地点了下头,以示问候。护士出去,关上门。林母搬出一张靠椅,让艾木木坐下。

  林雨薇起身,语气淡然,对艾木木道:“林翰就拜托你了。”说着,她又看向林母,“妈,我们回去吧。”“好。”林母应着,冲艾木木笑了笑,“姑娘,辛苦你了。”

  林氏母女出来,慕迟琛急忙转身,假装在等人。病房门口,林雨薇自言自语道:“她是林翰喜欢的人,所以,就算是为了她,林翰也会醒来的吧。”林母看着她,满是心疼,唉,傻孩子。

  慕迟琛听清了她们的话,他透过门上的窗口,看着里面的艾木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慕迟琛猜想着,或许,她是在为病的人担忧吧。

  艾木木看着林翰,他的颜,她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凝视着。“林翰,你知道吗?以前我常常想,要是有一天,我能够这样近距离地看你,那该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慕迟琛听到这,便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的心急躁着,不停地问着,艾木木,你喜欢的人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老大,我终于找到你了。”韩铭澈跑过来,笑容满面。可是慕迟琛的听觉好像被施了魔法,他什么也听不见。“喂,老大,你去哪啊?不跟着木木姐了吗?”韩铭澈看着慕迟琛的背影,不禁嘟囔着:臭老大,又犯病了。

  韩铭澈朝四处看了看,无意间,一回头,便看到了病房里的艾木木。“hi,木木姐。”韩铭澈打开门。恩?艾木木一惊,下意识地脱口问道:“慕迟琛呢?”“唔,刚走了。”韩铭澈撇撇嘴,唔,不敢想,刚刚慕迟琛的脸色是有多难看啊。

  闻言,艾木木明白了什么,她苦笑着,“林翰,我喜欢的人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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