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状况颇为尴尬,高压水柱丝毫没有减弱的势头,顶着飞程像个投怀送抱的小媳妇直往怪物怀里送,飞程当然不想贞cāo不保,他只得拼了命抵住墙壁和怪物保持距离,然而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件更令他作呕的事情——他记得自己身后除了便池什么也没有,那这水……他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并干呕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只正在靠近雨纯和本的怪物突然站住了脚,他的视线看向了他们身后上方的小窗户,雨纯和本也察觉到地面上多了一个黑影,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看究竟怎么回事,那黑影已经挤了进来,跳到雨纯身边二话不说抬起手掌对准面前的怪物,一股冰片裹挟着冰冷的寒气居然从黑影的手掌里喷薄而出,怪物挥爪yu砍,没想到动作瞬间定格在了半道上,身体的各个关节全部被黑影喷射的冰片冻住,像武侠片里被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
接着黑影将手掌对准被水冲得难分难舍的袁飞程和另一个怪物,同样是冰片夹杂着寒气直扑两人而去,只见从便池里喷出的水瞬间成冰,在空中凝结成一道彩虹似的拱桥一直连到怪物身上,那怪物像刚从冰柜里推出来似的,俨然变成一座冰雕,而趴在怪物身上的飞程却毫发无伤还能活动。
当飞程发现面前的怪物变成冰雕之后,震撼得差点忘记了自己还处在危险之中。
“还愣着干嘛,快跑!”黑影喊道。
飞程发现自己还能活动,便低身钻出了冰雕,四个人一口气冲下楼,冻住第一个怪物的冰并不坚固,他很快挣脱追上了飞程一行人,那黑影急忙转身继续用手掌瞄准怪物的膝关节喷射冰片,冰片一喷到怪物膝盖处便能冻住他的关节,不过由于冰量不足,薄薄的冰片只能拖延怪物的行动速度。
四个人冲出烂尾楼后跑过马路,怪物正要追上来,一辆车刚好经过,车灯一闪,怪物尖叫一声捂着眼睛慌忙跑回烂尾楼的院内,一头扎进了一个没有井盖的下水井,不料怪物体型太大,咱们中国的袖珍下水井岂能容下他那庞大的身躯?只见那怪物奋力挥手利用坚硬的利爪挖刨,水泥块四处飞溅,不一会儿他硬是钻了进去。
“吓死我了。”雨纯拍着胸口说道,此时此刻她也满头是汗。
“知道怕啦?怕还没事儿往这儿黑灯瞎火的地方跑?”黑影cāo着一口东北腔说道。
在路灯的照射下三人终于看清了黑影的长相,看模样像个大学生,身材壮硕有些微胖,皮肤黝黑,模样挺可爱,笑起来眯着眼,身高有1.82的样子,穿着肥大的牛仔裤和一件上面印着海绵宝宝的蓝色t恤,有着邻家男孩的气质。
他揉着肩膀,自言自语道:“改天爷得练练瑜伽了,爷这伟岸的身材差点被那小破窗户挤掉一层皮。”
“刚才你那招……”本抬了抬手掌学他喷射冰片的动作,问道,“是超能力吗?”
男子摆手道:“别问那么多,大半夜的你们瞎逛啥呢?赶紧回家去,该干哈干哈,别没事到处乱得瑟。”
“便池里的水是你放的?”飞程一边蹭掉眉毛上的冰碴子,一边闻着身上的气味,他已经全身湿透一身冰凉,被刚才的冰一冻衣服裤子都被冻硬了,与其穿着冰块索性直接脱掉了上身的t恤。
男子笑了笑,说:“只能怪你站位太好了,会打篮球吧?知道啥是站位吧?爷刚才为了保住你的小命只能那么着了,不好意思啊委屈你和怪物亲密接触了一把,不过你放心那水可是自来水没有粪便味儿。”
雨纯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嘿,什么滋味?”本似笑非笑地凑到飞程跟前问道。
“什么什么滋味?”飞程反问。
“怪物那胸脯柔软不?不知道是公的还是母的。”本取笑道。
“你妹的,”飞程推了本一把,“想知道自己回去摸。”
“哈哈哈哈。”本哈哈大笑了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们,”雨纯朝陌生男子报以甜甜一笑,接着问道,“听你的口音是东北人,能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吗?到成都来是上大学吗?”
男子笑了笑说:“我叫张弛,你们瞅我这样像干啥的?大学那玩意儿,它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爷不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打工仔,建筑工……”说着他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不早了,我还得赶回去,咱们指不定后会有期,各位咱先走一步了。”说完转身离开,他走路的风格有点嘻哈,大屁股一颠一颠的,三人望着他吹着口哨,远去的背影一肚子问号。
回家路上三人闲谈着刚才的恐怖经历。
“谢天谢地,我们都还活着。”雨纯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真是有趣的经历。”本笑着说。
“你脑袋没发烧吧?命差点玩完,这也叫有趣?”飞程觉得本的脑子有点秀逗。
“差点和玩完是两个概念,我们现在都好好地活着难道不有趣吗?”
“你要是想自杀随便找栋楼往下跳我不拦着,但是我绝对不会陪葬。”飞程觉得本是个疯子,生与死的大事他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呵呵,”本笑出了声,“不要过分看重自己的生命,在浩瀚的宇宙里我们渺小的连一粒沙子都比不上,我们生命的长度不过是宇宙一眨眼的功夫;当然也不要过分看轻自己的生命,或许某一个渺小的力量能够用他那一眨眼的生命长度创造出震撼宇宙的奇迹。”本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飞程。
“你娃哲学书看多了吧?”飞程听不懂,也没兴趣弄懂,他觉得凡是让他头疼的话肯定都和哲学有关。
“你说的没错,生命的价值在于创造,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才是人类最伟大的力量。”雨纯赞同道。
“不管怎样,反正现在至少能证明我没有说谎了。”飞程不想再听他们扯一些深奥的话题。
雨纯一脸忧虑道:“我倒希望你是在说谎,现在怎么办?那些怪物来历不明而且想置我们于死地,我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不好收场了。”
“所以我建议把那只鸡还给那些怪物。”今晚的经历让飞程不想再冒险了,如果为此而丢掉小命实在太不值得了,他宁愿过乏味至极的生活,安安分分地做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不用太担心,中国人不是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实在没路就爬山。”本这个乐观主义者似乎完全没有被今晚的事情吓到。
在岔路口,本与两人正要道别,雨纯想起周末她的导师帮她在市美术馆举办画展的事情,便问本周末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本欣然同意了。
飞程和雨纯走在回家的路上,雨纯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抱着一个人不放呢,好玩吗?”
“好玩,你要不要试试?”飞程伸了个懒腰问道。
雨纯故作遗憾地摇摇头:“哎……真可惜没用手机拍下来……”
“举办画展怎么不邀请我?”飞程不想再提让他反胃的怪物,岔开话题道。
“你有什么好邀请的,就你那点艺术细胞也顶多和一只蚂蚁的脑容量旗鼓相当,你去看还不是跟逛菜市场似的。”雨纯说道。
“人家本的艺术细胞就堪比银河系对吧?”飞程不服道。
雨纯笑了:“你又不是外人我还需要正式邀请吗?还要不要我递给你一张邀请函?”
“给一张邀请函也不错啊,至少看上去很正式。”飞程道。
“美得你,”雨纯弹了下飞程的额头,“就你那点艺术细胞太浪费邀请函的纸了。”
“我有那么差劲么?其实不去也行,你的那些鬼画符我又不是没看过。”飞程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夜空说道。
“你才鬼画符呢,总之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雨纯道。
“为什么?”
“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的裸画也拿去展览!”雨纯得意道。
“裸画?”飞程纳闷了,印象中自己没赤身**地被雨纯画过啊,但是看雨纯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好像真有其事似的,难道睡觉的时候被偷窥了?可是自己也没有裸睡的习惯啊。
“信不信随便你。”雨纯挑了挑漂亮的眉毛,一脸神秘。
妈妈的,真要有裸画在雨纯手上,那岂不是被她抓住小辫子任她宰割了?
“哪有的事,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裸过?”飞程质疑道。
雨纯神秘地笑了笑:“那可是我的保留作品,你绝对没看过!”
见雨纯成竹在胸的样子,飞程心里又没了底,他去雨纯家就像回自己家一样,从小到大在她家小住也是常有的事,难道真的一不留神……曝光啦?
不管是不是真有其事,信了总比不信好,万一真有什么裸画曝光出来可不是开玩笑的,找个机会去她家好好找找,真有的话就给它毁尸灭迹了。
飞程盘算好了,让步道:“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邀请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再去‘瞻仰瞻仰’。”
“臭屁!”雨纯道。
送完了雨纯,飞程独自一人走着,还没到家裤兜里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雨纯的来电,刚接通就听见雨纯在电话那头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堆。
飞程心里一惊,忙问:“什么?白毛鸡丢了?被人偷走了?你怎么肯定是被人偷走的?这么神奇?好的,我现在就去你家。”
挂断电话,飞程又转身向雨纯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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