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能使医气进化呢?三天的休息时间,月香过的并不平静。
从小到大,由于具备天才的外科手术天赋,3岁起,就开始作为外科医者进行培训。14岁就已经完成心胸外科全部4级难度以上的手术。18岁被聘任为西凯伦学院心胸外科。2年前成为主刀医者,同年美国西凯伦学院医学系博士毕业。
缠绕着光环的人生,总是一马平川。可从遇见张月的那一刻,前路不再平坦。
暗杀张月的任务失败后,第一场暗医考试也因此失败。随后便在这男人面前不断的挫败,由于爱,所以委曲求全,自尊心一点点的抛弃,消失,不知何时,才现,自己原来这么爱哭。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落泪,都生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可是,却无法不爱他……月香想到张月,便幽幽的叹了口气。热带岛屿的夜,美的惹人醉心。月光洒落海面,凌波荡漾,折射出迷幻般的闪耀。夜色下的沙滩从日暮落下的那一刻起,便从金黄转为苍银色,踩在上面,略有些凉,却仍柔软的把纤纤玉足包柔进去。蹲下来,细细去看,每颗沙粒都晶莹纯洁,呈星状。空气里柔和着被晒了一天的海风,吹在身上,清爽且暖,好似美好记忆之风,让人留恋在甜蜜的过往。想到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月香心情也随之好转。
不该那么消沉啊,月香坐在沙滩上,自嘲的笑着:本小姐只是一时状态不佳,一定可以跟上他的脚步的。
“呵呵,一个人哦。”轻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月香回头去看,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黄蓝眼,天真无邪的样子,穿着却有些异类——一身教堂圣服,与热带岛屿的海滩上的比基尼、沙滩裤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是……?”
“我是天阁七队的。我知道姐姐你是天阁三队的。”小男孩微笑着坐在月香身边:“你在迷茫么?”
虽然只是个孩子,只看身高模样比百威还要小,但他举止言谈却很沉稳庄重。
“天阁七队……”月香心情猛然一沉,暗自猜疑:他来找我做什么?是来刺探情报的么?
“我们队已经淘汰了。所以你不用害怕。”小男孩看出月香的疑虑,从脖子里摘下一枚十字架,放在她手中:“我叫约瑟。十字架送你。”
“你们淘汰了,为什么还……”按照武斗会规则所说,被淘汰的队伍会被夺取最重要的事物。
“教徒早已把生命奉献给了信仰。”约瑟抚摸着教服上的十字:“作为惩罚,信仰被夺取了。”
月香望着约瑟,不能理解信仰对于教徒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物,只是活着不更好么?
“暗医七队大多数人是世界各地的驱魔师和信徒,行走世界各地,传播教义并且祛除邪灵。原本就并不适合这种比赛。”约瑟继续道:“所以输掉比赛也不会遭受惩罚。毕竟,我们的存在原本就不是为了战斗。”
“那你来找本小……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月香看着手中的十字架:“还是说,你只是因为失去信仰后失落,找个人谈心?”
“我们上一场的对手是暗阁三队。可以说,某种意义上,他们和我们是截然相反的两种队伍。”约瑟闭上眼,把头靠在月香的腿上:“能让我躺一下么?有些累。”
如果是被胡不归这种大男人躺在腿上,月香一定会生气,但腿上躺着的,只是个男孩,即便是说话行为都很沉稳,却并不招人反感,月香让他躺在腿上,感觉的出,这孩子并没有任何邪念,轻轻闭起的双眼,均匀的呼吸,如此纯洁可爱。月香用手抚了抚他的脑袋:“累了就睡会吧。”
“你不想问我,暗阁三队是怎样一只队伍么?”约瑟闭着眼说着:“经历过两场比斗,你也该现了,每一个队伍都有他独特的风格。”
“呵呵,我是我们队里最弱的。”月香苦笑着回答:“下一场比赛如果关键的话,轮不到我上场。”
“是么……我有关注过你们的比赛。”约瑟说道:“的确没有见你上场过……”
“好了,我知道自己很弱了……”月香叹了口气:“你先说说,为什么要说暗阁三队和你们是截然相反的两种队伍呢?”
“他们是机械流。作为医者,研究的方向是机械植入术。用最先进的科技取代人体器官,依靠科技力量来强化自己。而我们,则隶属于迷信。科学和迷信,原本就是对立着的。”约瑟说完,呼吸较前缓慢,月香也感受到他呼吸次数减弱,以为他要入睡,就没再说话。可是停了一会,约瑟却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姐姐,人没有信仰,是活不下去的。当你迷茫的时候,要记得,最初你坚持的是什么,选择的……是什么……”
被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说教,月香觉得可笑,人没有信仰活不下去?那样的话,将生命奉献给主的天阁七队,不照样好好的活着么?或许他还只是个孩子吧,月香抚摸着约瑟的脸颊,并未在意他的话语:“不需要劝我,我会振作的。只是还没找到一个契机。”
约瑟听到后,唇角露出一丝微笑,又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海风的……味道……挺咸的……你要的契机……马上……就有了。”吸完这口气后,约瑟好似陷入沉睡,只是良久,月香才现,他已没了呼吸,幼小的身体,就躺在她腿上,消逝掉了,走的无声无息,只留下最后的那一抹笑,还有眼角垂下的一缕泪光。
“约瑟?”月香轻轻的摇了摇这幼小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海风渐渐转冷,约瑟的身体沉寂在她的怀里,也渐渐变凉,月香颤抖着搂紧如此幼小的孩童。
十岁的他和她一样,在某方面有着惊人的造诣。或许,他也曾被称作天才,活在光环中,然而,这么小的孩子,只是因为输了比赛,便被剥夺了信仰,剥夺了生命……
第一次,为了张月以外的人哭。少年那安静的逝去,却连上天都为之动容。
泪水如雨般垂落,月光也变的黯淡,海浪在风的吹拂下,躁动不安,预示着暴风雨和海啸即将降临。
手中握着的,是约瑟的十字架。
夜间出现的少年,仅仅是一面之缘,却将象征着信仰的十字架交付到她手上……而幼小少年的死,却成为一种力量,将悲伤,契机,无奈和信仰一起传递到月香心里。
人没有信仰,是活不下去的。当你迷茫的时候,要记得,最初你坚持的是什么,选择的……是什么……月香的脑海中,反复重复着少年死前的话语。
潮水开始向海岸冲击,一浪推进一浪。起初只是浪花溅在脸上,之后,便有浪头掩盖在月香的腰;接着,一个大浪打来,淹向月香的胸口,随着那浪退去,怀中少年的尸体也被浪带走。就好似上帝要他回归自然一样。第四次浪卷袭来时,月香已经离去。
狂风大作,岛上居民都知道,台风要来。月香在林中穿行,听着热带灌木在大风中作响。思绪也随之陷入了不久前的那个黑暗。
六路的选择时,也是独自一人,在黑暗中穿行。从头至尾,去坚持的,是亲情。
她依稀记得当初的回答——“父亲,母亲,张月,百威,包括傻子胡不归,还有……蒂娜。都是本小姐的亲人,怎样啊!你有意见么?亲人也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恋人。这种定义由本小姐来定,又不由你来定!信念梦想抛弃了还可以再有新的信念和梦想,怎么样啊?本小姐就是善变!什么六路,弱智死了!比韩剧还弱智!本小姐不陪了!”
因为重要,才要去守护,什么时候……我变的如此迷茫了……月香苦笑的握着十字架,又是什么时候,本小姐要由别人来为我定义了?本小姐才不会一次又一次委曲求全的认输下去!
大雨倾盆落下,月香却好似压抑了很久,在大雨中安静的走着,全身从刚开始就被海浪弄湿,也不在乎雨水多淋一些,只是再狼狈,嘴角的微笑却丝毫不减。就这样丝毫无惧的走完了又黑又冷的雨路,站在酒店门前时,正巧望见酒店大厅里,张月正拿着一把伞要往外出。胡不归和百威追在他身后。
站在黑暗中,望着酒店内的灯火通明,仗着精准的洞察力,连他们对话的口型都可以辨认的出。
“老大,让我们去吧,你病刚好!”
“好啦,你不用自责,月香不是那么脆弱的丫头,台风快来了,我和百威去!”
“谁都不许跑,一起找!台风来了就麻烦了!”
直到三个人冲出酒店,才现,其实月香就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外-阴暗处。
“月香……?”张月赶忙撑起伞来。
月香却捋了捋头,将手中的十字架挂在脖子上,微笑道:“本小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