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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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情倾听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连在袁家堡最偏远的影子居都能闻到浓浓的烟硝味,不禁微微一笑,“外头好像很热闹,我早上听其他人说,今天堡里来了不少客人,让老夫人笑得都合不拢嘴。”

  “奶奶盼得就是这天,当然开心了。”他在石凳上坐下,“你想去看热闹的话尽管去没关系,不用老待在这儿陪着我。”

  她轻晃着头,“我不想看热闹,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浓情,真是委屈你了,我——”他末竟的话被一只绵软的心手捂住,浓情嗔怪的噘唇,“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要生气了。”

  袁不弃将她抱坐在膝上,“不要生我的气,我不说就是了。”

  “有一个男人能这样爱我,我又有什么好委屈的呢?”她攀着他的项颈直视他,“答应我,以后别再说这种傻话了,我不爱听。”

  他轻啄下她的额头,“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说了。”

  “嗯!”她妩媚的凑上樱唇,等待着他俯下头——

  咕噜!咕噜!两人的肚皮杀风景的发出声响。

  袁不弃和浓情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哈哈大笑。

  “我都忘了我们连中饭都还没吃,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厨房拿些饭菜,很快就回来了。”她走出影子居直接往厨房的方向去。

  厨房里的人各个忙得人仰马翻,正准备着晚上喜宴的佳肴。

  浓情过去跟大厨打了声招呼,便端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冷盘放进竹篮里,离开时在外头碰到晴雪和巧眉。

  “浓情,真巧,在这儿遇到你。”巧眉假笑的寒暄。

  她客气的笑了笑,“是呀!你们要到厨房去吗?”

  “夫人要我先到厨房瞧瞧还缺什么,早点教人准备好,免得晚上乱成一团。”晴雪热络的回答。

  巧眉故意挖苦的说:“浓情,你现在可是我们袁家堡的大红人,不只得到大少爷宠爱,就连堡主都对你另眼相看,真让人羡慕,我也好想找个好对象嫁了,晴雪,你说对不对?”

  晴雪扯了扯她的衣角,“呃!巧眉,你别说了。”

  “本来就是嘛!浓情,我告诉你喔!堡主前天还带了位相貌堂堂的客人回来,可惜人家韩少爷已经是侯爷的女婿,又怎么会看得上像我们这种身分低下的女子?我和晴雪就只能作作白日梦而已。”

  浓情听了之后,一颗心凉了半截,脸色骤然惨白一片,险些连竹篮都打翻了。

  “你说堡主带谁回来了?”她颤声的问。

  不可能!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一定是另有其人,绝不可能是韩旭伦。

  “怎么了?你认识那位韩少爷吗?”晴雪问。

  “不!我怎么会认识呢?只是……好奇罢了。”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一道寒意还是从脚底直窜到头顶,让她打了个冷颤。

  巧眉一脸的炫耀,“凭你也不可能会认识,人家那位韩少爷可是京城里最大家绸缎庄的少东家,年轻有为、人品一流,能跟他匹配的女子当然不是普通的女儿了。”

  是个!真的是他!这纯粹只是巧合,还是韩旭伦早就已经查出她在这里呢?

  不管是什么,从现在开始,直到他离开袁家堡为止,她都得小心一点,别和他当场撞个正着。

  “我还急薯帮大少爷送饭菜,先走一步了。”浓情心神不宁的走着,只想赶快回到影子居去,若让韩旭伦发现她在这里,不晓得又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她不要离开不弃啊!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她才走没多远,迎面走来一名仆人打扮的年轻人,瞥见她后两眼就瞪得像铜铃般大。

  “你——你不是纪家的吗?”他指着她怪叫。

  浓情头皮发麻,强做镇定的说:“你认错人了。”她想起来了,他是伺候韩旭伦的人,自然见过她几回。

  “我绝对不可能会认错人,你确实是纪家的,原来你躲在这里,这些年我家少爷一直在找你——”

  “我说你认错人了,我是这儿的婢女,不是什么,更不认识你家少爷,请你让开。”她不能慌,不然就露出马脚了。

  那男仆抓了抓头,“不可能呀!世上怎么可能有长得这么像的人,我还是赶紧去跟少爷说一声——”

  浓情一口气跑回影子居,当她关上红色拱门,两腿还直发抖。

  “为什么?他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怎么办?她的行踪被发现了,韩旭伦会采取什么行动呢?

  不用怕!他们之间的婚约早就作废了,他不能强迫她嫁给他为妾。

  一直待到心情平静下来,浓情拍打几下脸颊,让自己有些血色后才走进屋子,不过袁不弃还是第一眼就发现她神色不对。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眼底的惊悸引起他的关注。

  浓情将饭菜端上桌,用忙碌来掩饰,“哪会有什么事,外面来了好多贺客,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可惜没瞧见二少爷当新郎倌的样子。”

  “不要敷衍我。”他严厉的说。她的泪自颊上滚了下来,滑下一道绝美的弧度。

  “不弃——”浓情扑向他,她需要他的力量来帮忙她支持下去。“我只是看到二少爷和婉筑成亲,心里很替他们高兴。”

  袁不弃低沉的笑出声,心疼的搂紧她,“你是不是也想当新娘子了?”

  “人家才没有。”她撒娇的捶他。

  他挪揄的挑起一道眉,“真的没有?”“讨厌!你取笑人家。”“好、好,没有就没有。”袁不弃轻揉着她的背,在她耳畔呼气,“等我二十五岁的生辰一过,我就禀明奶奶和爹娘,请他们为我们主婚,让你成为袁家的一份子。”如果到时他还活着,他一定会正式的娶她进门。

  “我到现在还不晓得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她问。

  “九月十八,也就是七天后。”

  她满含爱意的问:“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你,我只要你就够了。”

  “这还用说吗?我早就是你的了,山为峻,江水为浆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袁不弃陡地收紧双臂,仰起脸孔,不让她瞟见他满眶的热泪。

  办完婚礼的第二天,下人们忙着拆下四周的布置和整理昨天宾客送来的贺礼,将袁家堡恢复原来的面貌。

  韩旭伦才住了两天,他那谦谦君子的风度使得到了袁家堡所有人的敬重,而他又是堡主袁贯天的客人,加上他善于施展自身的魅力,很快的便从下人口中探听到需要的情报,他可以断定家仆所看到的女子便是浓情。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思忖着,想不到她会躲在袁家堡为婢,难怪始终找不到她,这回她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老夫人、堡主,韩某有一事想请教,又怕太唐突了。”他礼貌的说。

  “韩少爷太客气了,有问题尽管问无妨。”袁贯天说。

  韩旭伦将事先拟好的故事道来,“事情是这样子,韩某在京城原有一位表妹,三年多前因故离家出赚这段日子韩某派人到处打听,至今音讯全无,昨日家仆在院中曾见到一名婢女,相貌十分酷似韩某的表妹,所以才贸然请教。”

  “不知令表妹姓名为何?”他问。

  “她姓纪,闺名浓情,年约二十左右,长得是秀丽出尘、娇美动人。”他就不信浓情还不自动出来见他。

  袁老夫人皱起两条白眉,沉吟的说:“袁家堡的确是有一位婢女十分符合韩少爷所形容的模样,就连名字也相同。”

  他要找的人竟是浓情!“真的吗?那可否让韩某见见她?”

  “这——”她在心里揣测着两人的关系。

  “有什么不方便吗?”韩旭伦听堡内的下人提起,浓情有可能将嫁给袁贯天的长子,一个长相丑陋如怪物的男人居然妄想娶他的情妹?!骸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浓情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回答他的是袁贯天。“不,没什么不方便,我现在就叫人请她过来。”

  “多谢堡主。”他在心中暗笑。

  在袁贯天命下人到影子居找浓情之际,袁老夫人不知怎么心跳得厉害,如果浓情真是他的表妹,而她又为什么要离家出卓她和这个韩少爷之间真的只是表兄妹关系吗?为了长孙的幸福,她可不能让人把浓情带走。

  约莫过了片刻,浓情娉婷的身姿出现在厅口,她早料到韩旭伦会有行动,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奴婢见过老夫人、堡主。”她力图冷静的福了福。

  韩旭伦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冲上前拉住她的小手,“表妹!果然是你,我找得你好苦——”

  “你——”他又想玩什么花样了?

  “我是个伦表哥,你忘了吗?”他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袁老夫人急切的问:“情丫头,这位韩少爷真的是你表哥吗?”

  “是的,老夫人,他确实是奴婢的表哥。”她不得已只好顺着他的话,不过只是暂时罢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原来还有个表哥在。”袁老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笑容可掬的说:“这真是太好了,韩少爷,老身很喜欢情丫头,想作主将她许配给老身的长孙,不知韩少爷意下如何?”

  韩旭伦在心里冷嗤一声,只不过他现在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是弄个不好,恐怕这老太婆不会答应让他把浓情带赚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先搞定浓情这爆只要她肯回心转意,袁家堡也没理由强留住她。

  “呃……这实在是太突然了,不过只要表妹能得到幸福,韩某也无话可说,老夫人、堡主,可否让韩某和表妹私下说几句话?”他进退得宜的问。

  袁贯天没有理由拒绝,“当然可以。”

  浓情表现如常的曲膝告退,一声不吭的领着韩旭伦踏进充盈着桂花香的静宜园,最后来到多景亭内。

  “情妹。”韩旭伦多情的低唤。

  她旋身淡淡一哂,“想不到我们会在离京城这么遥远的地方碰面。”

  “这表示我们的缘分未尽,老天爷让我在这里找到你,情妹,好歹你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何苦委屈自己在这里当个下人呢?”他上前想拉她的小手,却被浓情避了开来,“情妹,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为什么不让我来照顾你?为什么还要离家出走呢?”

  浓情已经能心平气和的面对他,对他没有任何怨怼,因为她能遇见不弃,他是最大的功臣,冲着这一点,她该感谢他才对。

  “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才对,韩少爷,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她这一声“韩少爷”就是要跟他昼清界线。

  他怔了怔,“我是真的不明白,情妹,当时我之所以会退婚也是因为气坏了,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愿意被戴绿帽子,可是我们从小就青梅竹马,感情不可谓不深,即使发生这么多事,我还是愿意照顾你一辈子的。”

  浓情凝望着他儒雅出众的脸孔,竟无一丝波动,只觉得他虚伪得可笑。“既然无法忍受绿巾盖顶,那就不必再勉强,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他又是一愣,这才正眼将她看个仔细,花颜依旧,只是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不再是柔弱、没有主见,只能依附在他身上的菟丝花。

  “情妹,我怎么舍得让你留在这里伺候人家?岳父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跟我回去吧!我相信你跟念慈会相处得像姊妹一样。”他好声好气的说服她。

  唉!他还是这么自以为是,为什么过去她从没发现韩旭伦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也难怪,他是天之骄子,要什么有什么,当然不会替别人着想。

  浓情不想再和他周旋下去,板起小脸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很高兴我们之间的婚约已经取消了,韩少爷,如果你还没听清楚,我就再郑重的说一遍,我不可能回去做你的小妾,也不需要你的照顾,你大可把这份荣幸赐给其他女子,我言尽于此,再见。”

  “你不想念你爹吗?”他拉长了脸,口气也变硬了。

  她斜瞟他一下,瞧出他脸上极度的不悦,“我爹身边有二娘还有弟弟陪伴,相信没有我在,他也会过得很好。”

  “就为了一个男人,你连爹都不要了,他哪一点比我强?”韩旭伦冷笑,“听说袁家每一代的长子都遭到诅咒,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你看到他的脸不会害怕吗?当他抱着你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呕心吗?”

  啪!浓情扬手就赏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

  “不弃他是没有一张好看的外表,可是比起你的人面兽心,我宁愿选择他。”她绝不允许有人用言语侮辱袁不弃,于是咄咄逼人的问:“韩少爷,你非要等我当场把你的诡计拆穿不可吗?”

  韩旭伦捂着脸,有些老羞成怒,不过还是暗笑道:“我有什么诡计?情妹,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误会吗?”他真是她见过最无耻的人了。“你是要跟我说,你没有买通那位穷书生替你做伪证,在我爹和你爹娘面前指控我和他有私情?还是要说你是因为平江侯要自己的女儿做正室,才肯把她嫁给你,所以你才刻意设计我,为的就是要纪家答应退婚?”

  他表情丕变,不过很快的又恢复。

  “情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我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我宠爱你、疼你,巴不得快点把你娶回家,为什么还要设计你呢?如果你们真的没有私情,那穷书生又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浓情掀唇轻哂,仿佛在嘲笑他事到如今还想自圆其说。

  “那是因为在我离家的前一晚,那位穷书生抵不过良心的谴责来找我,将你买通他的经过情形告诉了我,你想拥有更多的权势地位、荣华富贵,我无话可说,可是你却为了自己的私欲毁了我的清白,我绝不会原谅你的。”

  韩旭伦有种谎言被人当场揭穿的难堪,不过为了能得到她,他仍继续作戏下去。

  “情妹,请你原谅我,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终于向她表示纤悔,语气恳求的说:“当时是侯爷逼着我非跟你退婚不可,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错了,求你给我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她对他已失望透顶,“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补偿,只求你别再来骚扰我了。”

  韩旭伦还是不肯就此死心,“情妹,你当真要嫁给他?”“那与你无关了。”她说。“情妹,我对你的心意还是没有变,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跟我走——”

  浓情转身离去,凉凉的抛下一句,“韩少爷,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情妹、情妹——”韩旭伦盯着她走远,斯文的五官掠过一闪而逝的阴狠。

  他不会这么简单就放了她。

  他们把话都讲明了,韩旭伦应该不会再来纠缠她才对。

  浓情朝天空吁了一口气,刹那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弃,我回来了。”她推开门进屋,旋即在惊呼声中被一双手臂抱住,“不弃——原来是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袁不弃一脸窘迫的松开手臂,“对不起,我只是太急着想知道你那个姓韩的‘表哥’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当他得知她以前的未婚夫正在袁家堡里作客,还冒充她的表哥,心口就好像有几百只虫子在咬,让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怕她会被别人抢走。

  “你说呢?”她雪白的藕臂交缠在他颈后,十指穿过他的长发,戏谑的问:“如果说他要我回去当他的小妾,你会怎么办?”

  他眼瞳转为炽热,嘶吼的说:“什么?!我不许——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赚那姓韩的居然还有脸说要带你回去,他要是真敢这么做,我就杀了他。”

  浓情噗吓一笑,眨了眨淘气的美眸,“管他说什么,我才不会听他的话,不过我好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原来你适意吓我的。”他宠溺的瞪她,“害我心跳都快停了。”

  她脸颊臊热起来,身子虚软的靠向他,“我说过这辈子绝不会离开你的,你还不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了,我不相信的是那姓韩的。”只要是男人都会对她眷恋不舍,就怕对方会使出非常手段。“对了,奶奶和爹有说什么吗?”

  “他们看来是相信他是我的表哥,老夫人还当着他的面提亲呢!”

  袁不弃笑得胸口都在震动,“还是奶奶厉害,他心里一定气炸了。”

  “大家都知道他娶了侯爷千金为妻,自然不方便说他曾是我的未婚夫,所以只好自称是我表哥了。”

  “这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他说。

  浓情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想他也应该死心了,如今他权势名利都有了,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而我不过是一介平凡的小女子,又不能带给他什么好处,缠着我也没用。”

  “但愿他是真的死心了。”他希望自己不是杞人忧天。

  “你要见我?”浓情不觉得跟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韩旭伦叹了一口气,“情妹,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淡吗?以前的你绝不会这么对我,难道我们从此就变成陌生人了吗?”

  “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这样要求我。”她淡讽的说。

  “算了,这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他沮丧的上前,在她面前站定,“情妹,我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袁家堡,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岳父——不,带给你爹的?”

  浓情缄默了半晌,“那么就麻烦你告诉他,我现在过得很好,请他老人家不必挂念,将来有机会我会回去探望他。”

  “好,我会转告他的,情妹,希望有一天你能够原谅我,我走了。”韩旭伦一脸遗憾的转身离去。

  袁咏光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对着韩旭伦的背影扮了个特大号的鬼脸。

  “骸赖了那么多天,早就该走了。”

  “二少爷,你来多久了?”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你放心好了,我是受大哥之托来保护你的,这姓韩的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眼,还老是装出一副善良的样子,你还是当心点比较好。”他最讨厌的就是像韩旭伦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了。

  浓情会心一笑,“想不到你也看出来了。”

  “那是当然的了,我虽然对经商没兴趣,可是有些应酬还是我代替爹去的,所以那些商人的嘴脸我可是见多了,我第一眼就看出这姓韩的绝非善类,真不晓得爹请这种人回家来干什么?”

  “他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到他了。”她听到这消息时可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袁咏光又加了一句,“最好是永远不见。”

  “好了,你也该回去陪陪新婚的妻子,不要为了我的事冷落了人家。”

  “婉筑才不是心胸狭窄的女人呢!更何况你可是我未来的嫂子。”他的调侃让浓情忍不住红了脸,袁咏光蓦地敛起笑容,“嗯!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她唇上的笑意也因他突然的正经而消失,“什么事?”

  “呃……再过三天就是我大哥二十五岁的生辰了,我希望这几天你能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不要离开他半步。”

  浓情不禁讷闷起来,“你这个要求好奇怪,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没……没有。”他答应大哥不能让她知道实情。“我只是觉得大哥受了那么多的苦,再昂贵的礼物都比不上你,所以才希望你能陪着他。”

  “原来是这样,不用你说我也不会离开他。”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袁咏光笑得并不开朗,“那就好,那么我把大哥交给你了。”

  一路上她总觉得他跟往常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只是袁咏光,连着两天下来,就连老夫人和堡主、夫人的表情也都怪怪的,好像肩膀压了块大石头,又好像在担心会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浓情在袁不弃眼前挥动着五根如春葱般的玉指,“怎么连你也不太对劲,在想什么?”这是他今天不知第几次的发呆了。

  “我……只是在想明天要怎么度过我二十五岁的生辰。”他笑得有些勉强。

  她深深的凝睇他,“不弃,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袁不弃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我的一切你都知道得很清楚,还有什么事好隐瞒的?”

  “可是,这两天大家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有我的眼皮也跳个不停,不弃,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要让我跟你一块分担。”

  “你想太多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事。”他强颜欢笑的说:“夜已经深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浓情没有漏掉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想都没想就说:“今晚我可以留在这里吗?”直觉告诉她,他有问题。

  “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吗?”他瞳色转深。

  她这才发现自己话中有语病,不由得大发娇嗔起来,“人家才不是那个意思,你故意把人家的话想歪了。”

  袁不弃无辜的耸了耸肩,“这不能怪我,只要是男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想歪的。”

  “你好坏!我不要理你了。”浓情满脸羞红的跑了出去,浑然末觉身后的袁不弃痛楚的神情。

  浓情喘着气,轻轻的合上红色拱门,一边用手煽了煽发烫的脸颊,在心中计划着明天要做哪些菜给他吃,直到她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接近,还没来得及回头,冷不防的,一个手刀劈在她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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