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旨,不再围城,全军强攻南门!”公子潘被耽搁了几个时辰,怕生变遭殃,大军刚刚抵达京城南门,立刻下令攻城。
文图寻一处暗角静观其变,依照推算,若曾珂部队动作麻利些,此刻应该距离京城不远了,城内如果奋力护城,应当不会沦陷。
城门之上号角骤响,聂良大喝一声:“放箭!”无数火弩铺天盖地袭来,攻城兵士扬起盾牌,还是有人被射中,哀嚎着倒落下去。毕竟是一攻一守,城下的兵士一时还寻不到捷径,轮番搭天梯强冲,巨木撞门,石弩弹射,四处火把通明,只是蚂蚁搬涌上去,潮水般退回来,聂良毕竟出身东土大将军,能够极短时间内识破敌军弱点,摆布守兵扬长避短。
皇上与太子闻讯急急赶来,闻听是公子潘造反,立刻将愤怒的目光投向城外,片片通明,敌兵如水,大有势不可挡之势,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不经意地互相牵住了手。
“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蹒跚而来,抬着手指向城下,怒气横秋说道:“那是公子潘的人吗?将士们,不用怕他们,一群小喽啰而已,杀了他们,用敌军的鲜血祭奠先帝!”
“太后娘娘!”
“母后!”
“皇祖母这里不安全,还是回宫歇息吧,”众人皆劝道,太子更是焦急起来,“皇祖母就等着好消息吧,一定会将叛军悉数消灭的……”
“不!”老太后威风八面,任城头烈风吹着,“哀家就这么立着,哀家倒是要瞧瞧,有哪知不长眼睛的长箭能射中哀家,有哪个贼兵能踏上城头一步!”
随着,便出现无数将士的怒吼,响声震天,如雷轰动!
一阵过后,城下叛兵愈来愈密集,天梯搭上城头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城内兵士阵亡的速度也是越发的快起来……
“皇上!”此时葛宬慌慌张张跑过来,大冷的天儿也是流着汗水,“启禀皇上,微臣见敌兵来势汹汹,唯恐城内难以支撑啊,去往红城的信使恐怕此刻还未达督守府,微臣……”
“你想怎样?”皇上怒目以待。
“回皇上,公子潘毕竟与皇上是亲兄弟,不如就此开启城门令他进来,凡事协商定夺,万一强攻而入,恐怕,恐怕……”
“混账!”皇上大吼一声,“你瞧瞧,他有协商之意么?”
葛宬无奈跪在地上,刚要再说,忽然发现太后用冷冰冰地目光瞪着他,赶紧住嘴,可是眼睛不住地向城下瞧去,耳朵也竖起来,怕是听见一阵呐喊,敌军冲入京城。
太子步近葛宬,正声说道:“那你就在这里跪着瞧着,到底是乾坤翻覆,还是正道通天……”
“是……是……”葛宬怯怯回道。
皇上和太子凝望着纷纷涌上来的将士……
太后正色凛然立在城头……
聂良几乎喊哑了嗓子,一边指挥,一边挥舞着虹阳剑,斩杀着跃上城头的叛兵……
葛宬跪着……
文图见城下的兵士开始有着次序登梯,知道局势对城上的人开始不利,猛地站起身来,自己要冲过去帮衬一番,刚要动身,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瞧,是符柔!
文图笑了,是一种胜利的微笑,他知道曾珂马上就要到了,激动地说不出话,抬起手抚摸着符柔的脸不住点头,符柔又是高兴又是酸楚,泪光闪动,盯着自己心上人抿起了嘴。
“公主,我爱你……”文图终于不顾头脸道出一句,迎来的却是符柔莫名其妙的眼神,这是哪里的话?
总之很中听!
刹那,暗处飞出两条人影,一蒙面侠客,一长须壮士!
他们直奔城角,敌兵还没弄清吹来的是什么风,后背的弓箭已经不见,两个人同时拉弓,四指间夹满了箭矢,轻喝一声,十几只利箭破空而去,随着便是刚刚登上城头的敌兵应声飘落;文图与符柔再度合力,奔雉,毕方,一土一火,那破败万金的罡气由掌而出,城外狂风骤起,仿佛一道道土刺由地而生,戳在地面的天梯底端轰然断裂,一架架天梯折裂而塌,无人敌兵哀呼着从空中摔落……
瞬间,无数兵勇黑压压向二人围过来!
久战自然力不足,可是等候曾珂却绰绰有余!
这两人犹如铁铸的剑客一般,一排排掌风击出去,地面上便出现了一片片伤兵,后面的兵士只好踩踏着匍地的同僚涌上来,又是一群群倒下去……
“那是什么?!”皇上忽然发现攻城兵不再涌上来,而是围在下面,随后便是割苗般倒下去。
聂良发现端倪,来不及禀告,大喝一声:“将士们,太后娘娘和皇上在看着我们,准备开城门冲出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随后又是一阵呐喊声!
“待我冲出城去,立刻关闭城门,着人守护好太后娘娘等人,发现有变,立即强行带走,从北门逃出……”聂良令道。
“是,大将军!”一名将领立即带人围住皇上等人。
聂良准备孤注一掷,怎能容忍江湖中人独自冲杀,传扬出去自己这个大将军定是无地自容!
京城外,暗影流连,血流成河,满目疮痍,嘶声震天。
问我是谁,穿自异界,只为皇颜一笑,苍生不曳;问我是谁,生之无怯,但愿世间百泰,无求一谢……
文图与符柔的四周已是人山人海!
“回皇上,城墙之下有人阻挡攻城,似是来头甚猛,力大无穷……”费良城督守发现异状,立即向公子潘禀告。
“哼哼!”公子潘讥笑着,“区区几个人,惧他何妨,困住他们!此刻城门上应是大兵待命,立即赶往东门,一蹴而就,不出一刻就可攻入京城!”
督守愣了一下,是啊,攻入城门之后呢?
“遵旨!”旁边一位将领抢了先机,率先应道,依常理说如无意外,此人定是将来的大将军了!
突然,远处传来阵阵呼喊,火把犹如海潮一般涌过来!
曾珂率领红城兵马来临,保护皇朝,护住太后与皇上,那他是义不容辞,老书生此刻也是坐立马背,一声戎装,只不过腿下夹得甚紧,双手也是牢牢地揪住战马的鬃毛,发现叛兵,他扯着老嗓子吼道:“给我杀,保护京城,保护皇上──”
随着,空中升起万丈火弩,叛兵没想到有援兵来,等着转过身去,迎来的却是不长眼睛的火弩!阵营大乱,未等调整方寸,京成大门也是轰然开启,城内的军兵涌出城外,顿时公子潘的部队处于腹背受敌之势!
“皇……皇……”督守终于相信了那道士,后悔不跌,要知道如此还不如半道溜了呢,非要想着当什么丞相,“是,是曾珂的……”
“扑”一声,督守被流箭射中,最后还是没喊出皇上,瞪着永不瞑目的眼睛倒地丧命!
红城的兵马?!
公子潘大惊失色,那里可是有五十万人,他们如何知道的消息!
“来人,护驾!”公子潘知道大势已去,慌乱地被属下簇拥着登上一匹快马,夺路而逃。他回着头惨然地向皇城瞧着,看不清那里有谁,那里一定立着母后吧,否则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攻下城楼?或者,皇上也在?身边是不是还有太子?葛宬是自己提拔的京城督守,为什么没有建议皇上开启城门,他生性怯懦,知道一旦开了城门,自己一定会免他死罪,难道他知道这么快就来救兵?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那明明是母后设的局,为何自己没瞧出来,非要杀了那个假窃贼?!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输给了二弟?还有那个文图,最令人发恨的就是他!没有他,自己早就登上了皇位,娶了东土郡主,那个绝代美人!
想着,便瞧见了太后,弯着腰摸着自己的小脸,淳淳说着:“潘儿啊,人世善念终为正果,不是母后不疼你,疏远你也是为你好,你父皇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长久下去,恐怕母后连疏远你的机会都没了……”
他猛地摸向自己的脸,可是已经被冷风吹得冰冻寒凉!
文图瞧见军帐内骚动,一队人马仓皇逃窜,立即明了是公子潘要跑,见四周的叛兵已经开始四处奔离逃命,一把楼过符柔猛然窜起,跃上一匹战驹,发出掌风,前面便出现一条空挡,狠驭铁骑向公子潘追去。
黑骑之上,文图再次搭箭,指缝之中多出四支箭矢,稍稍调整方向和角度,拉满弓弦猛送出去,“呼”一声发出数到黑影,几匹马上的逃兵闷哼一声坠落下来;再搭弓放箭,又是几人应声而落……
不刻,公子潘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独自一人抱着战马的后颈,皇冠歪歪一斜散落下来,他不敢回头看,以为还跟着一干人!
再跑片刻,屁股下马驹中箭,四腿一软滚翻在地,公子潘顺着方向连翻数个,半张脸被硬地搓掉了皮,血瞬间流了下来。
他顾不上伤痛,刚要站起来再跑,身前多出一匹马,却是一介风尘仆仆的长须剑客和一个蒙面之人!
“你们是,是谁?”公子潘惊恐问道,“不要杀我,我有无数钱财,要多少有多少;若是不图钱财,便跟着我,将来我一定会当上皇帝,你们要多大的官衔就……”
刚说到那里,马上蒙面之人拉下了面罩!
公子潘魂飞胆丧,后滚几下靠在了一株桦木上,抬起手指着符柔喊道:“郡主,不不,六王妃,不,公主,王妹,是我啊,你的大王兄啊……”
符柔气得浑身颤抖,怒指公子潘喝道:“郡主?是你暗害了我的父王,嫁祸给皇兄!六王妃?你还有脸说这个称呼?公主,王妹?在你的狗眼里,哪里还有皇弟王妹?别忘了,母后早已将你逐出皇族,你只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败类……”
“那,那你们要什么?”公子潘感觉到不详,做最后一丝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