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不良人,不良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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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娉回到鼎国公府,先去黎夫人那里问了安,才回自己屋里,看着潘紫备下送外甥女和蕊迎的礼,才梳洗了,躺到床上看庄端写给她的信。

  信封上铁划银钩的笔锋写着:“庄氏娉娘亲启”。惟娉不禁微笑。端儿还是那个脾气,依然不肯叫她姐姐。打开信封,抽出纸来看,上面却只有一句话:“我在长大”。

  惟娉忍俊不禁。这别扭的小子,难道谁不知道他在长大吗?好可爱又好可气的一封信。惟娉提起笔来,认真地写回信,把自己和家里的事一一讲给这位远在异国他乡的弟弟听。

  写完了交给潘紫:“封好了,明个找人寄出去。”

  在床上躺了,看着纱帘外窗前的一轮明月,鼻子里是被褥上的阳光气味……东方熠的身上就常带着这样的气息。也不知道他在宫里不在她身边,可他的气息像无时无刻都包围着她呵护着她一样……他总会保护她的,无论什么样的境遇,只要有他,她就安心。

  惟娉的心里忽然安宁了,在那暧融融的气息里,带着笑安心地睡着了。

  太上皇的哭祭要历经二十七日,已经过去了两日,还有二十五日。

  接下来拜祭的几日,每日早祭前,照例是皇后训话,这几次皇帝并没出现,然而那气氛反倒比一日比一日紧张。每一日,在早休及午膳时,夫人们都在悄悄交流着听来的消息:不良人进入大佛寺,将寺中一干人等羁押。大佛寺的护寺僧欲反抗,被素有鬼刀手之称的不良帅靳泽一刀斩于阶下;清平王被圣上下令幽闭府中,不得圣谕不得外出;不良人昨夜闯进游击将军的府邸,将府中上至将军本人及主母下至仆伇等一干人全部带走,押入大牢……

  风声一个比一个紧,一个比一个骇人听闻。

  这日早祭毕,夫人们正准备午膳时,宁伯府黄夫人走进了鼎国公夫人的休息间。

  彼时惟娉正和黎夫人喝茶,黎夫人的丫头灵芝用美人锤给黎夫人锤着腿。黄夫人没用人通报,径直走进来。

  惟娉忙起身给黄夫人见礼:“表姨母好。”宁伯府黄夫人和黎夫人是姑表姊妹。按辈份。惟娉要叫她表姨。

  黄夫人慌着一张脸,道:“请忠勇伯夫人暂避避,我和你母亲有话讲。”

  惟娉听了,就从休息间出来。远远地走开。边走边推测黄夫人的来意。这宁伯是游击将军的兄长。自己兄弟全家被押。宁伯自然坐不住,只怕不是因为担心,而是怕受到牵连。

  前日。圣上发下一道旨意,声称朝臣中如有妖僧邪教一党,自首者可从轻发落,揭发他人者有赏,隐匿而最后被揭发者从重从严罚。一时间朝臣之间互相攀咬,致使许多高官名将纷纷落马……

  东方家因为东方渁告发乱党有功,即使以往与这和尚有过交往,也不算什么了。可是养父母家……目前还没人攀咬景候家,可那几封信终是危险。惟娉正想着,忽见一行青衣人快步走进偏殿。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颀长,身穿襟边、袖口和领襟密密扎扎地绣着曼珠沙华银纹的华丽玄衣,随着他抬手举足,宽袍大袖翩翩洒洒;墨发披肩如瀑,目截秋水寒光,面若冰雕玉刻,正是美艳无双亦是冷漠如霜的新晋不良帅靳泽。

  跟着他的那些青衣人,个个黑色无翅幞头罩乌发,青色箭袖蔽健体,银纹腰带扎腰瘦,上悬弯月短刀雪气森森,正是最近炙手可热的不良人们。

  不良人一出现,侧殿里休息的夫人们人人变色。黄夫人站在黎夫人休息间外,更是惊惧欲绝。

  不良帅靳泽在殿中一站,朗朗地道:“众夫人莫惧,某奉圣上旨意捉拿疑犯宁伯府黄氏夫人。”

  黄夫人一听,身子一软就向地上倒去。两个不良人上前及时拉住她,才让她免于倒在硬石板上。但那两个不良人也不客气,粗暴地拖起她就走,快走出大殿了,黄夫人才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看着黄夫人被粗暴地拖走,众夫人都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却都不敢表现出来,都鼻观口,口观心地静立不语。

  靳泽振袖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一面走,一面像是随意地向惟娉看了一眼。

  这一眼这样熟悉,就跟在前太子府时,靳泽有事欲相告时一样的眼神!惟娉还没反应过来,银色花纹闪动间,靳泽已经消失了。

  当真是来去如风。

  惟娉细想靳泽那一眼,越想越觉得大有深意。她低声向潘紫道:“你先家去找到柳逸,让柳逸到靳泽将军府上递我的贴子,就说今日酉时我在白玉京请靳将军晚宴,品尝西秋国肥美的秋蟹。你在家里等着柳逸回复了再来。”

  潘紫躬身一礼,悄悄退走了。

  柳逸和松实在景候府上时就被庄夫人着意培养。松实老实肯干,人又聪明学什么像什么。柳逸出身帐房先生之家,家里遇难才自卖自身,本来就有经营的底子,在庄夫人着意培养下,更是善于经营,行事也大方得体,惟娉的嫁妆铺子都由他和松实打理,半年来越见越好,惟娉和东方熠又有意隐藏了他们家奴的背景,京中人都以为两人是普通的生意人,加上柳逸人和气又精明,人们也乐于和他打交道,做生意,柳逸也成为京中小有名气的经营人。

  由柳逸出面,不会引起怀疑吧?

  午后鸿胪寺传哭时,众夫人们哭得格外悲切。妖僧邪教案一发,没事的人担心被无辜攀咬,有事的人更是坐卧不宁,当真是人人自危,心心惶恐,都憋着一腔抑郁,众夫人们正好借了哭祭太上皇,痛痛快快哭几场。

  惟娉站在一边看着夫人们哭拜,心心念念想的都是靳泽临走前那一眼。

  靳泽一定是有事要跟她说。而这事又是不能跟东方渁说的。此时此刻,他能跟自己说的事怕是和东方熠或是养父景候庄威有关。东方熠正在衙门里关紧闭,或许有事要通知自己,他又出不来,就托了靳泽来……可是不对,东方熠在关着禁闭,乌鸦和候五可没被关,他有事,大可以让乌鸦和候五来传信。那么,靳泽要和自己说的事只能是与养父庄威有关了!

  母亲庄夫人的担心果然来了!

  惟娉急于想见到靳泽,却又走不开,又担心潘紫联系不上柳逸,或是柳逸无法靠近靳泽……一时间急得心焦口干。

  第三场哭祭终于结束的时候,夫人们回侧殿时,惟娉惊喜交加地看到潘紫已经回来了。

  “靳将军将如约而至。”潘紫为惟娉更衣时,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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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下周要推,决定每日二更,一更在中午12点,另一更在下午5点。请大家多多支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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