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像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乌囤部的大萨满果然睿智不凡……哈哈哈!”
朗布狂笑不止,毫不顾及乌真的颜面。
正在这时,白恒动了。
他跨步上前,搭弓猛射,令朗布一阵凌乱。
朗布看了看白恒身后,表情有些错愕,“你小子竟然还活着?荒北呢?”
白恒却不答话,一边急射,一边移动脚步,绕过朗布,将身体挡在初吉身前。
“找死!”朗布大怒。
他手中青木杖挥舞,将箭矢击落在地,一步踏出,瞬间接近白恒,杀招尽出,直取白恒要害。
白恒此刻是为了救人,不能离开原地,竟生生用身体挡下了朗布的攻击。
他的防御有八牛之力,加上两成的反伤,对方无法破开他的防御。
不过,疼痛却在所难免。
朗布为炼气九重,拥有九牛之力,加上青木杖的加成,力量已经超越了九牛,一番攻击下来,白恒皮肉看起来没事,但他的五脏却一阵翻腾,隐隐受了些震伤。
但白恒咬牙坚挺,硬是不退一步。
“白兄弟……”初吉甚为感动,“你快走吧,我们父子估计活不了了!替我照顾那扎!”
白恒并不接话,只是用行动在表面自己的态度。
“走?”
朗布久攻不下,脸上渐渐有了狰狞之色,“现在想走已经晚了!”
说罢,他猛的一拍胸口,一口鲜血喷出,落于青木杖。
“请吾族黑猊神,助我杀敌!”
话音落下。
只见朗布的胸口走出一头虚幻奇兽,形似猕猴,全身浅黑色毛发,呈人形站立,口中哇哇乱叫,声似小儿。
“白兄弟,小心!”初吉面色一变。
白恒面露凝重,他凝神屏气,双臂交叠护于胸前。
黑猊目光似有灵动,瞬间锁定白恒,它速度奇快,身形一闪便已近身,一拳轰出,竟带起了破空之声。
拳还未至,一股气浪先是传来,白恒的头发猛烈的飘动气浪。
他大惊失色,已是躲避不及,只来得及将手臂护在脸前。
下一刻,一股巨力传来,“咔嚓”之声响起,白恒的双臂应声断裂。
同时,他的身体朝后飞起,于空中喷出一口鲜血,足足滑翔了十丈之远,后背重重的撞在一块巨石之上。
“轰”的一声,巨石竟被砸碎开来。
“噗!”
剧痛传来,白恒再度喷出一口鲜血,全身骨骼断裂无数,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白兄弟!”初吉脸上露出一股不忍之色,“是老夫连累了你!”
“哈哈哈!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朗布脸色有些苍白,将黑猊神收起,一步步走向白恒。
秽族的祭祀与肃慎族的萨满作用大致相同,都能沟通所属民族的守护之神。
但他们召唤守护之神所耗费的代价不菲,不能长时间存在于天地之间。
正在这时,他的同伴荒北突然现身,面露焦急之色。
荒北远远的喝道:“朗布,铁利部增援已到,很快便能寻到这里!”
朗布顿住脚步,沉声问道:“只有铁利部吗?”
“不错,铁利部离的最近,两大萨满都到了!可我担心还有别的肃慎族部落会陆续赶来,咱们还是赶紧办正事要紧!”荒北急道。
朗布点点头。
“只有铁利部的话,不足为惧!不过你说的对,咱们是拖的久了一些!”
他瞥了白恒一眼,“反正这小子也活不了了,就让他活活疼死算了!”
他笑着扭头,将目光移回到初吉身上,“老东西,戏看够了吧?别想着拖时间等援兵,你再不将东西交出来,我就先宰掉你的儿子!”
初吉铁骨铮铮,狠狠的啐出一口鲜血,喷在朗布身上,不屑道:“交给你?别做梦了!”
朗布脸上笑容顿时一僵,伸手抹去脸上鲜血,冷哼一声,“老东西,冥顽不灵!看来……你是不准备让你儿子活命了?”
初吉惨然一笑,“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我将东西交出来……你一样会杀掉我们父子。”
他深深看了一眼白恒,又瞥了一眼身旁躺着的中年,微微一叹,“儿子,今日咱们父子在劫难逃,还是我先走一步吧。”
说完,他的双目中露出决然之色。
“父亲!”地上男子神情一变,虚弱的声音响起,“让我来吧!”
但为时已晚!
只见初吉身上修为骤然释放,手中巫杖抬起,用力轰出一击。
他朗声说道:“以我鲜血为引,以我寿元为祭,请巫神显灵,助我诅咒此僚,全身腐烂,化血而亡!”
只见一道血色符咒凭空出现,在空中一闪便隐入了朗布的身体。
朗布大惊失色,急速退出几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他的皮肤之上突然凭空出现黄白液汁,开始缓缓腐蚀他的身体,就如龟裂一般。
“啊!”朗布喊的撕心裂肺,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只是片刻,他的身上便爬满了裂痕,开始有整片肉块掉落在地……
他急忙取出一个葫芦,倒出一把丹药胡乱塞入口中,惊恐的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其实不需初吉解释,他很快便明白过来,初吉是牺牲寿元施展了一种巫族秘术,采用了十分极端的手段,想要与朗布同归于尽。
令朗布绝望的是,这种改变是不可逆的,他所吞噬的丹药根本无济于事。
只怪他太不小心,竟让初吉的鲜血喷到身上。
在场众人面色大变。
“朗布!你怎么样?”
“嘶……巫族秘法果然歹毒!”
“不错!所以巫族余孽必须得死!”
初吉颓然跌坐在地上,七窍流出鲜血,用微弱的声音对他儿子交代道:“索隆,所谓怀璧其罪……我们这一脉大势已去,无法再保护巫族至宝,你此番如果能侥幸活下来,便把宝杖赠给白兄弟吧……为父先走一步……”
说完,他便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同一时间,他的战灵九阶妖狮也轰然碎裂,化为丝丝灵气,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父亲!”索隆不知哪来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喊道。
不远处,朗布已经在地上打起滚来,痛苦不已。
“啊!”
他的全身上下已经再没有一块完整皮肉,化为一个瘦瘦的血人,且还有血肉从身上不断掉落。
与乌真交手的战灵消失,他一下子成了自由之身,他目光闪动间,笑着走向荒北。
“荒北老弟,初吉以命换命,朗布恐怕已经活不成了,铁利部萨满随时会来,咱们还是赶紧索要宝贝要紧!”
荒北怜悯的看了眼朗布,随后对乌真点点头,“乌真兄所言正是!走,咱们去逼问索隆。”
“不必问了!他要肯说早就说了!”乌真摇摇头,“我看还是先抢过两人的储物袋查看一下,若是没有,咱们再施手段!”
“好办法!”荒北眼睛一亮,立刻抢先一步朝索隆父子走去。
他并不知道,之前朗布已经与乌真二人翻脸,更不知道,乌真此刻已经有了杀意。
就在他俯身摘取初吉储物袋的刹那,一把灵剑从他背后穿身而过,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
荒北只看到半截带着自己鲜血的剑刃,甚至来不及转身,也来不及喊出一个字,剑刃转动之下,瞬间带走了他的生机。
他的身后,乌真脸上挂着狰狞的冷笑,一脚将荒北的尸体踹翻在地,上前用荒北的衣服擦干长剑上的鲜血。
他冷笑不止,“哼!让你们骗我!”
乌达在旁面露担心之色,“二叔,你杀了他!咱们回到秽族怎么办?”
乌真嘿嘿一笑,“谁说是我杀了他?是粟末部的人杀的他!是索隆杀的他!”
乌达微微一怔,随后面露惊喜,“对对对!是索隆杀了他!”
他又看了地上垂死的朗布一眼,补充道:“朗布被初吉所杀!荒北被索隆所杀!哈哈,真是完美的解释。”
“嘿嘿!”
乌真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捡起初吉的储物袋,查看一番,并没有收获。
他看向索隆,目光变得阴鸷起来。
“嘿嘿,我可不像朗布二人……他们废话太多!我也不准备问你宝贝在哪……粟末部常常搬迁,居无定所,如此重宝你们肯定不会藏在临时之地!”
“所以我想,此宝肯定会被你们带在身上!”
说罢,他用长剑将索隆的储物袋从腰间挑落,又用脚勾起,时刻保持着警惕。
乌真一边查看,一边得意的笑道:“我可不会像朗布那头蠢猪一样,给你血祭的机会!”
然而,这个储物袋中同样没有他要的东西。
乌真略一沉吟,若有所悟。
他摸了摸鼻子,笑道:“你们父子身上竟然都没有……看来,宝贝一定是在那扎身上喽!”
说到这,他脸色骤然一沉,话锋一转,“那留着你就完全没用了!”
说完,他缓缓抬起了长剑,对准了索隆的咽喉。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箭矢突然凭空出现,直射乌真面门。
乌真挥剑将箭矢挡落在地,抬头看去时,不由面露古怪。
“你小子这都没死?咦?竟然突破到了五重之境?”
“咳咳!”白恒不断咳嗽着,强撑着站起身。
他面露挑衅之色,“老头,要不要再过来杀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