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留意日历,阿阳还不觉得现在又要进入冬季。想到这,他不禁有些伤感,因为他的家乡一到冬天便成了白茫茫的世界,屋檐和树枝上挂着晶莹的冰柱,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有拉着雪橇的马,赶马人挥着鞭子,鞭头上的红缨十分醒目。那就是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香喷喷的碴子粥,红通通的高粱饭……虽然再也没有回去,但那些日子却总是难以忘怀,有时在梦里还能品尝到碴粥高粱饭的美味。而那些东西,龙城却没有,更没有美丽的雪原。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也是龙城最重要的节日,可阿阳却没有多大兴趣,因为他从小到大唯一盼的是春节。记得他在家乡最后度过的一个春节才十七岁,算一算,已经有十二年没有机会回去了,没有回到那唯一给过他快乐的地方。什么时候能再去看看家乡的小村庄,睡一睡永远难忘的热炕头……?
“先生,该用晚饭了。”?
红嫂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用过晚饭,他坐在电视机前,而脑子却考虑着其他,虽然天黑后从窗口看不清房子外面的情况,但他确信那辆银灰色的野马牌轿车就在附近。?
“这家伙可真够辛苦的。”他忍不住这样想。前几天,他已经将此事告诉小狸猫,并安排调查一下这件怪事,而且约好今晚在镜滩见面,到时候黑子也来,阿阳倒很想见见他。?
夜里十二点钟,阿阳走出了小白楼。他将车缓缓驶上大街,然后一直向前驶去。驶出一段距离后开始加速。大约过了几分钟,他就发现有一辆轿车也同样在加速尾随,通过反光镜,他认出那辆车就是已经跟踪了他好几天的野马牌轿车。 ?
就这样继续行驶了几公里,阿阳突然把车拐进一条巷子里,然后顺着东拐西绕的窄巷随意穿行。可行驶了半天,他发现那辆车还在灵活地尾随着,他不得不再加快速度,向更狭窄、角度更大的巷子钻去。当他的轿车猛然跃上一处高坡,接着再从一座过街桥下穿过去后这才减缓速度,因为前面就是一条大街了。?
通过反光镜,当他惊异地看到那辆轿车的出现,不禁有些灰心,看来与他做对的家伙绝不是一般的角色。阿阳没有办法,只好将车驶上大街,快速冲进对面的一条巷子里。这条巷子相当狭窄,他把车速逐渐放慢,而且还不断按响车喇叭。后面那辆野马牌轿车不清楚他要干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跟着。当阿阳快到巷子出口时,突然换档加速,因为变化太快,轿车的驱动轮与地面磨擦出一阵尖利的叫声。几乎同时,轿车像一支离弦之箭射出巷口,速度之快使后面那辆车毫无准备地停顿了一下,当它再加速追出巷口时,随着街道不断闪过的车流,阿阳那辆绿色奔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镜滩的风光非常美丽,它依傍大海,一圈礁石像项链一样把这片地方围绕在中间,圆圆的,圆圈之内是一层柔细的沙子,非常平坦光洁,如果在白天登高望去,借着太阳的折光,这块沙地很像一面镜子,那一圈像项链一样的礁石山就像这面镜子的花边。?
在礁石山旁有一座古典而雅致的多层建筑,小狸猫与黑子已经提前在这里租用了一套房间。来这里居住的大部分是从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镜滩位于游乐场的中心,这里是集上百种项目为一体的大型旅游场所,也是龙城最著名的旅游胜地。?
阿阳来到小狸猫他们的房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等他一进门,小狸猫第一句话便说:“阿阳,我们现在见一次面可真不容易。”?
“是啊,阿阳,我在木器厂都要憋疯了。”黑子也凑过来。?
“不要说了,你们又忘了?”阿阳指的是让他们不要在公共场合随意念叼人名或地名,他已经提醒过多次了。?
“哦,是的,我是说那个鬼地方太没意思,睁眼是木头,闭眼还是木头,满天飞舞的锯末没法让人穿一件干净的衣服。”黑子说得有些夸张。?
“嘿嘿,开什么玩笑,就你这样还想穿干净衣服,我看你还没有锯末干净呢。”小狸猫又找到了取乐的话题。?
“你不出声没人把你当成死猫。”黑子反唇相讥。?
“好了。”阿阳制止住他们。他们每次见面,阿阳都要不停地制止他们永远开不够的玩笑,这次也不例外,为了节省时间,他向黑子说:“把你的情况讲一讲。”?
“我那儿还可以,到现在已经有十七名工人来干活,他们干的时候嫌活多,发钱的时候都吵吵少,我看已经够多了。”?
阿阳不由得笑了,他知道黑子是个爱节省的人,然后接着问:“还有呢?”?
“其他也没什么,就是前天收留了两名外地人。”?
“什么人?”阿阳对这个问题很留意。?
“是两名逃犯,可能没钱了跑到我那儿偷东西,被我当场抓住,他们还以为我是看门的呢。”黑子露出得意的神情。小狸猫在一旁却一个劲撇嘴。?
“说下去?”阿阳继续问。?
“嗯……好像没什么了。”?
“就这些?”阿阳追问。?
“好像……对,还有……”黑子猛然想起来说:“那两个家伙都是三十多岁,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一个叫巴露斯,是黑人,一个叫飞虎,这两小子都挺厉害,我差点没有整过他们。”
“就这些?”阿阳还是一脸严肃。?
“是的,我看就这些吧,我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了。”黑子被看得有些着急起来。?
阿阳这才露出笑容,其实他对黑子这种丝毫不加提示的追问是有意的,这样不但使黑子对所说得事加深印象,而且能锻炼独立的思考能力,这样做对他有好处。?
“你呢?”阿阳又把目光移向小狸猫。?
“我现在很好,生活上没有什么问题。” ?
“那位先生怎么样?”阿阳指的是秀才。?
“他目前还没让我看出有什么毛病,他干点什么倒是很卖力。”?
“那好,我们谈点正事吧。”阿阳把黑子递过来的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小狸猫见黑子正上下摸火柴,便麻利地掏出打火机给阿阳点燃。?
“嘿,你小子。”黑子最佩服和最生气的就是小狸猫会钻空子的本领,不过他倒不在乎这些。这时小狸猫又把打火机挪过来,黑子急忙低头用香烟去对火,他的香烟刚碰上火苗,打火机便被关掉了。?
“你这家伙!”黑子这下可有些急了。阿阳见此只好把小狸猫的打火机夺过来给黑子点燃香烟。?
“好了,不要耽误时间了。”?
小狸猫这时把早已准备好的一些资料拿出来交给阿阳,并解释道:“这就是跟踪你的尾巴。”阿阳仔细端详手里一张偷拍的照片,通过上面的景物,他认出这是在小白楼附近照的,而且那位跟踪者就坐在银灰色的野马牌轿车里,看情形好像正在打盹。?
“什么时候拍的?”阿阳抬头问。?
“前天中午,这家伙鬼得厉害,秀才差点被他发现。”小狸猫这些资料看来来之不易。阿阳仔细回忆昨天下午在电话亭第一次见过此人的印象。?
“他叫陈克,是龙城第一警察局重案组的探长,这家伙很有名气,别看岁数不大,对工作非常玩命。”
“嗯……”阿阳点点头。?
小狸猫继续说:“这个人对什么事都特别认真,他一但发现什么线索就会盯住不放,人们都说他是警局里的一条猎狗,被他咬住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所以龙城的混混们都特别怕他。”
“看来他一定觉察到我们什么问题了。”?
“是的,我想也是这样,虽然不清楚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对昌宁的事产生了怀疑。”?
阿阳点点头问:“事到如今,你认为下一步怎么来处理?”他征求小狸猫的意见。 ?
“我认为应该制定个计划,虽然我们没有和他打过交道,但我觉得这是个危险人物,对待危险人物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躲得远远的,二是杀掉他。”小狸猫的态度很明确,毕竟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在这条路上,他们谁也不会停下来,他们的想法都一样,谁有了麻烦,就等于自己有了麻烦,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替对方着想,因为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这个警察的家住在后建新区,他有个儿子叫小克,实在应付不过去,可以拿他儿子想想办法。”小狸猫的口气变得强硬起来。?
“就是嘛,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行就让他们父子一块儿完蛋!”半天没吭气的黑子也站起来说。?
“嗯,不过先不要激动,我打算用一种沉默的方式对付他,对方无非是怀疑我们,只要耐着性子等下去,对方也就无机可乘。我们来到龙城虽然幸运,但也付出了努力,我们还要待下去,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必须想得远一些,为了将来,沉默与忍耐一样是反击,保护好自己才是最终成功的条件。”阿阳的话很有鼓舞性和指导性,他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镜滩的夜色格外迷人,阿阳他们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夜色。凌晨四点多钟,他们这次三人会议才算接近尾声,除了商量好应付陈克的办法,阿阳还特意为他们制定了一些必须遵守的规定,虽然缺少点人情味,可为了更好地生存是必要的,主要内容是这样的:?
一、绝对服从命令,严禁擅自行动。?
二、除规定接头时间外,不许相互联系,严守秘密。?
三、个人的商业活动自负盈亏,一切开销与收入自给自足,盈利归个人所得,自己人员由自己选用。?
他们的谈话结束后,小狸猫与黑子认为阿阳这种做法也过于神秘了,这样做都快赶上战争时期的特工了,但他们还是承认小心点总没有害处,至少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危险,所以对阿阳的规定并不觉得无法忍受,更重要的是他们坚信阿阳的绝对正确性......
今天,白启明接到一份挑战书,内容是让他明天下午三点整到七门炮要塞的古战场遗址见面,目的是为解决矛盾。挑战书的内容简单而生硬,他自从接到这份感觉沉重的书信就一直不知如何是好,周围的兄弟们也都默不作声。按说像这类挑战书对他并不算什么,在他的经历中接到一些这样的东西已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他所拥有的一切大多是用拼抢的方式得来的,所以刀口生活已经是他人生的主要部分,他也非常喜爱这种富有刺激的生活。可是今天他却抑制不住一种紧张情绪的漫延,他的表情里面没有以前接到某些挑战书时的那种冷笑与镇静,因为下这份挑战书的人是牛凤山。在坐的人虽然知道他白启明是个凶狠的角色,但更清楚牛凤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即使平时在生意场上不得以的接触中,白启明他们也总是抱着老虎屁股摸不得的态度去对待这位令人心惊肉跳的牛凤山。?
“大哥,管他是谁,实在不行,我们就和他拼了!”说这句话的人是白胜,他是白启明的亲弟弟,小伙子还不到三十岁,颇有心机,是他哥哥的一名得力助手,虽然他没有经历过多少危险,不过他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也的确难得,为了打破这种为牛凤山而紧张的气氛,他也不得不这么说。?
“你有什么办法吗?”白启明这时尽量静下心问,他明白这件事根本躲不过去,首先自己不能被吓倒,否则手下人就会乱了阵脚,无论怎么样也要坚持住,哪怕明天去七门炮要塞再也回不来,但在这之前决不能让手下兄弟们失去信心和勇气。?
“大哥,据我所知牛凤山根本没多少人,自从宝贝儿子一死,更没几个得力的帮手,就算有个乔汉,也无所谓,只要我们有信心,牛凤山绝对奈何不了我们。”白胜没有正面回答, 何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牛凤山明天会怎么对付他们,对方会有多少人,他这样说无非是给周围的人打打气,他对牛凤山一无所知,但也清楚这种事不是能躲的,一但接到挑战书就必须应战,无论哪一方,只要不想立刻放弃在这块地盘上所拥有的一切,也只有看接受挑战后的运气了。如果失败了不但性命难保,甚至连家人也会受连累。但在决斗之前,谁也不会去惊扰对方的家庭,这也是龙城黑道上的规矩。无论哪个帮派都讲究这一点,而且也维护决斗,反对阴谋诡计。当白启明和白胜互相交流完看法后,站起身向手下兄弟们宣布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和牛凤山决战到底的决心。该说的都已说完,白启明便让弟弟白胜带领兄弟们去做明天应战的准备,他自己则带着三名保镖离开了他的“虎王夜总会”去办另一件重要的事。
花鱼区槐树街四十号是一家小型轿车修理部,这里的主人叫何荣,老头已经快七十岁了, 是个老实人,他在这里凭年轻时学到的手艺开汽车修理部已经二十多年,而且生意还算过得去。他的家就在修理部的上面,这是一栋二层的楼房,隔壁是一户开昼夜放像厅的邻居,他们两家关系很好。这几年,老何荣越来越感到身体不行了,毕竟是岁数大了。他有一个儿子叫何潜,身体壮如牛,非常孝敬父母,这对老何荣倒是一个安慰,这一辈子总算没有白忙乱,自己的手艺和店铺都可以交给儿子。?
今天,何潜不到凌晨五点就起床了,尽管动作很轻,可还是让父亲听到了。?
老何荣把儿子堵在门口训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总往外跑,你就是不听。”?
“爸,我已经约好了。”何潜这段时间经常早早出去是为了和几位朋友一同去向一位泰国拳师学习拳击,他非常喜欢这项运动。可老何荣认为这些活动都不是好事,他不希望儿子每天去学这些令人不放心的东西,所以他几乎天天说:“不行,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你都快三十岁了,还这么不务正业……”看来今天又不例外,他不让儿子出去也是因为何潜一走至少要上午十点钟才能回来,而且每天这个时间修理部的活最忙。当然让儿子留下并不一定非要干多少活,主要还是担心,目前社会上很不安全,他了解儿子的脾气,最怕出点什么事。?
“好了,爸,我早点回来还不行嘛,我要迟到了。”何潜最怕听见父亲叨叨。他们在门口的争执把何潜的母亲也惊醒了,何潜看见妈妈出来很高兴,因为他妈妈会向着他。?
“老头子,快让儿子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还能领个姑娘回来。”?
“什么?你也同意他出去胡闹?”老何荣见老伴说了话有些无可奈何,因为他从年轻时就怕老婆。?
“谢谢爸,妈,我走了。”没等老何荣再说什么,何潜趁机开门跑了出去。?
“记住,不要惹事,早点回来。”老何荣急忙趴在门上大声嘱咐,可儿子已经跑得没影了。 ?
下午三点多钟,一辆豪华的白色名牌轿车停在老何荣的汽车修理部门前。正在干活的何潜抬头看见,急忙扔下手里的工具,快步出去,因为他认出这辆车是谁的。老何荣见儿子出去也停手望去,他总觉很警惕来找何潜的人。?
轿车里这时钻出一个人,这个人正是白启明。?
“明哥,好长时间不见了,一定是去哪儿发财去了吧?”何潜走到车前高兴地说。?
“开什么玩笑,我能去哪儿发财。”白启明看见老朋友也同样很高兴。?
“明哥,你今天来一定有什么事吧?”何潜知道他没事一般不会来,平时见面也只是提前通电话预约,所以才这么问。?
“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来看看你,另外……”白启明见老何荣正盯着他们,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好,去我房间吧,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也该好好聊聊了。”何潜热情地去拉他,可忽然想到自己两只油手,不禁笑起来。?
“好吧,我今天正好没事。”白启明顺口答应,然后又吩咐司机等着,这才同何潜走进修理部。老何荣一直看着他们,他虽然见过白启明,但不熟悉,对儿子认识的人,他一向都用这种怀疑的目光盯视。白启明经过老何荣面前问了声好,便跟随何潜上楼去了。?
“明哥,你的气色很好,看来在夜总会生活得不错。”?
“你也不错呀,听说最近缠上一位漂亮的招待女郎,告诉我,发展得怎么样?”?
“听谁说的?这可是造谣,我的名声可一向很好。”?
“是吗?哈……”?
他们互相谈笑着,这几年,他们不经常在一起,不过碰到一起也不拘束,以前他们在一个学校时就处得很好,虽然白启明比何潜高两届,年龄又比他大几岁,可这些原因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在学校与其他年级学生打架时默契的配合。记得为那些事,他们经常被学校点名批评,最后白启明还是被学校勒令退学了,而何潜还留在学校,因为他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所以老师们都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白启明离校后,他们见面的机会自然少了,何潜后来知道他跟一些黑道人物混在一起,他虽然也担心,不过后来他发现白启明越混越好,而且逐渐在几条街上小有名气。何潜也为他高兴,他平时就向往白启明这种生活,虽然有许多因素促使他没有机会踏进这个圈子里,不过他还是喜爱跟一些朋友去街头巷尾出出风头,每到那种时刻总感到一种兴奋。为了享受这种兴奋,他也遇到过不少麻烦,还是这位明哥帮了他不少忙,就为这些,他常常后悔在学校时没有和白启明一起出去,上学有什么用?他虽然把该学的都学了,可最终连一辆像样的车子都没有,有时在修理部干活时,他看见一些漂亮的车子就心动,就凭他父亲辛苦经营起来的修理部根本没有挣大钱的机会;“唉,我不能这样活一辈子……”他有时就这样想,他经常鼓励自己去干一番大事业,虽然他还不知道想象中的大事业是什么,但金钱、美女、汽车、洋房的奇妙景象却常常浮现在脑海里。?
“好了,说说你现在怎么样?”何潜注视着对方问。?
白启明端着茶杯环顾房间的四壁,这个房间贴满了大型画儿,其实这些画都是从挂历上拆下来再贴在墙上的,都是汽车美女、杀手枪械一类的内容,尤其床头上有一张挂历画,上面是一位全付武装的战士持枪凝视的形象,脸上还画有无数道黑条纹,像是一种毒蛇的花纹。
“喂,你怎么了?”何潜觉察到什么问。?
“没什么,就是感到有些心烦。”?
“为什么?”何潜感觉好奇,他不相信对方还有什么心烦的。?
“别提了,总之不是好事。”白启明忧郁地说。?
“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也许我能帮你。”何潜观察着问。?
“老弟,不瞒你说,我今天差点见不到你。”白启明有意这么说,他要看看对方的反应。
“明哥,你说清楚点好吗?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白启明慢慢地说:“有人想害我,前几天,荔枝园老板牛凤山的儿子死了,有人把这个脏栽在我头上了。”?
“后来呢?”何潜着急地问。?
“后来能怎么样,牛凤山开始找我的麻烦,扬言要杀了我给他儿子报仇。”?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现在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明天我必须去见牛凤山。”白启明说着把那份挑战书拿了出来。?
何潜接过来看看,不由疑惑地说:“牛凤山的儿子如果不是你杀的,谁会嫁祸给你呢?”
“他儿子确实不是我杀的,我也不清楚是谁在捣鬼,等我先把这件事摆平,再查查那家伙到底是谁?”白启明气愤地说。其实白启明在这件事上的确是无辜的,牛凤山的儿子也的确不是他杀的,再说他也没那么大胆子,可是他又搞不清是谁在暗地里陷害他,他现在急于要做的就是先保护好自己,然后再想办法澄清事实。他今天来找何潜的目的就是想找个帮手,而且还不能把事情说得过于严重,让对方害怕。?
“这有什么,明天去和牛凤山说清楚不就行了?”何潜想得很单纯,他前几天也听说牛力被打死的事,不过他在这条道上混的时间短,对牛凤山的了解自然有限,所以他认为这件事并不难办。?
“唉,你不明白,牛凤山那家伙被儿子的死已搞昏了头,他怎么会相信我的话,而且我拿什么证明不是我干的呢?”?
“既然这样,你明天绝对不能去。”何潜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行,如果不去,别人一定会认为这件事就是我干的,这件事躲是躲不开了,必须和他谈谈,实在不行只好硬干了。”?
“明哥,你不能去冒这个险,这张纸上可没有写请你去谈心啊?”?
“老弟,没关系,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在乎了,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聊聊,毕竟我只有你这么一个知心朋友,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老弟就多多保重吧。”白启明好像是来告别的。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做大哥也没有给过你什么,我这里有一张十万元的支票,你收下,给自己买辆车子,就算是大哥的一点心意吧。”?
“明哥,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何潜有些激动,他一把挡开对方递过支票的手义气风发地说:“我明天和你一块去,如果你有什么不测,说明我也回不来了!”?
白启明听到这不由瞪大眼睛,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其实他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今天来无非就是为了要这么个结果。对于何潜来说,白启明今天就是给他更多的钱,他一样会拒绝,虽然对方以前没有给过他什么,但他不这样想,他认为这份情义比金钱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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