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兰姐就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去她那里。我不知道这个更年期女人找我干什么,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兰姐。”我站到她办公桌前,向她点点头。
“阿飞呀,廖总说让你跟着夏总去江城要账,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钱要过来了没有?”
“还没呢,夏总监说今天过去。”
“难道你们昨天没去吗?昨天一天都没见你的人,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敢正事儿呢。”兰姐一面翻看着一些资料,一面训斥我。
我就奇怪了,她一个市场部办公室的秘书,怎么管这么多?再说了,夏雨熙说要账这样的事儿也不是市场部干的,大家都去要账了,谁去跑市场?
但是这话我当然不能冲兰姐说,我只是个小兵,这里的人都是我的前辈和领导,他们说话,无论多难听我都得逆来顺受。要不还得罚我去扫厕所。
我说:“我跟着夏总监,都听夏总监的安排。”
“这是廖总的意思,谁也不能不听。”更年期的女人容易发脾气。
正在这个时候,廖明智走了进来。
兰姐马上停止翻看手里的文件,站起来向廖总问好,脸上笑眯眯的像只哈巴狗。
“我刚从夏总监那里过来。阿飞,去江城要债的事儿是我临时的那排,我知道你们市场部这几天跑市场挺辛苦的,但是现在公司确实很需要你们去江城。夏总监有意见,我理解。但是大局为重,希望今天你跟着夏总监再去一趟江城,我还是那个意思,你只要努力做,公司不会亏待你。”廖明智很热情的拍着我的肩膀,暗示我要按照他那天给我说的,去陷害夏雨熙。
兰姐附和他说:“是呀是呀,廖总的安排,都是从公司的大局考虑的。”
廖明智刚从夏雨熙的办公室出来,他肯定是催促夏雨熙赶紧去江城要债的。夏雨熙不想去那里,但是迫于廖明智的压力也不能不答应,这就是廖明智现在春风得意的原因。他以为夏雨熙只要去了江城,他的如意算盘就算得手。
我心里冷笑,这些做领导的心里也忒阴暗了,倒不如我们这些小职员光明磊落。虽然我们没有地位,收入很低,但是咱至少不会天天惦记着怎么陷害别人,劳心劳力、伤天害理。――这也是我们做不了领导的原因,心不够黑。
后来我了解到,廖明智所说的这笔钱其实就是一笔坏账。江城的这家鞋厂以前是我们公司的老客户了,我们订单多的时候就会给这家工厂定做鞋子,先付给他们一笔定金,等交货的时候再付给他们剩余的部分。年初的时候我们市场部的一个主管负责一笔很大的业务,交给了这家工厂做,并且先给了一笔定金。但是后来工厂那边出了差错,交的货和我们的规格不符合。公司不收他们的货,要求他们退定金,他们却说他们都是按照订单的规格做的,错在公司,并且向我们公司索要剩余的货款。这件事扯皮了将近一年,我们公司没有拿回那笔定金,他们也没要回剩余的货款,那批鞋子至今还存放在他们的大仓库里。我们公司不要他的货,他们也赖着不退钱。
廖明智让夏雨熙去讨要这笔钱,一看就知道他这是故意整她。廖明智知道夏雨熙不可能拿回这笔钱,夏雨熙想必也知道这是廖明智的圈套。
但是作为下属,夏雨熙又不能不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