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过后的秦美雨,笑吟吟地拿起相机,对着野炊的情景拍摄了数张照片,特别是那条领头的大黑狗,在秦美雨用羊骨头、羊肉不断的贿赂下,温驯地摆了许多姿势,或蹲或坐、或站或卧,让秦美雨拍了不少特写镜头,惹得秦美雨甚至动了拐跑这条大黑狗的心思,幸得廉古六劝说,灵性十足的动物是认主的。它当你朋友,你可不能当它弱智。
野炊完毕,廉古六收拾好烧烤用具,堆放在河岸边,以便晚些时候叫了船来,好就近搬上船去。
宋建策担心会不会被人偷走,廉古六笑道:“依我看来,凡盛县这儿的人,民风淳厚,这不值钱的东西,又分明是有主之物,是不会有人拿的。况且,这儿人烟稀少,有没有人发现这些东西,都很难说。所以,大家根本不用担心。”
廉古六带了众人,离岸前行。路边古树巨滕,几丝阳光从树叶间直射下来,引得童心大起的张凡拿了眼对望,然后大叫好刺眼。走得约五百米,前方数棵巨树背后,一座古刹隐隐露出。
廉古六说道:“这便是那尼姑庵了。佛门圣地,我们呆会进去,保持安静,尽量不要大声讲话。”
庵内空无一人,只是供奉菩萨的香案面前,并排摆放了三个蒲团。秦美雨与张凡窃窃私语一阵,二女在旁边放着一把的青香中各取了三支,齐齐走到蒲团前跪下,点了香插上,然后双手合十,低头垂首,双目闭合,嘴唇喃喃嚅动,显是在向菩萨表达心愿,或问婚姻,或问前程。
不知何时,旁边悄无声息立了一头着灰帽,身穿灰袍的俊俏女尼,见得四人跪拜起身,双手合十,深弯一腰,然后引了众人来到一红绸围了的箱子面前,淡然说道:“有劳各位施主,此谓功德箱,所捐功德,仅示心诚,贫尼将为施主们解惑答疑,并有福礼相赠。”
宋建策与秦美雨站在尼姑面前仔细聆听,靠在后边的廉古六拉了拉张凡的衣服,低声问道:“说的什么意思?”张凡压低声音,在廉古六耳边说道:“笨蛋!就是让你往那功德箱里捐钱!”
宋建策率先随着功德箱上面缝口往里丢进一百元,后在秦美雨的示意下,又从皮夹里拿了一张,再捐一百元。张凡随后上去,也捐了一百元,转头见廉古六走了开去,只顾四下打量,并不上前,显是无心捐这功德,张凡没有犹豫,又取了一百元,替廉古六捐了。
女尼显得殷勤了些,拿了些钱币模样的蜡烛,让众人点燃,说是可以从火势及燃烧的状态预估一年的气运。又取了一古色古香的竹筒,筒内插了一些签,让四人分别摇了,然后依着签上所刻谶语,给四人解惑。
宋建策摇出的签上写道,‘岁动口舌,财利欠足;权柄有掌,利路欠通’。秦美雨的签上写道,‘白虎造临,浮沉不定;华盖坐车,官符不免’。张凡的签上写道,‘瑞霭盈门,满堂吉庆;他方指背,月德熙临。’
三人不甚明白,问女尼何解?女尼口中吐出一通艰深晦涩的话,其模拟两可之意,让宋建策等三人更是一头雾水。秦美雨夺过廉古六手上的签,张凡与宋建策也围上来看,只见上面写道:‘单身只影,诸多外游;红鸾发动,运走桃花。’
廉古六这签,不用女尼阐述,三人也看得明白,不就是说廉古六一个人到处跑来跑去,然后走桃花运了呗。三人不敢在菩萨面前笑出来,只是憋得甚为辛苦。
女尼随后又送了四条红绸分给众人,上面印制了类似佛门祝福的话,两指来宽,一米来长。女尼让四人写了名字在红绸上,言道:“此番求愿,愿心想事成,这红绸可系在车上保平安,也可系在本庵门外的许愿树上,祈求佛祖大发慈悲,了了施主们的心愿。”
这四个人中,只有廉古六一个人还没有车,因此他决定将红绸系在树上,出得庵门,抬头眼望一棵挺拔高耸的古树,离地十米左右,系满了香客们求愿的红绸,越到高处,系的红绸越少,显是系绸之人,到此已经竭力。
张凡三人只见廉古六将红绸系在手臂上,然后扑向许愿树,身子就像猿猴一般轻盈,嗖嗖直往上蹿,直到超过了所有系红绸的高度,张凡又在下边叫喊别爬了,廉古六才停下来,将手臂上红绸取下,紧紧系在一根树丫上。
廉古六下得树来,众人直夸其身手敏捷。宋建策说道:“廉兄这身手,不去杂技团做事,真是可惜了。”廉古六也不理他,拉了张凡,示意四人牵手合围这棵许愿树。三人兴起,便依了廉古六,手牵手围着大树,最后是廉古六与宋建策的手坎坎合拢。秦美雨大为惊叹,拿出相机,对着许愿树又是一阵快门声响。
四人离开尼姑庵往岸边走去,廉古六从口袋里摸出租船时那貌似老板的女人给的名片,按上面留的电话打过去,让女老板安排船只接众人回去。
此时岸边,廉古六堆放的烧烤用具被一群乡民围住,人人脸上俱有怒色。廉古六见了,暗叫一声糟糕,急忙将张凡等人拦住不让上前,说道:“这是菜地的农民找我们算账来了,你们先别过去,我去看看。”
廉古六上前几步,陪着笑脸招呼。其中一个大汉指着廉古六,问道:“这些东西是你们的?”
“是的是的!对不起了,对不起了!”廉古六点头哈腰,急忙掏了烟挨着散给众人。
大汉将烟含在嘴上,廉古六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大汉吸了一口,说道:“小兄弟,看你态度还行!我也不为难你,你们把菜地里的竹杆扯掉了,那些四季豆也就全都毁了,这损失你必须得赔上!”
“应该赔的!应该赔的!多少钱?大叔,你说个数。”廉古六只是陪笑,并让汉子说出赔偿损失的数目。
“看你也不像不懂事的人啊,怎么就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呢?那些四季豆长得好好的,你们把支撑它们生长的竹竿扯来用作柴火整烧烤,有这么不懂事的人吗?”大汉听得廉古六爽快答应赔钱,脸色也就越发缓和,只是心中疑惑,此刻说了出来。
廉古六这时听得耳边乡民在悄声议论,原来张凡与秦美雨长相太过艳丽,这些村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城里女人,纷纷猜测是什么来头,这穷乡僻壤,怎么引来了只有在电视中或可一见的美人。
廉古六见汉子只是不说赔钱数目,显然是不善于敲竹杠,内心还在纠结究竟赔多少钱才是眼前这些城里人接受的心理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