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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孤身一人,在月光下雪地上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道,白色的羽棉锦袍紧紧裹住她娇小的身子,不让暗夜的寒气侵入。
越是接近书楼,她便越是感觉自己的心跳很快,那是紧张跟无错的心跳,手心稍稍沁出薄薄的汗,在冷意中瞬间便冰凉。
她水色荡漾的眸子盈盈,不知道王爷现在是否还在书楼,王府里道路很多,她真怕自己来到书楼的时候,他刚好又从另一条路回去寝室了,如果等下见到他,她该说些什么好?是先说谢谢,还是先说刺客的事情?
恍恍惚惚思考着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然来到书楼门口,站岗的侍卫见到她,神情有点怪异,但还是上前询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防备,仿佛觉得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过来一般:“这么晚了,请问雪妃来书楼有什么事?”
询问之际,刻意站在寒雪前面,挡住她越过短短的走廊望进去的目光,王府上下都知道,雪妃的身份怪异得很,很受王爷的鄙夷,却又常常受宠幸,不过,没有什么权利就是了,下人们几乎没有人把她当主子看,真是可惜了这么美的容貌。
寒雪听得出侍卫对自己不是很热衷,也习惯了这样的待遇,也淡然了,她朝守卫微笑着,有礼貌说道——
“我有事找王爷,守于王爷的事情,很重要!麻烦你能不能帮忙通传一声?”
守卫让她脸上那抹绝美如春水映梨花般的笑容震了一下,心不自觉地了,他的语气稍稍转和,但是依然不敢贸贸然答应,他左右为难地道:“雪妃,王爷此刻恐怕不会接见任何人,王爷……正忙。”
寒雪失望地暗淡下清澈的眸子,却又着急,不管他是否真的也怀疑王府里有内奸,她都想要提醒他注意一点,可是现在她连见他一面都难,她怎么忘记了,以往都是他来,从来没有过她去的。
不想这么快就放弃,她暗暗吸口气,再次瞅着守卫,恳求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王爷,或者你可以先帮我通传一声,如果……如果王爷当真不愿意见我,那我马上赚不会再让你为难,可以吗?”
守卫听着她的话语,沉默了,他轻叹,他不是不想帮忙,而是现在王爷正在跟霓夫人一起,怎么会愿意见雪妃?
忽然,一道清冷沉稳的声音隔着不太远的拱廊传来——
“让她进来。”
守卫一听是王爷的声音,遂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朝着雪妃抱拳,马上便侧开身子,让雪妃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去。
寒雪再次朝守卫微笑了一下,让守卫又是一愣,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不敢再去“亵渎”王爷的妃子,他无论是内心还是外面,都对王爷忠心耿耿!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终于来到书房的门前,才刚要举手,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撒娇的声音:“王爷,怎么在这个时候让她进来嘛,好讨厌,让她走啦,今晚霓儿服侍王爷还不够么!”
一声低沉的淡笑,他懒懒地回答:“本王有说今晚要她侍寝么?反正现在这里缺少一个整理的人,等下我们走了,就让本王的贱奴进来收拾。”
霓儿偎依在王爷伟岸的胸膛里,伸手假意拍了拍王爷厚实的肌肉,努嘴道:“王爷真的舍得?”
楚亦潇冷淡地扫了一眼紧闭的门扉,心中不悦着,那女人还要在那里站多久才进来,他锐利的眸子仿佛能够看穿门扉一般紧紧盯住某个点,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对于本王来说,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问题。”
寒雪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带着浓厚不屑她的到来的对话,呼吸间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涩,他们既然在“忙”,他为何又要宣她进来?踌躇了片刻,她发觉自己没有勇气去,或许是没有勇气见到里面“乱糟糟”的情景。
然而,就在她刚想要悄悄离开的时候,紧闭的门忽然像被劲风吹了一般骤然敞开,她面对着里面交叠的身影而站立着,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儿摆,室内似乎还弥漫着的味道,深深刺激着她的大脑。
她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该尽还是该退,心底隐隐滑过一股酸酸的味道,那一刻,她竟然觉得落寞了,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一夫多妻,然而在真正目睹这种情况的时候,为何还会有苦涩流过眼底。
楚亦潇冷冷地看着她径自发呆,看着她飘忽的神情,那纯白如仙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透白飘渺,胸口为她毫不在乎的恍惚眼神给惹得涨火,他像是恼怒又像是不耐烦地道——
“怎么,来这里发呆吗?说,有什么事情非要打断本王的好事!”
被他一喝,寒雪才猛然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他健硕的胸膛映入眼帘,霓夫人衣裳半褪若隐若现的身子紧紧贴着他,了她的眼,她脑袋空白了一下,在他冷冽逼人的视线下艰难地回想自己来的目的。
就这么隔着门槛,她始终没有踏进去,轻颤羽睫,她眨去眸底的不自然,轻声道:“贱妃深夜来访,打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不过贱妃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王爷说。”
“说!”楚亦潇挑挑眉,看着她瞬间变化成严肃凛然的脸蛋,倒是对她口中的重要事情有了一点兴趣,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他有点好奇。
寒雪不去回视霓夫人那怨恨的眸光,仅是将视线直直对着楚亦潇,认真地道:“贱妃认为上次潜入王府里的刺客并非单独一人,也许还有其他同档潜伏在王府里,请王爷查……”
霓儿忽然插嘴嘲讽道:“刺客?不是已经抓住了吗!什么刺客能够为难我们王爷!本夫人倒觉得任何刺客都没有那种杀人于无形之中的人那么可怕,想想有人能够让楚家祖宗在顷刻间就丧失性命,不是更让人觉得危险么!”
楚亦潇身躯一僵,脑海里瞬间闪过满地的血海场面,他眸子骤然转为阴戾,那幽深的眼底被雪光折射着寒冽刺骨的光芒,眼神冷厉得穿透她的身体。
嗤笑一声,他轻声阴柔,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起伏,冷肆地对着她戏谑道:“本王说过,你只是本王的一个贱奴,没有资格干涉楚王府的事情,你藐视本王的命令,屡次犯错,该当何罪!而且……你不认为提醒本王这种事情很做作,恩?”
寒雪被他那陡然充满恨绝嘲讽的眼神给震得退后一步,看着霓儿得意的眼神,听着他无情的威胁,她的胸口,疼得涨闷,这一刻,她还能有什么可以说的,他已经摆明了态度,她来,根本是多余的。
不自觉地抚上右手,那紧紧贴住肌肤的药膏,似乎已经透着淡淡的温度,只是,却温暖不了此刻周围冷凝的气候,夜晚下着雪的石城,美丽得让人迷醉,也冷入骨髓。
她苍白着脸,欠身低语:“贱妃逾越本分了,贱妃告退。”
楚亦潇锐眼看到她的小动作,他狠狠凝眉,压抑心底隐约窜起的想要上前去查看那伤口的念头,冷冷地喝住她:“给本王把这里收拾干净才准住”
抛下这么一句话,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然后搂住霓儿就往外赚徒留下她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隐没在转角处,任凭雪子飘到她的发鬓上,许久,她才露出荒芜的一笑,默默地整理着一室的凌乱,忽略心底纳刺酸,也同样忽略心头的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