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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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心期待的芸儿,踩着细碎的步伐,沿途不断问人,缓缓朝九门提督衙门的方向前行。

  越接近衙门,原本充斥在街道上的一般百姓和商贩就明显地少了许多,周围的屋舍更显得宏伟华丽,人们不是坐轿驾车,就是衣着光鲜地步行,彷佛这里是另一个天地。

  终于,芸儿来到九门提督衙门前,看着耸立在眼前的厚实院墙,和有几个侍卫把守的正门,不禁感受到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

  她突然想起这里寿府,是她连走近都不敢的地方,因为春花她们常说,官爷都很喜欢砍人脑袋,可是消息却说康嗣就在这里!

  一想到自己经历过千辛万苦,终于有机会见到康嗣,芸儿便强压下心中的忐忑,鼓起勇气举步跨过门坎。

  「姑娘且慢。」一名侍卫伸手拦下她。「这里是登闻鼓厅,如果妳不是要告御状,不可随便走进来。」

  「登闻鼓厅?这里不是九门提督衙门吗?」她再度抬头望向牌匾。没错啊!上头明明写着九门提督衙门的--

  「这里是九门提督衙门,但也是登闻鼓厅,审理要直接上告万岁爷的案件。既然姑娘不是来告状的,就快点出去吧!」

  「我来这里是找人的,我想找……」

  「哪个刁民在外头大声嚷嚷?」门内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快带这人进内堂,本官要亲自审问!」

  芸儿马上胡里胡涂地被侍卫带到堂中,然后押跪在地上,从没见过这般阵仗的她胆怯得几乎要窒息。

  「究竟因何事在外头吵闹?说来给我听听。」

  「请问官爷大人,这里是否有一位叫康嗣的公子?」尽管害怕,但芸儿仍不得不抓紧机会,提出询问。

  她一直低着头,但也明显地感觉到那道投在她身上的视线顿了一下,似是讶异她刚才说出的人名。

  听见康嗣的名字,有需要这样惊讶吗?

  「妳找他?就凭妳这小小的蚁民?」男人嗤笑她的不自量力。就连他都得要看康嗣的脸色,不是说要见便能见得了的!

  听见对方这样藐视的话语,芸儿脸色发白,心里更是害怕,眼前不禁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难受地喘了一口气。

  「官爷认识康嗣?他是否真的在这里?能不能让我见见他?」她打起精神,用抖得快听不清楚的声音向男人要求道。

  「大胆!妳竟敢自称为『我』,不是『民女』,妳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男人借题发挥,佯怒喝道:「来人啊,刑杖侍候!」

  「民、民女……」她见拿着刑杖的侍卫冲出来,便惧怕地跪着向后退。她只不过是进来问他的下落,又没做坏事,官爷怎会无端要杖责她?

  「朝廷命官岂是任由妳说要见就见?妳别乱攀关系,扰乱公堂。」

  「民女真的认识康嗣,还有他的玉佩作证!」她赶紧拿出小心藏在襟怀中的碧绿翠玉,希望对方能相信她。

  「拿这种随处买来的假玉佩就想骗我?笑话!妳究竟是谁?如何能知道康嗣的名号?快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芸儿急得在地上叩头,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掉。「民女没有说谎,官爷只要叫康嗣出来就知道了!」

  「是谁要叫我出来?」混乱中,一个低沉威严的男性嗓音响起。

  芸儿听见这个她忘也忘不掉的嗓音,浑身一震,用她仅剩的力气,抬起有如千斤重的脑袋朝衙门口望去。

  她睁大一双晶亮的水眸,看着一列侍卫浩浩荡荡地走进来。接着,人群突然让出一条通道,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随即映入她的眼帘。

  芸儿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再也无法感受周围的一切喧扰,因为这个男人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紧摀住嘴,却仍逸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是他--是这些日子以来,她魂牵梦萦的那个男人!

  几个月不见,他依旧俊逸,在朝服的衬托下更显得威武不凡,天生有一股不可违逆的尊贵风范,让她觉得好陌生。

  可是只要能够再见到他,这就够了!她落下愿望实现的喜悦泪水,沾湿了整张细致的脸蛋。

  「康嗣!」她的声音泄露了她复杂的心情。

  康嗣看清跪在地上的人是谁后,挺拔的身形蓦地一震,有点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女人!

  「芸儿?」他轻喃着这好久不曾叫过的名字。

  他浓眉紧蹙,用深邃难解的眸光瞅着她,脸上隐隐透着焦躁。

  芸儿紧盯着眼前那思念已久的男人,吶喊道:「康嗣,我是芸儿,芸儿啊,你忘记我了吗?」他为什么不说话?芸儿难过地想。

  看着她充满恐惧悲伤的小脸,那的红唇、泪迹斑斑的粉脸,和她眼底对他的企盼,康嗣便一阵心疼。

  「芸儿,妳怎么来了?」迟疑许久,他还是只能说出这句话。

  「我是来找你的!」知道他没忘记自己,芸儿开心地走到他身边。「康嗣,我终于找到你了!」

  康嗣眼睛骤然发亮,但随即又暗了下去。她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而来,就为了找他?为什么?她不是说自己没想过要离开家乡吗?

  「妳不该到这里来的,快回苏州吧!」他撇开眼,故作冷淡地说,事实上内心正因她的出现翻腾不已。

  「我不该来?为什么?」芸儿怎么也没料到他竟会叫自己回去!

  「是妳自个儿说没想过要来北京的。」他强调自己是照她所说的去做。「这里不适合妳。」

  「我现在不就来了?」芸儿心神恍惚地瞧了一身官服的他一眼。「是不是因为我只是个乡下村姑,而你却是个大官,所以不适合来北京?」

  她的话犹如利刀般他的心,康嗣不禁微恼地喝道:「闭嘴!」

  「既然你不想再见到我,那我……回去就是了,你别生气。」芸儿被他的斥喝吓一跳,她慌张地拭去脸上的泪水,低着头越过他身侧。

  她知道康嗣刚烈的性子,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更改,看来她永远不可能再待在他身边了……

  康嗣的目光离不开神情脆弱的她,心里越来越难受。

  老天,原来他根本忘不了她!看着芸儿,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她娇羞的模样、她的、她纯真的性子,仍能轻易勾动他的心--

  他骗不了自己,她刚才一出现,便扰乱他的心!虽然无法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自己仍想拥有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小女人,而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想要的东西,包括她!

  「原来她是你不要的女人,康嗣,我替你解决这个麻烦吧!」堂上的男人鸡婆地叫人上前拉住芸儿。

  「全部给我退下!」康嗣一声令下,侍卫连芸儿的头发都还没碰到,便立即退开。

  「康嗣,我是在替你处理琐事!再说,你凭什么使唤我的侍卫?我好歹也是代理九门提督!」男人自觉威严受损,气不过地嚷道。

  「这是我的家务事,不须旁人插手。」他表情冷漠,充满了不容人辩驳的气势。「我只不过是没来九门提督衙门几天,这里就变得如此不象样,连个小小的民女都想欺压,着实有违圣上爱民如子的作风。你这个代理九门提督,似乎不太称职!」

  「你!」见康嗣在众人面前竟丝毫不留半点颜面给他,男人脸色铁青。

  「她是我的人,谁都不准动她一根汗毛!」他炯炯有神的黑眸一瞇,站在她身前沉前声说道。

  康嗣这番宣告让在场所有人全都愣住了。京城中谁不知道康嗣贝勒姬妾、宠妓成群?但从来也没听说他特别维护过哪一位,为什么现在这个小村姑偏偏能得到他另眼相看,让他在人前明言宣示所有权?

  原本灰心至极的芸儿怔忡地盯着他的背影。他说这话是要保护她?可是……他不是要赶她走吗?

  「你不是不要这身分低下的村姑吗?」男人不禁怪声问道。

  「我从没说过我不要她。」他挑了挑眉棺,转身扶起芸儿,再自然不过地搂住她。「她可是我最近的新欢,深得我心,我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美人儿?」

  他若不这样做,恐怕这转头就会仗势欺凌她,好发泄对自己的不满。

  「大庭广众的,别这样……」芸儿本能地想挣扎,但康嗣却将她搂得死紧,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她根本无法挣脱,只好羞红了脸颊。

  可是……在他怀中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她所迷恋的就是这副能让她依靠一辈子的胸膛,她就是认定了这个男人啊!

  「害羞什么!」康嗣附在她耳爆低笑着道:「我要带妳回府,就是我那座能收藏很多金子的宅第,这会儿一定要让妳相信我所言不假。」

  「你不赶我走了?」芸儿认真地问,胸口再度涌上雀跃和冀盼。

  「我改变主意了。」他盯着她美丽的小脸,仔细地看着她所有微小的反应,扬起一抹笃定的微笑。「既然大老远地追到北京来,那么以后除了我身边之外,妳哪儿也不能去!」

  听见他这句承诺,芸儿心中一阵狂喜,积压已久的委屈和伤心全在这刻一扫而空。他刚才只是吓吓她,不是真的要她回乡,她实在不该怀疑他的!

  「来人啊!备轿。」他牵着她走出去,身后跟着他带来的大队人马。

  「请贝勒爷和在此稍等一下,轿夫很快就到了。」一个小厮恭敬地迎上来通报。

  「贝勒爷?」芸儿惊讶地抬头看他,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你……你是贝勒爷?」就是客栈里客倌常说的,那种比官爷还要大的满清贵族?!

  他正视她愕然的表情,认为也该是时候告诉她自己的身分了。

  「没错,我是满州正白旗,爵封贝勒,官拜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舒穆禄氏?康嗣。」

  康嗣位于八旗内城、紫禁城以东的府第幅员宽阔,管事带着芸儿东折西绕,经过前园、前堂等,终于来到了一个庭院。沿途满是芸儿这辈子从没见过的气派画楼朱阁,她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姑娘,这就是贝勒爷分配给妳的楼阁,妳先进去看看,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奴婢们。」

  总管面无表情,公式化地交代,彷佛这段话他早就重复说过很多次,已经说得有点腻了。

  芸儿眨着浓密的睫毛,眼眶瞪得老大,鲜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张开,似乎在考虑她究竟想要求什么。

  总管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却发现她没有跟上,有些为难地催促道:「姑娘,快进去吧!」

  「这房子……是要给我住的?」她惊讶地低呼。单从外面来看,这栋漂亮坚固的房子已比她那间茅屋大上好几倍,她真的可以一个人独占这里吗?

  「是的,姑娘难道不满意?若是这样,奴才可以去禀报贝勒爷,好让贝勒爷重新做安排。」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很漂亮,我很喜欢,可是我不敢占用这么多地方,那样不太好意思……」芸儿的头像博浪鼓似的猛摇。

  「这是妳应得的,不用不好意思。」在这府内,哪有一位姑娘会嫌分配得来的地方太大?

  不久,一个念头闪进她脑海,芸儿微笑地提议说:「不如我和康嗣……不,贝勒爷挤一下,住在他房间里,那就不用浪费这儿了,对不对?」

  「万万不可!」

  她没想到总管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笑容有点僵住。「可是我以前都是和他同住在一间小茅屋里,他也……」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姑娘现在身在天子脚下,凡事就得按规矩来,不比在乡野地方那样放任!」总管皱紧眉头,义正辞严地纠正她。

  这女孩一点羞耻之心也没有,竟然敢大剌剌地在别人面前表示自己要和贝勒爷同居一室?!

  「姑娘的身分虽不是为奴的婢女,但一切仍要以贝勒爷为尊。府中的姬妾全都有自己的庭园,除非他点召,平日她们皆不得擅自在正厅和主子的『风园』出入走动,否则就会遭到惩罚,更何况是要与主子同住一室。我劝姑娘还是安分守己些,别破坏规矩,惹人非议。」

  「他……还有其它女人?」她从来没想过有这可能,只因以前的日子就只有他们两人……

  「当然,以贝勒爷尊贵的身分,拥有三妻四妾绝不奇怪,而且他现在尚未娶亲,更有权利多纳几个侍妾。」

  听到这个消息,芸儿本该处之泰然--她知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再加上康嗣身分非凡,外貌又挺拔伟岸,当然会有很多女人跟她一样喜欢他,想待在他身爆但为什么她心里却有种不知名的酸味?

  「贝勒爷……是身分很高的人,对吧?」她忽然问。

  「当然,贝勒爷的先祖可是咱们大清的开国功臣之一,出身高贵,地位显赫。而且贝勒爷十分受万岁爷的重用,身居朝中要职,位高权重,常常是别人争着巴结的对象呢!」总管自豪地陈述自家主子有多厉害。

  想不到他的来头竟然这么大,难怪她一直觉得他的气度风范都远超过一般人。

  他们的身分地位之间有这么大的鸿沟,甚至还有其它女人夹杂在中间,她真的可以待在他身边吗?

  芸儿的眼神显得迷惘,失神了很久,才问道:「贝勒爷他……有空就会来瞧瞧我吗?」

  她唯一的希冀是他能多来看看她,其它的,她再也不敢奢求了。

  看着素净可爱,模样乖巧的芸儿,总管突然对她多了一丝同情和怜恤。她远从苏州而来,恐怕当真不晓得自己不能与贝勒爷同住一室的道理,也应该不晓得自己将要面对女人间的争宠吧?

  「妳是贝勒爷喜爱的姑娘,他当然会来陪伴妳。只要妳好好侍候贝勒爷,他必不会亏待妳,妳就安心住下来吧!」总管淡淡地安抚她的不安。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她终于迈步走进这栋供她栖身的楼阁,喃喃自语地说:「希望他能常常来看我,我只剩他一个亲人了……」

  跟随在后的总管听见了,不禁愣住。这姑娘是一心把贝勒爷当作亲人,全心全意地爱他,而不是想借着他得到荣华富贵?这和其它女人太不同了!

  可是,将这样单纯的女子放在府中,不是太苛求了吗?贝勒爷的爱可不单只给她一个人,她真能承受得了?

  再加上她这张和某人有几分相似的脸孔……唉,难道贝勒爷仍是对那女人念念不忘?他宠爱这个姑娘,莫非也只是因这一抹熟悉的微笑?

  夜阑人静,芸儿居住的园子里仍点着烛火,燃着熏香,并不时传出两个少女交谈的声音。

  「小菊,别帮我编辫子了,把头发梳顺就成。」刚净完身的芸儿看着镜子,对身后忙碌不堪的婢女道。

  「说不定待会儿贝勒爷就来了,若他看见妳披头散发,可是会责怪我的!」被指派来服侍芸儿的小菊为难地回答。

  「不会的,都那么晚,他大概睡了吧。而且这几天他也都没来过不是吗?」

  「芸儿,别这样说,贝勒爷说不定是太忙了,所以才没来探望妳,妳不要不开心!」小菊连忙劝道。

  「我没有不开心,只要康嗣能偶尔来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会强求太多。」

  「不、可是……」芸儿在她面前总是笑盈盈的,但她就是知道其实很挂念贝勒爷,很希望能天天见到他。

  「好啦!妳太多心了。」芸儿笑开来,拍了下小菊的手。

  「,我做了几件糕点给妳当宵夜吃,妳尝尝味道如何。」对她这个小婢女极好,让她很快就喜欢这位一点架子都没有的新主子,不由自主地想做些能让她高兴的事。

  小菊端来一碟小糕点,上头摆的不是北京盛行的小吃,而是江南一带特有的甜品。

  「这不就是我家乡的糕点吗?妳怎么知道做法,难道妳也是江南人士?」芸儿惊喜地捧着碟子,立即将糕点放进嘴里。

  「是啊,我是杭州人,在府中原本只是膳房的丫鳜但贝勒爷知道我来自南方后,便将我调派来服侍了!所以我想贝勒爷其实是很在乎的,否则他不会这样特意安排!」

  芸儿听到小菊这样说,高兴得眼泛泪光。「嗯!我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我、还守心我的,即使他没来探望我,我也不会埋怨的!」

  康嗣肯在公堂上承认她是他的女人、接她回王府、又让小菊来跟她作伴,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听总管和小菊说,康嗣平时的饮食起居都有贴身仆役负责,根本轮不到她去侍候;她也不能擅自去风园找他,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摸到他的衣角,她平日都无所事事,简直无聊得发慌。

  虽然不能随时随地见到他,有时夜深人静,她难免寂寞得想偷哭,不过知道他仍挂念着自己的一切,就能滋润她的心灵……

  「我做的糕点还不错吧?」小菊一边问着,一边帮芸儿整理床铺,预备侍候她上床休息。「吃完就睡觉吧,时间不早了呢!」

  「嗯!」她洗完手,边脱去绣花鞋和袜子,边哼着家乡的民谣小曲。

  甫来到她房门外的康嗣,听见芸儿的歌声,嘴角不禁勾起微笑。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婉约动听,有一种扣人心弦的魔力。他从来没发现他的小女人原来也有这么令他心动的一面,难怪过了几个月,他对她依旧眷恋。

  康嗣心念一动,便推门而入,直接走至内室,脚步之轻,连正在收拾东西的小菊都没有察觉。

  他缓步走向正坐在床头,低头解去外袍的芸儿。

  望着纯洁中带着些许娇媚的她,他眼里充满与思念,伸手攫住她胸前的小手,一把将她扯入怀中。

  「啊!」芸儿惊呼一声,他像薯魅般地突然出现,让毫无预警的她差点没吓破胆。「康嗣?!」

  「芸儿,妳的警觉性真低,是我还好,若是别的男人闯进来,妳岂不让他占尽便宜?小呆瓜!」康嗣责备的话语中带着邪邪的笑意。

  「是你故意吓我!」她娇瞋着轻捶他一下,脸上却带着惊喜的笑容。他真的来看她了!

  康嗣开怀地大笑。注视着芸儿如雨后天空般纯净无邪的笑容,他的心就如擂鼓般狂跳不已,双手更毫无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两人姿势亲密,让火烧屁股地跑进来的小菊看得面红耳赤。

  「贝勒爷吉祥!」她连忙行礼请安。

  「起喀吧。妳家这几天一切还如意吗?」他交芸儿给这丫头照顾,就是相信她能和芸儿相处愉快,让芸儿能开心一点。

  「回贝勒爷的话,她一切安好,请您放心。」唯一不好的,就是常常挂念他这主子吧?小菊心中暗忖。

  「小菊她对我很好的,处处关照我,又教我许多东西,谢谢你叫她陪我!」在他怀中的芸儿连忙补充,表达她感谢的心意。

  「很好,那妳以后要继续尽心尽力服侍芸儿,若凡事周全的话,日后我必定有赏。」看见芸儿欢喜的样子,康嗣满意地点头。

  「奴婢必对鞠躬尽瘁!」小菊开心地答道。

  「这儿不用妳侍候了,退下吧!」

  「是,奴婢这就告退。」小菊立即退出房门,留下两人好好独处。

  贝勒爷果然非常宠爱!路上,小菊兴奋地想着。

  她的这样温柔善良,怎么会讨不了主子欢心?相信这情况继续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贝勒爷娶进门,有个正式的名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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