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带着他的轻装行驾马不停蹄地向南赶,此时他并不清楚后方的禁卫军跟唐军战事如何了。¥℉,尽管清军算是世界上比较早更新通讯手段的军队之一,但是后来嘉庆发现唐人有办法窃取他们的通讯,所以对无线电波这类通讯手段再不信任。
包括嘉庆在内的很多保守派势力坚持认为,既然不安全、无法信任,那就压根不要去使用,而根本没有考虑在不使用的情况下会给军队带来多少负担和麻烦。
他此时已经基本上完全跟禁卫军失去了直接联系,尽管理论上他还能够派出驿马去下达命令,可是在当前的战争形态中,也许命令到的时候,他的军队已经没有了。并不是没有人看得出这个情况,只是谁也不愿意明着说出来。大家都乐得做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视而不见。
“陛下,前面就是石岭关了,过了这石岭关就能进入太原府了。”卢荫溥对嘉庆启奏道。
嘉庆叹道:“石岭关乃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晋北群山连绵起伏,唐军精擅的装甲部队,很难在此地有所作为,只需一支良师镇守于此,便可阻挡唐军由晋北而入晋中。”
他这感叹也是有原因的,嘉庆并没有用禁卫军来守石岭关,因为那样会太过明显,一个关口由禁卫军守卫,那么极有可能嘉庆就是走了这条路。石岭关自然也是有守军的,与唐军不同,清军虽然进行了一定的改革,但本质上还是旧式军队,特别在关隘这类重要地点都布有重兵,修建工事。石岭关处守军是华北清军的一部,规模不算大,毕竟此处也无法展开太多的兵力。
受唐人的压力,清廷已经做了许多改变,比如说民人出行设卡大量减少。普通商旅经过石岭关这样的地方的时候,只需要缴纳少量的过路费,并无需携带路引之类的东西,也不会受到细致的盘查。当然像嘉庆此时带着这么大规模的人马经过,肯定是要受盘查的。嘉庆也会直接显露自己的身份,顺便在石岭关歇歇脚。
见到大批没有什么制服和旗帜的军队样部队,石岭关守将自然紧闭关门,不会让他们过去。自有下面人上去,不过这下面人并不懂得收殓,大喇喇地喊出来了:“守将开关,圣上的车驾要在此经过,速速放行!”
城门上有人喊:“你们一无天子仪仗,二无朝廷官衣,有何凭据说銮驾在其中?”
下面人继续喊:“我有信物,你们吊我上去便可一观。”
城楼上放下吊篮,但只许信物上来,人没让上。城楼上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将手中看着手中信物,脸上表情瞬间变了,并没有特别多的敬畏神色,却多是一种难言的恨意或者说惊喜。
老将旁边的一名中年军官难以置信地对老将道:“大人,难道真是皇帝?怎么会打扮成这个样子从咱们这里过?”
老将开口道:“这还不明白,无非就是拳乱吓到了这位,唐人趁机动手更是将京城也给占了,皇帝这次精明了些,不想再落入唐人手中,所以就跑出来了,一路逃到了山西,打算从咱们这里过去呢。”
中年男人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问道:“大人,咱们怎么办?”
老将微微一笑道:“自二十年前惨败于唐人之手,我本也心灰意冷,大明重光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可能,这天下,甚至不止中原九州之地,恐怕寰宇之内唐人都要称王称霸了。但老天开眼,给了咱们今天这机会,鞑子屠戮朱明皇室和我千万汉民的血仇尚未报,唐人终究是一群妄人,没有赶尽杀绝,今日咱们便宰了这野猪皮的皇帝,以告慰大明列祖列宗之亡魂,以解万古之恨!”
中年军官会意,然后在城楼上大喊:“恭迎圣驾,请皇上车马先行入关!”
车驾中的嘉庆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象,还对左右道:“这石岭关的守将倒还谨慎,不错。”
不过嘉庆的车马并没有首先入关,先入关的反而是侍卫的马队,老将和中年军官对视一眼,并未言语什么。这队伍中,没有哪辆马车显得特殊,显然是嘉庆故意希望混淆视线,不至于自己的车马太过突出。这样一来,石岭关的人无法判断嘉庆在哪个马车上。
老将和中年军官原本所想是,先令嘉庆入关,然后高喊是伪装圣驾的贼寇,将关门立即关闭,然后令人围杀已经入关的嘉庆。但是嘉庆同样也比较谨慎,并没有首先入关,而是另随从先入关。这倒不是对石岭关不信任,而是仅仅是讲究个形式。
中年军官在城上略微焦急,问道:“大人,现在如何是好?”
老将沉吟片刻道:“围杀不成只能行刺了,一会儿你下去,说咱们石岭关官兵都希望能够一睹龙颜,请他在石岭关休息片刻,进些食水,咱们这些鲁钝将官也希望能够聆听圣训。”
中年军官点点头,道:“知道了。”
大批侍卫缓缓进城了,显然经过了长期的跋涉,他们都有些疲惫。这些侍卫都穿着民众的衣服,并不统一,甚至连携带的武器也都用步包缠了起来,尽量看起来像是逃难的难民。但是从行迹上来看,他们怎么都不太像是难民,逃难工具太好了一些,而且神色也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中年军官下去之后,换了一副极为谦恭谄媚的神态,找到了队伍的话事人,说道:“圣上一路辛劳,不如在关城休息片刻,补充一些食水。杨标统等军官已集合,恭聆圣训。”
嘉庆想了想,也说道:“便来见见这石岭关军官们吧。”
他想的是表现出礼贤下士的一面,让这些平时连个京官都见不到的低级军官们感激涕零,可是嘉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却将自己置于了怎样一个危险的境地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