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转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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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辰,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班主任要你去一趟。”叶楼兰拍拍我的肩膀。

  当时我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听了这话,我有些迷糊地站起来,揉揉眼睛。

  “班主任?哪个班主任?”

  “就是代班啊,咱老师不是回家生孩子去了吗,还能是哪个班主任。”

  “嗯……….又干嘛啊。”我打着哈切不情愿地挪出座位。

  “柴萱辰,你完了,考得可真差。”刚看完成绩单的小胖拍拍我的肩,有点幸灾乐祸。“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什么时候考好过?”我白了他一眼,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头晕。

  “也是,你什么时候考得好了我才觉得惊奇。”小胖一脸的理所当然,他知道我现在没睡醒,是绝对纯良无害的,无论他说什么,怎么刺激我,都绝不会遭受到人身攻击。我没理他,挪着小步慢慢地走出门去。

  “吆,您老人家来了,快快快,请坐。”代班老师是隔壁3班的班主任,因为我们班主任休产假,所以我们班就落到了他的头上。3班是年级里典型的尖子班,3班的学生学习好,懂礼貌,卫生做得好,3班的学生走路腰挺的那样直,脑袋都快顶破天花板了。无论是校长、老师还是家长,当然,得是3班的家长,只要一提3班的学生,笑的嘴都能咧到后脑勺。但我们班,虽然是隔壁班,仅一墙之隔,但我们班却是丢到人堆里,站在眼皮子底下都能想要忽视的普通班,但拜我们班男生所赐,我们班在学校还是很有名的。

  “老师好。”我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你老人家厉害啊,又考了全班倒第一,年级倒一百,您老这宝座自是日月轮回岿然不动啊。”

  “老师客气。”我谦虚地点点头。

  “不不不,怎么能呢,你说你自初二开始成绩就一直处于这个高度,无论别的同学是上还是下,姑娘您的成绩一直卡在那,从来没动过,也是个本事啊。”班主任继续调侃,可看样子是要生气了。

  “呃,老师我会努力的。”我终于脸红了。

  代班看我认错态度积极,语气也软了下来:“嗯,柴萱辰,所有教过你的老师都说,你挺聪明的,就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说你要是能收收心,成绩还能上不去?我就不信了。”

  “嗯,知道了。”我垂着眼帘,不看他。

  “好了,你回去吧。”代班看了我一会儿,终究还是放弃了,挥挥手让我离开。

  “老师再见。”我不情愿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不管我再怎么迷糊不上心,毕竟还是小女孩嘛,当着这么多人面说我,嗯……丢死人了。心里想着这件事,没留意身后有人,一转身,脑袋直接撞人胸口上了。

  疼!抬起头,只看到了一双会笑的眼睛。

  “你没事吧。”关心的语气,很温柔。

  “嗯,没事。”我揉着脑袋抬起头,努力了一下,却睁不开眼睛。是撞晕了吗?为什么眼前有点晕?好热呀,脸都热红了。我低下头,头顶上传来男孩子低声的笑声,我窘迫极了,赶忙跑开。

  男孩的目光目送我离开,转过身来笑得一脸纯良。

  “老师您好,我是今天的转校生,我叫林子然。”男孩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笑容像个小太阳。

  “林子然?转校生?”代班接过男生递过来的文件袋:“………孩子你的资料不全啊,你父母呢?我怎么没有接到消息说有转校生?”代班有些迷糊,心想我是不是又忘了,但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有这事啊。

  “老师,我的资料都全了。”男孩突然拉开椅子坐下,看着代班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空气停滞三秒,代班像中了邪一样看着他,“你的资料都全了。”代班愣愣地看着林子然,重复他的话。

  “好,安排我进初二4班。”

  “安排你进,初二4班。”代班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林子然笑笑,背靠在椅背上,笑得一脸纯良无害。

  我一脸颓废的回到班上,大家就都围了上来。

  “萱辰,代班打你手心了?”叶楼兰关心的问我。

  “怎么可能,代班从来不打女孩子。”另一个同学摇摇头。

  “是,他都是从精神上打击我们。”颜菲恨恨地说,她上次就已经见识到了代班的毒舌之功了。

  “好了好了,没看见柴萱辰已经很难过了吗,你们别在这落井下石了,啊。”小胖笑得一脸的得意。

  “小胖,我现在已经醒了,你可以继续说下去。”我悠悠地开口。

  “不不不不不,我不说了。”大家都知道我的脾气,尤其是小胖,但这死孩子是典型的人来疯,人一多就得瑟,于是又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柴萱辰其实也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不好吗,非得让咱代班三天两头的请你去他办公室喝茶,要我我都嫌丢人………”

  大家伙看到我眼睛里的杀气,都纷纷退避三舍,我慢慢的朝小胖身边挪过去,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肉肚上,这是我柴氏必杀技(我认为肚子是人最柔软的地方),加上小胖肚子上肉多,捶起来特舒服。小胖捂着肚子狼狈逃窜,世界终归平静。我不经意转头,发现门口正站着代班…….和刚才那个男生。我的脸刷的下子就红了,赶忙低头回到座位。

  “大家好,我是新转来的转校生,我的名字叫林子然,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男孩很有礼貌,也很客气,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正巧打在他的脸上,我的心跳漏了半拍。他话音刚落,班上的女孩子们就尖叫起来,叶楼兰激动地捏着我的手,身子扭的跟得了癫痫一样,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帅好帅啊,他好帅啊,啊…….我不行了。”然后虚弱的倒在我的肩上。

  我有点无语。抬起头,他已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黑底白字,中规中矩的,没有亮点,我轻皱了一下眉头。林子然,我在心中默念。

  老师在上面高谈论阔的讲着新课,我在底下看似认真地听着,心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的座位靠窗,我往窗外看去,却只看到了一排一排的教学楼,我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之感。

  “柴萱辰,这道题怎么做?”数学老师突然开口。

  “啊?呃……”我慌张地站起来,看向颜菲,颜菲只是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啊………嗯………哎,怎一个惨字了得!

  放学铃响了没两分钟,班上同学就走得差不多了,大家饿着肚子听了两节课,早就恨不得把数学老师当午饭吞掉了,这会终于解放,大家还不撒开丫子拼命往家跑。

  “萱辰,你不走吗?”颜菲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

  “嗯,学习学习,我要学习。”我趴在桌子上,作死状。

  “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加油吧,我不等你了,我要饿死了。”颜菲爱怜地拍拍我的头。

  “嗯,你走吧,我一会再走。”我点点头,翻开物理书。学了一会儿,饿了,一看表,快12点半了,正打算走,教室门竟被人推开了。

  “嗯?你还在这啊。”林子然走进来,见到我,愣了一下,随即跟我打招呼。

  “嗯,学了会习。”我点点头,可恶,脸又红了,复而又想起楼兰的话,头低得更低了。林子然像个小太阳,这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他性情温和,很快和班上的同学混熟了,当时我坐在座位上看着他出神,楼兰却一把搂住我的肩,笑的暧昧。“小孩,你脸红了。”我摸摸脸,不语。“小孩,你懂吗?”楼兰比我大一岁,却老觉得自己很大一样,在我面前老是一副姐姐的姿态。“懂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你呀。”叶楼兰捏着我的脸,无奈的摇摇头。我疼得皱眉,伸手打掉她的手,从小就爱捏我的脸,讨厌。“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她。她只是笑笑,却不回答。

  一双手伸过来,拿走了我胳膊下压着的物理试卷,我抬起头,林子然正皱着眉头看我的卷子,我看到他咬了一下嘴唇。“你做这个的时候在想什么?”他突然问我。“嗯?”我被他问糊涂了。

  “怎么了?”

  “错了好几个地方。”他把卷子平铺到桌子上,给我指了几道题。“这几道题你错得很不应该啊,你看这里………”他就站在我面前,离我那样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阳光的气息,我又烦躁起来。定定神,将思绪返回到试卷上。

  本来气氛特别美好,却不适时宜的闯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份美好。

  “柴萱辰,颜菲告诉我你在这里学习,你不打算回家啦,还不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四眼以为偌大的教学楼没有别人,高着嗓门闯进来,看到我和林子然,瞬间石化。

  “我一会就回去,你是回来找我的吗?”我问他,可是眼睛却只看到了林子然白衬衫的衣领。

  “我当然是回来找你的,我要是再晚来一会恐怕就见不到你了。”四眼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呀,你说什么呀。”我皱眉,干嘛用这种语气说话,叫人听了好不舒服。

  “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四眼不客气的走到我们面前,斜着眼看着林子然,拼命昂着头,想和林子然并肩,但无奈身高差距太大,我明显看到四眼掂起脚来的动作,却还差人家一大截。

  “我是刚刚转来的,我叫林子然,你好。”林子然礼貌地伸出手,四眼伸出手,却是挠了挠后脑勺。

  “你走不走?你妈让我叫你回家吃饭。”四眼不客气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是在生气,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哦,走。”四眼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要惹他,除非你想被他哀怨的眼神折磨死,所以我非常乖巧地站起来收拾东西。

  “我在外面等你。”四眼踢着老爷步向门口走去。林子然并不是个瑕疵必报的小人,但这次他却小小的报复了四眼一下。右手食指悄悄一挥,地上瞬间多了一个香蕉皮。四眼踩到香蕉皮瞬间摔了出去,脸朝下,来了一个狗啃地。

  “啊!!”我吓的惊声尖叫,赶忙跑过去扶起四眼。

  “你没事吧?”

  “哎吆摔死我了,哪来的香蕉皮?柴萱辰,你们班卫生也太差了吧。”四眼捂着脸嗡嗡地骂道。

  “拿手我看看………..啊,你鼻子破了。”我疼得滋了下牙。

  “啊?”四眼瞬间晕了过去,他从小就有晕血症。

  “不介意的话我看看。”林子然走过来,蹲在四眼身旁,伸出手来捏了捏四眼的鼻子,血瞬间就止住了。

  “哇,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惊叹道。

  “改天我教你。”他笑眼盈盈地看着我。

  “好啊。”我兴奋地笑了。这个时候,四眼也颤悠悠的醒了过来。

  “四眼,你的血止住了,多亏了林子然,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我暗捏了四眼的胳膊一把,我再慢半拍也看得出四眼不喜欢林子然,可人家毕竟帮了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四眼扭捏了一会,还是说:“谢谢啊。”

  “不客气。”林子然倒不介怀,爽朗一笑,伸手拉起我和四眼。这让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

  “好了,你们快回家吧,不然你妈妈要担心你了,剩下的题等下午回来再给你讲。”林子然看着我,依旧是那双会笑的眼睛。

  “不用了,她不会的我会教,不劳烦你了。”我还未回答,四眼就抢先回绝了,当时我特别想拿圆珠笔戳死他。

  “好吧,那再说吧,再见。”林子然笑笑,礼貌地回答。

  “嗯,那我们先走了,下午见。”我冲他挥挥手,四眼拉着我就往门外走,边走边骂:“见什么见?你们很熟吗?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过?走啦,都是你,害得我破相了。”

  林子然低头浅笑,却霍得又抬起头,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外。周围景色一切如旧,却又有些不一样。窗外刮着的风停了,头顶转着的风扇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四周寂静一片,一点声音都没有,阳光暗了下来,好像被乌云挡住了。身后传来簌簌声,窗外梧桐树上的叶子像钢片一样簌簌地向林子然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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