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转载的可参考资料 《搜神记》16-2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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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颛顼氏有三子,死而为疫鬼:一居江水,为疟鬼;一居若水,为魍魉鬼;一居人宫室,善惊人小儿,为小鬼。于是正岁,命方

  相氏帅肆傩以驱疫鬼。

  挽歌者,丧家之乐,执绋者相和之声也。挽歌辞有薤露,蒿里二章。汉田横门人作。横自杀,门人伤之,悲歌,言:人如薤上露

  ,易稀灭;亦谓人死,精魂归于蒿里。故有二章。

  阮瞻,字千里,素执无鬼论。物莫能难。每自谓,此理足以辨正幽明。忽有客通名诣瞻,寒温毕,聊谈名理。客甚有才辨,瞻与

  之言,良久,及鬼神之事,反复甚苦。客遂屈,乃作色曰:鬼神,古今圣贤所共传,君何得独言无?即仆便是鬼。于是变为异形,

  须臾消灭。瞻默然,意色太恶。岁余,病卒。

  吴兴施续为寻阳督,能言论,有门生亦有理意,常秉无鬼论。忽有一黑衣白袷客来,与共语,遂及鬼神。移日,客辞屈。乃曰:

  君辞巧,理不足。仆即是鬼。何以云无;问:鬼何以来?答曰:受使来取君。期尽明日食时。门生请乞,酸苦,鬼问:有人似

  君者否?门生云:施续帐下都督,与仆相似。便与俱往,与都督对坐;鬼手中出一铁凿,可尺余,安着都督头,便举椎打之。都

  督云:头觉微痛。向来转剧,食顷,便亡。

  蒋济,字子通,楚国平阿人也,仕魏,为领军将军。其妇梦见亡儿,涕泣曰:死生异路,我生时为卿相子孙,今在地下,为泰

  山伍伯,憔悴困苦,不可复言。今太庙西讴士孙阿见召为泰山令,愿母为白侯,属阿,令转我得乐处。言讫,母忽然惊寤。明日以

  白济。济曰:梦为虚耳,不足怪也。日暮,复梦曰:我来迎新君,止在庙下未发之顷,暂得来归。新君,明日日中当发。临发多

  事,不复得归。永辞于此。侯气强难感悟,故自诉于母,愿重启侯:何惜不一试验之?遂道阿之形状言甚备悉。天明,母重启济:

  虽云梦不足怪,此何太适。适,亦何惜不一验之?济乃遗人诣太庙下,推问孙阿,果得之,形状证验,悉如儿言。济涕泣曰:几负

  吾儿。于是乃见孙阿,具语其事。阿不惧当死,而喜得为泰山令,惟恐济言不信也,曰:若如节下言,阿之愿也。不知贤子欲得何

  职?济曰:随地下乐者与之。阿曰:辄当奉教。乃厚赏之。言讫,遣还。济欲速知其验,从领军门至庙下,十步安一人,以传

  消息。辰时,传阿心痛;已时,传阿剧;日中,传阿亡。济曰:虽哀吾儿之不幸,且喜亡者有知。后月余,儿复来,语母曰:已

  得转为录事矣,

  汉,不其县,有孤竹城,古孤竹君之国也,灵帝光和元年,辽西人见辽水中有浮棺,欲斫破之;棺中人语曰:我是伯夷之弟,

  孤竹君也。海水坏我棺椁,是以漂流。汝斫我何为?人惧,不敢斫。因为立庙祠祀。吏民有欲发视者,皆无病而死。

  温序,字公次,太原祈人也,任护军校尉,行部至陇西,为隗嚣将所劫,欲生降之。序大怒,以节挝杀人,贼趋,欲杀序。荀宇

  止之曰:义士欲死节。赐剑,令自裁。序受剑,衔须着口中,叹曰:则令须污土。遂伏剑死。更始怜之,送葬到洛阳城旁,为筑

  冢。长子寿,为印平侯,梦序告之曰久客思乡。寿即弃官,上书乞骸骨,归葬。帝许之。

  汉,南阳文颖,字叔长,建安中为甘陵府丞,过界止宿,夜三鼓时,梦见一人跪前曰:昔我先人,葬我于此,水来湍墓,棺木

  溺,渍水处半,然无以自温。闻君在此,故来相依,欲屈明日暂住须臾,幸为相迁高燥处。鬼披衣示颖,而皆沾湿。颖心怆然,即

  寤。语诸左右。曰:梦为虚耳亦何足怪。颖乃还眠向寐处,梦见谓颖曰:我以穷苦告君,奈何不相愍悼乎?颖梦中问曰:子为

  谁?对曰:吾本赵人,今属汪芒氏之神。颖曰:子棺今何所在?对曰:近在君帐北十数步水侧枯杨树下,即是吾也。天将明,

  不复得见,君必念之。颖答曰:喏!忽然便寤。天明,可发,颖曰:虽曰梦不足怪,此何太适。左右曰:亦何惜须臾,不验之

  耶?颖即起,率十数人将导顺水上,果得一枯杨,曰:是矣。掘其下,未几,果得棺。棺甚朽坏,没半水中。颖谓左右曰:‘向

  闻于人,谓之虚矣;世俗所传,不可无验。为移其棺,葬之而去。

  汉,九江何敞,为交州刺史,行部到苍梧郡高安县,暮宿鹄奔亭,夜犹未半,有一女从楼下出,呼曰:妾姓苏,名娥,字始珠

  ,本居广信县修里人。早失父母,又无兄弟,嫁与同县施氏,薄命夫死,有杂缯帛百二十疋,及婢一人,名致富,妾孤穷羸弱,不能

  自振;欲之傍县卖缯,从同县男子王伯赁牛车一乘,直钱万二千,载妾幷缯,令致富执辔,乃以前年四月十日到此亭外。于时日已向

  暮,行人断绝,不敢复进,因即留止,致富暴得腹痛。妾之亭长舍乞浆,取火,亭长龚寿,操戈持戟,来至车旁,问妾曰:‘夫人从

  何所来车上所载何物?丈夫安在?何故独行?‘妾应曰:‘何劳问之?‘寿因持妾臂曰:‘少年爱有色,冀可乐也。‘妾惧怖不从,

  寿即持刀刺胁下一创,立死。又刺致富,亦死。寿掘楼下,合埋妾在下,婢在上,取财物去。杀牛,烧车,车缸及牛骨,贮亭东空井

  中。妾既冤死,痛感皇天,无所告诉,故来自归于明使君。敞曰:今欲发出汝尸,以何为验?女曰:妾上下着白衣,青丝履,犹

  未朽也,愿访乡里,以骸骨归死夫。掘之,果然。敞乃驰还,遣吏捕捉,拷问,具服。下广信县验问,与娥语合。寿父母兄弟,悉

  捕系狱。敞表寿,常律,杀人不至族诛,然寿为恶首,隐密数年,王法自所不免。令鬼神诉者,千载无一,请皆斩之,以明鬼神,以

  助阴诛。上报听之。

  濡须口有大船,船覆在水中,水小时便出见,长老云:是曹公船。尝有渔人,夜宿其旁,以船系之;但闻竽笛弦歌之音,又香

  气,非常。渔人始得眠,梦人驱遣,云:勿近官妓。相传云:曹公载妓,船覆于此,至今在焉。

  夏侯恺,字万仁,因病死、宗人儿苟奴,素见鬼,见恺数归,欲取马,幷病其妻,着平上帻,单衣,入坐生时西壁大床,就人觅

  茶饮。

  诸仲务,一女,显姨,嫁为米元宗妻,产亡于家。俗闻,产亡者,以墨点面。其母不忍,仲务密自点之,无人见者。元宗为始新

  县丞,梦其妻来,上床,分明见新白,面上有黑点。

  晋世,新蔡王昭平,犊车在厅事上,夜,无故自入斋室中,触壁而出。后又数闻呼噪攻击之声,四面而来。昭乃聚众设弓弩战斗

  之备,指声弓弩俱发,而鬼应声接矢数枚,皆倒入土中。

  吴,赤乌三年,句章民杨度,至余姚,夜行,有一少年,持琵琶,求寄载。度受之。鼓琵琶数十曲,曲毕,乃吐舌,擘目,以怖

  度而去。复行二十里许,又见一老父,自云:姓王,名戒。因复载之。谓曰:鬼工鼓琵琶,甚哀。戒曰:我亦能鼓。即是向鬼。复擘眼,吐舌,度怖几死。

  琅琊秦巨伯,年六十,尝夜行,饮酒,道经蓬山庙,忽见其两孙迎之;扶持百余步,便捉伯颈着地,骂:老奴!汝某日捶我,

  我今当杀汝。伯思,惟某时信捶此孙。伯乃佯死,乃置伯去。伯归家,欲治两孙,两孙惊惋,叩头言:为子孙宁可有此?恐是鬼魅

  ,乞更试之。伯意悟,数日,乃诈醉,行此庙间,复见两孙来扶持伯。伯乃急持,鬼动作不得;达家,乃是两人也。伯着火炙之,

  腹背俱焦坼,出着庭中,夜皆亡去。伯恨不得杀之,后月余,又佯酒醉,夜行,怀刃以去,家不知也,极夜不还,其孙恐又为此鬼所

  困,乃俱往迎伯,伯竟刺杀之。

  汉,武建元年,东莱人,姓池,家常作酒,一日,见三奇客,共持面饭至,索其酒饮。饮竟而去。顷之,有人来,云:见三鬼

  酣醉于林中。

  吴先主杀武卫兵钱小小,形见大街,顾借赁人吴永,使永送书与街南庙,借木马二匹,以酒噀之,皆成好马,鞍勒俱全。

  南阳宋定伯,年少时,夜行,逢鬼,问之。鬼言:我是鬼。鬼问:汝复谁?定伯诳之,言:我亦鬼。鬼问:欲至何所?

  答曰:欲至宛市。鬼言:我亦欲至宛市。遂行。数里,鬼言:步行太迟,可共递相担,何如?定伯曰:大善。鬼便先担定伯

  数里。鬼言:卿太重,将非鬼也。定伯言:我新鬼,故身重耳。定伯因复担鬼,鬼略无重。如是再三,定伯复言:我新鬼,不

  知有何所畏忌?鬼答言:惟不喜人唾。于是共行。道遇水,定伯令鬼先渡,听之,了然无声音。定伯自渡,漕漼作声。鬼复言:

  何以有声?定伯曰:新死,不习渡水故耳。勿怪吾也。行欲至宛市,定伯便担鬼,着肩上,急执之。鬼大呼,声咋咋然,索下,

  不复听之。径至宛市中下着地,化为一羊,便卖之,恐其变化,唾之,得钱千五百,乃去。当时石崇有言:定伯卖鬼,得钱千五。

  吴王夫差,小女,名曰紫玉,年十八,才貌俱美。童子韩重,年十九,有道术,女悦之,私交信问,许为之妻。重学于齐,鲁之

  间,临去,属其父母使求婚。王怒、不与。女玉结气死,葬阊门之外。三年,重归,诘其父母;父母曰:王大怒,玉结气死,已葬

  矣。重哭泣哀恸,具牲币往吊于墓前。玉魂从墓出,见重流涕,谓曰:昔尔行之后,令二亲从王相求,度必克从大愿;不图别后遭

  命,奈何!玉乃左顾,宛颈而歌曰:南山有乌,北山张罗;乌既高飞,罗将奈何!意欲从君,谗言孔多。悲结生疾,没命黄垆。命

  之不造,冤如之何!羽族之长,名为凤凰;一日失雄,三年感伤;虽有众鸟,不为匹双。故见鄙姿,逢君辉光。身远心近,何当暂忘。歌毕,歔欷流涕,要重还冢。重曰:死生异路,惧有尤愆,不敢承命。玉曰:死生异路,吾亦知之;然今一别,永无后期。子

  将畏我为鬼而祸子乎?欲诚所奉,宁不相信。重感其言,送之还冢。玉与之饮燕,留三日三夜,尽夫妇之礼。临出,取径寸明珠以

  送重曰:既毁其名,又绝其愿,复何言哉!时节自爱。若至吾家,致敬大王。重既出,遂诣王自说其事。王大怒曰:吾女既死,

  而重造讹言,以玷秽亡灵,此不过发冢取物,托以鬼神。趣收重。重走脱,至玉墓所,诉之。玉曰:无忧。今归白王。王妆梳,

  忽见玉,惊愕悲喜,问曰:尔缘何生?玉跪而言曰:昔诸生韩重来求玉,大王不许,玉名毁,义绝,自致身亡。重从远还,闻玉

  已死,故赍牲币,诣冢吊唁。感其笃,终辄与相见,因以珠遗之,不为发冢。愿勿推治。夫人闻之,出而抱之。玉如烟然。

  陇西辛道度者,游学至雍州城四五里,比见一大宅,有青衣女子在门。度诣门下求飧。女子入告秦女,女命召入。度趋入阁中,

  秦女于西榻而坐。度称姓名,叙起居,既毕,命东榻而坐。即治饮馔。食讫,女谓度曰:我秦闵王女,出聘曹国,不幸无夫而亡。

  亡来已二十三年,独居此宅,今日君来,愿为夫妇,经三宿。三日后,女即自言曰:君是生人,我鬼也,共君宿契,此会可三宵,

  不可久居,当有祸矣。然兹信宿,未悉绸缪,既已分飞,将何表信于郎?即命取床后盒子开之,取金枕一枚,与度为信。乃分袂泣

  别,即遣青衣送出门外。未逾数步,不见舍宇,惟有一冢。度当时荒忙出走,视其金枕在怀,乃无异变。寻至秦国,以枕于市货之,

  恰遇秦妃东游,亲见度卖金枕,疑而索看。诘度何处得来?度具以告。妃闻,悲泣不能自胜,然向疑耳,乃遣人发冢启柩视之,原葬

  悉在,唯不见枕。解体看之,交情宛若。秦妃始信之。叹曰:我女大圣,死经二十三年,犹能与生人交往。此是我真女婿也。遂封

  度为驸马都尉,赐金帛车马,令还本国。因此以来,后人名女婿为驸马;今之国婿!亦为驸马矣。

  汉,谈生者,年四十,无妇,常感激读诗经,夜半,有女子,年可十五六,姿颜服饰,天下无双,来就生为夫妇之言,曰:我

  与人不同,勿以火照我也,三年之后,方可照耳。与为夫妇,生一儿,已二岁,不能忍,夜,伺其寝后,盗照视之。其腰已上生肉

  ,如人,腰已下,但有枯骨。妇觉,遂言曰:君负我。我垂生矣,何不能忍一岁,而竟相照也?生辞谢涕泣,不可复止。云:与

  君虽大义永离;然顾念我儿若贫不能自偕活者,暂随我去,方遗君物。生随之去,入华堂,室宇器物不凡。以一珠袍与之,曰:可

  以自给。裂取生衣裾留之而去。后生持袍诣市,睢阳王家买之,得钱千万。王识之曰:是我女袍,那得在市?此必发冢。乃取拷

  之。生具以实对。王犹不信,乃视女冢,冢完如故,发视之,棺盖下果得衣裾,呼其儿视,正类王女王乃信之,即召谈生,复赐遗之

  ,以为女婿。表其儿为郎中。

  卢充者,范阳人,家西三十里,有崔少府墓,充年二十,先冬至一日,出宅西猎戏,见一獐,举弓而射,中之,獐倒,复起。充

  因逐之,不觉远,忽见道北一里许,高门瓦屋,四周有如府舍,不复见獐。门中一铃下唱客前。充曰:此何府也?答曰:少府府

  也,充曰:我衣恶,那得见少府?即有一人提一幞新衣,曰:府君以此遗郎。充便着讫,进见少府。展姓名。酒炙数行。谓充

  曰:尊府君不以仆门鄙陋,近得书,为君索小女婚,故相迎耳。便以书示充。充,父亡时虽小,然已识父手迹,即欷歔无复辞免。

  便敕内:卢郎已来,可令女郎妆严。且语充云:君可就东廊,及至黄昏。内白:女郎妆严已毕。充既至东廊,女已下车,立席

  头,却共拜。时为三日,给食三日毕,崔谓充曰:君可归矣。女有娠相,若生男,当以相还,无相疑。生女,当留自养。敕外严车

  送客。充便辞出。崔送至中门,执手涕零。出门,见一犊车,驾青衣,又见本所着衣及弓箭,故在门外。寻传教将一人提幞衣与充,

  相问曰:姻援始尔,别甚怅恨。今复致衣一袭,被褥自副。充上车,去如电逝,须臾至家。家人相见,悲喜推问,知崔是亡人,而

  入其墓。追以懊惋。别后四年,三月三日,充临水戏,忽见水旁有二犊车,乍沈乍浮,既而近岸,同坐皆见,而充往开车后户,见崔

  氏女与三岁男共载。充见之,忻然欲捉其手,女举手指后车曰:府君见人。即见少府。充往问讯,女抱儿还。充又与金鋺,幷赠诗

  曰:煌煌灵芝质,光丽何猗猗!华艳当时显,嘉异表神奇。

  含英未及秀,中夏罹霜萎。荣耀长幽灭,世路永无施。不悟阴阳运,哲人忽来仪。会浅离别速,皆由灵与只。何以赠余亲,金鋺

  可颐儿。恩爱从此别,断肠伤肝脾。充取儿,鋺及诗,忽然不见二车处。充将儿还,四坐谓是鬼魅,佥遥唾之。形如故。问儿:谁

  是汝父?儿径就充怀。众初怪恶,传省其诗,慨然叹死生之玄通也。充后乘车入市,卖鋺,高举其价,不欲速售,冀有识。欻有一

  老婢识此,还白大家曰:市中见一人,乘车,卖崔氏女郎棺中鋺。大家,即崔氏亲姨母也,遣儿视之,果如其婢言。上车,叙姓名

  ,语充曰:昔我姨嫁少府,生女,未出而亡。家亲痛之,赠一金鋺,着棺中。可说得鋺本末。充以事对。此儿亦为之悲咽。赉还白

  母,母即令诣充家,迎儿视之。诸亲悉集。儿有崔氏之状,又复似充貌。儿、鋺俱验。姨母曰:‘我外甥三月末间产。父曰春,暖温

  也。愿休强也。即字温休。温休者,盖幽婚也,其兆先彰矣。儿遂成令器。历郡守二千石,子孙冠盖相承。至今其后植,字子干,

  有名天下。

  后汉时,汝南汝阳西门亭,有鬼魅,宾客止宿,辄有死亡。其厉,厌者皆亡发,失精。寻问其故,云:先时颇已有怪物。其后

  ,郡侍奉掾宜禄郑奇来,去亭六七里,有一端正妇人乞寄载,奇初难之,然后上车,入亭,趋至楼下。亭卒白:楼不可上。奇云:

  吾不恐也。时亦昏冥,遂上楼,与妇人栖宿。未明,发去。亭卒上楼扫除,见一死妇,大惊,走白亭长。亭长击鼓,会诸庐吏,共

  集诊之。乃亭西北八里吴氏妇,新亡,夜临殡,火灭,及火至,失之。其家即持去。奇发,行数里,腹痛,到南顿利阳亭,加剧,物

  故。楼遂无敢复上。

  颍川钟繇,字符常,尝数月不朝会,意性异常。或问其故。云:常有好妇来,美丽非凡。问者曰:必是鬼物,可杀之。妇人

  后往,不即前,止户外。繇问;何以?曰:公有相杀意。繇曰:无此。勤勤呼之,乃入。繇意恨,有不忍之,然犹●之。伤髀。妇人即出,以新绵拭血,竟路。明日,使人寻迹之,至一大冢,木中有好妇人,形体如生人,着白练衫,丹绣裲裆,伤左髀,以裲

  裆中绵拭血。

  搜神记卷十七

  陈国张汉直到南阳从京兆尹延叔坚学左氏传。行后,数月,鬼物持其妹,为之扬言曰:我病死。丧在陌上,常苦饥寒。操二三

  量不借,挂屋后楮上。传子方送我五百钱,在北墉下,皆亡取之。又买李幼一头牛,本券在书箧中。往索取之,悉如其言。妇尚

  不知有此妹,新从巩(革改耳)家来,非其所及。家人哀伤,益以为审。父母诸弟衰绖到来迎丧,去舍数里,遇汉直与诸生十余人相追。汉直顾见家人,怪其如此。家见汉直,谓其鬼也。怅惘良久。汉直乃前为父拜说其本末。且悲且喜。凡所闻见,若此非一。得知妖

  物之为。

  汉,陈留外黄范丹,字史云,少为尉,从佐使檄谒督邮,丹有志节,自恚为厮役小吏,乃于陈留大泽中,杀所乘马,捐弃官帻,

  诈逢劫者,有神下其家曰:我史云也。为劫人所杀。疾取我衣于陈留大泽中。家取得一帻。丹遂之南郡,转入三辅,从英贤游学十

  三年,乃归。家人不复识焉。陈留人高其志行,及没,号曰贞节先生。

  吴人费季,久客于楚,时道多劫,妻常忧之。季与同辈旅宿庐山下,各相问出家几时。季曰:吾去家已数年矣。临来,与妻别

  ,就求金钗以行。欲观其志当与吾否耳。得钗,乃以着户楣上。临发,失与道,此钗故当在户上也。尔夕,其妻梦季曰:吾行遇盗

  ,死,已二年。若不信吾言,吾行时,取汝钗,遂不以行,留在户楣上,可往取之。妻觉,揣钗,得之家遂发丧。后一年余,季乃

  归还。

  余姚虞定国,有好仪容,同县苏氏女,亦有美色,定国常见悦之。后见定国来,主人留宿,中夜,告苏公曰:贤女令色,意甚

  钦之。此夕能令暂出否?主人以其乡里贵人,便令女出从之。往来渐数,语苏公云:无以相报。若有官事,某为君任之。主人喜

  ,自尔后有役召事,往造定国。定国大惊曰:都未尝面命。何由便尔?此必有异。具说之。定国曰:仆宁肯请人之父而淫人之女。若复见来,便当斫之。后果得怪。

  吴孙皓世,淮南内史朱诞,字永长,为建安太守。诞给使妻有鬼病,其夫疑之为奸;后出行,密穿壁隙窥之,正见妻在机中织,

  遥瞻桑树上,向之言笑。给使仰视树上,有一年少人,可十四五,衣青衿袖,青幧头。给使以为信人也,张弩射之,化为鸣蝉,其大

  如箕,翔然飞去。妻亦应声惊曰:噫!人射汝。给使怪其故。后久时,给使见二小儿在陌上共语曰:何以不复见汝?其一,即树

  上小儿也。答曰:前不幸为人所射,病疮积时。彼儿曰:今何如?曰:赖朱府君梁上膏以傅之,得愈。给使白诞曰:人盗君

  膏药,颇知之否?诞曰:吾膏久致梁上,人安得盗之?给使曰:不然。府君视之。诞殊不信,试为视之,封题如故。诞曰:小

  人故妄言,膏自如故。给使曰:试开之。则膏去半。为掊刮,见有趾迹。诞因大惊。乃详问之。具道本末。

  吴时,嘉兴倪彦思居县西埏里,忽见鬼魅入其家,与人语,饮食如人,惟不见形彦思奴婢有窃骂大家者。云:今当以语。彦思

  治之,无敢詈之者。彦思有小妻,魅从求之,彦思乃迎道士逐之。酒肴既设,魅乃取厕中草粪,布着其上。道士便盛击鼓,召请诸神。魅乃取伏虎于神座上吹作角声音。有顷。道士忽觉背上冷,惊起解衣,乃伏虎也。于是道士罢去。彦思夜于被中窃与妪语,共患此

  魅。魅即屋梁上谓彦思曰:汝与妇道吾,吾今当截汝屋梁。即隆隆有声。彦思惧梁断,取火照视,魅即灭火。截梁声愈急。彦思惧

  屋坏,大小悉遣出,更取火视,梁如故。魅大笑,问彦思:复道吾否?郡中典农闻之曰:此神正当是狸物耳。魅即往谓典农曰:

  汝取官若干百斛谷,藏着某处,为吏污秽,而敢论吾!今当白于官,将人取汝所盗谷。典农大怖而谢之。自后无敢道者。三年后,

  去,不知所在。

  魏,黄初中,顿邱界,有人骑马夜行,见道中有一物,大如兔,两眼如镜,跳跃马前,令不得前。人遂惊惧,堕马。魅便就地捉

  之。惊怖,暴死。良久得苏。苏,已失魅,不知所在。乃更上马前行。数里,逢一人,相问讯已,因说向者事变如此,今相得为伴,

  甚欢。人曰:我独行,得君为伴,快不可言。君马行疾,且前,我在后相随也。遂共行。语曰:向者物何如,乃令君怖惧耶?对

  曰:其身如兔,两眼如镜,形甚可恶。伴曰:试顾视我耶?人顾视之,犹复是也。魅便跳上马。人遂坠地,怖死。家人怪马独归

  ,即行推索,乃于道边得之。宿昔乃苏,说状如是。

  袁绍,字本初,在冀州,有神出河东,号度朔君,百姓共为立庙。庙有主簿大福。陈留蔡庸为清河太守,过谒庙,有子,名道,

  亡已三十年,度朔君为庸设酒曰:贵子昔来,欲相见。须臾子来。度朔君自云:父祖昔作兖州,有一士,姓苏,母病,往祷。主

  簿云:君逢天士留待。闻西北有鼓声,而君至。须臾,一客来,着皂角单衣,头上五色毛,长数寸。去后,复一人,着白布单衣,

  高冠,冠似鱼头,谓君曰:昔临庐山,共食白李,忆之未久,已三千岁。日月易得,使人怅然。去后,君谓士曰:先来,南海君

  也。士是书生,君明通五经,善礼记,与士论礼,士不如也。士乞救母病。君曰:卿所居东,有故桥,人坏之,此桥所行,卿母犯

  之,能复桥,便差。曹公讨袁谭,使人从庙换千疋绢,君不与。曹公遣张合毁庙。未至百里,君遣兵数万,方道而来。合未达二里

  ,云雾绕合军,不知庙处。君语主簿:曹公气盛,宜避之。后苏井邻家有神下,识君声,云:昔移入湖,阔绝三年,乃遣人与曹

  公相闻,欲修故庙,地衰,不中居,欲寄住。公曰:甚善。治城北楼以居之。数日,曹公猎得物,大如麑,大足,色白如雪,毛

  软滑可爱。公以摩面,莫能名也。夜闻楼上哭云:小儿出行不还。公拊掌曰:此子言真衰也。晨将数百犬,绕楼下,犬得气,冲

  突内外。见有物,大如驴,自投楼下。犬杀之。庙神乃绝。

  临川陈臣家大富,永初元年,臣在斋中坐,其宅内有一町筋竹,白日忽见一人,长丈余,面如方相,从竹中出。径语陈臣:

  我在家多年,汝不知;今辞汝去,当令汝知之。去一月许日,家大失火,奴婢顿死。一年中,便大贫。

  东莱有一家姓陈,家百余口,朝炊釜,不沸。举甑看之,忽有一白头公,从釜中出。便诣师卜。卜云:此大怪,应灭门。便归

  ,大作械,械成,使置门壁下,坚闭门,在内,有马骑麾盖来扣门者,慎勿应。乃归,合手伐得百余械,置门屋下。果有人至,呼。不应。主帅大怒,令缘门入,从人窥门内,见大小械百余,出门还说如此。帅大惶惋,语左右云:教速来,不速来,遂无一人当

  去,何以解罪也?从此北行可八十里,有一百三口,取以当之。后十日,此家死亡都尽。此家亦姓陈云。

  晋惠帝永康元年,京师得异鸟,莫能名。赵王伦使人持出,周旋城邑市,以问人。即日,宫西有一小儿见之,遂自言曰:服留

  鸟。持者还白伦。伦使更求,又见之。乃将入宫。密笼鸟,幷闭小儿于户中。明日往视:悉不复见。

  南康郡南东望山,有三人入山,见山顶有果树,众果毕植,行列整齐如人行,甘子正熟。三人共食,致饱,乃怀二枚,欲出示人。闻空中语云:催放双甘,乃听汝去。

  秦瞻,居曲阿彭皇野,忽有物如蛇,突入其脑中。蛇来,先闻臭气,便于鼻中入,盘其头中。觉哄哄。仅闻其脑闲食声咂咂。数

  日而出。去,寻复来。取手巾缚鼻口,亦被入。积年无他病,唯患头重。

  搜神记卷十八

  魏,景初中,咸阳县吏家有怪。每夜无故闻拍手相呼。伺,无所见。其母,夜作,倦,就枕寝息;有顷,复闻灶下有呼声曰:

  文约何以不来?头下枕应曰:我见枕,不能往。汝可来就我饮。至明,乃(食卞)臿也。即聚烧之。其怪遂绝。

  魏郡张奋者,家本巨富,忽衰老,财散,遂卖宅与程应。应入居,举家病疾,转卖邻人阿文。文先独持大刀,暮入北堂中梁上,

  至三更竟,忽有一人长丈余,高冠,黄衣,升堂,呼曰:细腰!细腰应诺。曰:舍中何以有生人气也?答曰:无之。便去。须

  臾,有一高冠,青衣者。次之,又有高冠,白衣者。问答并如前。及将曙,文乃下堂中,如向法呼之,问曰:黄衣者为谁?曰:

  金也。在堂西壁下。青衣者为谁?曰:钱也。在堂前井边五步。白衣者为谁?曰:银也。在墙东北角柱下。汝复为谁?

  曰:我,杵也。今在灶下。及晓,文按次掘之:得金银五百斤,钱千万贯。仍取杵焚之。由此大富。宅遂清宁。

  秦时,武都故道,有怒特祠,祠上生梓树,秦文公二十七年,使人伐之,辄有大风雨,树创随合,经日不断。文公乃益发卒,持

  斧者至四十人,犹不断。士疲,还息;其一人伤足,不能行,卧树下,闻鬼语树神曰:劳乎?攻战!其一人曰:何足为劳。又曰

  :秦公将必不休,如之何?答曰:秦公其如予何。又曰:秦若使三百人,被发,以朱丝绕树,赭衣,灰坌伐汝,汝得不困耶?

  神寂无言。明日,病人语所闻。公于是令人皆衣赭,随斫创,坌以灰,树断。中有一青牛出,走入丰水中。其后,青牛出丰水中,使

  骑击之,不胜;有骑堕地,复上,髻解,被发,牛畏之,乃入水,不敢出。故秦自是置旄头骑。

  庐江龙舒县陆亭流水边,有一大树,高数十丈,常有黄鸟数千枚巢其上,时久旱,长老共相谓曰:彼树常有黄气,或有神灵,

  可以祈雨。因以酒脯往亭中。有寡妇李宪者,夜起,室中忽见一妇人,着绣衣,自称曰:我,树神黄祖也。能兴**,以汝性洁,

  佐汝为生。朝来父老皆欲祈雨,吾已求之于帝,明日日中,大雨。至期,果雨。遂为立祠。宪曰:诸卿在此,吾居近水,当致少鲤

  鱼。言讫,有鲤鱼数十头,飞集堂下,坐者莫不惊悚。如此岁余,神曰:将有大兵,今辞汝去。留一玉环曰:持此可以避难。

  后刘表、袁术相攻,龙舒之民皆徙去,唯宪里不被兵。

  魏,桂阳太守江夏张辽,字叔高,去鄢陵,家居,买田,田中有大树,十余围,枝叶扶疏,盖地数亩,不生谷。遣客伐之。斧数

  下,有赤汁六七斗出,客惊怖,归白叔高。叔高大怒曰:树老汁赤,如何得怪?因自严行复斫之。血大流洒。叔高使先斫其枝,上

  有一空处,见白头公,可长四五尺,突出,往赴叔高。高以刀逆格之,如此,凡杀四五头,并死。左右皆惊怖伏地。叔高神虑怡然如

  旧。徐熟视,非人,非兽。遂伐其木。此所谓木石之怪夔魍魉者乎?是岁应司空辟侍御史兖州刺史以二千石之尊,过乡里,荐祝祖考

  ,白日绣衣荣羡,竟无他怪。

  吴先主时,陆敬叔为建安太守,使人伐大樟树,下数斧,忽有血出,树断,有物,人面,狗身,从树中出。敬叔曰:此名‘彭

  侯。‘乃烹食之。其味如狗。白泽图曰:木之精名‘彭侯,‘状如黑狗,无尾,可烹食之。

  吴时。有梓树,巨围,叶广丈余,垂柯数亩;吴王伐树作船,使童男女三十人牵挽之,船自飞下水,男女皆溺死。至今潭中时有

  唱唤督进之音也。

  董仲舒下帷讲诵,有客来诣,舒知其非常客。又云:欲雨。舒戏之曰:巢居知风,穴居知雨。卿非狐狸,则是鼷鼠。客遂化

  为老狸。

  张华,字茂先,晋惠帝时为司空,于时燕昭王墓前,有一斑狐,积年,能为变幻,乃变作一书生,欲诣张公。过问墓前华表曰:

  以我才貌,可得见张司空否?华表曰:子之妙解,无为不可。但张公智度,恐难笼络。出必遇辱,殆不得返。非但丧子千岁之质

  ,亦当深误老表。狐不从,乃持刺谒华。华见其总角风流,洁白如玉,举动容止,顾盼生姿,雅重之。于是论及文章,辨校声实,

  华未尝闻。比复商略三史,探颐百家,谈老、庄之奥区,披风、雅之绝旨,包十圣,贯三才,箴八儒,擿五礼,华无不应声屈滞。乃

  叹曰:天下岂有此少年!若非鬼魅则是狐狸。乃扫榻延留,留人防护。此生乃曰:明公当尊贤容众,嘉善而矜不能,奈何憎人学

  问?墨子兼爱,其若是耶?言卒,便求退。华已使人防门,不得出。既而又谓华曰:公门置甲兵栏骑,当是致疑于仆也。将恐天下

  之人卷舌而不言,智谋之士望门而不进。深为明公惜之。华不应,而使人防御甚严。时丰城令雷焕,字孔章,博物士也,来访华;

  华以书生白之。孔章曰:若疑之,何不呼猎犬试之?乃命犬以试,竟无惮色。狐曰:我天生才智,反以为妖,以犬试我,遮莫千

  试,万虑,其能为患乎?华闻,益怒曰:此必真妖也。闻魑魅忌狗,所别者数百年物耳,千年老精,不能复别;惟得千年枯木照之

  ,则形立见。孔章曰:千年神木,何由可得?华曰:世传燕昭王墓前华表木已经千年。乃遣人伐华表,使人欲至木所,母空中

  有一青衣小儿来,问使曰:君何来也?使曰:张司空有一少年来谒,多才,巧辞,疑是妖魅;使我取华表照之。青衣曰:老狐

  不智,不听我言,今日祸已及我,其可逃乎!

  乃发声而泣,倏然不见。使乃伐其木,血深;便将木归,燃之以照书生,乃一斑狐。华曰:此二物不值我,千年不可复得。

  乃烹之。

  晋时,吴兴一人有二男,田中作,时尝见父来骂詈赶打之。童以告母。母问其父。父大惊,知是鬼魅。便令儿斫之。鬼便寂不复

  往。父忧,恐儿为鬼所困,便自往看。儿谓是鬼,便杀而埋之。鬼便遂归,作其父形,且语其家,二儿已杀妖矣。儿暮归,共相庆贸

  ,积年不觉。后有一法师过其家,语二儿云:君尊侯有大邪气。儿以白父,父大怒。儿出以语师,令速去。师遂作声入,父即成大

  老狸,入床下,遂擒杀之。向所杀者,乃真父也。改殡治服。一儿遂自杀,一儿忿懊,亦死。

  句容县麋村民黄审,于田中耕,有一妇人过其田,自塍上度,从东适下而复还。审初谓是人。日日如此,意甚怪之。审因问曰:

  妇数从何来也?妇人少住,但笑而不言,便去。审愈疑之。预以长镰伺其还,未敢斫妇,但斫所随婢。妇化为狸,走去。视婢。乃

  狸尾耳。审追之,不及。后人有见此狸出坑头,掘之,无复尾焉。

  博陵刘伯祖为河东太守,所止承尘上有神,能语,常呼伯祖与语,及京师诏书诰下消息,辄预告伯祖。伯祖问其所食啖。欲得羊

  肝。乃买羊肝于前,切之脔,随刀不见。尽两羊肝。忽有一老狸,眇眇在案前,持刀者欲举刀斫之,伯祖呵止,自着承尘上。须臾大

  笑曰:向者啖羊肝,醉,忽失形与府君相见。大惭愧。后伯祖当为司隶,神复先语伯祖曰:某月某日,诏书当到。至期,如言。

  及入司隶府,神随遂在承尘上,辄言省内事。伯祖大恐怖。谓神曰:今职在刺举,若左右贵人闻神在此,因以相害。神答曰:诚

  如府君所虑。当相舍去。遂即无声。

  后汉建安中,沛国郡陈羡为西海都尉,其部曲王灵孝无故逃去。羡欲杀之。居无何,孝复逃走。羡久不见,囚其妇,妇以实对。

  羡曰:是必魅将去,当求之。因将步骑数十,领猎犬,周旋于城外求索。果见孝于空冢中。闻人犬声,怪遂避去。羡使人扶孝以归

  ,其形颇象狐矣。略不复与人相应,但啼呼阿紫。阿紫,狐字也。后十余日,乃稍稍了悟。云:狐始来时,于屋曲角鸡栖间,作

  好妇形,自称阿紫,招我。如此非一。忽然便随去,即为妻,暮辄与共还其家。遇狗不觉云。乐无比也。道士云:此山魅也。名

  山记曰:狐者,先古之淫妇也,其名曰阿紫化而为狐。故其怪多自称阿紫。

  南阳西郊有一亭,人不可止,止则有祸,邑人宋大贤以正道自处,尝宿亭楼,夜坐鼓琴,不设兵仗,至夜半时,忽有鬼来登梯,

  与大贤语,●目,磋齿,形貌可恶。大贤鼓琴如故。鬼乃去。于市中取死人头来,还语大贤曰:宁可少睡耶?因以死人头投大贤前。大贤曰:甚佳!我暮卧无枕,正欲得此。鬼复去。良久乃还,曰:宁可共手搏耶?大贤曰:善!语未竟,鬼在前,大贤便逆

  捉其腰。鬼但急言死。大贤遂杀之。明日视之,乃老狐也。自是亭舍更无妖怪。

  北部督邮西平到伯夷,年三十许,大有才决,长沙太守到若章孙也,日晡时,到亭,敕前导人且止。录事掾曰:今尚早,可至

  前亭。曰:欲作文书。便留,吏卒惶怖,言当解去。传云:督邮欲于楼上观望,亟扫除。须臾,便上。未暝,楼镫阶下,复有

  火敕云:我思道,不可见火,灭去。吏知必有变,当用赴照,但藏置壶中。日既暝,整服坐,诵六甲、孝经、易本讫,卧。有顷,

  更转东首,以拏巾结两足帻冠之,密拔剑解带。夜时,有正黑者四五尺,稍高,走至柱屋,因覆伯夷伯夷持被掩之,足跣脱,几失,

  再三以剑带击魅脚,呼下火照上。视之,老狐,正赤,略无衣毛。持下烧杀。明旦,发楼屋,得所髡人髻百余。因此遂绝。

  吴中有一书生,皓首,称胡博士,教授诸生。忽复不见。九月初九日,士人相与登山游观,闻讲书声;命仆寻之,见空冢中群狐

  罗列,见人即走,老狐独不去,乃是皓首书生。

  陈郡谢鲲,谢病去职,避地于豫章,尝行经空亭中,夜宿。此亭,旧每杀人,夜四更,有一黄衣人呼鲲字云:幼舆!可开户。

  鲲澹然无惧色,令申臂于窗中。于是授腕。鲲即极力而牵之。其臂遂脱。乃还去。明日看,乃鹿臂也。寻血取获。尔后此亭无复妖怪。

  晋有一士人姓王,家在吴郡,还至曲阿,日暮,引船上,当大埭,见埭上有一女子,年十七八,便呼之,留宿。至晓,解金铃系

  其臂,使人随至家,都无女人。因逼猪栏中,见母猪臂有金铃。

  汉,齐人梁文,好道,其家有神祠,建室三四间,座上施皁帐,常在其中,积十数年,后因祀事,帐中忽有人语,自呼高山君,

  大能饮食,治病有验。文奉事甚肃。积数年,得进其帐中,神醉,文乃乞得奉见颜色。谓文曰:授手来!文纳手,得持其颐,髯须

  甚长;文渐绕手,卒然引之,而闻作羊声。座中惊起,助文引之,乃袁公路家羊也,失之七八年,不知所在。杀之,乃绝。

  北平田琰,居母丧,恒处庐向。一暮夜,忽入妇室,密怪之曰:君在毁灭之地,幸可不甘。琰不听而合。后琰暂入,不与妇语。妇怪无言,幷以前事责之。琰知鬼魅。临暮,竟未眠,衰服挂庐。须臾,见一白狗,撄庐衔衰服,因变为人,着而入。琰随后逐之

  ,见犬将升妇床,便打杀之、妇羞愧而死。

  司空南阳来季德,停丧在殡,忽然见形坐祭床上,颜色服饰声气,熟是也,孙儿妇女,以次教戒,事有条贯。鞭朴奴婢,皆得其

  过。饮食既绝,辞诀而去。家人大小,哀割断绝。如是数年。家益厌苦。其后饮酒过多,醉而形露,但得老狗。便共打杀。因推问之

  ,则里中沽酒家狗也。

  山阳王瑚。字孟琏,为东海兰陵尉,夜半时。辄有黑帻白单衣吏,诣县,叩阁。迎之,则忽然不见。如是数年。后伺之,见一老

  狗,白躯犹故,至阁,便为人。以白孟琏,杀之,乃绝。

  桂阳太守李叔坚,为从事,家有犬,人行。家人言:当杀之。叔坚曰:犬马喻君子。犬见人行,效之,何伤!顷之,狗戴叔

  坚冠走。家大惊。叔坚云:误触冠缨挂之耳。狗又于灶前畜火。家益怔营。叔坚复云:儿婢皆在田中,狗助畜火,幸可不烦邻里。此有何恶。数日,狗自暴死。卒无纤芥之异。

  吴郡无锡有上湖大陂,陂吏丁初天,每大雨,辄循堤防。春盛雨,初出行塘,日暮回顾,有一妇人,上下青衣,戴青伞,追后呼

  :初掾待我。初时怅然,意欲留俟之。复疑本不见此,今忽有妇人,冒阴雨行,恐必鬼物。初便疾走。顾视妇人,追之亦急。初因

  急行,走之转远;顾视妇人,乃自投陂中,泛然作声,衣盖飞散。视之,是大苍獭,衣伞皆荷叶也。此獭化为人形,数媚年少者也。

  魏齐王芳正始中,中山王周南,为襄邑长,忽有鼠从穴出,在厅事上语曰:王周南!尔以某月某日当死。周南急往,不应。鼠

  还穴。后至期,复出,更冠帻皁衣而语曰:周南!尔日中当死。亦不应。鼠复入穴。须臾,复出,出,复入,转行,数语如前。日

  适中。鼠复曰:周南!尔不应死,我复何道!言讫,颠蹶而死。即失衣冠所在。就视之,与常鼠无异。

  安阳城南有一亭,夜不可宿;宿,辄杀人。书生明术数,乃过宿之,亭民曰:此不可宿。前后宿此,未有活者。书生曰:无

  苦也。吾自能谐。遂住廨舍。乃端坐,诵书。良久乃休。夜半后,有一人,着皁单衣,来,往户外,呼亭主。亭主应诺。见亭中有

  人耶?答曰:向者有一书生在此读书。适休,似未寝。乃喑嗟而去,须臾,复有一人,冠赤帻者,呼亭主。问答如前。复喑嗟而

  去。既去,寂然。书生知无来者,即起,诣向者呼处,效呼亭主。亭主亦应诺。复云:亭中有人耶?亭主答如前。乃问曰:向黑

  衣来者谁?曰:北舍母猪也。又曰:冠赤帻来者谁?曰:西舍老雄鸡父也。曰:汝复谁耶?曰:我是老蝎也。于是书生

  密便诵书。至明不敢寐。天明,亭民来视,惊曰:君何得独活?书生曰:促索剑来,吾与卿取魅:乃握剑至昨夜应处,果得老蝎

  ,大如琵琶,毒长数尺。西舍,得老雄鸡父;北舍,得老母猪,凡杀三物,亭毒遂静,永无灾横。

  吴时,庐陵郡都亭重屋中,常有鬼魅,宿者辄死。自后使官,莫敢入亭止宿。时丹阳人汤应者,大有胆武,使至庐陵,便止亭宿。吏启不可。应不听。迸从者还外,惟持一大刀,独处亭中。至三更。竟忽闻有叩阁者。应遥问是谁?答云:部郡相闻。应使进。

  致词而去。顷间,复有叩阁者如前,曰:府君相闻。应复使进。身着皂衣。去后,应谓是人,了无疑也。旋又有叩阁者,云:部

  郡府君相诣。应乃疑曰:此夜非时,又部郡府君不应同行。知是鬼魅。因持刀迎之。见二人皆盛衣服,俱进,坐毕,府君者便与

  应谈。谈未竟,而部郡忽起至应背后,应乃回顾,以刀逆击,中之。府君下坐走出。应急追至亭后墙下,及之,斫伤数下,应乃还卧。达曙,将人往寻,见有血迹,皆得之云。称府君者,是一老狶也;部郡者,是一老狸也。自是遂绝。

  搜神记卷十九

  东越闽中,有庸岭,高数十里,其西北隙中,有大蛇,长七八丈大十余围,土俗常惧。东治都尉及属城长吏,多有死者。祭以牛

  羊,故不得福,或与人梦,或下谕巫祝,欲得啖童女年十二三者。都尉令长并共患之,然气厉不息,共请求人家生婢子,兼有罪家女

  养之,至八月朝,祭送蛇穴口,蛇出吞啮之。累年如此,已用九女。尔时预复募索,未得其女。将乐县李诞家有六女。无男,其小女

  名寄,应募欲行。父母不听。寄曰:父母无相,惟生六女,无有一男。虽有如无。女无缇萦济父母之功,既不能供养,徒费衣食,

  生无所益,不如早死;卖寄之身,可得少钱,以供父母,岂不善耶!父母慈怜,终不听去。寄自潜行,不可禁止。寄乃告请好剑及

  咋蛇犬,至八月朝,便诣庙中坐,怀剑,将犬,先将数石米餈,用蜜(麦少)灌之,以置穴口,蛇便出。头大如囷,目如二尺镜,闻瓷

  香气,先啖食之。寄便放犬,犬就啮咋,寄从后研得数创,疮痛急,蛇因踊出,至庭而死。寄入视穴,得其九女髑髅,悉举出,咤言

  曰:汝曹怯弱,为蛇所食,甚可哀愍。于是寄女缓步而归。越王闻之,聘寄女为后,指其父为将乐令,母及姊皆有赏赐。自是东治

  无复妖邪之物。其歌谣至今存焉。

  晋武帝咸宁中,魏舒为司徒,府中有二大蛇,长十许丈,居厅事平橑上,止之数年,而人不知,但怪府中数失小儿,及鸡犬之属。后有一蛇夜出,经柱侧伤于刃,病不能登于是觉之。发徒数百,攻击移时,然然杀之。视所居,骨骼盈宇之间。于是毁府舍更立之。

  汉武帝时张宽为扬州刺史。先是,有二老翁争山地,诣州,讼疆界,连年不决,宽视事,复来。宽窥二翁,形状非人,令卒持杖

  戟将入问汝等何精?翁走。宽呵格之,化为二蛇。

  荥阳人张福船行,还野水边,夜有一女子,容色甚美,自乘小船来投福,云:日暮,畏虎,不敢夜行。福曰:汝何姓?作此

  轻行。无笠,雨驶,可入船就避雨。因共相调,遂入就福船寝。以所乘小舟,系福船边,三更许,雨晴,月照,福视妇人,乃是一

  大鼍枕臂而卧福惊起,欲执之,遽走入水。向小舟是一枯槎段,长丈余。

  丹阳道士谢非往石城买台釜,还,日暮,不及至家;山中庙舍于溪水上,入中,宿,大声语曰吾是天帝使者,停此宿,犹畏人

  劫夺其釜,意苦搔搔不安。二更中,有来至庙门者,呼曰:何铜:铜应喏。曰:庙中有人气,是谁?铜云有人。言是天帝使者。少顷便还。须臾又有来者,呼铜问之,如前。铜答如故。复叹息而去。非惊扰不得眠。遂起,呼铜问之:先来者谁?答言:是

  水边穴中白鼍。汝是何等物?答言:是庙北岩嵌中龟也。非皆阴识之。天明,便告居人言:此庙中无神,但是龟鼍之辈,徒费

  酒食祀之。急具锸来,共往伐之。诸人亦颇疑之,于是并会伐掘,皆杀之。遂坏庙,绝祀。自后安静。

  孔子厄于陈,弦歌于馆,中夜,有一人长九尺余,着皁衣,高冠,大咤,声动左右。子贡进问何人耶?便提子贡而挟之。子路

  引出与战于庭,有顷,未胜,孔子察之,见其甲车间时时开如掌,孔子曰:何不探其甲车,引而奋登?子路引之,没手仆于地。乃

  是大鳀鱼也。长九尺余。孔子曰:此物也,何为来哉?吾闻物老。则群精依之。因衰而至此。其来也,岂以吾遇厄,绝粮,从者病

  乎!夫六畜之物,及龟蛇鱼鳖草木之属,久者神皆凭依,能为妖怪,故谓之‘五酉。‘‘五酉‘者,五行之方,皆有其物,酉者,老

  也,物老则为怪,杀之则已,夫何患焉。或者天之未丧斯文,以是系予之命乎!不然,何为至于斯也。弦歌不辍。子路烹之,其味

  滋。病者兴,明日,遂行。

  豫章有一家,婢在灶下,忽有人长数寸,来灶间壁,婢误以履践之,杀一人;须臾,遂有数百人,着衰麻服,持棺迎丧,凶仪皆

  备,出东门,入园中覆船下。就视之,皆是鼠妇。婢作汤灌杀,遂绝。

  狄希,中山人也,能造千日酒饮之,千日醉;时有州人,姓刘,名玄石,好饮酒,往求之。希曰:我酒发来未定,不敢饮君。

  石曰:纵未熟,且与一杯,得否?希闻此语,不免饮之。复索,曰:美哉!可更与之。希曰:且归。别日当来。只此一杯,可

  眠千日也。石别,似有怍色。至家,醉死。家人不之疑,哭而葬之。经三年,希曰:玄石必应酒醒,宜往问之。既往石家,语曰

  :石在家否?家人皆怪之曰:玄石亡来,服以阕矣。希惊曰:酒之美矣,而致醉眠千日,今合醒矣。乃命其家人凿冢,破棺,

  看之。冢上汗气彻天。遂命发冢,方见开目,张口,引声而言曰:快者醉我也!因问希曰:尔作何物也?令我一杯大醉,今日方

  醒,日高几许?墓上人皆笑之。被石酒气冲入鼻中,亦各醉卧三月。

  陈仲举微时,常宿黄申家,申妇方产,有扣申门者,家人咸不知,久久方闻屋里有人言:宾堂下有人,不可进。扣门者相告曰

  :今当从后门往。其人便往。有顷,还,留者问之:是何等?名为何?当与几岁?往者曰:男也。名为奴。当与十五岁。后

  应以何死?答曰:应以兵死。仲举告其家曰:吾能相此儿当以兵死。父母惊之,寸刃不使得执也。至年十五,有置凿于梁上者

  ,其末出,奴以为木也,自下钩之,凿从梁落,陷脑而死,后仲举为豫章太守,故遣吏往饷之申家,幷问奴所在;其家以此具告。仲

  举闻之,叹曰:此谓命也。

  搜神记卷二十

  晋魏郡亢阳,农夫祷于龙洞,得雨,将祭谢之。孙登见曰:此病龙,雨,安能苏禾稼乎?如弗信,请嗅之。水果腥秽。龙时背

  生大疽,闻登言,变为一翁,求治,曰:疾痊,当有报。不数日,果大雨。见大石中裂开一井,其水湛然,龙盖穿此井以报也。

  苏易者,庐陵妇人,善看产,夜忽为虎所取,行六七里,至大圹,厝易置地,蹲而守,见有牝虎当产,不得解,匍匐欲死,辄仰

  视。易怪之,乃为探出之,有三子。生毕,牝虎负易还,再三送野肉于门内。

  哙参,养母至孝,曾有玄雀,为弋人所射,穷而归参,参收养,疗治其疮,愈而放之。后雀夜到门外,参执烛视之,见雀雌雄双

  至,各衔明珠以报参焉。

  汉时,弘农杨宝,年九岁时。至华阴山北,见一黄雀,为鸱枭所搏,坠于树下,为蝼蚁所困。宝见,愍之,取归置巾箱中,食以

  黄花,百余日,毛羽成,朝去,暮还。一夕,三更,宝读书未卧,有黄衣童子,向宝再拜曰:我西王母使者,使蓬莱,不慎,为鸱

  枭所搏。君仁爱,见拯,实感盛德。乃以白环四枚与宝曰:令君子孙洁白,位登三事,当如此环。

  隋县溠水侧,有断蛇邱。隋侯出行,见大蛇被伤,中断,疑其灵异,使人以药封之,蛇乃能走,因号其处断蛇邱。岁余,蛇衔明

  珠以报之。珠盈径寸,纯白,而夜有光,明如月之照,可以烛室。故谓之隋侯珠,亦曰灵蛇珠,又曰明月珠。邱南有隋季良大

  夫池。

  孔愉,字敬康,会稽山阴人,元帝时以讨华轶功,封侯,愉少时尝经行余不亭,见笼龟于路者,愉买之,放于饮不溪中。龟中流

  左顾者数过。及后,以功封余不亭侯,铸印,而龟钮左顾,三铸,如初,印工以闻,愉乃悟其为龟之报,遂取佩焉。累迁尚书左仆射

  ,赠车骑将军。

  古巢,一日江水暴涨,寻复故道,港有巨鱼,重万斤,三日乃死,合郡皆食之。一老姥独不食。忽有老叟曰:此吾子也。不幸

  罹此祸,汝独不食,吾厚报汝。若东门石龟目赤,城当陷。姥日往视。有稚子讶之,姥以实告。稚子欺之,以朱傅龟目;姥见,急

  出城。有青衣童子曰:吾龙之子。乃引姥登山,而城陷为湖。

  吴富阳县董昭之,尝乘船过钱塘江,中央,见有一蚁,着一短芦,走一头,回复向一头,甚惶遽。昭之曰:此畏死也。欲取着

  船。船中人骂:此是毒螫物,不可长,我当蹋杀之,昭意甚怜此蚁,因以绳系芦,着船,船至岸,蚁得出。其夜梦一人,乌衣,从

  百许人来,谢云:仆是蚁中之王。不慎,堕江,惭君济活。若有急难,当见告语。历十余年,时所在劫盗,昭之被横录为劫主,系

  狱余杭。昭之忽思蚁王梦,缓急当告,今何处告之。结念之际,同被禁者问之。昭之具以实告。其人曰:但取两三蚁。着掌中,语

  之。昭之如其言。夜,果梦乌衣人云:可急投余杭山中,天下既乱,赦令不久也于是便觉。蚁啮械已尽。因得出狱,过江,投余

  杭山。旋遇赦,得免。

  孙权时李信纯,襄阳纪南人也,家养一狗,字曰黑龙,爱之尤甚,行坐相随,饮馔之间,皆分与食。忽一日,于城外饮酒,大醉。归家不及,卧于草中。遇太守郑瑕出猎,见田草深,遣人纵火爇之。信纯卧处,恰当顺风,犬见火来,乃以口拽纯衣,纯亦不动。

  卧处比有一溪,相去三五十步,犬即奔往入水,湿身走来卧处,周回以身洒之,获免主人大难。犬运水困乏,致毙于侧。俄尔信纯醒

  来,见犬已死,遍身毛湿,甚讶其事。睹火踪迹,因尔恸哭。闻于太守。太守悯之曰:犬之报恩,甚于人,人不知恩,岂如犬乎!

  即命具棺椁衣衾葬之,今纪南有义犬葬,高十余丈。

  太兴中,吴民华隆,养一快犬,号的尾,常将自随。隆后至江边伐荻,为大蛇盘绕,犬奋咋蛇,蛇死。隆僵仆无知,犬彷徨涕泣

  ,走还舟,复反草中。徒伴怪之,随往,见隆闷绝。将归家。犬为不食。比隆复苏,始食。隆愈爱惜,同于亲戚。

  庐陵太守太原庞企,字子及,自言其远祖,不知几何世也,坐事系狱,而非其罪,不堪拷掠,自诬服之,及狱将上,有蝼咕虫行

  其左右,乃谓之曰:使尔有神,能活我死,不当善乎。因投饭与之。蝼咕食饭尽,去,顷复来,形体稍大。意每异之,乃复与食。

  如此去来,至数十日间,其大如豚。及竟报,当行刑,蝼咕夜掘壁根为大孔,乃破械,从之出。去久,时遇赦,得活。于是庞氏世世

  常以四节祠祀之于都衢处。后世稍怠,不能复特为馔,乃投祭祀之余以祀之,至今犹然。

  临川东兴有人入山,得猿子,便将归,猿母自后逐至家。此人缚猿子于庭中树上以示之。其母便抟颊向人欲乞哀,状直谓口不能

  言耳。此人既不能放,竟击杀之。猿母悲唤,自掷而死。此人破肠视之,寸寸断裂。未半年,其家疫死,灭门。

  冯乘虞荡夜猎,见一大麈,射之。麈便云:虞荡!汝射杀我耶?明晨,得一麈而入,实时荡死。

  吴郡海盐县北乡亭里,有士人陈甲,本下邳人,晋元帝时寓居华亭,猎于东野大薮,欻见大蛇,长六七丈,形如百斛船,玄黄五

  色,卧冈下。陈即射杀之,不敢说。三年,与乡人共猎,至故见蛇处,语同行曰:昔在此杀大蛇。其夜梦见一人,乌衣,黑帻,来

  至其家,问曰:我昔昏醉,汝无状杀我。我昔醉,不识汝面,故三年不相知;今日来就死。其人即惊觉。明日,腹痛而卒。

  邛都县下有一老姥,家贫,孤独,每食,辄有小蛇,头上戴角,在床间,姥怜而饴之。食后稍长大,遂长丈余。令有骏马,蛇遂

  吸杀之,令因大忿恨,责姥出蛇。姥云:在床下。令即掘地,愈深愈大,而无所见。令又迁怒,杀姥。蛇乃感人以灵言,瞋令何

  杀我母?当为母报雠。此后每夜辄闻若雷若风,四十许日,百姓相见,咸惊语:汝头那忽戴鱼?是夜,方四十里,与城一时俱陷

  为湖,土人谓之为陷湖,唯姥宅无恙,讫今犹存。渔人采捕,必依止宿,每有风浪,辄居宅侧,恬静无他。风静水清,犹见城郭楼橹

  畟然。今水浅时,彼土人没水,取得旧木,坚贞光黑如漆。今好事人以为枕,相赠。

  建业有妇人背生一瘤,大如数斗囊,中有物,如茧栗,甚众,行即有声。恒乞于市。自言:村妇也,常与姊姒辈分养蚕,己独

  频年损耗,因窃其姒一囊茧焚之,顷之,背患此疮,渐成此瘤。以衣覆之,即气闭闷;常露之,乃可,而重如负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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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手札 一些转载的可参考资料 《搜神记》16-20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