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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明亦的手机闹钟一直都是早晨6点,手机不停的在床头柜上响着音乐。
挣扎着起身,醉酒后的眩晕感依然存在,有很多年明亦没有允许自己真的醉过。
尽管,他一直需要酒精麻痹神经。
关掉闹钟,明亦起身走到窗前,拨开窗帘望向窗外。
清晨黯淡的阳光打在他健硕的胸膛上,镀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江如笙推着餐车走进房间,看见窗前的明亦。
“你醒了?”
明亦转身,表情淡漠。
“谢谢。”
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不会太好,江如笙自然不会继续如之前那样调侃,羞涩的眼神一晃即过,打开餐盖。
“这是我请酒店厨房熬的姜汤,还有早餐。”声音温柔的像妻子对丈夫的叮嘱。
明亦从行李箱里取出一套规放整齐的西装,仔细的平铺在床上。
“江小姐,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
主人话中的含义江如笙又岂能不知,眼神略微黯淡,依旧带着大方得体的笑容面对明亦。
“我先走了,记得把姜汤喝完。我加了糖。”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哦,对了,我把你昨天的衣服拿去给酒店干洗了,你放心。”
明亦点头。
“那再见。”江如笙转身离开。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前一分钟还在尽力的奚落你,下一分钟就拼命的对你好。
明亦望着江如笙的背影离开视线,在眼睛终于捕捉不到任何足以暴露他此刻脆弱的对象时,忽然卸掉了所有的力气猛跌在床沿。
良久,坐起,低着脑袋。
窗外早高峰的人流渐渐褪去,马路上随风翻卷的落叶摇摇晃晃飞在角落里,所有的噪音全部都被明亦隔绝。
良久,明亦起身,走进浴室。
他知道,再见已是隔世,既然已经无关过往,那也就无关如今。
重新穿上一套干净的西装,明亦的眼神透射出一种憔悴的光华,尽管落寞,却显冷峻。
走出酒店,保安拦下一辆出租,明亦在坐进车内之前,略显沉闷的望了一眼眼前的街景,继而,坐进车内。
(二)
明家。
走下出租的明亦略显沉闷的望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地方,眼前的老房子涂着红漆,一楼围着篱笆,里面种着各种植被。
驻足良久,却不知道该不该迈开步伐。
走上前。正要敲门,迟疑了会,掏出钥匙。
铁门的锁还是那么难开,明亦很吃力的打开铁门,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扑面而来。
家里没人。
明父喝剩一半的茶搁在茶几上,烟灰缸里是半根被掐灭的烟。
餐桌上摆着吃剩的饭菜,还有,西红柿鸡蛋面。
也许的确是近乡情怯,离开了六年,他像躲避噩梦一般对这个城市噤若寒蝉。时至今日,在这个他最不愿意提起的地方,他像六年前的男孩儿。
不自知,原来又累又饿。
盛了满满一大碗面,吃相是那么狼吞虎咽。
回到卧室,墙上贴满了从小到大的奖状,书桌整齐的罗列着书本。在阳台的窗沿上,摆着一张他和末梓的合照。阳光洒在上面,她的笑容那么灿烂。
他知道,如果不去动它,它就还是六年前的位置。
所以他胆怯了,尽管被刺疼了双眼。
诗末梓,从明天开始,你就是别人的新娘了。
(三)
人可以慢热到什么样的程度?
末梓很清楚。
而他,明亦,就是一个慢热型的男生。
那时候,她就总会问他相同的问题。
你喜欢我吗?
明亦总是依然做着手头的事情,如同没有听见。
末梓就会不厌其烦的在他耳边重复的问着相同的问题。
问烦了,就一个人坐在旁边嘟着嘴吹刘海,像只凌乱的梅花鹿。
而他,明亦,只会在什么事情都忙完了以后什么都不说拉上她的手去食堂,任她在身后像只猫一样的又喊又嚷也不放手,再回头就会看见她绯红的脸颊,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楚楚的望着他。
她问,这说明你喜欢我吗?
还没等说完,就看见明亦捧着一大袋的零食塞到她的怀里。
这是陈文支的招,女生生气的时候,就给她们买零食,然后说上几句煽情的话,无论什么样的女生,都会被哄好。
可是彼时的明亦是个榆木脑袋,直接跳过了最关键的环节,继续拉着她的手离开。
第二学期的艺术考试,声乐班去了N市考声乐。
在结束的当天,负责领队的老师带着所有人去了当地的公园。说是公园,其实只是一个很大的纪念碑广场。
明亦在人群里和同学交谈着考试的内容,末梓独自走在一边,低着脑袋。
广场很大,走着走着,末梓和明亦之间的方向开始相反。三班的某某男生见缝插针,捧着一大朵玫瑰挡住了末梓的脑袋。
正奇怪为什么眼前的路变黑了,抬眼就望见一大捧玫瑰和某某的尊容。
末梓顿在原地,尴尬的望着对方。
某某从容不迫的说着绕口的情话,听的末梓云里雾里。
在终于可以逃避对方电眼杀伤的间隙,末梓转头望向明亦的方向,他没有发现,背对着她向前走着。
轻叹了一口气,低着脑袋正打算绕过对方,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某某把玫瑰纵深一扔,末梓本能的接住,在失去抵抗力的零点几秒钟某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把末梓抱住。
末梓只觉着脑袋突然就懵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只觉着身体被一股怪力猛的重新拽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怀里,气息,很熟悉。
明亦。
明亦温柔的抱着他,地上,某某捧着左脸狼狈的扔下几句狠话跑开。
而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末梓完全不知,只在事后听别人说起明亦转身看见被强行抱住的她,愤怒的冲到对方面前狠狠就是一拳,接下来的内容就是她的亲身体验了。
明亦抱着末梓,把嘴巴轻轻贴近她的右耳,声音温柔却又充满霸道。
诗末梓,我喜欢你,只有我,可以抱你。
手机铃声响。
在卧室床上不自觉昏睡的明亦被惊醒,拿起手机发现是未知号码,挂断。
明父明母还是没有回来,已经是早晨7点一刻。
明亦捏着眉心,缓了缓有些凌乱的思绪,拿起外套走出家门。走出楼道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转身的一瞬,两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刺入明亦的瞳孔。
一如再见,却不敢相见。
诗末梓搀着明母,手里拿着菜篮。
“明明!”明母失声叫道。
明亦挣扎着回头,却不知该是何种表情,该是见到亲人的柔软,还是见到故往的冷酷。
但冷峻如他,自然不会给任何人任何机会反省他刚刚的失误。
走上前,停在明母面前。
“妈。”明亦温柔的望着母亲,时光如刀,镌刻在她的脸上。
明亦觉着内心的坚强开始坍塌,继而望向末梓,眼神变的灰暗。
“陈夫人。”这样的称呼,算是一种无情中的寒暄。
末梓从始至终低着脑袋,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听到明亦的称呼,慌乱的抬起头望向他的眼,像死水一般,愤恨中带着不留痕迹的世故。
陈夫人。
她知道,这个称呼就像流淌着黑血的伤口,从他知道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在他的心口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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