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贺中将很头疼，安桐也很头疼，所以等他在办公室门外领到那位a级航母之后，便牵着她的小手去圣山那边找自己认识的工程师了。
还好，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标准制服，把那身玲珑有致的身段和雪白的肌肤掩盖了起来，只不过标准制服也是紧身的设计，绷得紧紧的，黑色的布料把她的曲线勾勒得无比清晰，引人遐想，让安桐忍不住去回忆休眠舱里那白皙赤.裸的娇躯...
这让他有些微微的脸红，可是在想到她那双呆滞无神的双眸，心头的悲愤和怒火，又仿佛要从双眼里喷出来一般。
他很快找到了纪超，他正在给另一位提督服务，那位提督正好也赌出来一条a级航母，回头发现了一旁的安桐和他牵着的舰娘，两相对比之下，哪怕容貌几乎一样，可那双灵动的双眼却是最大的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位航母舰娘的区别。
那人也发现安桐脸色不悦，于是便很友好的拍了拍安桐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兄弟，c级航母一样很好用。”
他大概以为安桐是为自己的c级航母而不满的吧？临走时还对着安桐竖起一根大拇指，鼓励道：“多赌！总会出货的！大力出奇迹！不要多问，就是赌！”
这人虽是好心，可安桐却觉得心情更糟糕了？
纪超也注意到了安桐的到来，示意他到后面办公室来谈。
“怎么又回来了？”纪超递上一杯清茶，仔细端详着安桐带着的舰娘，问道：“你去其他工程师那里赌的？”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了，我只能大概给你说一下。”安桐呷了一口茶，舌尖被滚烫的茶水烫得微微发麻。
片刻后，纪超大致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安桐刻意隐瞒的一些细节，也很识趣的没有再询问。
他大致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开口给安桐讲解道：“实际上对于舰娘这种兵器，我们也是抱着一边使用一边研究的态度，原因你也明白，舰娘来源于深雾的核心，我们其实只是用另一种能量给她们构筑了新的身体，浅层次的修改了她们的意识，让她们能够接受我们的指令，执行一些简单的命令。”
“我们至今为止也仅仅是知道可以这样做，这样做有效而已，这勉强算是一种实践科学吧？有点像中国的中医？总之，舰娘也好，深雾也好，她们身上所蕴含的科技含量远远超过了这个世界的理解...”纪超说完，顿了顿，等待安桐提问。
安桐也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就开口阐述了自己的想法：“说起来，我一直有这样类似的一种错觉，打个比方吧，你认为让一名原始人掌握冲锋枪简单还是弓箭简单？”
这个问题让纪超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有些迟疑的说道：“嘶...你的意思是说...”
“对，就像我举的例子一样，教原始人掌握冲锋枪，你只需要让他学会把枪口对准别人，然后开枪就可以了，然而弓箭呢？我曾经去过射箭俱乐部，第一次拉弓差点崩断我的手指头...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比较浅显的例子罢了。”
“然而冲锋枪和弓箭之间的科技代差有多大，你应该也是明白的，在某些领域上来说，越先进的东西，他的理论和原理肯定越复杂，但操作往往却越简单。我认为舰娘，或者说深雾核心，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指挥舰娘，就好像一个端着ak47胡乱扫射的原始人一般。”安桐自嘲的笑了笑，做了一个胡乱开枪的动作。
纪超对于安桐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有些意外，但也不太意外，这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吧，他点了点头，说道：“你刚才所说的情况，实际上也是我们舰娘研究人员中间基本达成的一项共识，她们身上的科技含量超出了我们的理解，但却能以我们能够理解的方式使用，和你举得例子很像。”
“所以这个问题归根结底就在于，深雾到底是什么？从哪里来？陨石坠落？还是太平洋中间的海沟里开了个沟通异世界的洞？或者根本就是沉睡在地下的某个史前文明的遗留物？”安桐说出了数个科幻电影中的桥段。
纪超笑了笑，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有可能，也许也是我们滥用空间科技从其他世界带回来的？然后实验室失控...”
“空间科技真的是这个世界人类所掌握的技术吗？”安桐冷不防的提出了一个憋在心头好久的疑问。
“至少官方说是。”纪超耸耸肩，这是他能做出的唯一回答了。
“总之，政客们认为人类想要战胜深雾并不困难，大部分人其实也这样想；然而很多研究舰娘和深雾的学者们却认为深雾想要灭亡人类理论上是十分轻松简单的事，不会比拍死虫子费力，只是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才与人类保持着这样的诡异平衡。”纪超岔开了话题，继续说着：
“所以一部分学者认为应该倾尽全力尽快消灭深雾，一部分人又担心这会刺激到深雾让它们露出真实的面貌，再加上政客的干扰，最后世界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扭曲，但也还算安稳...”
安桐苦笑了一番，这个世界之所以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其中的原因果然不如王思远所说的那般单纯，也难怪王思远当初给他说明那套舰娘经济理论的时候，他总觉得这里面缺了点什么东西，如今在于纪超这番探讨后，他才意识到自己隐约感到的缺陷在什么地方。
必要性，维持这样的现状从稳妥方向上考虑，反倒是非常必要的...至少在人类从舰娘身上发掘出足以抗衡一切意外因素的内容之前，他们只能维持现状了。
然而，这和安桐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并没有什么冲突，维持现状和爱护舰娘并没有什么矛盾，这群可怜可爱的女孩子们，带着娇柔的身躯，一直为了人类与自己的同类交战...
“我们好像扯远了，说回正题来吧。”安桐摆了摆手，把两人继续探讨的趋势掐断，看着自己的a级舰娘，问道：“她怎么办？”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可靠的建议。”纪超很遗憾的摇了摇头，“我只能告诉你一些我们研究者内部的研究结果。”
“舰娘为什么会产生智能，尤其是为什么还会产生s级那样和人类几乎一样的智能，一直是研究的重大课题，虽说我们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提出什么具体的理论，不过到是总结了几条经验，其中的一些，你们提督自己也知道。”
“例如说a级舰娘的智能是可以持续成长的，良好的培养和训练能让她们的智能达到一个很高的程度，和先前有着巨大的差距，有点像人类从婴幼儿的思维逐渐成熟这样。”
安桐听完微微点了点头，这是他在见识过尤莉的破天者号时就发现的事了。
“可如果完全没有培养，又会如何呢？我想你应该知道了...”纪超很是遗憾的看了一眼那位a级舰娘，说道：“她被冻结得太久了，思维一直处于停滞状态的时间太久了...这样的情况以前出现过几起类似的，没有绝对性，但有相似性...”
这与安桐自己推测的结论差不多，这位舰娘很可能就是因为被长时间冻结，导致她的智能暂时退化了，有点类似于新闻里的那些野人，狼孩。
但安桐依旧不会放弃希望，连忙追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让她恢复吗？我知道一些人，比如长期与世隔绝的人，往往会患上失语症，忘记如何说话，但这是可以治愈的不是吗？”
“人类和舰娘毕竟是不同的。”纪超拍了拍安桐的肩膀，说道：“我们甚至不知道她们的大脑是怎么运作的，她们以能量构筑的身体虽然和人类一模一样，包括内部器官，甚至卵.巢与***这样的女**官都和人类女性一样，但那仅仅只是外表罢了...她们的内循环和新陈代谢系统却是某种我们不能理解的方式。”
“你可以与她们交.配，但她们永远无法怀孕，就像她们没有月.经一样。”
安桐的脑中一瞬间闪过了很多副不太健康的画面，最后好不容易稳定住心神，伸手揉了揉眉心，说道：“所以说，一些对人类有效的方式，对她们来说不一定有效对吧？”
“是的，人类的大脑只要没有损伤和缺陷，智能无论如何都会恢复过来，哪怕那些野人和狼孩，经过后续的教育也能让他们恢复成正常人，但是舰娘是不是也能如此？我不敢肯定，我只能说以前几起类似的情况，最后都失败了...”
纪超说完，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这是一个坏消息，损失一位a级舰娘对每个提督来说都是很难接受的事，哪怕只是有可能...
安桐思考了一番，眼神里闪过了多种思绪，最后再次定格在一种纪超所熟悉的神色，那就是安桐当初决意保下希格拉的神色。
“我相信我会让她变回来的。”安桐微微笑着，态度无比的坚定，“之前有人失败，但不代表我也会失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