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英的话后,张伟又揉了揉肚子,略显艰难地站起身来: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开车?有的话,我们就开你的车直接到全德厚家,没有的话 ...... 就打车!咝 ...... ”
站起身的动作,让张伟又痛得猛吸一口凉气。
看到这个样子的张伟,李英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手好像有些太狠了点,顿时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到一边,说道:
“我是开车来的,你先慢慢自己下楼,我去把车开到门口来。”
说完,李英便快步打开门走了出去,这让刚想让李英搀扶一下自己的张伟脸色又是一黑。
‘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但在心中腹诽了一下后,张伟也只得夹着自己的公文包,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出去。
艰难地下了楼后,李英刚好开着她的福特野马停在张伟身前,等到张伟坐到副驾驶位上,便驱车驶出了小区。
路上,张伟给郭西财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临时有事,恐怕没办法再回去了,让他们不用等自己了。
郭西财直说没关系,并说他的几个彩票店暂时交由一个熟人打理,刘坚强几人仍然正常上班,让张伟在他们几个意外遇到麻烦时,能帮就帮一下。
实际上,郭西财也只是回去十几天就会再来京都,说这些也只是客套话而已。
挂断电话后,郭西财便通知了甄兰花一声,带着胡小南的骨灰和一些东西便启程离开京都了。
而这边,李英根据张伟的指路,已经赶到了全德厚家附近,也就是HD区田村什坊院。
这里是一片破旧的PF区3、4米高的半空中电线密布,似乎连下水道都没有,即使这几天都没有下雨,路面上依然有些污水漫流。
道路也很是狭窄,如果李英的福特野马开进去,估计两边连人都过不去。
于是,李英便把车停在大路边上,与已经恢复过来的张伟一起下车徒步走了进去。
“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测试许光标?”李英问。
“我还没想好呢!毕竟,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手中神之笔记的能力是什么,万一其能力太过奇特,一下子就被他找到我们,或是让他在我们眼皮底下跑掉了,那可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李英点了点头,对张伟如此谨慎很是赞许。
“那你又打算用什么方法知道他神之笔记的能力?”
“很简单,直接问他。”
.........
此时,全德厚家中。
“咣当”一声!
全德厚手中为自己瘫痪在床的养子熬制的一大碗中药汤失手掉落在地上。
瓷碗摔的稀碎,滚烫的中药汤撒落一地,浓浓的中药味瞬间在昏暗房间内弥漫开来。
但他全然顾不得这些,而是对身前这位魁梧强壮的男人惊声问道:
“你,你是胡小南的哥哥?!”
“没错,我叫胡小北。”
许光标演技一流,说谎不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上甚至还流露出无比沉痛的神情,颤声道:
“虽然小南在京都,而我在南方打工,我们一年才能见一次面,但我跟他的感情却是最深的,平日里我们也经常电话联系,没想到 ...... 他竟然突然发生了这种事?!直到我刚刚看到他的骨灰之前,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那 ...... 那你找我 ... 有什么事?”全德厚慌乱地说道。
看到他的反应,许光标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地道:
“我弟弟曾经跟我说过,他有一本对他很重要的记事本。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被你开车撞死了,而等到我赶到京都时,却怎么也没找到那本记事本,所以我才来问你有没有捡到它。”
全德厚忍不住脸色一白。
就在这时,床榻上传来一声极为虚弱的声音:
“爸 ...... 爸爸,你 ...... 你撞死人了?怎么 ...... 怎么没听你说 ...... 说过?”
“善才,没 ...... 没事的。”
全德厚更显慌乱地道:“警察说了,事故责任不在我身上,我不用赔偿什么,而且我的出租车也有保险,你不用担心赔款的事情。”
“那 ...... 那咱们总应该 ...... 应该跟那个人的家属表示表示吧?”躺在床上的全善才说道。
全德厚看了眼旁边自称胡小北的强壮男人,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道:
“为了给你治病,家里已经没多少钱,最多 ...... 最多只能拿出6000块钱。”
“那就都给这位先生吧 ...... 他的弟弟应该跟我一样大,这么年轻就去世了,他的家人肯定 ...... 肯定会非常难过的,那些钱 ... 也算是略微抵消些咱们的愧疚。”
说了这几句话后,全善才似乎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躺在床上都呼呼直喘气。
“可你的病 ...... ”全德厚忍不住道。
“没 ... 没关系!”
全善才吃力地说道:“我的病 ...... 我自己最清楚,虽然说不上是无药可医,但 ...... 但有没有那点钱根本就没有区别,还不如 ...... 还不如送给他们,至少 ...... 至少能让咱们安心。”
“善才,你 ...... ”
全德厚无奈地叹息一声,眼眶湿润。
他早就知道,一旦被自己的养子知道这件事情,就算责任不在自己身上,他也肯定会大发善心地主动赔偿给对方,把自己为他准备的本来就所剩不多的医药费分给别人。
真是个只为别人考虑的傻孩子啊!
就算 ...... 就算那些钱对你的病情根本就一点用都没有,可 ...... 可哪怕是稍微缓解一下你的疼痛也是好的啊!
这时,许光标开口说道:
“不用,你们有这个心就行。我这次来只是为了找到我弟弟非常重视的那本记事本,只要你把它给我,就是对我弟弟在天之灵最好的安慰了。”
“真的?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还不待虚弱的全善才说些什么,全德厚连忙表达自己的感激,然后才苦恼地说道:
“可 ...... 可我当时并没有见到什么记事本,我也很想把它交给你,但我确实没捡到。要不,你先跟我说一下那本记事本长什么样,我一会出去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
没有看到?!
始终盯着全德厚脸上神情的许光标眉头紧皱,发现他此时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顿时奇怪道:
“那你刚才怎么那么慌乱?当我刚一说出记事本时,你的脸色都发白了?”
“我那不是害怕你把你弟弟的事,当着善才的面说出来吗?”
突然!
叮铃铃铃 ......
全德厚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