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立,这次去训练营的机会千载难逢,出人头地只在此行,如果你有所成就,陷月村都会以你为荣,甚至给你塑造雕像,立在村子祠堂,世世代代受村民景仰!”
临别之际,陈绍牵着杨立的手细细嘱咐,那眼中炙热的希冀让杨立暗自流汗,讪讪发笑。
“立哥……”
二狗跟虎头等少年也是围着杨立,很是不舍,二狗眼眶绯红,却因庙祝在场不敢哭泣。反观其他少年,也是或不舍,或艳羡,或嫉妒,总之神情各异,代表了他们沮丧的心情。
“我父亲常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们做为新生的一代,哪有一辈子窝在穷乡僻壤的道理。今天我杨立的离开虽是运气但也是必然,你们以后也要穷极思变,外出历练才会有所成就。”
杨立扫视着围住自己的一干少年,心中不禁也是略微伤感,但他却不知道,就是他现在的一番肺腑言论造就了日后的陷月城!
庙祝启程,杨立紧随其后,出了村子,杨立才知道庙祝一行四人来到村子的方式是乘坐的飞行工具,那是一头牛一般大小的飞禽,叫鹤雕。
鹤雕背部宽广,能乘坐三到六人,加上它双翼阔而有力,耐力视力极佳,又温顺易驯,才被世人当作飞行坐骑使用,是最普遍的飞行交通工具。
庙祝等人带了五头鹤雕,因为他们以为此次会有所收获,却不料只得到杨立一人,因此这次离开,杨立跟庙祝四人一人乘坐一头鹤雕,享受了颇为独特的待遇。
或许因为杨立测试时的天赋等级太过低下,庙祝一行在离村后根本不曾搭理杨立,连一点微笑也欠奉,而三名年轻人偶尔瞥向杨立的目光中充斥的蔑视,让杨立起初的兴奋逐渐冰冷,到最后杨立也眼不见心不烦,所幸就趴在鹤雕背上睡觉。鹤雕会自行调整方向,杨立也不必担心会落下去或者跟丢。
情况在傍晚得到改善,那时五人已经接近一处城池。
“你叫杨立。”庙祝轻声问。
“是的,庙祝大人。”杨立答道。
“你可练过拳脚?”庙祝又问。
“练过些许。”杨立点头。
“哦?你力有多大?”庙祝掀起眉头,扭头望着杨立。
“唔,肩扛两百斤巨石,行走如飞。至于力道,全力之下应该也能裂开两百斤巨石吧。”杨立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全力。
“这么说来,你的拳劲不俗,远超同龄人,倒是不错。”庙祝点点头,又道,“此次训练营云集了尧城方圆万里之内所有可能成为牌师的少年,规模宏大,竞争激烈,想要出人头地,只有勤奋修炼,争取早日成为牌师。”
庙祝睁眼望着杨立,声音忽然沉缓下来:“但在成为牌师之前,凡事你要量力而为,不可擅自行事,否则波及他人,对你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杨立闻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隐隐懂得庙祝的意思是让他不准乱说,乱做,乱看,一切都要照规矩办事,对此杨立并不反对,他也乐得低调,所以当下恭敬点头答是。
庙祝满意地点点头,随后驱动胯下鹤雕一阵加速,几经翻转腾挪,鹤雕穿过数座山崖,进入到一片云雾环绕的塔林当中。
塔林青翠欲滴,到处花香,从高空俯视,杨立看到塔林间空旷的地上有无数人影列成方阵,做出整齐的动作,并发出声声大吼,那声势,万人齐喝,空气都在震动!
感受到塔林下弥漫到空中的那股惊人的气势,杨立不禁热血翻涌,他知道,这便是训练营,是他日后成长为牌师的地方,也是他走向广阔世界的第一步!
“到了!”
庙祝一声轻喝,鹤雕便是在空中盘旋着降落,最后稳稳落在塔林云雾中一处悬空的青色浮石之上。
“鹤翔师叔,余流师兄,钱彦师兄,你们回来啦!越师叔、连师叔以及其余几位师叔在半小时前已经到达,汇聚在群英楼。”
青色浮石之上,一名身着橙色长袍的年轻人接受过四头鹤雕,颇为恭敬地跟庙祝四人行礼,他目光落到杨立身上,却是带着些费解。
这名年轻人浑身气息悠长,虽不及鹤师叔,余师兄,钱师兄三人,却比杨立要长数倍有余。
“唔,明青,他们带来的人有几个?”鹤翔点头,随后跟年轻人明青问道。
“回鹤师叔,连师叔此行收获颇丰,八品的有四人,七品的有三人,六品的则有两人。越师叔稍逊一筹,他只带回三名七品。其余几位师叔,一共也带回九品十三人,八品七人,七品四人,六品一人。这只是这边,另外七面师侄却是不知。”
明青笑着说完,却是一指杨立,“鹤师叔此行只带一人,莫非此子不同凡响?”
“什么不同凡响,不过九品而已。那些家伙运气好,个个分到城邦挑选弟子,特别是连老儿,竟然被分到大云城,从世家挑选人才!恐怕他又得了不少好处吧!”鹤翔气愤填膺,他想着不禁瞪了眼杨立,全然没有之前的温和神色。
“九品?真是遗憾了!”明青闻言,望向杨立的目光不禁鄙夷起来,而余流跟钱彦两人望向杨立的眼神更加嫌恶。
杨立默默不语,他从鹤翔跟明青的对话中也算是知道了一些信息。
原来,此次训练营派出去的人不止鹤翔一队,而其余几队人马,收获比鹤翔这里要丰厚许多,自己的九品天赋,则是让鹤翔没捞到任何好处,甚至大失颜面。
“走,先去群英楼交差。”鹤翔大手一挥,似不愿再提杨立,带着余、钱两人领着杨立座上青色浮石的吊梯下到地面。
群英楼是训练营的一处大型建筑,历来都为训练营各种比赛所准备,这里设施齐全,场地宽阔,是训练营有名的几处建筑之一。
杨立随着进入群英楼,顿时就见到早有三四百名少年整齐地列队在宽阔的场地上,在队列前方,有二十余人高坐在阁楼台上,以审视的目光扫视三四百名少年。
“鹤师弟回来了。”鹤翔的出现立马引起所有人注意,阁楼台上,几名老人相互一视,旋即把目光落到杨立身上。
“唔,只带一人回来?鹤师弟一向珍爱面子,此次他只带一人回来,莫非此子非同凡响?”众老人中,有一人好奇地笑道,他就是越翼,是明青提到的越师叔。
“是否非同凡响,一问便知。”这人叫连青,是连师叔。
“鹤师弟,你此次只带一人回营,莫非此子非同凡响,比六品天赋还要高绝?”连青笑道。
“我鹤翼挑人,向来只选看似平凡,实则潜力惊人之辈!”鹤翼瞥了眼连青,头也不斜。
鹤翼爱面子,当然不可能当这众人之面,说自己带回的一个小子只是最低等的九品天赋,自损颜面,他之所以如此说杨立,是因为先前杨立曾说他能徒手裂开两百斤巨石,因此他才强给杨立冠之以潜力惊人的名头。
要知道,就算是刚刚晋级为牌师的少年,出类拔萃的也只能一拳裂开三百斤巨石而已。那些普通牌师,一拳也不过跟杨立相当。
“哦?鹤师弟这样说,此子或许真有本事。不过口说无凭,且待我看上一看。”连青一笑,霎时间形如闪电,瞬息一手罩住杨立脑门,输入一股精纯的元力,检测杨立身体状况。
“唔,天赋不过九品,就算成为牌师,也成就不高,何来潜力惊人之说。鹤师弟,莫非你是为了面子,才如此说?”数息之后,连青收手而立,他摇摇头,望着鹤翼冷笑。
“哼!连青,你在说我鹤翼说假话?好,今日我跟你定下赌约,一月之后的新人大比,我赌此子力压群雄,一举夺魁!若我输了,就把青雷牌借你一月!”鹤翼恼羞成怒,他瞪着连青,抛出赌注。
“赌就赌!若此子一月后不能力压群雄,一举夺魁,我连青就借你风林牌一月!”连青不甘示弱,他早看出杨立资质平庸,绝不是那些七品甚至六品少年的对手。
“都是同门兄弟,何必为一子相争。不过赌注以下,赌约不可收回,老夫便在此做个见证。”
越翼出来当和事佬,但他那神情,分明是嘲讽鹤翼。其余人等,则如看戏一般,既不赞同,也不劝阻,任凭连青跟鹤翼吵闹。
“大庭广众,同门相争,成何体统!尔等还不速速归位!”
正值此时,一声颇具威严的声音自阁楼顶端传来,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走出,飘飘然落到众人中央,坐在空出已久的位置之上,发号施令。
“人既已到齐,便按规矩做事,人事堂,颁布发令!”
“遵命!”
人事堂的一位老人点头出列,他扬起手中书帛,不消片刻,就把四百名少年按天赋分配完毕。
不过杨立却是最后被鹤翼带走,并未进入到分配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