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您的大恩大德,封释云定会铭记一生,永不相忘!”
没有指天发誓,也没有对地叩首,无需催人泪下,更不会天花乱坠,在旁人听来,这或许只是一句很普通的感激之言,可对于少年来讲,这却是一个让他穷其一生,方能兑现的诺言。
………………
云儿,好男儿,当言而有信!……
云儿,你明白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当少年低头弯腰,扣手抱拳,深深揖在威武汉子面前时,在他脑子里响起的,却是往日里,阿妈和他那个身影模糊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无法靠近的阿爹,对他的谆谆教导之言。
“诶!小兄弟,使不得、使不得!”
但见此状,威武汉子动作倒也不慢,急忙上前一步,伸手将少年搀了起来,嘴上更是大义凛然地朗声道:“锄强扶弱,救死扶伤,秉持公正,铲除邪恶,是我辈习武之人应有的操守,也是我赵某处世的原则,更何况,赵某身为这万岭城的治安令,本就应当以摒除一切邪恶势力,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为己任,既然这事发生在赵某眼皮子底下,某又焉有不出手的道理?”
“所以,对于此事,小兄弟你大可不必介怀!”
说到这里,看了看那双闪耀着星芒的妖异重瞳,威武汉子不禁暗自得意,为了这番‘肺腑之言’,他可谓不辞辛劳。
跑城东,问夫子,去城西,卜吉日,翻烂了无数经史子集,踏破了几道酸腐门槛,最后在他精益求精却无精可求的情况下,才会在别人‘不经意’问起的时候,极不情愿地偶尔拿出来说说罢了。
幸好威武汉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倒还真有些可圈可点之处,不然,哪怕他将‘我是好人’四个大字写到脸上,也不会有谁在‘不经意’间跑来问他一句,还有可能会因此引来一阵遮天蔽日的臭鸡蛋和西瓜皮以及那无数句抑扬顿挫的‘娘希匹’!
“嗯!大人您怎么说,释云就怎么做。”
少年一脸真挚地望着威武汉子,重重点头应到,可话里行间,却将‘从今往后,我为你马首是瞻’这句话表现得淋漓尽致。
“嘿!赶情这小子是一根筋呀!”
良琴易得,知音难觅!威武汉子郁闷地摇了摇头,原以为今日又寻到了一个‘知音’,可谁知他说了半天,结果人家却还是要一厢情愿的‘以身相许’。
“哎!难道我就真的这么有魅力?”
一声嗟叹过后,自我感觉良好的威武汉子决定不再和少年纠结那些个让人尴尬的问题,转而晃了晃手中的竹筒,对少年说到:“小兄弟,这个宝贝!你卖不卖呀?”
“啊?”闻言,少年不禁微微一愣,和威武汉子说了这么久,他险些将最要紧的事给忘了。
“卖,当然要卖!我卖它就是为了换药回去给阿妈治病的,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受这些渣滓的鸟气!”
没有丝毫犹豫,少年的回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焦急,只是当他谈起万宝斋里的那群畜生时,脸上却流露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噢?你阿妈病了?什么病?”
威武汉子禁不住好奇地问到,他原以为少年是属于那种‘即得宝,即富贵’的人,却没想到这卖宝事件后面,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意义。
“嗯!”少年点了点头,旋即对汉子解释到:“我阿妈病了,不过不是病,是受了伤,很重很重的伤,需要补血养元的药才能保得住性命!”
“哦……怪不得!”
听了少年的话,威武汉子心中不由多了几分了然,怪不得这个相貌、穿着如此‘出众’的少年,会在这样一个时间,出现在这样一个场合,原来是为了买药给他阿妈治伤。
“孝心可嘉!”——
想到这里,威武汉子心中也是禁不住一赞,一个莫名其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荒唐的想法遂即油然而起。
“小兄弟,那你这宝贝准备怎么卖呢?”
威武汉子一脸希冀地问到少年问,心中却是默默念到:你卖贵点吧!这样你就有钱给你阿妈治伤了,卖贵点吧!我求你了,拿大棍狠狠抽我吧!
“怎么卖?这……我倒没想过,再说这玩意我也不懂啊!”
少年显得有些犹豫,密长的睫毛上下煽动,露出两眼不住翻飞的凝思,可仅过了片刻,便听他果决地说到:“只要能换得补气养元的药材,多少我都愿意!”
“这样啊……”
眼见皮球又给踢还回来,威武汉子扯着眼眉一脸诧异的望着少年,心中却是暗道:这小子不单是一根筋,而且还很粗!
“小兄弟,跟你打个商量,你看行不行?”
威武汉子这话说得很客气,其实以他的身份,或者说是实力,根本就无需如此,可既然人家如此‘厚道’,连送上门的竹杠都不舍得敲,他又怎能以怨报德呢!
“什么!?大人您请说”少年受宠若惊,急忙抱拳回到。
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虽然少年岁数不大,也没读过书,可作为一个活在暴虐无常二指禅阴影之下,由无数烟头和啤酒瓶堆积而成的字节人物,原则上的东西,他是必须要明白滴!
“你这化骨丹最少也值一百金凰,可我身上现在只带了三十个,我将这三十个金凰给你,然后剩下的,就从你选的药材里面扣,你觉得怎样?”
这话说得,咋一听,好像真有那么点‘咱们公平交易’的意思,可下细一想,便又觉得威武汉子拟定的这份口头协议中似乎少了一点什么,少的是什么呢?
“多退少补!买药要是还没花光那七十个金凰,我就让万宝斋将剩下的钱退给他,要是钱还不够,那剩下的就由我来补,哈哈……我真是天妒英才呐!”
想到得意之处,威武汉子不免又卖弄起他那满腹需要靠求神问卦,才能算出灵光乍现在何时的文采来。
“啊?七爷爷不是说化骨丹只是制作符兵的材料之一么?既然一柄符兵都只能卖到一百金,那单单一个材料,又怎值得上一百金呢?”闻言,少年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老人曾经对他讲过的话。
“对哦!七爷爷又不是兵武,而且从来都没出过竹花村,也许他告诉我的只是当年的价钱呢!”
一念及此,少年也觉得事实应该就是这样,可为了求一个心安,也或者是为了满足他心中那点小小的好奇,少年还是将信将疑地冲威武汉子问到:“大人,不是说普通的符兵只值一百金吗?而且大人您不是已有了符兵了么?为何还要买这个?”
PS:仁弋码字用的工具是受够,以前在打‘遂即’二字时,总是先弹出‘随即’二字来,当时仁弋也没多想,还以为是对的,后来发现这个意思推不出来,上白读搜了一下,这才搞懂,请大家原谅啊!以后这种错误不会再犯了,笑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