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震天那一扑本来已经是他最後的一击生死都在这一击他已抱定必死之心。可是他没有死因为他根本没有扑过去。这一次是马如龙拉住了他的腰带。
绝大师本来已准备迎上来的也没有迎上来。笑声一起绿雾飘散他的动作忽然停顿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种奇怪的表情。然後他就已看不见铁震天。
这一阵绿雾就像是从魔童嘴里吹出来的小小院子忽然间就已被笼罩除了这一片雾外什麽都看不见了。这时候马如龙已经带着铁震天回到了他的杂货店。
经大师地们什麽都看不见马如龙当然也看不见。但是他毕竟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陶保义的家他也来过。也的顾忌也没有绝大师他们那麽多他不怕被暗算也不怕撞破头。一个本来已经准备要死的人还怕什麽?所以他回到他的杂货店。
睡得早的人通常也起得早。附近都是早睡早起的人家平常在这个时候杂货店早就开门了。
今天却是例外。马如龙带着铁震天从旁边一条窄巷绕到杂货店的後店从後墙跳进去。
铁震天显得很衰弱刚才那一击虽然没有击出可是他已将力气放出放尽。马如龙拉着他走他只有跟着走但是他并没有忘记他的兄弟。铁全义虽然不是他的亲兄弟但是多年以来他们出生入死同生共死。他们之间也已有了种比血还浓的感情。
“我不能把他留在这里”铁全义道:“我们一定要回去把他带出来。”现在回去已来不及了。
“他们要的不是他是你。”马如龙道:“你还没有落入他们的手里他们绝不会对付他。”
这杂货店的後院格局也跟陶家的後院差不多只少了口井多了一间屋子。张老实住的屋子。屋子的门开着张老实不在屋里也不在厨房里。谢玉仑在仿佛已真的睡着马如龙悄悄的推门进去没有惊动她。
也让铁震天在他平日常坐的那张旧竹椅上坐下又到前面去把一桶盐一箩生鸡蛋都提了进来……张老实也不在店里。
吞下一大把盐和两个生鸡蛋之後铁震天才问:“这就是你的杂货店。”
“嗯。”
“床上这个女人是谁?”铁震天又问:“是你的老婆?”
马如龙不能回答。他不想骗铁震天可是他也不知道是应该承认?还是应该否认。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麽说。
铁震天也没有再问忽然叹了口气。“你不该把我带回这里来绝对不应该。”
“我一定要把你带回这里来。”
“为什麽?”
马如龙道:“因为这里有个人说不定可以治好你的伤。”
铁震天眼睛出了光。他不能不兴奋只要有人能治好他的伤他就有把握可以对付绝大师。就因为他一直对自己太有信心太有把握所以他才会以掌力和绝大师硬拚。但是现在他已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谁能治得好我的伤?”这句话他正想问还没有问出来一直沉睡着的谢玉仑忽然说:“你实在不该把他带回来的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人能治好他的伤除了谢家的人之外谁也治不好他的伤。”
“可是你……”
谢玉仑忽然张开眼瞪着他。“我不是谢家的人我只不过堤这个杂货店的老板娘。”
还是同样的话同样的意思。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逼马如龙说出真象的机会她当然不肯放弃。铁震天忽然站起来又吞了一把盐两个蛋。“我走。”他真的要走了。
他纵横江湖二十年当然已看出这其中一定别有隐情他不想让马如龙为难。
谢玉仑不让马如龙开口抢着道:“你本来早就应该走了。”
想不到铁震天却又坐下去!
“我不能走。”
“为什麽?”
问话的人是谢玉仑铁震天的回答却是对马如龙说的。“我留在这埋他们来找你的时候我还可以帮你跟他们拚一拚。
“找我?”马如龙问:“他们会来找我!”
“现在他们第一个要找的人是你。”
马如龙不懂。铁震天又叹了口气:“你真的认为他们不相信你说的话?”
马如龙道:“你认为他们相信!”
铁震天道:“绝对相信。”
马如龙道:“他们为什麽不承认?”
铁震天道:“因为他们如果承认你说的是真话承认你就是马如龙他们就得放我走。”他冷笑:“既然我们都已落在他们掌握中谁也逃不了他们为什麽要承认为什麽要放走我?”
马如龙怔住。现在他已经不想笑了现在他才知道江湖中人心的险诈绝不是他所能想像得到的。谢玉仑一直在盯着他忽然挣扎着坐起来。
“你就是马如龙?”她的声音已嘶哑:“你就是那个阴险恶毒无恶不作的马如龙?”
马如龙只觉得胸中忽然有一股气踊上来是血气也是怒气。
“不错我就是马如龙。”他的整音也已嘶哑:“我就是那个无恶不作的马如龙。”
铁震天怔住。
近年来世上已经很少有能够让他惊怔的事可是这个女人明明应该是马如龙的妻子为什麽不知道马如龙就是马如龙?
谢玉仑仿佛也已怔住过了很久才叹出口气:“你不是那个马如龙。”
“我是。”
“你不是绝对不是。”谢玉仑道.“那个马如龙阴险恶毒什麽事都做得出。”她的声音忽然又变得温柔:“可是我跟你在一起已经有三个月另二十一天我看得出你绝不是个坏人。”
马如龙没有说话。他说不出话他的咽喉仿佛已被塞住。现在他已习惯被人侮辱被人冤枉别人的同情与了解反而让他难受。
就在这时候前面的杂货店忽然有了声音张老实的声音。马如龙仿佛不愿再面对谢玉仑所以立刻冲了出去。张老实果然在店里正在整理杂货好像准备开店的样子。
马如龙盯着他:“你回来了。““我没有回来”张老实道:“我根本没有出去过怎麽回来!”
他真的没有出去过?刚才他明明不在屋里也不在厨房里店里也没有其他的人。
张老实道:“刚才我在上茅房。”
刚才他也没有上茅房他要去方便的时侯总是把茅房的门从里面拴起来。刚才茅房的门却从外面拴上的。
马如龙已学会注意这些小事因为他已知道有很多大事都是从小事上看出来的。他忽然觉这个老实人也很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