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第十章:牵手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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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傅无陵,在座的人轰然起立,原本站着的人,愣在原地,惊得瞠大眼睛,张开小嘴,不敢置信的盯着舒清然举得高高的手。她要打王爷?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空气中不断扩算着潮湿黏着的气息。屋外雨越来越激烈的打落在屋顶的琉璃瓦上,“滴滴滴滴”!压的人喘不过气。

  傅无陵终于抬起头,认认真真的对视着舒清然的双眼。但他没兴趣去仔细观察,于是仅仅一秒,他便把目光移向了一边。

  他勾起的唇角,很魅惑,但笑容又是冰冷的。那对深黑的眼珠已不断的泛出了青紫的寒光。他用筷子指着那些木呆呆的人:“没听见吗?王妃叫你们暂时回避。”却没有一点叫他们回避的意思。

  “王爷……”晚妆柳眉颦蹙,警惕的看着舒清然。的小唇开开合合,欲言又止。

  “难不成,你们害怕王妃吃了本王?”傅无陵“哈哈”的大笑起来,站起来,突然伸手捏住清然的下巴,狠狠地抬了起来:“你说呢?爱妃?”

  很疼!

  清然冷哼着瞪了他一眼,打开他的手。扫视旁人的同时,她又抓住了那只手,紧紧的握着。

  “没人赚是不是?哦,对!你们这些人怎么会听我的话呢?好!”抬起眼帘,冷笑着瞅着傅无陵:“那我们走。”

  “卓你干什么?”

  在他的眼里,她这样的动作可不是按照常理在出牌,或者说,这一段时间她都没有按照常理出牌。他捉摸不透,甚至有点迟疑。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她却握得那么的紧。明明是那么无骨,却透着出乎意料的倔强,丝毫不肯放松。手心中的淡淡热度已紧贴着皮肤传了过来,是令人眷恋的暖意。

  “我要和你谈一谈!住”

  她转身,愤愤的就要往外冲。

  “本王还未用完早饭。吃完了再说。”

  他却如千斤坠,站在地上一动不动。语气也极为严厉。貌似,他还从没有当着这么多人,对她说过这样重的话。

  “没吃完?”舒清然扭头横他一眼,在他还未闭嘴之时,抓起桌上一个雪白的馒头,“啪”的一下塞进他的嘴里,堵住他的口:“那就吃!”

  傅无陵两眼一瞠,双目睁得大大的,“唔唔”两声,一个字也吐不清楚。这个女人今天是怎么了?一失神,她已牵了他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了出去。

  前面一段,她走的很快,目光灼灼,霍霍有声,恨不得飞起来。廊檐下,不断有雨丝飘飞过来,贴在她的脸上。风撩起她的发,发丝舞动,骚扰了身后傅无陵的脸。

  她真的很气。心里很憋。很想大吵大闹。

  但两个人却都闭口不语。

  当然,他已经把嘴上堵着的馒头取了下来,拽在手中。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不,他只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看看她到底要演什么戏。

  可慢慢的,她放缓了步子。

  傅无陵有所不解,以为她要道歉,撒娇或者要对他说什么。不屑的冷哼一声。抬起眼眸,望着她的侧脸。她的双眉不再紧蹙,浓密的羽睫有一搭没一搭的眨着,不知道为何,眼中居然透出些失望之意,再加上那轻咬着的唇……她落寞?

  这又是什么戏?

  自觉或不自觉的,和上了她的步子,默然的跟在她的身爆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为何要去观察她?蠢!低头,目光往一侧瞥,却又看见两人交织在一起的手。越来越有点怪怪的。深吸一口气。

  思绪飘了。

  他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明明没有任何回应她的意思,甚至是排斥,手指打得笔直,刚硬如千年寒铁,没有半毫厘的弯曲,而她却不在乎,手依旧拽得那么的牢那么紧,就好像害怕一失手,丢了珍宝。最是莫名的。

  而且,她的肌肤很细腻,如此近的贴在一起,可以感觉到皮肤下细细的血管的跳动。

  还有心跳,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心跳……

  猝不及防。

  她突然定住了,转过身,很绝地甩开了他的手,瞠圆双眼,出着粗气,万分复杂的看着他,随即又转到一侧,直直的盯着天空中如箭一样的雨。而他却还愣着,将手指打的笔直,就好像她抓着他时一样。

  霎时,一切变得空落落的。怎么就没了温度?他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可这也只是一瞬。眨眼之间,两人又回到了原点。

  “爱妃,到底有什么事。莫不手我这两天冷落了你?”他发坏的笑起来,邪邪的朝她靠过去,俯身在她的耳侧,压低了嗓音,讽刺道:“虽然早,但为了爱妃,本王不介意清早也和爱妃恩爱。”他粗浊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后,暧昧至极。

  可她却只是觉得如一阵冷风吹上了脊梁骨。努着嘴,毫不犹豫,一掌推开他。只觉无力,抱着手臂,倚在一旁的柱子上,目光依旧落在雨丝之上。

  傅无陵伸手,冷漠的刮了刮她的鼻梁:“爱妃,有委屈,说嘛。”笑笑:“还是说,今天想用这样的方式撒娇引起本王的注意?”

  引起注意?舒清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转过脸,怔怔的盯着他。“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掌声在雨声中回荡。

  傅无陵又疼又恨。

  正要说话,却被她抢了先:“傅无陵,我们到底是怎么结婚的。哦,成亲?”

  “自然是两情相悦。难道不是吗,爱妃?”他答的顺口,心中却顿生警惕。

  “既然是两情相悦,那你爱我吗?”或者说,你爱过以前的那个舒清然。

  “当然是……爱!”他笑了起来。

  她却更加认真的直视着他阴鹜的双眼。

  说谎!

  “其实,如果不爱,你大可以说不爱!”深吸一口气:“这十五天里,你从没来看过我,从没关心过我,连一句嘘寒问暖的话也没有。根据我的观察和考察,王府里的人对我的态度,也是你挑唆出来的。也就是说,比起爱我,你更恨我。你巴不得我死了不要醒过来,是不是这样?”瞪着他,话直来直去,没有一点转弯抹角。

  “……”

  她的语气越加的重:“如果是这样,你不用带一张面具一阴一阳的和我说话。不用来孤立我,变着法儿的排斥我。更不用如今天这样玩我。”怒!

  “……”傅无陵闭了双眼,深吸一口气。自这女人重生之后,他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喜欢看他的眼睛。他讨厌这种感觉。

  一秒之后,猛的睁开,恨着她,大喝一声:“舒清然,你今天早上,到底要干什么?”

  猛地伸手,出其不意想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柱子上,提了起来。拧着眉,决绝的看着她。胸膛不住的起伏。

  下一秒,却嗖的一声,又收了手。满不敢相信,自己要做出如此动作。那手立刻握成了拳头,负在身后。

  舒清然双眸一瞠,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这个男人是要杀她?

  警惕的护着自己的脖子:“你问我干什么?好,我就直说了!你这副模样,我都不敢多期望你能体贴、顾家。夫妻之间,两情相悦,互相关心,互相支持是最是重要。如果已成为你我现在这样,也就只剩一个字‘离’!我虽然很想嫁人,可这样的婚姻,我实在不敢恭维!我的男人,可以不英俊,可以不富有,可以没有权势地位,但绝对不可以像你这样带着一副面具做人!”

  “爱妃什么意思?”愣了一下。脸同时抽搐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你休了我!我没有怨言!”当然,腿是长在她身上的,她也可以一走了之。可她不喜欢这样的不明不白,就好像总有一件事留了个尾巴,没有完结。恨他一眼!

  “休了你?”傅无凌不敢置信的盯着她,不断的审视她。他没有听错?难不成又是在引他入瓮:“不知道爱妃在说什么!本王今天集齐家人,只是想告诉大家,特别是告诉你。连日阴雨,国内已是灾患肆意。本王身为王爷,朝廷重臣,必须为国家出力。除非雨停,都在朝里必不常回家。望爱妃好好把持家务。有你主内,我才能毫无牵挂在外为皇上办事。你是本王的结发妻子,本王再怎么冷血,也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轻咳一声。

  “本王不在的日子,希望这家里还是风平浪静。你说呢?”软绵绵的。绵里藏针。

  舒清然没有回答。他走过去,将她扶到廊檐下坐了。

  “爱妃?”蹙眉,随后又温和的笑起来,将手中的馒头塞进她手中:“爱妃今早还未吃什么吧。尝尝这馒头如何?”

  她慢慢的勾起手指,将馒头摊在手中。仍旧充满疑惑的盯着他。

  “爱妃莫不要小看了这馒头?可不知现在上陵国已有多少子民,都吃不上这样的馒头了!每日或仅能以草根树皮为食。”

  就他所知,这个女人可从不吃馒头这样的粗食。真正的金枝玉叶!心中轻蔑一笑。

  可,出乎他意料,她想都没想,抬起手臂,就把馒头往嘴里送。而且还吃得津津有味。

  馒头已经冷了!还浸了雨水!她不会不知的。

  “哎!”她大叹一声。便宜没好货,赌出来的天婚,质量也有够呛!

  就算以前和林嘉阳吵了架,冷战半个世纪,只要两个人牵了手,不管两只手怎样扣在一起,都不会像这个男人这样,连微微卷曲一下,都舍不得。

  他本来就不是林嘉阳,阎寞也说过,他和林嘉阳是不同的两个人。林嘉阳是她精挑细选海誓山盟过的,何等优秀,他就算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怎么能和他比?

  是她傻!太蠢!起身,往回走。

  傅无陵看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转身回偏厅。两个人一个朝南,一个朝北,分道扬镳,绝无一个人停步或回头。

  但还未走到偏厅,第一个岔路口,傅无陵一眼瞟见了无姬(他的另一个妾)。她正偷偷的观察着他。没有回头,目不转睛的继续前行。

  而走到与小花园连接的小路口时,晚妆和梧雨突然迎了过来。

  “王爷,她到底要干什么?”

  “晚妆,无论她要干什么,她是王府里的王妃,而你,就算是皇上赐给我的人,最早跟我的人,你,你们只是妾。永远把这句话刻在心里。”

  晚妆和梧雨都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很不甘心的答应了一声:“是!妾身谨记。”

  直到此时,傅无陵才又朝着清然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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