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尼尔斯带回来了两张照片,是一对年轻的父母用自己的**在断壁残垣间,给懵懂无知的幼儿支撑起了一个生的希望。
那张照片是尼尔斯自己拍的,他就是为许多这样的孩子去义演,马不停蹄的奔波着。
结束了所有的演出后,尼尔斯连夜赶了回来,不过距安柔打完电话已过去了整整五天。
安柔不理解尼尔斯的迟归,大发雷霆,骂尼尔斯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俗人一个却要扮救世主,那么多活不下去的,他可怜得过来?
还说她都要死了,他还有闲心去理会毫无干系的陌生人,是狼心狗肺。
尼尔斯始终不发一言的由安柔出气。
郁千帆为尼尔斯抱打不平,他说安柔是因为施洛辰对她的冷淡,才将怒火发泄到尼尔斯身上的。
尼尔斯只是笑,说憋着安柔,会加重她的病情。
尼尔斯后来说当亲见了被灾难吞噬的生命,就会觉得人是这样渺小,一辈子,并不如想象的那么遥远无期。
他只是一个凡人,没有救世的能力,可没有能力不能作为推诿的借口,至少,这张照片上的孤儿,可以衣食无忧的长大。
鲜少喝酒的尼尔斯,那夜醉得厉害,三个男人东倒西歪的叠在施洛辰公寓的地板上。
尼尔斯唯一一次在人前说:“柔柔,不是真正的公主,她无法理解生命存在的价值。”
那之后,尼尔斯便很少回国了,顶着巨星的光坏隐退,背上帆布包,追着个植物学家跋山涉水去了。
那个骄纵的安柔,眼神从未清澈过,即便得到那么多宠爱,却还是觉得所有的人都对不起她,愤世嫉俗到不可理喻。
眼前的安柔,除去面对他的时候,总是笑容恬淡,气质婉约。
就连郁千帆那修炼到奇毒无比的舌头也难得要夸上安柔几句。
施洛辰这次追来前,去找过郁千帆,他们两个一起喝酒,喝多了,郁千帆就打开了话匣子。
他说,跟在安柔身边久了,就连最讨厌的雨天,看见的也不再只是泥泞不堪的地面,她会仰起头,微笑着和彩虹比谁更灿烂。
他还说,他曾经无意间从尼尔斯的书页里翻出当年那张照片,拿给安柔看,那个始终微笑着的女人,嘴角的笑容尚不及收完,泪水就滚下来了。
他告诉她不用担心,孩子现在活得很好。
她说他怎么知道那个孩子活得很好,失去父母呵护的孤儿,就算被照看的再好,也是寂寞的。
郁千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虽堆着笑,可那笑却未达眼底。
同一张照片,同一张脸,多年前的安柔看见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而今的安柔看见的是个缺失了父母的寂寞孤儿。
施洛辰昏睡之前,朦朦胧胧的听郁千帆说,如果不是安柔坚持要嫁给尼尔斯,他或许会去追求她的,那个女人其实并不精明,她说所谓报答,自然要付出恩人最为渴望的那件东西,哪怕,是她的全部财富。
这是真的安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