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辰刚伸出手来,没想到安睿竟按下了喷雾键。
一阵香气扑面而来,施洛辰直觉不妙,伸手捂住口鼻,声音含糊不清的问:“睿睿,这是什么?”
安睿当着施洛辰的面慢条斯理的戴上防毒口罩,亮亮的大眼睛弯成月牙样,被遮住的声音也不很清楚,“哦,这个啊,是郁叔叔送给我的特制防狼喷雾啦,郁叔叔说,我妈咪长得这么秀色可餐,肯定会有心怀不轨的色狼打她主意,我是男子汉,一定要保护好妈咪,不过有准爹?天天守着妈咪,我都没有机会试试这个好不好用,今天总算给我逮到一个,书上说,男人半夜溜进女生睡的房间,就叫采|花贼,大叔说采|花贼和色狼差不多,嘻嘻……”
他竟如此大意,平日里对他敬而远之的安睿,听他扯那么蹩脚的借口,居然顺从的来他身边坐了,这样反常,怎么能掉以轻心呢?
真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意识渐渐模糊,卧室传来安柔婉转的轻唤,“睿睿,你在和谁说话?”
安睿紧张的回,“妈咪,我没和谁说话,我自言自语呢。”
施洛辰吃力的喊了个,“柔。”
卧室的房门突然敞开,安柔穿着和安睿身上同款的卡通睡衣,乌亮的发丝披散下来,凝脂般的肌肤在壁灯柔和的光线烘托下,细腻的仿如美玉雕就。
她真是美,从空洞蜕变为灵秀,如果当年他没有遇见雪兰,如果当年她就是这样的婉约,那么……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就像,从来没有后悔药存在一般。
施洛辰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摇了摇沉重的脑袋,思绪回笼后,忆及昨晚的事,猛地翻身坐起,身上盖着的薄毯滑了下去,一半卷在他腰腹间,另一半落在地板上。
他是睡在沙发上的,头下垫着枕头,身上盖着薄毯。
那些有雪兰相伴的时光,每当醉得难受时,就会不分时间的砸开雪兰的房门,哪怕是凌晨。
不管他将自己搞得多邋遢,第二天醒来后,头下必然枕着安神的枕头,身上会盖着被子――雪兰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能将他安置在沙发上。
雪兰要工作,他醒来后,她已经去上班了,暖胃的汤粥会存在保温杯里,放在他身边的茶几上,他倒出汤粥时,温度刚刚好。
现实和回忆混淆了,施洛辰偏头看向一边的原木桌,猛地瞪大了眼,上面端正的摆着一个保温杯。
跳下沙发,几步上前,伸手揭开盖子,扑鼻而来的香气,和回忆里的味道一般无二。
拿起汤匙,轻舀起半匙送到嘴里,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已有多少年不曾品尝过这样的味道?
他第一次醉在雪兰眼前,她就给他熬了这个粥,他说他是大少爷,才不要吃廉价的地摊粥。
那时雪兰笑得温婉,她说饮酒伤胃,这些粥里有她特意淘来养胃的,还能缓解头痛。
施洛辰吃着吃着,眼睛便涩了,有些味道,一生留念,有些人,永远不可能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