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魔性
夜色深沉。
渡津山四处撒上了一抹淡淡的月色。
主峰上的高塔内，却珠光一片，几十颗夜明珠将这塔内照得通明。
长老们毫无睡意，一个个的疑问冒了出来，千年来许多未解之谜大致已浮出水面。那程羽也丝毫不倦，只有叶鲁，打着呵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管是当年的事，还是现在的事，叶鲁都没有太多兴趣。
但是，那程羽说道：“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小子，具有妖的血脉！”
除了镇虚，其余的长老都大吃一惊。
镇虚老头早知道底细了，但是其他长老却是首次听闻。这叶鲁有妖的血脉？那就是妖族的孽种？此人，不，此妖混入圣门，还成为这十年里唯一的新秀，目的何在？居心叵测的人见得多了，莫非这小子是个居心叵测的妖？
叶鲁淡淡的说道：“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了，据说，本少的老爸，是个妖帝！”
六大长老再次震惊，妖帝？传说中妖族的至高统帅？大都是无敌的存在啊，宁敌十妖皇，莫遇一妖帝！这是捕门长老的盛传。人修武道，大抵寿命有限，即使达到了非常之高度，寻常人无法望其项背，但是，毕竟只有短短几十年，妖却不同，由于血脉与人不同，妖族一般都能活上数百年，这样，妖族就有更多的时间来修炼自己，因而也就出现了一些逆天的妖物存在，一千年来，只有圣祖时代才对妖族大举进攻，其他时候都是持续在守卫的状态，甚至很多原来的人族地盘都被妖族占去了。
那镇虚老头接了一句：“妖帝逆君！就是五十年前和桃花宫主萧游闹得满城风雨的那孽障，不过听说陨落了，都挂了，只留下这一根独苗。老道和那萧游颇有渊源，所以收了这小子……”
逆君？那可是妖族的统领，多少年来，不知多少成名成家的捕妖师丧于他手，不过几十年来似乎销声匿迹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些足不出户的长老只是在传言中耳闻，对于这些事，向来是不关心的，单是隔段时间消耗的灵力，就是个不小的问题。
符老头说道：“这事，剑长老和我商议过，但我并不知道他是逆君的儿子！当时我认为就是个孩子，依然是人，不是妖，何况经过这么久以来，叶鲁虽然手段毒辣，思维敏捷，接受能力强，但是，仍然是人的思想，而且也立了大功！”
符老头一说，大家都没有异议了。除了圣祖，符老头是长老会资格最老的，大事小事到他这里就成了最终决策。是人是妖不要紧，关键就是要能抵御妖族的滋扰、进攻！神机国一战，叶鲁显示了他的能耐，管他什么血脉！
叶鲁看着大家对自己的身份似乎不怎么看中了，就向着程羽道：“嗨，老家伙，你怎么知道我有妖的血脉？”
那程羽很肯定的说道：“你有一双妖族、并且是妖帝的血脉才独有的眼睛！”
这么一说，大家开始注意叶鲁乐，原来这小子的眼睛真的和常人有不同，本来正常的孩子，眼睛都是乌黑发亮的，唯独这叶鲁，眼睛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而且整个眼睛还有一种妖异的红色，平时大家对此都未曾注意，注意到的也不会想到，这小子明明就是个人族的孩子！
那程羽又说道：“妖的血脉，并非都有这样的眼睛，大多数都是绿眼睛，黄眼睛，也有黑眼睛的，但是妖帝一脉才是红眼睛。”
说罢，又睁大了眼睛。果然，那程羽的眼睛也闪着一股妖异的红色。镇虚老头微微点头，他在外捕妖多年，算是见多识广的了，他的赞同无疑支持着程羽的理论，但是，即使他不赞同，大家也不会怀疑圣祖的说法，毕竟，人家是活了千多年的老怪物，有着惊人的武道和法术，杀入过妖族的圣地。
叶鲁却忽然说道：“说说，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出来了啊。”那程羽一本正经。
叶鲁忿忿的：“老怪物，后来是指――你发狂了以后！”
“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杀了无数的人和妖，直到大概几百年前，我才清醒过来，但是，以前的记忆都模糊了。”那程羽说得很认真。
叶鲁指着程羽说道：“你，遁入魔道，成魔了！”
大家又是一惊，虽然心里上模糊的感应到似乎是这么回事，但是圣祖是何等人物？那是圣门不朽的传奇！是大陆上人人敬仰的圣门圣祖！神一般的存在！不少地方供奉的不是神，就是圣祖！没有圣祖，妖族早已吞并了人族，大陆数以千万的子民只怕早成了妖族的奴隶，甚至能否存活下来都是问题。作为圣门弟子，谁愿意相信自己崇拜的偶像是个妖魔？即使有这样的想法，也自觉的打住了，长期以来，圣门的弟子都笼罩在圣祖的光环下，大陆上的人们都把加入圣门，成为圣祖那样的人物作为自己的终极理想！
程羽却并不否认，点头道：“也许是，现在，我虽失却了灵力和记忆，但是我仍然恐惧那种魔性，幸亏当初把自己的埋在了地下，不然这么多年，只怕妖族未灭，人族先被我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符长老说道：“其实您的实验并未失败，您现在虽然灵力尽失，但假以时日，以您那天才的武道领悟，还有您在法术上的至高能力，您一定能恢复当年的风采！”
说完后，大家都深以为然。
那程羽叹了口气，说道：“说来容易，实际上，我的时间并不多，灵力丧失，就意味着寿命的缩短，我现在残余的灵力，和一个普通的捕妖师没有区别了，你们也知道，灵力虽然可以注入武器和阵法，但是却无法传与他人，只能靠自己修炼。不知道上苍留给我的时间，够不够恢复灵力到巅峰时期，即使到了巅峰，也是一场遗憾，因为再也没有能力去龙岛杀龙取龙魂了。”
话说完了，又是一声长叹。
众长老均陷入了沉思。本想圣祖出来，会给当前不容乐观的形势增添逆转的机会，谁料，还是个失败大于希望的未知数。
叶鲁可不管了，打着呵欠，说道：“那，那老怪物，你说说，那承影剑里的龙魂哪里去了？据说有了龙魂，这剑的威力增大了数十倍，那样，本少拔剑一挥，天下莫不俯首，岂不兵不血刃？”
那程羽淡淡的说道：“被我炼化掉了。”
叶鲁急了，“炼化掉了？还有没？弄点出来，注入我的剑，以后本少扛着剑，大摇大摆的，看谁不爽，就是一剑！”
程羽望了他一眼，抖着铁链，说道：“我在地下这么久，那些龙魂，进入我的体内，都被我消耗掉了。”
叶鲁翻白眼了：“天哪，几十条巨龙的龙魂，都被你消耗掉了？残渣都不剩？”
看着程羽的表情似是肯定的回答后，叶鲁也叹气了：“那就惨了，以后本少得想办法自己去弄了，唉，真的没有终南捷径？悲剧啊，练剑练得手胀。练符练得手酸，练剑气使人乏力，练法术都是劳民伤财的力气活。本少还想玩点有技术含量的，看来没希望了。睡觉去，你们慢慢聊。人是铁，睡是钢，一晚不睡心慌慌！”
说着，揉着朦胧的睡眼，向着新秀馆走去。
那些长老也不管，还是围着程羽问这问那。
程羽淡然说道：“我魔性虽除，魔根未灭，众位，不得将我的事情说出去，现在我实力大降，总有妖族中的强者会闻讯赶来，虽然捕门有些能人，但是妖族的高手不计其数，以后，我独居修炼，你们不得打扰！”
众长老都道了声：“是！”
那程羽又道：“叶鲁具有特殊的血脉，你们教他修炼武道、法术，让他迅速提升，可惜那修炼血脉的功法我已经忘了，不然让他试试修炼，一定会大有收获！”
众长老又道了声：“是。”
那符长老上前说道：“圣祖，我们原来有个计划，剑长老出去，杀了不少妖皇，收集了一定的妖元，您要用来提升吗？”
程羽听了后，说道：“那妖元练成丹药，对于初学法术的人是有不小的作用，但是，对于我，却是毫无益处。你们也去休息吧，明日把各宗的宗主叫来，还有各宗水平稍微高点的叫来，我稍作指点，对他们也算有点帮助！你们也去休息吧。”
众长老领命出去了，塔门关闭着。
那程羽叹道：“原来，总是希望能早日重返地面。唉，这人间，却是烦恼多多。却还不如地下能够独享清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