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喜欢到望月台来,在夜色朦胧的峨眉,望月台是一个好地方,这里有安静的月色,有清凉的微风,当然还有他时刻都想见到的女子。WENxueMI。cOm是的,他每时每刻都想见到白紫檠,只不过这只是远远的相守。他还不愿意打破这种距离,他想等到有一天,自己能够扬名武林,把早已没落的峨眉剑派发扬光大,在那时候,他才可以真正去追求白紫檠。
这时候,所有人是否都会觉得他很傻,只不过这个世上就是有这么许多傻瓜,也许是因为他还很善良,而且太年轻。
人在年轻的时候,往往都会很傻,总以为人生和梦想,都和自己憧憬的一样。
白紫檠看着他,很认真的问道:“那你有多大了呢?”
林否声说道:“已将近十九岁了。”
白紫檠对他感觉不错,就说:“你为什么躲在那里,不肯露面呢,难道不知道偷看别人,是件不好的事情吗?”
林否声低头,再也无言以对,他心里的秘密,怎么可以轻易说出来呢?只可惜他的矜持和腼腆,略微让人感到有些许的悲凉。如今的檠儿,她的心早就给了无意,他错过了机会。
像他这样的人,相信我们见得已经很多。
白紫檠看看初上的弯月,长长舒一口气,说道:“你会不会练剑,让我看看你的‘低眉絮手剑’耍的怎么样。”
林否声很高兴,看来白紫檠并没有把自己刚才的行为放在心上,他很干脆的说道:“那我就练剑给你看吧。”
白紫檠说道:“好啊!”她心里想着明月山上,无意那洒脱的太极剑。眼前的这个小子,最起码能让她更加深刻的记忆起无意。
低眉絮手剑,的确是天下难得的剑法,当初狄莜曲以剑道品评天下武学,峨眉剑派的祖师就是凭借这套剑法,在高手如云的当年,使峨眉剑派跻身为八大剑派之列。
后来的“断剑低眉手”林雨诗,更是绝无仅有的两次在试剑大会上夺魁,从而成就了林氏一门在江湖上经久不衰的武林神话。
古来“低眉絮手剑”,以招式凌乱著称,动辄则使对手眼花缭乱,剑势天上地下,如狂风乱舞,但却毫无定式。这林否声继承先祖的剑法精髓,把手里的一柄剑舞得寒光飘零,果然让人叹为观止。
等林否声招式停住,白紫檠拍手叫好,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这套享誉天下的剑法,对于林否声也更加刮目相看。林否声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与无意以及玉箫尚有差距,但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剑法,足以见得他是个颇有天赋的人。
林否声脸上流出汗水,很显然他把自己所有的能力都拿了出来,他多么希望能给白紫檠留个好的印象。他甚至觉得这么多年来,唯有这一次他能够将剑术发挥到极致。
白紫檠高兴的说:“不愧为名剑之后,低眉絮手剑,当真称得上世间少有的好武学。”
林否声归剑入鞘,用袖子擦了擦汗,他希望白紫檠能像传说中的那样,把她的手帕给自己擦汗,这样最起码有了一个物事让他怀念。可是,白紫檠并没有那样做,这未免让他有了些失落。
他终究说道:“只可惜先祖的剑法,到了我们手里,都已经遗失了大半。”
白紫檠幽幽叹道:“所谓盛衰无常,你又何必为了这事而感慨呢?何况遗失了先祖的剑法,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将峨眉剑派发扬光大的。”
这话说到了林否声心里,他今生唯一的目标,就是将峨眉剑派发扬光大,从新回到当年其在武林中的地位。他激动的说:“你说的很对,我一定会努力学武,将来干一番大事业。”这时候的林否声,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光芒,那种桀骜野性,重新充满了他的的眸子里。
白紫檠有些惊异的看着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真的很难揣摩,似乎感到他们彼此有了种莫名的隔膜。他的腼腆,为什么会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既担心又害怕的傲慢。
是的,这绝对是傲慢,那种从骨子里形成的傲慢。
她看看天色,对林否声施礼说道:“好了,天色已不早,我该要回去了,你要不要到缺月山庄去玩呢?”
林否声恍惚说道:“哦,不去了,改日我和爹爹再到庄上拜会。”他的话有些低沉,带着些许的失落。
白紫檠说完话,就很快的跳下望月台,林否声看着她的背影,像是要对她说什么话,可又摇摇头,脸上的痛苦隐隐呈现。
望月台重新寂静,风吹在林否声的身上,他突然觉得很热,心里有说不尽的躁动。如同有种东西,压抑在他的内心深处,他需要什么来发泄。所以他抽出剑,挥尽力量又开始舞剑。甚至发出奇怪的喝声,继而成为了低吼,他用力砍着石壁,让自己的胳膊产生疼痛感,这样他竟然会觉得舒心。
他终于累倒了,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夜色很美,很苦闷,也很哀伤。
洞庭湖里,浮着一座山,当地人称其为洞府山,意思是这座山,犹如神仙洞府一般。洞府仙山又名君山,它和岳阳楼遥遥相望,高楼远山互为衬托,素来以“集奇撮胜”而名满天下。
君山之上,铸鼎台,酒香亭,柳毅井,尽皆名动四海。
然而,到了夏末秋初之际,湖水淡凉,无限皓月,站在君山之上,遥望岳阳高楼,临缘千里层波,更兼风爽月近,当是世间至美之境。
酒香亭里,栏杆旁站着一个人,他正在将目光投在洞庭湖上,岳阳楼处灯火通明,他的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忧郁。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整个人完全陷在深思之中。
这时候,从亭下面急匆匆走上一人,他穿着淡灰色衣服,身材很修长,只是这时还是黄昏,朦胧中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来到亭子里,躬身说道:“师傅,你有什么事要吩咐?”
栏杆旁的人,并没有回头,但他脸上的忧郁却立即散去,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很自信,而且还露出了同样自信的笑容,他说道:“你又要去一趟南海,帮我给她送封信。”
灰衣人并不多问,他说:“是,师傅。”从声音听来,他是个年纪不大的人。
栏杆旁的人,从怀里取出了书信,转过身笑道:“谦儿,这次到南海去,还有另外几封信,你也一并送去吧。”
谦儿有些惊讶,他抬头看一眼师傅,但还是坚定的说:“是,不过,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交给镇衣派不就可以了么?”他说着接过信,把它们放进衣服里。
栏杆边的人说:“你只需要照我的话去做,到了南海以后,一切都要听镇衣仙子的安排。”
谦儿低头说:“知道了。”他一向很敬重师傅,他明白师傅的每一个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栏杆边的人,脸上的笑容始终那么自信,他又从怀里掏出好几封信,递过去说:“按照这上面的名字,把信送给他们。”
谦儿拿过那些信,栏杆边的人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好了,你去吧,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等到谦儿走出亭子,栏杆边的人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消失,他的眉头又开始紧锁,眼睛里透露出深刻而睿智的光芒。
黄昏渐去,月色慢慢照亮了湖面,岳阳楼的灯火这才没有那么耀目,湖面上吹来清爽的风,刮起这个人的衣袂。16977.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