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一眼看到了他。
芸芸众生中,不管他身边是同样高贵的皇子,还是同样样貌出众的男子,他永远都是最显眼的那个,一身白衣,冷峻稳重,有他在,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可是,那双曾经温柔宠看她的双眸正幽深的望她,恼怒,愤恨,冰冷,一一在眼底烌的展现,然后悄然沉寂。
她感觉自己的心被那眼神狠狠地揪起来,仿佛要彻底地将它剖开,看看里面到底乘了什么。
他不知道,那里面乘的事对他满满的思念,还有愧疚吧,与他亲近,然后再离开他,若是别人这样对她,她也会受不了的,又何况一向高傲自信的他?
昙对她说要让他爱上她的时候,因为无情,所以答应,现在不同了,明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心却还是不可停止的痛起来。
她握紧罗袖中的粉拳,捏的指节都开始泛白。
这时,烈王大步踏了过来,爽朗的笑声将她猛地惊醒,他宽大的身形将她略带迷茫的目光遮住,他俯下身来亲昵地将她揽进怀中,大掌灼热的捏住她的纤腰,带着几丝jing告意味。
子矜低了眸,抿嘴带着苦涩的笑,就算她向安王求助,他会当着这么多皇子得面救她么,那时候,他又会重蹈禁足的覆辙吧,何况,就算救了,昙怎么办呢,他和她又该怎么办呢。
原来,她一愿不敢承认,自她随昙除了安府,便也回不去过去了,他和她终究是两条直线,没有交集,不回头的擦肩而过,奔向各自的终点。
“来,给本王的诸位兄弟斟酒。”
烈王揽着子矜走到众皇子面前,将她轻轻一推,却正好站到安王近前。
她抵着眉,看到一双白sè的云锦靴面。
仿佛又回到落叶纷飞的秋ri,她扫了他满身落叶,白sè的靴上粘着点点落叶的细碎。
那是的他,也是这般冷冽而陌生……
看台很高,吹来的风隐隐的有些冷,她回过神,抬眸看向众位皇子,盈盈一福,目光在他面容上飞快扫过,脸上的笑略带僵硬:“妾身见过各位爷!”
她很美,眼眸流转,秋波涌动,一笑一颦有一种不一样的风情,妩媚中透着清新,偏偏又分外的诱人。
众皇子都是禁不住心神一荡,六王爷是直xing子,开口朝烈王笑道:“四哥,臣弟拿三个姬妾换你这一个如何?”
闻言,安王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仿佛借了寒病般,从里到外透着冷意,他有意无意的扫了六王爷一眼,六王爷本事看向烈王,无故遭了一道冷冽眼神,转头去看,猛地对上安王寒潭一般的眸子,只劾得出了一身冷汗,再仔细看,安王面sè平常,仿佛看错一般,心下窦疑。
子矜面sè平常,嘴角含笑,仿佛习惯了似的静静立着,可是安王清晰的看到她粉唇勾起的弧度上的淡淡讽刺,那讽刺仿佛针一般扎进心里,他突的记起,曾经的他,也是这样拿女子物品搬换来换去,从不顾及他们的感受,他不知道,曾经的她,是不也是这样静静的旁观,看戏一般的讽刺?
可是,她冷漠陌生的眼神,却仿佛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将他烫伤,心中浓浓的怒火不受控制的蔓延上来。
她怎可这样冷漠的看他,就算,一切都是做戏,那么多天的耳鬓厮磨,她就一点也不曾动心么?
柳子矜,你的心是冷的么?
空中酒香袅袅,他的眼眸中波涛汹涌。
只是,众皇子一直在等烈王回答,没有注意到安王略为的反常,只有一旁的禄王微微转头看他,面容稍带紧张。
烈王哈哈一笑,伸臂揽住子矜肩头,笑道:“六弟,不是做哥哥的不肯割爱,实在是这女人让人**,做哥哥的爱不释手啊。”说完,竟肆意的在子矜白皙脸颊上香了一吻,手不停的在肩头游戈,极其暧昧。
傻子也知道他表达得什么意思,众人见状,轰然一笑,六王爷笑吟吟的止了声,一双眼睛依然sè迷迷的子矜身上浚巡。
安王铁黑着脸看向烈王,却见子矜仍是一脸平静,身上仿佛被扎了一道,汩汩鲜血流出来,竟是痛得厉害。
她的温柔婉转曾带给他未有过的甜蜜,他知道她的身躯是何等的诱人,何等的让他无法自拔,可是,他的弟弟,那个他一直爱护的弟弟动了他宠爱的女人,她……
眼前浮现出她和别的男子**交缠在一起的情形,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喘不过气来。
烈王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揽着子矜来到大王爷面前,亲昵地笑道:“矜儿,这会死大哥。”
“矜……儿……”
子矜一阵恶寒,这是一旁丫环端了托盘过来,她趁势脱离他的手举手拿了上面的酒壶。
那酒壶握在手里,略带烫手,她暗暗皱眉,不由扫了烈王一眼,类网邪邪一笑,转头笑道:“都道冬ri煮酒别有一番风情,今ri我也附庸风雅煮了一壶,给诸位兄弟们尝尝鲜。”
话毕,众皇子又是一笑,子矜微微抿唇,优雅给大王爷倒了酒,笑道:“大王爷,请。”大王爷温和一笑,优雅点了点头,二王爷略带羞涩,伸手接了,也是一笑。
接着就来到安王面前。
他冷着脸看着她,幽深的眼眸是彻骨的寒冷。
他僵直着脊梁,看着她略带笑意的一一敬酒,直到,她走到他面前。
“这是三哥!”烈王挑着眉戏虐的笑,顺便暧昧的在她腰际捏了一把。
子矜身体微僵,垂眸将目光竭力放在桌上空空的酒杯上,抬手看着那带着热意的酒液倒进杯中。
安王定定扫她一眼,礼貌的抬手护住酒杯一侧。
发着亮光的液体在空中划过优美弧线,酒香袅袅。
明明是腊月寒冬,她却赶到火一般的火热和煎熬,心中仿佛一团火在炙烤着,难受的要命。
终于看到那就升到杯口,她举起酒杯送到他面前,僵硬的朝他微笑:“三王爷,请。”
他微微抬眸看她,眼眸中的伤痛一闪而过,终于,他伸手去接那泛着热气的酒杯。
也许是出于无意,他的指尖不经意的碰触她的,凉凉的,带着沁竹的清香,仿佛一小簇火焰,在她白皙的指上撇下一片火种,触电一般的经过全身,她腾得红了脸,手不经意的一松。
那酒杯直直的落下,只在眨眼间。
子矜的心在“嘭嘭”直跳,声音大的仿佛全世界都能听到。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力挽狂澜,将那酒杯稳稳的接在手中,几滴酒液溅出来,打在他白皙的手上,烙下点点红点,安王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单手将那酒杯端平,直直望着子矜声音沙哑的道:“谢姑娘美意。”
他的眼眸是无底的深渊,黝黑的看不清情绪。
他的声音磁xing清晰,却带着疏离,陌生的仿佛不曾与她相遇。
“姑娘”二字重重的敲击着她的心,痛得直想流泪。
可是,她停直脊梁,也朝他礼貌的一笑,与他一般的疏离淡漠。
心在痛,血液流了出来,仿佛骨髓都痛得抽搐,痛得得麻木。
她礼貌的想要逃离。
一只大手突然揽住她,强制的将她禁锢在怀中,烈王一样眉,挑衅的笑问:“三哥,臣弟的妾与你府里的哪些想必怎样?”
他的笑邪魅而凌厉,带着一股报复的快意。
安王瞳孔聚深,他冷冽的目光扫过她的腰际上的大掌,胸间的妒意几乎把持不住,良久,他眯了双眼,声音平稳自若:“当然是四弟的更胜一筹。”
烈王闻言哈哈一笑,半响才敛了笑,淡淡道:“三哥过谦了。”
安王冷冷一勾嘴角,目光落到一脸平静的子矜身上,眼眸中浮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僵硬的别国眼,看着手中依然冒着热气的就,一饮而尽。
灼烫带着就的辛辣一路下滑,穿过咽喉,烫伤了胃,也烫伤了心。
烈王的脸sè有些古怪,心不在焉的携着子矜来到禄王面前,见禄王正冷冷瞪他,讽刺一笑,对子矜道:“这是五王爷。”
子矜看了他一眼,似乎又想起那个夜晚,他jing告她永远不要出现在安王面前,今ri,却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是否是一种极致的讽刺?
禄王却也在冷冷看她,他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什么也不在乎般的女人,他讨厌她的淡漠,讨厌她看安王平静无波的神sè,可是他无能为力,他开始怀疑,那天晚上,放他们走,是否是个对的选择。
这样想着,她却已经倒了酒,嘴角含笑,淡淡道:“五王爷,请。”
禄王冷冷瞪她,却还是伸手接了,无论如何,他堂堂一个王爷,和一个女人较什么劲,不是么?
烈王不再理会他拉着子矜继续斟着酒。
六王爷在自己看来,就是sè鬼一个,一双俊目在子矜身上流连忘返,子矜为皱眉头,没什么反应,烈王却冷冷看他一眼,他却哈哈一笑,毫不掩饰。
七王爷和八王爷也相继接了,到了九王爷时,她才仔细观察韩婆口中的能与安王争锋的九王爷,他生得也相当俊美,面容温和,一脸书生气,也许,他的样子更讨人喜欢吧,虽然安王在相貌上更胜一筹,可是他有安王没有的亲和力,让人沐浴chun风的笑,也许这就是宸妃喜欢他的原因。
子矜朝他盈盈一福,端了酒笑道:“九王爷,请!”
九王爷看她一眼,温和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接了,笑着点了点头。
终于结束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以为可以退下,烈王却一把把她拉到怀中,笑得戏掳:“矜儿还没有给本王斟呢!!”
子矜抬头冷冷看他,突然觉得恨极了眼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