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政苏醒了过来他很快察觉体内已经没有了芭比的存在。
那个守护了他三年多的灵魂终于离开了他。
可是带给他的却是极端的愤怒。
这愤怒已经快将他整个人撕裂了望着倒在地上的青莲他拼命的控制住自己才没有下杀手。
他要问个明白这一切是否只是一个噩梦。
是否只是上天跟他开的玩笑。
在刚才的涡轮风暴中芭比的记忆像流水一样冲进他脑海。
让他明白了很多事。
太残忍也太痛苦他宁愿只是一场梦那潜伏在最深处的秘密就像丑陋伤疤被揭开……
原来芭比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特殊存在。
它的本名紫心。
是曾经的云中君呀。
好大的名头却因为叛离了云中城被父神追杀巧合下通过时空风暴落入地球在通过时空风暴时被父神派来的执法者追杀重创的她身体被扯碎了只剩下一团奇特的灵魂晶体(红色石头)。
在流落地球的时候她无时无刻不想回到蓝风大6。
除了那是它的故乡。
更因为当初她就是父神创造出守护者的“残次品”。
她可以摆脱父神的守护者三戒律约束她有自己独立进化的意识她已经不再是父神随意控制的傀儡。
而随着这个意识的不断进化芭比想要重新获得一副身体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只是能适合她使用的躯体地球上根本是没有的。
它必须回到蓝风大6。
所以它几乎转遍了地球终于找到了一处时空风暴点。
就在亚玛逊的深处。
芭比留了下来她用自己的能力轻易的控制了一个土著部落等待着回到蓝风大6的机会。
而它要回去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就是找到能通过时空风暴的载体。
普通的人类是无法承受时空风暴的强烈撕扯的。
所以这个难题比找到时空风暴点更困难。
数百年匆匆而过甚至连芭比都以为这只不过是个妄想时。
杨政出现了他的身体很特殊他的血液中含有非常稀少的特种元素dch这种微量元素在人类中几乎是没有的不管杨政是因为什么原因(也许是在金字塔探险时受到法老的诅咒也许是在万年溶洞中误食了某些特殊食物这都不重要杨政在几年的探险生涯里遇到的怪事实在太多了)使他身上含有这种微量元素。
他却是几百来芭比找到的唯一一个适合穿梭时空的载体。
后面的一切就简单了。
几乎所有步骤都在芭比的控制中她影响了杨政的意识让他冒着生命危险在祭坛偷走自己又控制那些土著人追赶杨政进入时空风暴点就在石矛洞穿杨政的时候芭比已经控制了杨政进入时空风暴。
蓝风大6它回来了。
带上了杨政。
回到这里芭比冷静而缜密的计算着机会。
它需要重新获得一具身体但这不是简单的任务。
两次穿越时空风暴她的能量十去**虽然和普通人相比那依然是庞大的力量可她要找的身体不是普通人的身体而是云中君那层次的躯体。
这层次的人有哪个是好惹的。
以芭比现在的力量还要小心翼翼不暴露身份。
所以它一直隐忍着并且不断提高载体杨政的力量。
在巧合之下斯嘉丽等人的出现让芭比离目标接近了。
圣殿是这个星球上唯一能与云中城抗衡的组织。
只有借助它们的力量芭比才能与云中城作对。
于是有了后来生的一切。
所谓的相遇所谓的巧合原来都只是一只无形之手在掌控。
一直到今天。
有了眼前这一幕。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伙伴啊?这就是守护自己三年的伙伴啊?
杨政时哭时笑宛若疯子他今天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多了。
那个口口生生要炼化了自己的妖女为了自己拼得性命不知……
而守护了自己三年全心全意信赖的伙伴却是这一切的凶手它把自己带到这个残酷的世界它为自己做的一切原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获得身体。
所以他杨政成了彻头彻尾的白痴傻瓜。
他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他要恨谁?
他恨这苍天……恨芭比……更恨自己……
“你都知道了……”一把清清淡淡的声音落入杨政耳中。
杨政笑声僵了他忽然冲上去手掌用力挥下。
“啪!”
重重的一巴掌将那个眼神清冷的青衣女子打得飞了出去。
青衣女子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
她的瞳仁显出橙色与原来淡青色不太一样而她的声音却是千百次在杨政心中回响的那个没有人类感觉的意识体……芭比不应该叫她紫心了。
它终于成功了霸占了青莲的身体。
这一切如此完美。
没有丝毫纰漏只是……看着眼前愤怒得眼睛血红的男子她幽幽叹了口气:“抱歉……”
“抱歉?”杨政一声暴喝打断了紫心的话他重重的喘息了几口气那几乎要将他熔化的怒火呀根本压不下去拳头紧接着指甲早就入肉血一滴滴淌下……
“抱歉呀嘿嘿”杨政似乎疯了竟低笑了两声喃喃道:“你在向我抱歉呀……”
“你向我抱歉呀!”
那声音猛的化做一声凄吼杨政身体模糊成一片虚幻瞬间穿透了几十米距离握紧的拳头狠狠的砸下。
空气都出了难以承受的尖啸……这一拳抽空了杨政所有力量如果打实了就算钢铁做的脑袋都会被击碎。
紫心眼神一动伸手轻带杨政惊天动地的一拳就擦过她的身体重重落在地上。
“砰!”
漫天黄沙被拳力卷起方圆十多米都是昏黄一片募的一缕青光掠出眨眼已到百米开外芭比清淡的声音抛下:“这事我对不起你将来有机会再补偿你吧……”
声音落地青光已不见了踪迹。
黄沙渐渐沉淀露出跪在一个两米深五米方圆大坑中的男子。
杨政双手掩面整个人缩成一团。
“喀拉轰――”
惊雷闪起阴云飘来雨哗然落下……
这十里方圆的黄沙被暴雨浸湿。
雨中三个人影结伴而来。
“莱戈拉斯他真的在这里吗?这里到底生了什么怎么成了一片荒漠。”
莱戈拉斯的声音依然动听只是隐隐的有些疲倦:“我感觉到两股能量的冲击太可怕了那能量也不知道是什么……”
“那杨政会不会有事?”声音已经变得焦急。
“应该不会我能感觉到他仍然在这片荒漠里……别忘了我也是靠着你们身上的三叶草粉找到你们的我在他身上也下了三叶草粉……等等”莱戈拉斯抽了抽鼻子忽然伸手指向西方:“在那边……我们过去……”
…………
“政哥哥政哥哥……”
一把温柔而略带撒娇味道的女音由模糊到清晰地慢慢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鼻子里痒痒的他打了个喷嚏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到他醒了她得意的摆了摆手中的马尾巴草笑道:“大懒虫你终于醒了快起来啦。”
望着这张熟悉而美丽的容颜他整个人呆住了。
看着他这副呆的样子她调皮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然后笑着说:“喂喂有人在家吗?”
他仍然一动不动地呆看着她。
看到她这样她气呼呼的说:“傻瓜快醒醒啦。真是的老是一副睡不够的样子。好了啦快起来吧今天说好要带我去迪斯尼玩的晚上还要去百老汇听歌剧……”
听着那熟悉调皮的声音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啊可恶再这个样子我走拉。”说完她站起来准备向外面走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伸出双手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大坏蛋早上不可以的拉……”略微挣扎了一下她的身体就软下来气喘吁吁的道。
他没有出声或者说他根本就无法出声他唯一可以做到的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住她紧紧地紧紧地。
紧得好像只要稍微一松开的话她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
“你真是的。”她轻轻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温柔地将他的头搂住。
温暖舒服的体香幽幽然钻进杨政的鼻子……
“小颜……”
“你喊我什么?”一把柔媚却暗含倨傲的声音钻进他耳朵。
顿时让他浑身颤抖猛的松开怀抱那是一张布满鲜血的可怖脸庞肌肤已经剥落露出里面腥红的血肉。
“斯嘉丽!”
他出一声惨叫。
猛的坐了起来呼呼呼的喘息着额头上全是冷汗。
这是梦。
却又如此真实杨政仍然心有余悸。
“啊你醒了!”
惊喜的声音将杨政从那可怕的梦魇里拉出来。
杨政抬头看去淡黄的少女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就匆匆跑出去外面已传来她的声音:“冰云姐姐莱戈拉斯杨政醒过来了……”
外面想起冰云的惊呼接着是匆匆的脚步声。
趁这个机会杨政已经打量了四周环境这是一个山洞干燥暖和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还有一团篝火的余烬留在地上。
三个人都进了洞中。
莫冰云莱戈拉斯还有阿雪。
他们都还活着恍惚间他忽然觉得如果一切都只是梦该多好可是一想到梦里那张血脸他的心就疼得揪成一团。
“杨政你怎么拉?”莫冰云蹲在他身前注视着默然的杨政莫冰云觉得他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那不是外表上的苍老而是内心散出来的苍郁那个意气飞扬永不放弃的杨政眼中没有了神光只有死灰茫然无助的凄凉。
这样的杨政让冰云心碎她宁可他恨自己那样至少他还有正常的情感。
“杨政!”她拔高的声调伸手扶住他的脸庞让他和自己对视着。
“不管生了什么?请不要放弃好吗?你在我心里是个不会言败的英雄别像个懦夫!”
杨政轻颤了一下瞳孔微微收缩他似乎至此才真正看清眼前女人的脸。
僵了好一会他突然轻轻拨开莫冰云的手笑道:“别胡说了我有什么事?倒是你们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一起?还有……这里是哪里?莱戈拉斯你告诉我。”
他站起来朝莱戈拉斯挥了挥手走出洞外。
洞外是一片山野丛林密布莽莽苍苍不见一点人踪。
杨政找到一处岩石背荫处坐下然后从莱戈拉斯口中知道了昨夜的一切。
莱戈拉斯与黑暗精灵莫亚尔一场厮杀虽然重伤莫亚尔还是让他逃了莱戈拉斯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不过精灵出众的回复力让他压下伤势一路行来精灵用独特的追踪术顺着三叶草粉散的味道在一处河滩边找到了昏迷的莫冰云还有阿雪当时她们两个人浑身是血身上的伤口却古怪的愈合了。
在这里莱戈拉斯又提到了血卫莫冰云和阿雪先是碰到了血卫然后全部身受重伤阿雪更是“噬血箭”洞穿几乎丧命她们对重伤昏迷后的一段记忆完全空白。
等她们苏醒过来后莱戈拉斯带着她们寻找杨政其中便遭遇了那场毁天灭地的能量爆破只差一点三个人就要被能量波及。
提到那场能量爆破连信仰坚定的莱戈拉斯也露出惊惧的神色。
那根本不可能是人类的力量。
就算是巨龙遭遇那样恐怖的能量波也会撕成粉碎而那片十里方圆的荒漠完全验证了那场灾难。
“杨你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太可怕了你当时怎么会在荒漠中心那里是爆破的中心点呀你是后来才进去的吧……一定是的。”莱戈拉斯先是询问即而马上把疑问句变成肯定句。
他不相信杨政在爆破的中心点还能活下来这个问题甚至有些可笑。
杨政默默无语。
他已可肯定必是青莲救下莫冰云与阿雪因为两百血卫正是被青莲弄得自相残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又有谁能将垂死之人一夜复原只有青莲那样神鬼莫测拥有大神通的“人”才说得通。
只是青莲为何要救莫冰云与阿雪他猜不透。
想到青莲就想到芭比杨政的脸色顿时像吞了一只苍蝇。
接着心脏撕扯般的绞痛起来。
“杨你看起来很不好……”精灵对情绪的感知远人类他很担忧现在的杨政似乎被一团戾气包围着很浓厚很可怕的戾气。
“我很好……”杨政望着天边的云语气淡然正是这份若无其事的平淡分外让人觉得深沉可怕。
如果说以前的杨政锋锐十分像一支矛慷慨凛然。
现在的他就是一团浓厚阴云他的所有锐气高傲都消退了只剩下人性里不为人知的阴暗。
望着缓缓离去的那个孤单背影莱戈拉斯暗暗叹了口气。
这里依然还是卫戎国这个山洞处在东中部最大的山脉赫莲花中人迹罕至。
昨夜生的一切很快会被索罗顿官方知道。
两百血卫人间蒸也绝对不是件小事。
无论这件事透着多么神秘的味道卫戎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躲避很可能铺天盖地涌来的卫戎国追捕者莱戈拉斯和杨政选择了穿越赫莲花山脉这样可以一直进入卫戎东部杨政在东部的影响巨大东线军大部分都是他的子弟兵。
只要进入东线一切都会变得容易打点。
送莫冰云与阿雪回国也变得有把握许多。
三日之后已经进入赫莲花的深处行程近百公里赫莲花山脉深处根本没有人烟也没有所谓的道路山林里猛兽出没这个世界的猛兽比地球上的要可怕许多就是一只普通的狼都有猛虎的体型更何况还有许多未知力量的魔兽。比如昨天他们就碰到一条能吐火球长近二十米的巨型火蟒皮如钢铁以四个至少八品剑士以上的高手都费了很大周折才杀死这条火蟒其中杨政还受了点伤。
而这样的魔兽在赫莲花中数目不在少数。
加上开辟山路有时还要攀爬悬崖所以这四人高手组成的团队几日下来也狼狈不堪若不是莱戈拉斯这个丛林王子在他们可能连路都辩不清了。
莫冰云与阿雪早就没有初时逃亡的新鲜感。
两个都是大小姐豪门出身可曾受这样的折磨八品上的卓剑士现在是浑身脏兮兮形容憔悴一点没有往日的艳光。
不过这两人都不曾抱怨过一句。
这一点让两个男人看在眼里也很是佩服。
几天的逃亡四个人都显得很沉默这不是无话可说的沉默而是不愿意去打破这份宁静的沉默。
杨政固然是因为遭遇了一连串打击心性大变。
莫冰云和阿雪却各有各的心思。
莱戈拉斯一贯淡然。
这一日又是翻越一百米悬崖等翻过这座悬崖后日头已西斜几人连续不停的赶路此刻早就疲倦不堪。
莫冰云和阿雪两个女子软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杨政则环顾四周依然谨慎防备可能出没的危险。
只有莱戈拉斯实力最强上崖后没休息就去前方探路。
过不了多久他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前方竟是有一口温泉。
这个消息让两个女孩子顿时眼睛光。
也难怪她们如此了本来就生**洁却迫于无奈几日都不能梳洗忍虽然强忍着心中那难受劲儿却无法言说骤然听到温泉不马上跳起来欢呼已是矜持了。
两个人强忍心中喜悦却仍先看向杨政这几日不知道怎的两个女孩子虽然不太和杨政说话却总是乖乖的听话什么都要请示他。
看到杨政点头了两女才欢呼一声跑上去拉着莱戈拉斯。
温泉就在悬崖西侧一个深涧里。
面积极广热气腾腾一股氤氲笼罩山涧山风一吹涧里浮空的氤氲就袅袅的回荡一下景色无比迷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这一切才有如此奇怪的所在。
来到温泉边两个女人悄悄对望一眼一丝羞红弥漫上脸颊。
眼看四下无人正要解衣。
“等一下!”
忽的杨政跳了出来吓了两女连退几步。
杨政几步跑到湖边先伸手试探了下水温接着便一个猛子扎进了湖中这一下去却是很久都没了动静两个女孩子看了半晌心中不由急正要出声喊叫。
哗的一声杨政破开水面爬了上来。
抖了抖身上的水滴杨政才轻声说道:“没什么问题我都检查过了水温很好也没有什么危险生物我和莱戈拉斯就在下面有什么事出声喊我们。”
杨政独特的细心让两个女孩子脸上都热热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正呆呆的说不出话杨政几个跳跃就顺着涧水去了涧底。
阿雪和冰云都暗暗咬了下牙脱下衣服滑入温暖的水中。
这温泉湖不是只有一口顺着这条淌水小涧下方还有一口小温泉虽然比不上大温泉却也是难得的享受了。
杨政和莱戈拉斯轮流洗了个身体驱除下疲惫就穿好衣服警戒四周。
太阳落山后一团篝火在平坦的背风面熊熊燃烧。
两个女孩子泡了一个多时辰的温泉肌肤被温泉的热度烫得通红像两只烤熟的虾子。疲惫扫除娇嫩的容貌完全展现冰云的英气阿雪的娇柔完全极端站在一起却又各有千秋。
这是几天来两女最喜悦的日子。
容光焕姣妍得让人不敢逼视。
心情大畅之下连食欲也倍增杨政烤了三只野兔却被两女吃了两只这已经很难得了因为莱戈拉斯是不食肉的最崇尚自然的精灵对肉类深恶痛绝所以每当三人吃肉时他总是一个人躲得远远的找些野果果腹。
吃个肚子滚圆的两个女孩子打开了憋闷了好几天的话匣子。
叽叽喳喳的缠着杨政说了好多。
女孩子的话题真的很琐碎琐碎到谈完话你完全想不起她们曾经说过什么那种没有一点重点的琐碎聊天听着她们从小时候吃的一颗糖说到对某人的深恶痛绝从收到男孩送的第一支花说到三姑姑的姐姐的闺蜜要生孩子。
杨政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
因为他早就免疫了。
在地球时小颜那个罗嗦丫头可以缠着杨政说一个晚上。
把他的听觉神经训练得坚强无比如果耳朵也有品级的话杨政的耳朵一定是九品!
无论是地球还是异时空女人都是一个性子的杨政十分相信这一点。
她们都会耍小脾气都敏感都唠叨但她们都有可爱的一面当你不想说话时她们会适时的保持沉默当你心情低落时她们又会说很多话分散你的注意她们很任性但有时候只要付出一点点她们就满足了。
是的只要一点点。
杨政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两个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的女孩。
无声无息的站起来一个人踱入林中。
今晚月色很美索林瑞那的银光普染大地给莽莽苍苍的赫莲花披上了霜衣林木间是闪烁的银光当山风一起树林起伏哗然就像一片银色海洋在翻涌林海霜涛真是难得的美景。
只是美丽无法隐藏邪恶。
黑色的戾气缠绕杨政。
他黑色的眼仿佛与黑夜融在了一处黑得静寂无声黑得幽冥诡异。
整个眼眶里只有这么一种颜色但在这黑色之下涌动的却是澎湃咆哮的邪力邪物金翅蝉被惜月黑炎灼烧最后便宜了杨政全部被他吸收。那邪物力量已耗得干净但本源邪心仍在与杨政的意识体融合形成了新的能量体。
一连串的打击杨政鲜红的赤血已染得墨黑一片终于成就这鬼魅邪心。
白天的他温文迩雅可是谁又能知道他的痛苦仇恨内疚绝望在平静下翻涌浓浊的黑液不断分泌涌入他干瘪的心房。
身后悄然而起的脚步声。
惊扰了杨政猛的转过身黑瞳中狂暴邪意顿时猛虎般扑过去。
被这样的眼神盯上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那人出一声痛苦的嘶叫脸色骤然惨白连连后退。杨政呲了呲牙比常人要白得许多的牙齿出森森光芒狰狞浮于脸上分外可怖。
风一吹头顶的树木被吹拂开月光恰好倾洒下来将来人照得分明。
杨政脸色一滞眼中黑纹顿时溃散。
急忙上前几步低声道:“你怎么不睡?”
月光下被山风吹舞的树枝投递下纷乱的影子在来人娇软的身躯上波荡。
苍白的脸色上犹有惊恐身躯瑟瑟颤抖见杨政走来吓得又要喊出声忽然她又出手捂住自己嘴巴勉强才制止住蹦出喉咙的嗓音出呜呜的怪声。
杨政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一叹转了个身轻声道:“你去睡吧晚上别乱跑。”
许久才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只是……脚步声是靠近杨政的……颤抖的胳膊绕过杨政的腋下缓缓将他环抱温柔而坚定。
贴在后背的娇躯犹带着惊颤。
一把幽幽的声音已在杨政耳边响起:“哥你真的不认我了吗?”
轻轻一震杨政脸上神色变幻最后露出淡淡的温容他拍了拍紧扣着自己腹部的一双小手柔声道:“小鬼你原来还记得我呀。”
“哥!”声音又惊又喜忽的放开杨政的腰绕到他正面仰起头望着他微风吹过她的际带起那柔顺的淡黄长一双明媚的眼睛里却闪动水光:“哥我一直以为你把我忘了你还记得我的吧你一定还记得我。”
虽然知道了答案可女孩依然怀着忐忑想再次验证。
“是我还记得你是那个爱哭的小鬼。”
杨政给了答案瞬间将女孩的心填满了她的脸烫激动的心绪激荡下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哥你早就见到我了……为什么不认我?”
阿雪在惊喜之余又多了丝幽怨在索罗顿他们有过几次碰面为什么杨政不认她呢。
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连相认的心情的都没有吗?
胡思乱想的女孩越想越可能本来喜悦的眼泪里便多了分委屈泪也流得更急了。
“小鬼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呀还是那么爱哭!”杨政忽然用几年前那种“大哥”对“小妹”才有的长辈语气说话。
顿时止住阿雪的眼泪那种语气又让她想起三年多前那一场难忘的经历前尘往事与相认喜悦激荡下阿雪胆子也大了起来嗔道:“不许再叫我小鬼了你明明知道我已经不那么爱哭了嘛。”
杨政轻轻一笑顺手拍了拍阿雪的小脑袋牵起她的手走到一块巨岩上坐下。
月光温柔的落在两人身上。
一个高大健壮一个纤细柔和的背影靠在一起。
阿雪紧紧挽着杨政的胳膊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候自己也总是这样坐在他身边听他讲许多奇奇怪怪的故事。
孙悟空白骨精白马赵云蜀山剑侠射雕英雄天龙八部香帅楚留香还有传说中“四条眉毛”的6小凤……
好多好多的故事呀。
让听腻了王子与公主勇者斗恶龙的阿雪觉得无比神奇。
她从没见过脑袋里有这么多故事的人。
他的话语总是很温柔做事情总是很细心有时候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但是完全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爱护。
他不像那些贵族那么古板也不会看不起女人。
他的思想独特非常他曾经说社会最终总是会走向“男女平等”消除奴隶制度没有贵族与平民的区别人人都可以幸福安乐的生活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庸她们有自己独立坚强的人格她们甚至比很多男人要优秀……
这些“逆天”的话深深震撼着当时年纪还小的阿雪。
给她软弱的性格注入一针强心剂。
因为类似的话阿雪只从莫冰云口中听到过莫冰云曾说做女人要不输于男人但她是公主又是女人说不这样的话只会让那些男人一笑置之认为不过是一名公主的执拗这也确实只是一名公主对现状不满的泄而已用现代的词来形容就是一“愤青”。
所以她的话远远比不上杨政这样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来震撼杨政阐述的理论更完整更系统因为他就是那样一个男女平等文明达的世界里来的有上千年历史展的经验本身他又是学识渊博的考古学家。
所以他说的话自有一番感染人心的力量。
让从小软弱的阿雪见识到了一片新天地。
原来世界是这样的未来是这样的。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阿雪对这个谜一样特立独行的男子产生了好奇。
她不断想去探究他的内心。
然而这样的探究只是让她越陷越深而已她甚至开始嫉妒那个每天晚上都会从男子口中呓语出来的名字。
是的她讨厌“小颜”。
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还是忍不住讨厌她总是以为肯定是“小颜”抛弃了哥哥才会让他看上去那么沮丧那时候的杨政确实是沮丧悲观的他刚刚落入另一个世界离开自己熟悉的地球永远失去了爱人家人那种心情旁人又怎能理解。
她甚至不想再听到那苍凉的笛声。
她知道那是他为了别人而奏。
完全还处在懵懂少女年纪的阿雪就是在那时候萌了青涩感情。
以至于后来杨政将她送回家后影响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生性软弱的阿雪竟然去了照剑斋成为了照剑斋的一名杰出弟子。
三年一晃而过。
“哥哥”的秘密一直被她埋藏在心中。
少女的梦做了一年又一年她完全没想到相见如此突然。
那一天她看到了倒在黄沙中的杨政。
看到他的面容她的心脏都要蹦出胸膛她一直不敢相信杨政竟是她梦里千百度的“哥哥”。
她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莫冰云。
直到从她口中得到确切答案杨政一直易容这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她的哥哥原来就是“杨政”。
难怪有那么熟悉的黑色眼睛难怪……一些不经意的动作如此熟悉。
可是……天那她的“哥哥”竟然成了冰云姐姐爱慕的对象上天是如此爱开玩笑。
这还不是最让她伤心的伤心的是她一直深深渴慕仰望的“哥哥”见到她就像见到一个普通路人一样他像是完全没有了记忆完全忘记了还有她这么个“妹妹”。
这几天她还一直自欺欺人是否容貌变化太大让哥哥认不出来。
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并没有太大变化也许长高了些丰满了些气质也坚强了些但五官几乎是没什么变化的如果他真的记得三年多前那个爱哭的小鬼就不会不记得她。
几天的隐忍她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直到今天晚上她借着心情喜悦在夜色掩护下终于鼓足勇气她一定要确认杨政是否还记得她因为这是她三年多的梦想就算事实再残酷她也要面对。
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哥哥”是认得她的。
原来他早就认出了她。
“哥你为什么不认我”挽着杨政胳膊的阿雪仍是不放过避开话题的杨政轻轻的晃了晃他的胳膊不依不饶道:“告诉我嘛是不是不想认我?”
“是呀我确实不想认你”杨政柔和的声音宛如霹雳打在少女心中阿雪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涌出杨政已接着说道:“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哥哥已经不是你想像中的哥哥我们都变了不是吗?如果你没有认出我我是真的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我们……原本就是平行的两条线不应该交汇的……”
“不!”阿雪的声音激动起来拼命的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不是什么平行的两条线哥哥永远是阿雪的哥哥我是变了可是我是在拼命向哥哥靠拢呀你不是说我永远长不大永远需要别人保护吗?哥哥你离开后我就拼命练习剑术虽然没有哥哥那么厉害可是我一直在努力呀我已经不是那个爱哭的小鬼了已经不是只靠别人保护的小鬼了!”
因为激动阿雪胸口急遽的起伏着她憋了三年多的情感就像洪水决堤般迸出来理智已经无法控制情绪了。
“哥哥不要再那么冷淡好吗?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小颜”的。”
当那两个字冒出来时杨政脸色霎时惨白阿雪顿时止住了声音她浑身颤抖起来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什么要去揭哥哥的伤疤?难道忘了那两个字对哥哥的意义吗?
“哥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肆意倾泻下来阿雪像受伤的兔子一样惊恐的注视着杨政准备承袭那暴风骤雨的侵袭。
半晌过去很安静。
一只手很轻柔的落在阿雪的脸上帮她弹去滚落的泪珠。
“真是小鬼爱哭的性格一点都不会变。”
那轻轻柔柔的声音似暗含着魔力平抚下阿雪内心的紧张与害怕。
“我只有在哥哥面前才这样……”
呐呐如蚊鸣的声音从少女口中钻出。
“不要哭了我不会怪你我答应你永远是你的哥哥……也不再说那些平行线无法相交的话……”
“哥。”阿雪心情一激荡钻进他怀中像三年前一样蜷缩在那里。
杨政不由得有些好笑也有一丝尴尬因为他完全能感觉到少女育成熟的身体不是三年前那颗清涩果子可以比拟的本能的轻推一下:“傻瓜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还这个样子。”
阿雪反而搂得更紧一些脑袋磨挲着杨政的胸膛:“你都答应永远做我的哥哥三年前你也是这样抱我现在为什么不能抱……恩……哥哥的怀抱还是这么温柔呀……好舒服……”
阿雪有些得意又有些娇羞的叹了口气。
杨政拗不过她收摄那些绮念轻轻环着她。
“哥还给我讲故事吧已经三年多没听到你讲故事了好怀念……你不知道当时你送我回了家好长时间都失眠了因为没有你睡前给我讲故事根本睡不着。”
阿雪静静的讲述那些回忆却在不经意间让杨政心颤了一下。
顿了顿他和声道:“就讲一只骷髅的故事吧……嘿别害怕这只骷髅挺傻的它的名字叫黑龙……”
这一夜一只叫黑龙的“级骷髅兵”的故事一直没有间断在林间飘荡。
阿雪醒来的时候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冰云身边。
她急忙站了起来昨夜难道是个甜美的梦吗?
当她匆匆的四下寻找杨政的身影时却只看到精灵王子的身影。
他站在树梢上手高高举起片刻后远方飞来一只绿色的大鹰扑棱棱的飞到他的手臂上鹰目如钻石闪闪亮。
这只绿鹰是精灵王子这几天刚收服的宠物学名“晶睛鹰”是难得的空中斥候非常聪明视野特别广普通人是无法短期驯化的但精灵王子自有一套与动物交流的本事。
这几天大部分探路工作就是晶睛鹰完成的否则这人踪渺无的赫莲花山脉四个人如何穿越。
接受完晶睛鹰收集到的信息莱戈拉斯跳下树梢。
阿雪上前一把抓住他。
莱戈拉斯男女莫辩的绝美容貌甚至让两个女孩子嫉妒所以她们和莱戈拉斯在一起时完全没有和男人一起的拘束感。
“莱戈拉斯哥……厄杨政他人呢?”
阿雪越觉得昨夜就是一场甜梦醒来不留一丝痕迹连声音都带上了点哭颤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