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当初我就不应该逃婚……”易水寒低声道。
易慕洐拍拍易水寒的肩膀,佯怒道:“自责什么!我们易家男人就是吐口吐沫都能砸个坑!逃婚怎么了?不就是萧家么,我们易家还怕他小小萧家不成?哼!”易慕洐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易水寒眼睛一亮,心中陡然升出一股豪气来:“对!萧家算什么?五大世家还没有能和易家相提并论的呢!”
易慕洐豪爽笑道:“这才像是小寒,那个狂放不羁的才子小寒哈!”
易慕洐的大手再次拍拍易水寒的肩膀,眼中尽是慈爱之色:“好了,你去洗洗歇息吧。”
易水寒点点头,看着易慕洐欲言又止,易水寒不由问道:“大哥,你怎么了?想说什么?干嘛又不说出来?”
犹豫一下,易慕洐开口道:“一会,你去见见父亲吧……其实父亲最喜欢的儿子还是你!”说罢,易慕洐转身走出房间,顺手也将门带上了。
易水寒闻言身体一震,傻傻的站在那里。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随即又叹了口气。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秋香的声音:“三少爷,热水放好了,新衣服就在屏风上面,您去洗吧。”
“哦,知道了,麻烦秋香姐了。”易水寒放松了一下心情,伸展一下臂膀,将上身脏破的衣服脱下来,扔在地上,看看自己有些流线型的肌肉,易水寒自信的笑了笑,开门走了出去。
“啊!”
秋香满脸绯红的盯着易水寒有些强壮的身体,不由得尖叫起来,随即捂着脸,羞答答地跑远了。
“唔……”易水寒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向后院走去。
后院并不大,不过景色依旧很宜人,出了一个方正的花圃以外,只有一间房子了。
推开房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易水寒眯了一下眼睛,迈步走进房内。房间不是很大,只有一个屏风,屏风的后面是一个胡桃木的木桶。木桶里冒着热气,显然便是易水寒的洗澡水了。
易水寒笑了笑,退下裤子,一跃跳入水中,顿时溅起一些水花。易水寒捧起一抔水洗了把脸,暗呼道:“呼~**!”
时间流逝,转眼已是近黄昏。
贤赋园,书房。
一名俊美少年坐在桌子前,手中握着毛笔,在桌面上的画纸上尽情的挥洒着。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一股神韵。
突然,易水寒眉毛一展,手中毛笔一挑,几滴黑墨滴在画纸上,易水寒右手陡然一收,手中的毛笔便已经吊在毛笔架上了。
“呼~成了!”易水寒长呼一口气,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眼中尽是笑意。
“嗯?”易水寒突然皱了皱眉:“还是不对,怎么就没有当初的那个意境了呢?”叹了口气,易水寒抓起桌子上的画,有仔细看了一遍,随即揉成一团,扔进书桌旁的一个垃圾桶内。
“那天……”易水寒努力回想着归途上那突如其来的意境,那种空明的感觉,现在对于易水寒来说,近在咫尺,然而中间却有一层薄雾挡着,就是那么的接近却有模糊,捉摸不透。
“这幅画,不好画啊!”易水寒满脸愁容:“下个月十一号母亲就要过生日了,我想把这幅画送给母亲祝寿,现在却没有了那种意境,怎么办啊?唉,算了,还有几天时间,在体会一下那个意境吧。”
收起墨台,放入一个锦绣盒中,这个锦绣的盒子是保质的‘存墨盒’,可以不让墨挥发,变干,散味。
打开房门,呼吸一下外面新鲜的空气,易水寒略微惊讶道:“已经黄昏了么,好快。”
此时易水寒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淡蓝色的儒袍,腰佩宝饰之物,长发向上盘起,用白玉发髻固定住,加上易水寒清秀的面庞和儒雅的气质,可以说是风靡万千少女了。
“该去找父亲了。”易水寒默默说道。
碧晗园,易迁书房门前,
易水寒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几下门。
“进!”里面传来易迁那温文尔雅的声音。
“父亲。”易水寒推门进来,看见易迁正在看一本《天殇通史》,招呼了一声。
“哦?小寒啊。”易迁淡淡道,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易水寒问道:“歇息完了吗?有什么事?”
“父亲!”
‘噗通’一声,易水寒跪在地上。
“你干什么!”易迁先是一愣,随即怒道:“我告诉过你多少次,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以跪!赶紧起来!”
易水寒低着头,沉声道:“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也曾这么告诉过我。”
“那不一样!”易迁手上泛起一丝青光,略微向上一抬,易水寒的身体便从地上浮了起来,易水寒眼中的惊讶一闪即逝。
易迁微怒道:“你现在已经**了,跪父母,也不必了。当然是在你没有犯了太严重的错误的时候。”
易水寒抬头看着易迁的眼睛,低声道:“可是……孩儿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所以还请父亲让孩儿给父亲跪下认错。”
“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易迁皱眉道。
“是的!”易水寒严肃地道。
易迁眉头舒展,笑了笑:“好啊,那你说说,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孩儿不孝,孩儿两年前弃易家、萧家两家婚姻不顾,自主逃婚,让易家颜面尽失,孩儿有错,还请父亲责罚!”易水寒的话说得不卑不亢,铿锵有力。也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责罚你?”易迁眉毛一挑,淡淡的看着易水寒。
“是的!孩儿有错,请父亲责罚!”易水寒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坚定了。刚才易慕洐的话对他的感触韩式很大的。不过易水寒心底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一会父亲会怎么责罚他。
“嘿嘿……”易水寒摸摸鼻子,笑道:“小寒长大了哈……哈哈!我可不会责罚你的!”
易水寒猛然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易迁,不解道:“为什么?我明明……”
“不要说了!”易迁挥手打断了易水寒的话,随即拍拍易水寒的肩膀,一把将易水寒抱入怀中,脸上已经完全是一副慈父的表情了。
易水寒也感受着父爱的感受,感受着父亲那宽广的臂膀和温暖怀抱。
现在已有十八的易水寒,身高已经差不多和易迁高了,下颚顶在易迁的肩膀上,易水寒清晰的看见父亲的两鬓斑白大片。“父亲……果然老了啊……”易水寒心中骤然一酸,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易迁也感受到了易水寒的异样,发觉易水寒哭了之后不禁皱眉道:“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
易水寒擦擦眼泪,可是眼泪却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今天意外!”易迁笑了,笑的很开心,易水寒清晰地发现易迁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不过仅仅一瞬间,便被易迁巧妙的用内劲蒸发掉了。
倒不是易水寒却不敢使用内劲,害怕父亲看出来。倒不是易迁不允许易水寒习武,而是当初易迁逼迫易水寒习武的时候,易水寒成天哭爹喊娘的,以前当时就留下狠话:如果你以后习武,我就打折你的腿。虽然当时是气话,不过易水寒也相信,以易迁的性格,发现他习武之后,是很有可能打折他的腿的。
“不过……”易迁话题陡然一转,声音有些寒冷:“你还是有错的。”
易水寒吃了一惊,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不由轻声问道:“父亲,我犯了什么错?”
易迁肃穆道:“不孝有三,何为大?”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易水寒坚定的回答道。
“嗯。”易迁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小寒,你今年可有十八了,你大哥的儿子可是有七岁了!虽然我已经有孙子了,可是还是抱不够啊。哈哈。”易迁爽朗的笑着。
“…………”易水寒也是干笑两声。
突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妙龄夫人走了进来,看见易迁和易水寒,惊奇地‘呀’了一声,随即展颜笑了起来。
“迁哥,小寒,吃饭了。”易水寒的母亲——吕瑞兰笑道。
易迁收敛一下激动地心情,回复了常态,淡笑道:“嗯,好了,知道了。”
易迁一拍易水寒的**,笑骂道:“走啦,臭小子,吃饭去了。”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