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跃进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搁下电话以后,他就在盘算着报复的事情,在他一生的经历中,不管是谁得罪过他,都会记在心上,永远不会忘记,沒有能力报复的时候,他就只能在内心之中发狠,时不时的从脑海深处搬出來晒晒,防止自己日久会忘记这段仇恨。
况超群來了以后,让他有了依仗,也有了报复的能力,逐一对过去嘲笑自己的人,统统施行了报复,当官的请他让位,发财的让他破产,这就是他自以为精彩的宣言,从那以后,在宁北县这方土地上,还真的沒有找到敢于挑战他张某人权威的人。
沒有想得到,赵有才这老小子,刚刚靠着自己当上了副局长,就翻脸不认人,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如果这件事都能给忍了下來,张跃进在宁北的政治市场,将会大大地缩水,在况超群心目中的声望、价值和作用,也将会是一落千丈,性格决定张跃进不会让,利益也决定张跃进不能让。
要报复就要來狠招,张跃进的想法是不动则已,动则一定要致敌于死地,他不打算与赵有才公开较量,而是玩上了阴招,要让赵有才和他后面的人在毒品交易上翻船,话又说回來,主意虽好,也要有能执行的人才行,这事让‘二狗子’來做,肯定做不來,找其他人來做,又有谁是能让自己放心,还又能独当一面的人材哩。
赵有才是养在身边的毒蛇,不但不会忠心为主,还会有反啮的危险,那个钱大毛,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可惜也被姓赵的给拉了过去,而且还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田小弟进了牢房,算是指望不上啦,还有谁能顶用。
钱二毛,肯定不行,这小子拍马屁是不错,做事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再说,也是一只喂不饱的鹰,看他和赵有才走得那么近,就知道已经成了对方的人,可怜的张跃进,还不知道钱二毛就是赵有才的人,而且也已经落入了法网。
张跃进掰掰手指头,细细盘算着自己手下的人员,余下的人马中,有的人,不敢托以心腹,还有的人,冲冲杀杀可以,但是顶不上什么大用,沒有办法的事,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将烧火棍当作屋梁來用,想來想去,他觉得只有一个‘大金牙’还算能用。
当天晚上,张跃进的书房里,还是三个人,除了他自己和‘二狗子’以外,沒能看到老面孔赵有才,而是换成了‘二狗子’的保镖‘大金牙’,这对一直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张跃进來说,也是一种悲哀的事,过去总以为是心腹死党一大堆,沒想到竟然全是镜花水月,以往的那些心腹,竟然沒有一个是真的,到了想要人卖命的时候,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人。
‘大金牙’是钱大毛死后才來的人,与赵有才沒有交往,是能够放得下心,又与毒品交易沒有牵扯的人,更重要的,是这小子性格比较直爽,只要投了缘,就肯卖命,偏偏‘二狗子’就和他对上了眼,俩人一直是不分彼此,好得象一个人,过去怕这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不敢大用,但从机床厂的事情來看,这小子还是知恩图报的人,也是一个有点手腕的人。
人家在那种大兵压境的情况下,敢于单枪匹马地守在大门口,虽说是靠着警方的力量,才兵不血刃地化解了那场危机,但这家伙还是一个能放心的人,无论是说忠诚度,还是胆气,都是手下其他人不好比的,思前想后,张跃进最终还是选择了‘大金牙’,让他执行报复的使命,让他做了这次报复赵有才的总管。
张跃进交给‘大金牙’的任务,就是让他悄悄地去找钱大毛生前的狐朋狗友,从他们口中了解、分析有用的东西,为的就是寻找赵有才这帮人进行毒品交易的大本营,到了一定的时候,再抛给警方,那可是很好玩的游戏噢,你们会玩借刀杀人,老子也会挖你们的祖坟,让你们彻底完蛋,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化身为‘大金牙’的郭小洋,听到是这样的任务,当然是闻之心喜,他对张常委的如此信赖,当然是感恩戴德,一个劲儿的拍着胸脯表态说:“张常委,既然你信任我,那我‘大金牙’也就沒话说,不惜甘脑涂地,也会全力以赴地完成这个任务!”
接完张跃进的电话,赵有才的大脑里,就全乱了套,他虽然知道借‘二狗子’的手整龙若海的事,肯定会被张跃进知晓,但因为迫在眉睫,只好兵行下策,只是沒有想得到,事情会暴露得这么快,更坏的事,是张跃进竟然知道了账本的事,还用这事來威胁自己,该死的钱大毛,死得化了灰的人,竟然还摆了自己一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帐本,是不是落到了张跃进的手中。
怎么办,如果‘二狗子’真的被下了牢狱,张跃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一条路可走,缓兵之计,是只有帮‘二狗子’脱困,这次事件闹得太大,惊动了这么多的领导,要让‘二狗子’脱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这张脸,能有多大的作用,这都是明摆着的事,省厅、市局那边的人,肯定不会给自己面子,要说能求的人,也只有找李局长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一定要真的用力,只有全力以赴地将‘二狗子’保下來,才能解开眼前的危机,只是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被人控制,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精于算计的赵有才,此时此刻,也感到有点江郎才尽,好象走上了穷途末路一般。
他在头脑中,反复筹划着如何才能打破眼前这个困局,灭口,肯定行不通,张跃进既然敢于捅破这层窗户纸,就不会沒有防范措施,纵然不顾一切地杀了他,也难以保证他不会象钱大毛那样留下后患,再说,帐本是不是真的落到张跃进的手中,还是一个未知数,犯不着走这样的极端。
再说,眼目下最大的危险,还不是张跃进,而是那个死死盯住自己不放的龙若海,只有将他解决掉,才能平安无事,想來想去,他也顾不上吃晚饭,直接就去了‘老大’的别墅,到了那儿以后,赵有才才知道,不单是自己发愁,‘老大’也坐在那儿发愁,也在思考着如何才能破开眼前这个局。
也难怪‘老大’会感到手足无措,精心设计了这么一场大戏,想把龙若海赶跑,却沒想到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局,不但赔上了一个顾中來,就连张跃进这个可供利用的保护层,也出现了裂痕,这么算起來,标准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田小弟的落网,多多少少的总会有一点线索落到警方手中,钱大毛的账本,在张跃进手中还好,真的落到了警方手中, ‘老大’都不敢想象这个后果和结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更坏的事情也是接踵而來,龙若海被顾中來非法拘禁之后的第二天晚上,赵有才陪几个朋友到‘二狗子’的夜总会去潇洒,碰到了局里办公室的一个年青人,那小子,也在陪着两个朋友唱歌,为了在他这个局长面前显耀自己的不凡,特意用有点得瑟的语气介绍说:“赵局长,他们都是我在警察学校时的同学,现在都在省公安厅技术局工作!”
听到是这样身份的人,赵有才当然不敢大意,连忙就上前握手打招呼,客气的说道:“省厅的领导,到宁北这个小县城來检查指导工作,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地方,尽管吩咐。”对方那个年青人,听说是赵局长,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掩饰地说道:“赵局长,你太客气了,我们也只是路过宁北,來看一看老同学,沒有事情要牵扯到地方公安部门,你就不要客气了!”
事情虽然是一掠而过,到了‘老大’的头脑之中,就感觉到不是一个好兆头,这些人跑到宁北这个小县城來,肯定是有为而來,尽管他们解释说是路过,但‘老大’可不敢这样想,他有点不寒而栗,感觉到绞索正逐步向自己套來。
怎么办,抽身不干毒品交易,这当然是最好的选择,自己赚的钱,几辈子也用不了,再赚下去,也就不过是数字而已,只要将所有生产工具销毁掉,再割断与交易各方的联系,那就真的是龙归大海,警方再有多大的能为,也无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
这个方法好是好,却沒有一点可行性,上线和下线,都不会容忍自己抽身而逃,自古以來,想要‘金盆洗手’的英雄好汉多得很,能全身而退的人,却是屈指可数,原因只有一条,其他人不答应,想从肉体上消灭龙若海,绝对是个下策,不仅技术难度大,还会更加引起警方的重视,本來是想从精神上來打击龙若海,让其丧失斗志,自己退出这个战场,现在看來,自己是失败了,怎么办。
谁也想不到,当初那个流鼻涕的小朋友,竟然会有这么强大的人脉,朱定军搬來了钱秘书、过书记,都沒有能够压得住他,他自己本人,还沒有恢复自由,更沒有向外打上一个电话,就能从京城、省城搬來了这么多的显赫人物,事情发展到最后,干脆还又帮他推上了一把,让他成了宋书记的干女婿,从现在开始,如果说要想再动把龙若海赶跑的念头,恐怕还是不要再费这个神了。
可怜虫一样的赵有才,脸上象霜打了一般,沒有一点光泽,此时的他,也不敢多话,只能是蜷缩在沙发那儿,看着‘老大’在那儿玩弄功夫茶那套手法,尽管心中有所不耐,还是不敢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他知道,别看‘老大’此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内心之中,肯定也和自己一个样,乱成了一锅浆糊,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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