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挂着O字牌的黑色大众3000驶进了桥西区分局的大门,从车上走下来一名一脸麻子的中年警察。一路走来,不时有警察跟他打招呼,但他冷冰冰的麻子脸,只是点点头算是回应。这个中年警察就是分局局长李长河。
他进了办公室,就看见治安队长跟刑警队长已经都在了,而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平头胖警察,这个人他也认识,就是来接替他位置的新局长,官文。
他一进屋两个下属都起来跟他问好,他点了点头,铁着脸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跟官局有点事儿谈谈。”
官文站起来在饮水机上接了杯水,还是坐在了沙发上,他笑了一下说道:“李局坐吧,你现在还是这里的局长。”
李长河没有坐在那张办公椅上,而是坐到了官文旁边,嘴角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道,“我还以为上级对你特任特办,不需要交接了呢!”
官文道:“开玩笑了李局,我官文算那根葱?能让上边特办。”
李长河瞪着他道:“那你昨晚怎么上任了,治安队防暴队刑警队看守所……全都掉起了起来,招呼都没打一个。没有尚方宝剑,你这么做不怕违反纪律?”
李长河一拍沙发站了起来,这种有损自己尊严的事儿,他是不会让步的。
官文站了起来,俩人眼睛对上了眼睛,一时间剑拔弩张。
官文撤开了眼睛,说道:“这件事,我还是跟你解释一下。昨晚我开车到处转转,只是碰巧看见了有人械斗,就算我官文没穿这身警服,只是个平头来百姓也该打个电话报警吧,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李长河道:“这么说我还错怪你啦?”
官文走了两步,说道:“我早就听说清江市李长河是个暴脾气,见天算是见识了。李局,昨晚桥西区动静不小,死的人也不少。之所以没有通知你,是怕你接了这事儿,就走不了,耽误您去报道。我反正已经接了调令,不如直接从头就参与这事儿。免得接个半截的案子,摸不着头脑。”
李长河心里窝着一把火,官文昨晚调动了上百名警力,而且没收了头头脑脑的手机,这一番辩白,竟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昨晚这么大事儿,自己这个局长没接到一点风声,这算是一种嘲笑吗?
李长河自嘲的笑了一声,“好,既然官局责任心那么强,替我抗了这个案子,那我再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就太不是抬举了。”
抽屉打开,两个人把交接文件签了,李长河一声不吭的走了。
他的车子在离分局不远的街上停下,远远的看着这个他工作了半辈子的地方,感触良多。也许不该跟他闹的那么僵,但自己就这脾气能忍得住吗?那帮昔日的下属他倒也不是很怪他们没给他通风报信,毕竟人走茶凉,到了政法委等于退到了二线,他还能有多大作为?
思潮起伏之际,他想起了一个人,于是拨了出去,“文风啊,我知道你恐怕想跟我打电话,又不敢跟我打电话。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是局长了。从昨晚开始,官文就接手了……”
新官上任的官文走进了审讯室,跟两个刑警打完招呼,拿起桌上的笔录看,上边除了姓名之外,其他竟然是一片空白。
那两个刑警也觉得非常尴尬,其中一个道:“李局,这小子嘴太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只说了一句话,就没动静了。”
官文用他特有的猪眼看了看楚河,对两个审讯员道:“你们出去吧,我跟他谈谈。”
楚河这会儿是坐在审讯椅上的,手脚都被皮带缠着,胸前还有一铁挡板。他并不困,说实在话,他有点想尿尿了。
两个审讯员关门离去,官文慢慢走了过来,“抽烟吗?”……“上厕所吗?”……
楚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点了颗烟。
官文的猪眼凑进他,往他脸上吐了一口烟,“你打算一直这么抗下去吗?”
官文把烟头慢慢的烙在楚河的手上,顿时一股焦糊的味道弥漫了整间屋子。
楚河咬牙恨恨的看着他,但他不说话。
官文道:“你很能抗嘛!我知道你们这种亡命之徒根本不在乎这点疼。这算什么啊,对吧?来再给你来几下!”
官文回身抓起了桌子上的胶棒,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
发起狂来的官文那股气势只想把人一口气打死,楚河的脑袋成了他的沙包,被他一下下练着。练完脑袋再练手。
被一阵暴风雨般的打击后,官文竟然有戳起来楚河的肚子,这点最让人受不了,就算楚河能顶住其他地方的打击,可膀胱憋了半夜尿,人类的生理反应,他也扛不住,在官文连续的捣戳下,他尿裤子了。
看着顺着椅子滴下的液体,官文笑了,他用胶棒拍打着楚河的脸道:“你不是很硬吗?有种别尿啊,啊?……我告诉你,对付你种软的不吃的人渣,只能来硬的。你还活着,这很好。就算你死了,能怎么样,你是打架进来的,打架打出了内出血这不过分吧?”
官文越说越高兴,拎着胶棒踱步道:“你们这种人,抓起来还要审讯、判刑、枪毙。浪费国家的粮食和子弹,呵呵。知道我用什么手段对付你们嘛,就是让你们消失,消失越快越好。”
楚河没有说话。
官文凑过来道:“想通了吗?想通了就痛快点,大家都好做人。你以为顽抗到底你就能出去啦,呸!你个SB,你现在不是打架斗殴关个三天五天的,你TM,是杀人,是黑社会懂吗?不枪毙你能对不起国家和老百姓吗?说话NM,再不说,老子就让你永远都别不用开口了。”
楚河的沉默再一次激怒了官文,他的胶棍这次专门打楚河的嘴巴:“我CN吗不开口,不开口!”
忽然他的胶棍被楚河张嘴咬住了,官文拔了两下没拔下来,用手过来掰的嘴。
嗷,的一声惨叫,官文退了回去,那两名审讯员开门进来,“官局没事吧?怎么了?”
楚河满嘴是血,嘴里嚼着一截东西,那是官文的手指,他在笑,笑的狰狞如鬼。
官文捂着手,恨恨的看着他,知道整死他的唯一机会已经失去,于是对两个审讯员道:“这个家伙太危险,先把他压到看守所,审讯在那里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