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我凑字数没水准,那好,俺拿10月份将上市的《庸医》出版稿给大家看……
—————
第一章卖身为奴
“帅哥,咱们视频吧!网名“趴在墙头当红杏”的女孩给王晓斌发过来视频邀请。
“虽然咱们网络交往了近两个月,可我还是要很负责地告诉你,我很难看的,我怕你见了我的样子会很伤心!”王晓斌并没有立刻接受视频邀请,而是快速地打出了一行话。
王晓斌的话不是推辞也不是敷衍,他说的是大实话,也绝对算得上难看。
身材矮小,少白头,还一双丹凤眼,四环素牙,这一切的菁华全部浓缩到了他一人身上,不得不说是个实实在在龌龊的三等残废型盗版奶牛。
俗话说得好:“长得难看不是你的错,拿出来唬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平日里走在大学校园里,王晓斌总能获得百分百的回头率,实在太唬人,有碍城市风化。
王晓斌同学诚实为怀,丝毫没有欺骗“趴在墙头当红杏”。
“不,一定要看。如果你给我看的话,我可以让你看我的三点装哦,嘻嘻!”趴在墙头当红杏迅速敲回一行回复。威胁之外更加诱惑,双管齐下,对王晓斌实在是极尽挑逗之能事。
王晓斌同学,有色心没色胆的最低级色狼,从来都是苦无机会,现在竟然可以见识美女的三点装,一下子血冲脑门,想也没想便在“接受”按钮上激情彭湃地点了下去。
“叉你老母!敢骗老娘,你长得爹不亲妈不爱的也敢上网泡美女……”一位霸王龙“美女”出现在视频框中,王晓斌的耳麦中则传来恐龙的暴吼声。
可怜这两位中了网络“梅”毒的先生小姐,视频捉狭相逢,就这样以霸王龙的连串怒骂声结束了。也不知道谁说的网络尽是帅哥美女,王晓斌凄惨的大叫一声,扔下鼠标键盘夺路而逃。心怕逃慢了,恐龙会跟贞子一样爬出视频杀了他这只可怜的青蛙。
幻彩绚丽的网络爱情如同美丽的肥皂泡,在恐龙暴杀青蛙的瞬间幻灭了,连个水渣都没有留下。王晓斌落寞地走在情人对对埋头搔首的校园路上,这时手机响了,接通后,传来一声哀嚎声:“晓斌,快来四食堂308房,咱哥们干两杯,一醉‘射’千愁!”
“咋了?陈哥?又失恋了?”王晓斌一走进单间便连声问候道。
陈哥叫陈云,二十四岁,年纪比王晓斌大不了几岁,爱情路上那是开山辟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英雄人物。开学仅两个月,便被人“蹬”或“吐口水”不下十次,跟王晓斌也就一醉“射”千愁十来次了。
男人嘛,感情都是在酒桌上培养起来的!虽然陈云是辅导员,算是王晓斌的老师,可酒在一块喝多了,也就跟哥儿们似的了。
已经醉眼腥胧的陈云,抬起头来苦笑道:“这次不是失恋,是要给你小子个通知!晓斌,你希望是惊喜,还是郁闷呢?”一边说一边开了一瓶啤酒给王晓斌满上了。
王晓斌端起杯子头一扬啤酒下了肚子,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抹了一把嘴巴说道:“陈哥,管他惊喜还是郁闷的,这日子不一直不死不活的吗?说吧!”
陈云刚上博士,兼职辅导员,只监管王晓斌一个学生,两人来往多了,亦师亦友的,相互间行为早已随意。
陈云仍旧一脸苦笑地说道:“三天后,将要进行第一学期期中考试,如果你不能通过的话,恐怕要留级!”
“啥子?留级?期中考试?什么时候给冒出来了个期中考试了?”这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王晓斌惊恐着连声惊问道。
陈云起身拍了拍王晓斌的肩膀叹息道:“其实原本是没有的,可这届中医分院只有你一个学生,而且下一届恐怕一个也没有了,为了避免国家高教委撤销咱们学校的中医分院,学校便决定暂时委屈你了!”
“委屈我?这不是胡扯吗?开学两个月了,任课老师不是病了就是下海了,还有啊,我他妈的连书都没翻过一页呢,这不是挂定了吗?”
“哎!”陈云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晓斌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读博士吗?”
看到王晓斌一脸的疑惑,陈云继续摇头说道:“因为我本科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就读了研究生。本想研究生读完了,学历高了,工作好找了,可读完了才发现跟读本科时一样还是找不到工作,没法子了,只好继续读博士啊,哎,要怪只能怪咱生不逢时啊!”
“什么?这样?天啦,这莫非也是我高考那么低分就进了国家王牌重点医科大学的原因吗?”王晓斌一脸煞白地蹲在椅子上。
J市忠恒医科大学,是国内至今还唯一保留中医教学的三所顶级医科大学之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昌明,中医已经濒临绝境,逐渐被西医全面扫荡了地盘。
就在这时,忠恒医科大学校长办公室,有两个人对答如流,连连叹息。
“小马,今年针灸系招了几个人?”一个穿着几十年前流行的旧款白色医生服,一头银发的老者坐在沙发上,悠然地问道。
老人,谢正平,中医界泰斗级人物。
“谢前辈,只有一个人学生,叫王晓斌!”忠恒医科大学的马校长边说边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资料递给谢正平。
谢正平在忠恒待的时间比他活的时间还长,跟“上头”关系又非凡,学校里谁见了他都躲着走,因为他最大的哀嚎就是喜好捉弄人,没事还老待在学校,把学校**逐个整蛊过去,不鸡飞狗跳那是不会罢休的。
对眼前的谢正平,马校长一见就头疼。听到谢正平问到了针灸系,马校长当然丝毫不敢怠慢。
“高考成绩才370分?怎么这种成绩也能考上忠恒吗?小孩子自不量力也就算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收呢?”谢正平快速地扫了一眼手中的档案,语气严厉地问道。
忠恒医科大学,国家一流重点大学,高考成绩370分那是连一般普通大专都考不上的分。何况考那么丁点分的学生,能是个好苗子吗?
“谢前辈,您老别生气,咱们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吗?国家高教委明文规定,如果某学院在一个学期里都没有一个学生,那么这个学院就要被取消掉。可恰好今年只有他一个人报考了咱们学校的针灸学啊!”马校长皱着难看的苦瓜脸,慌忙解释道。
“什么?算了,就他吧!哎,难道中医学真的要从世界医学领域消失了吗?”谢正平先是惊讶后是感叹地叹了口气道。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些年中医确实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谢正平双眼浑浊无神地望着窗外,心头感叹:“四十年了,已经有四十年没收过徒弟了!在中医倍受关注、蓬勃发展时,那么多资质非凡的学生想拜在门下都没有收,没想到中医竟然这么快就要衰落了,老了竟然要收资质如此愚钝的徒弟,哎!”
第二天清晨,天气很好,小鸟在枝头欢歌。
王晓斌迷糊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门外传来陈云的声音:“晓斌,快开门,有特大好消息告诉你!”
“啥好消息啊?哎,我衣服呢?”昨夜喝得昏天暗地,醉得一塌糊涂的,连怎么回宿舍都记不起来,酒劲还没过呢。冷风一吹,瑟瑟发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三角头短裤。
“先别管衣服了!我听学校领导说,有个中医界泰斗看中你了,要收你为徒呢!”陈云语气夸张地叫道。
可惜并非别人看上了王晓斌,而是别人“无米下炊”了。这年头,找三条腿的蛤蟆容易,要找个中医分院新生真的太难了。
两人正说着话,远远的一群人就从过廊上走了过来。
“马校长好!刘院长好!谢前辈好!”陈云一回头,吓了一大跳,连忙恭敬地哈腰招呼道。
“他就是王晓斌?”谢正平望着皮包骨,非洲难民似的王晓斌郁闷地问道。
“校长好!院长好!前辈好!对,我就是王晓斌!找我有什么事吗?”王晓斌望着学校的巨头们突然光临“寒舍”,受宠若惊又是惶恐不已,颤声道。身子骨瑟瑟发抖的,也不知是风冻的还是吓的。
“进去谈,进去谈,别冻着了!”中医分院“土皇帝”刘院长,连声说道。
谢正平抬头瞪了一眼,压根不领情地说道:“好了,你们在外头站着等我,我先跟小伙子好好谈谈!”说完后,扶着王晓斌进了宿舍,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来,说说看,为什么要当医生呢?”谢正平一屁股蹲在床沿边,然后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一瓶五十六度的二锅头烧酒,拧开瓶盖儿后咕咚几口后缓声问道。
“这……”王晓斌望着谢正平嗫嘘道:“您老想听真话?”
“真话!假话就用不着了!不仅要说真话,而且要大实话,我老人家特中意听大实话!”谢正平扫了眼战战兢兢的王晓斌说道。心头早已暗叹:“哎,这样的老鼠胆子能成为一名好中医吗”
在谢正平眼神鼓励下,王晓斌深吸了一口气,大胆地说出了心里话:“赚钱!”
谢正平差点没被口里的酒噎着,讶声道:“哦?不是为了救死扶伤吗?”
“救死扶伤?”王晓斌脑子里猛然浮现起了无数的画面,气不打一处,也不知从那里来的一股勇气,直接大声反驳道:“不是,那都是说得比唱得好听!现在有哪个医院,又有几个医生在真正救死扶伤的?不都是在挂着号子搂钱吗!哼,没钱医院门都别想进,又有那个医生不是挑最贵的药开?一个感冒还要照好几次X光呢!不就一个字,钱嘛?”
那一年,王晓斌感冒去医院,在门口看到一个穷女人没钱交住院费发着高烧被撵出了医院,从那以后他就不再相信“救死扶伤”这档子事。
老头谢正平一听眉头大皱,大口大口灌了几口烧刀子,竖起大拇指说道:“好!说得好!够真实!”
王晓斌望了眼老头,激动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丝毫表情。
“好,那再问别的吧!既然是为了赚钱,那为什么要选连工作也找不到的中医呢?”老头谢正平换个话题继续问。
如今,中医毕业生想找份工作,想用医术替人治病,没有点“关系”,恐怕比登天还难。听说去年一个中医博士毕业生,原本是主修肌肉损伤推拿的,结果万般无奈地跑去了一家按摩店工作,月薪才一千多块。
“前辈,您以为我愿意吗?选个中医就够郁闷了,也就是毕业没有工作,可我选了最难学的针灸系,这下子恐怕连毕业都难了。”王晓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是答非所问。
“很好!我喜欢诚实的人,以后你就跟着我,当我的徒弟好了!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把你培养成顶级的中医师!”谢正平原本浑浊的双眼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精光,站起身了拍了拍王晓斌的肩膀道。
“哦,谢谢前辈,可,可我不想当您的徒弟!”王晓斌其实早就不想学中医了,先不说中医已经没前途了,单他自己翻看针灸书不到两分钟就头晕眼花,他知道不是学中医的那块料。
“为什么?”谢正平奇怪地问道。这小伙子,刚才的话明明蛮对脾胃的啊,怎么一转眼又不同意跟他学中医了?
“因为我准备转院到西医分院去,连申请书都已经写好了!”王晓斌非常诚实地答道。期中考试怕是过不了,总不能留级吧,还不如趁早转院。
“不行!你绝对不能转到西医那头去,你必须得当我的徒弟!”谢正平急声抗议道。四十年耽搁了,如今最后一个机会了,如果还不抓住,恐怕今生也别想有继承衣钵的人了。
“不!我不想学中医了,我不想没有工作,也不想象前头的师兄一样,出了校门便沦落成社会的负担,我不能一辈子都*父母养着。”王晓斌语气坚定,扔出来一长窜理由。脑子里虽然想过,眼前的中医界泰斗恐怕社会上有很多人关注,可惜中医今不如昔,已经彻底没有前途了。为了前途大计着想,他只好选择拒绝。
谢正平瞪了一眼王晓斌,知道多说无益,仰起脖子咕咚地把瓶子里的烧刀子灌进肚子后,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在门口时,朝马校长和刘院长点了点头,回头望了眼一脸愤然的王晓斌,然后扬长而去。态度很明显,这小伙子我要了,你们帮我摆平他。
“王晓斌同学,如果你答应给谢前辈当徒弟,我们不仅退还你的学费,你还可以直接获得研究生资格,而且所有的杂费、住宿费,伙食费全部由学校出钱,每年还加送特等奖学金,你看怎么样?”刘院长苦口婆心说了老半天,王晓斌就是死活不同意,一狠心就扔下来一个天大的馅饼。心中暗自说着:“小子,我就不信你不上钩!”
王晓斌一脸木然,仍然摇头拒绝道:“谢谢院长的好意,可我转院申请都已经写好,我要转院到西医分院!”
“转院申请?嘿,你以为你写了申请就一定可以转到西医分院吗?现在再给你一项特别优待,博士生资格,算本校的正式教师,拿最高的特级教师工资和奖金,分配一套四室一厅的房子,你看怎么样?”马校长抢过话头,说完后望着王晓斌,从提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合同,又说道:“这是合同,只要你同意当谢前辈的徒弟,那就签了这份合同,还需要什么条件你也可以自己提出来。”
马校长显然是有备而来,可不能惹急了谢正平啊,要不然真的要鸡飞蛋打,永无宁日了,而今之计只有忍痛先摆平面前的愣头青了。白纸黑字可比刘院长的口头承诺来得实在多了,也有说服力多了。
如果说刘院长抛出的是馅饼,那马校长扔来可绝对算得上满汉全席了。
“刚上学两个月就由大一新生便成了博士生,还成了正式高校教师?还有一套四室一厅的房子?不是在做梦吧?”王晓斌满脑子乱糟糟地,望着马校长惊声道:“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合同就摆在你面前,签了后这些就都是你的了!”马校长不失时机地连声蛊惑道。只差恨不得抓起王晓斌的手替他签了这份合同。
“这么优厚的条件,还要拒绝吗?再拒绝不成了白痴吗?”王晓斌心头想着,人已经彻底惊呆了,语无伦次地喊道:“马……马校长……”
马校长一听还以为分量不够,连忙打铁趁热,抛出最后的杀手锏,说道:“对了,还有中医学院每年分配给你20万的科研资金,完全由你自己掌控,还有别的要求吗?”惹毛了谢正平,可别指望“上头”每年大笔大笔拨款下来了,那谢老头,可是忠恒医科大学的财神爷啊!
王晓斌已经知道自己成了砧板上的肉,恐怕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拿起笔就要签字,猛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那,那期中考试还要考吗?”
“不,当然不用了!”马校长一看王晓斌准备签字,连忙取消了期中试。
“哦!”王晓斌龙飞凤舞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时,马校长和刘院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王晓斌的肩膀转身离去。
就在他们走到门口时,王晓斌听到谢正平的大笑声:“哈哈!我谢正平总算有了徒弟,哈哈!”
“前辈,能不能不叫您师傅啊?这,这有点太过时了……”王晓斌面带愁容地问道。都什么年头了,还要叫师傅,又不是学泥瓦匠和木匠活。
“不行!中医的传统,师者为父,不叫师傅叫什么?”没有商量的余地,谢正平当场予以拒绝。掷地有声,不容王晓斌反驳。
合同都签了,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王晓斌极不情愿地喊道:“师傅!”
“乖,徒弟!”谢正平笑眯眯地应道。整一副坏人得逞的模样,完全是为老不尊。
“哎!生活就象强奸,如果无力反抗,那就学着享受吧!”王晓斌心头暗自宽慰自己。
由于谢正平强收王晓斌的突发事件,为了避免中医分院被除名,马校长只好又用优厚的条件在两天时间内从西医学院转了两个新生填补空缺。
可怜的王晓斌,在自己的新房子住下不到两个星期,签证办了下来,他必须马上收拾行礼,跟随谢正平去世界顶级医学国度美国。
既来之则安之,也不知前路如何,只有放着胆子去走了。王晓斌向马校长要了份公函邮寄回家。公函的大致内容是,因为王晓斌成绩优秀,学校决定公派他去美国进行学术交流。
前往美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前来饯行的人不少,有省领导,市领导,学校领导百来号人。也不知道谢正平是那路来头,竟然有这么多官老爷们来送行。王晓斌跟在谢正平屁股后,心想总算跟对了师傅,惬意得很。
“我说徒弟啊,你别想入非非了,他们是来送师傅我的,可不是你,给我赶快进去!”谢正平寥寥数语,把犹处在梦游状态的王晓斌无情地拉回了现实。
“哎,什么师傅啊,让我想入非非也不行啊!?”王晓斌象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拖着双腿进了飞机。这谢老头处处算了他的先机,跟着头那还不有大堆的苦头要吃啊,这表面风光有个啥子用啊?!
飞机上,王晓斌赌气似的没有说话,谢老头忙着自己的事,也没有说话,两师徒谁也没有搭理谁。
二十多小时的越洋飞行后,王晓斌终于站在了美国的土地上。不是美女如云、挥金如土的赌城阿拉韦加斯,也不是明星云集、权利与财富并重的加州好莱坞,而是一贫如洗,四处毒品横行的某州贫民窟。
“师傅,咱们来贫民窟干什么啊?”王晓斌双手提着两个比他还重的大旅行箱疑惑地问道。
周围的房子半新半旧,马路两边的街道装饰也很平常,路上的垃圾随处可见,墙壁上还被涂鸦似的画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正平抬手指了指前头道:“接下来的一长段日子,咱们可都得在这里生活了!”
王晓斌顺着谢正平的指头抬头望去,“广济民堂”四个大字映入了眼帘。心想:“不是吧?不是来学术交流吗?难道就要在这里生活?早知道打死也不来了!”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任凭王晓斌如何悔不当初,事情也没有了回头的可能了。
就在王晓斌沮丧不已时,一个年纪跟谢正平差不多的老人从房里快步走了出来,惊喜地大声喊道:“老谢啊!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给盼来了啊!”
谢正平脚下步伐加快,抱住来人道:“老宋啊,以后的日子我可就指望你了!”
过了会,宋老头把谢正平领进了屋子后,终于发现了王晓斌的存在,出言问道:“这是?”
谢正平望了眼王晓斌,语气自豪地介绍道:“我新收的徒弟,老宋你看看如何?”
宋老头,全名叫宋德文。听完谢正平的话,双手不停地在王晓斌身上摸着,一副乡下农民挑牲口的模样。过了会,出声道:“手指细长,不学西医有点可惜啊!额有朝天骨,领悟新东西很快吧?根骨更是奇佳,天赋异秉啊!老谢,你拣到宝贝了!”
“大爷,您这是挑牲口,还是给我算命啊?”王晓斌浑身被摸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实在顶不住了,出言问道。
宋德文没有理睬王晓斌,似乎并不生气,反而双眼放光地嚷道:“不错,不错啊!看来咱们两个老头到了晚年总算可以有个共同的徒弟收了!喂,徒弟,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王晓斌……啊?什么,您也要当我师傅?”王晓斌脑子转得有得慢,刚开始还没发觉,把名字报出来后,才想起宋德文也叫他徒弟,连声惊问道。
“是啊!怎么了?难道老谢可以做你师傅,我就不可以吗?”宋德文不太高兴地回道。都是两老头,年纪也差不多,凭啥瞧得起老谢,瞧不起老宋?!
就这阵工夫,王晓斌已经打量了这个诊所,发现是个西医诊所,心想就算要学师傅也要是个中医,总不能是西医吧,可不能当叛徒,于是连声道:“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您看我不是已经有了师傅吗?总不能同时有两个师傅吧?!”
宋德文怒目瞪了王晓斌一眼,一句话就堵了回来:“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说行那就行!”
以王晓斌的“资质”,同时兼修中西医,那不是开玩笑吗?恐怕最终学个不伦不类,还说不定出个什么岔子呢!?
为了前途大计着想,王晓斌只好向谢正平求救:“师傅,您倒是说句公道话啊!您总不希望您唯一的徒弟,我转学西医吧!?”
谢正平缓声答道:“这个……我看还是你自己决定吧!我是不会干涉别人决定的!不过我提醒你一句,现在咱们在人家地盘上,强龙不压地头蛇啊!护照和身份证全被老宋连包提到内屋去了,你总不希望向乞丐一样在美国到处乱晃吧?”
这话听在王晓斌耳中,怎么都象他们早就串通好了,沆瀣一气,只能叹息自己上了贼船,听天由命,别无办法了。
望着宋德文刀子般的眼神,王晓斌只好再一次屈服于谢正平,连声说道:“好,好,我叫还不行啊!?师傅,师傅,师傅……”
广济民堂,跟国内的西医诊所差不多。不过规模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甚至连手术室都有,只是伙计却见不到一个。
王晓斌用国内乘客叫出租车的口气喊道:“师傅,您这里是中医还是西医啊?”不过语气倒还是非常诚恳。
两个老头瞪了一眼,齐齐回答道:“当然是西医了!”心想:“不是吧,这都看不出来,不是个白痴吧?!”
“哎!”王晓斌叹息了一声,非常郁闷地说道:“可我是学中医的啊?!”一个学中医的学生,跑到了美国学起了西医,这不开玩笑吗?
宋德文一本正经地答道:“医生不分中西!”
“哼,我看这医生都不是个东西才对!”王晓斌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可嘴巴还不敢说出来,还得强装笑脸。他可怕一帮穿白大褂,脸上挂眼镜,手拎针筒的家伙把他活活给解剖了,毕竟是宋老头的地盘。
过了会,王晓斌终于憋不住地白痴般问道:“师傅,您这里为什么没有伙计呢?”
“有啊!”
“啊?在那里啊?我怎么没看到呢?!”
“就是你啊!”
“啊!”王晓斌差点当场晕倒,原本以为到了美国可以逍遥快活,摆脱在国内以貌取人的困境,毕竟听说外国妞开放得很,可没想到却稀里糊涂地被人卖作了免费伙计,这不是卖身为奴吗?
就这样,王晓斌来到了美国,开始了新的生活。
第二章异国它乡
“这么简单的汤头歌都背不下来?就算是头笨猪,我也管保它七天就会了,可你呢?赶快背!”谢正平一边为病人搭脉,一边训斥徒弟王晓斌道。
几天工夫下来,他被两个老头师傅给折腾惨了,那里是学医啊,简直是菲佣。抓药是他,打扫房子,做饭烧菜还是他,有时候甚至还要当搬运工,整一个现代版奴隶。
“哼,那我明天牵头猪来,看你怎么教会它?”王晓斌心头暗自赌气着,可口头不敢说出来。
嘴里嚷着:“知道了!真烦!麻黄汤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发热恶寒头项痛,喘而无汗服之宜。桂枝汤治太阳风,芍药甘草姜枣同;解肌发表调营卫,表虚自汗正宜用……”然后飞步着接过谢正平甩过来的药方抓药,还丝毫不敢怠慢了背这压根读书不会读到的汤头歌。
不过啊,也别说,这谢正平还真有路子。这美国虽大,可中医不流行啊,可第一天傍晚的时候,两辆货车就送来各种中草药,既有普通的山楂子、甘草等,也有名贵的老人参、鹿茸,硬是把一个普通的西医诊所打扮成了中西医结合诊所了。
这边刚满头大汗抓完药,那边的宋德文又开始大叫了起来:“小斌子,麻醉药拿来了没有?赶快些,怎么大小伙子的这么慢啊?”
这“小斌子”昵称叫得,怎么听怎么象是以前对某种特殊人类的特殊称呼啊。才到美国没几天,摇身一变在宋老头口里又净了身,哎,可怜!
“师傅,您一个人给病人开刀?”王晓斌跑到手术室有点惊讶地问道。他可清楚记得,电视都演着,医生给病人手术,旁边少说也有一两个护士递工具药包什么的,可这里一个女生也没有,也没看到人端盆拿工具。
“磨蹭啥子?麻醉药呢?”宋德文怒目瞪来,望着两手空空的王晓斌大喝道。他眼神摆明了在说,你认为这屋子还有别的医护人员吗?
“哎呀,麻醉药?没找到啊!”方才王晓斌可是非常仔细认真地找过了,就连蜘蛛角都找了,可根本没发现那里有什么麻醉药,此时头顶个巨大的问号茫然望着宋德文。
“老谢,过来下帮个忙!再不赶快把这人胸口的铁片取出来,他就挂定了,咱的牌子可就砸了!”这时宋德文已经想起来上次买回来的麻醉药已经在给一条狗作睾丸切除手术的时候用光了,于是扯着嗓子高喊着谢老头。
“哦,来了!”谢正平人虽老了,可身体够结实,一溜小跑就冲进了手术室。打量了一眼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从绑在手腕上的针囊里拔出一根金针,然后随手一扎,扎在那个病人的肩膀上。
这谢老头还真有点能耐,还别说,就那一金针下去,那病人马上收嘴不叫了。余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消毒、取铁片、再消毒、缝伤口、包扎等流程下来,那宋老头手脚利索得很,不到五分钟就搞定了。
一旁的王晓斌眼见谢正平不经意地露了一手,就如同小狗见了骨头一般连忙摇头乞尾地跑过去问道:“师傅,我记得我好像是学针灸的吧?!”
“哎呀,是吗?我可不记得了,你应该是学校的特级教师吧?哎呀,什么时候又成了学生了?”谢正平这时已经到了外头,头也不抬继续写着别的方子。
过了会,谢正平随手把新开的方子拍到王晓斌的肚子上说道:“拿着,照着方子抓药!记住,这位是重药,可别错了!错一味药,差个半钱一钱的可就关乎人命了。你小子整天没带脑袋似的,给我下点心,别整天娘们似一张苦瓜脸。”
虽然诊所中西结合,可生意却仍然是不愠不火,没有太大起色。
四个月后,因为一次突然事件出现了转机。
而在四个月里,王晓斌遭遇到的是非人的魔鬼般磨练,早上四点就得起床背汤头歌、千金方、铜人针灸穴位表等等,接着被两个师傅呼来唤去,空闲时间还要翻看大部头的西医诊疗记录,到了晚上十二点还要把诊所里的东西全部整理归位。哎,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不过还好王晓斌总算自我感觉到像是个医生了。
某天,一个美国黑人妇女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冲进了诊所,口中大喊着:“救命,救命啊!”
登时吸引了诊所里所有人的目光,王晓斌快步过去一把抢身抱过孩子,问道:“怎么回事?”快步奔向手术室。
“约翰被车撞倒了!医生,求求你,快救救他吧!”那个黑人妇女语无伦次地说着,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儿伤母心疼啊!
一番仔细的检查后,宋德文说道:“左手手臂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现在昏迷不醒,应是落地时头部着地受到撞击。最糟糕的是,有一根断了的肋骨反插进了脏器,我们这地方恐怕是没法子治啊!”
那个黑人母亲一听宋德文的话,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着宋德文一定要救她儿子。
这里是贫民窟,距离大型一点的正规医院距离相当远,而且恐怕也不会比宋德文的诊所好,黑人母亲心里头很清楚,知道如果被“广济民堂”拒之门外,就等于给他儿子判了死刑,越发哭得大声了。
宋德文望着哭得凄惨无比的黑人妇女,叹了口气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吧!”说完便把黑人妇女撵出了手术室,然后高叫着:“老谢,过来帮一手!”
一边望着王晓斌打退堂鼓往门外开溜,大喝道:“小子,给我站住,这次手术就当你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了,过来再仔细检查下!”
“哦!”王晓斌眼看是溜不了,望着浑身是血的黑人小孩,头皮发麻地仔细检查起来。由于四个月来,他每天都要帮宋德文检查十来号病人,对西医的诊疗技术以及仪器的操作倒是非常熟练,手脚也很是利索,恐怕比他正经要学的中医还要熟练吧。
“左边第三根肋骨折断反插进肝脏,引起了大出血,周身有七处软组织严重擦伤,如果不尽快止血,恐怕里外夹攻就不好办了。虽然脑袋受撞击,诱发脑震荡,但问题不大,可能也就是醒转后吐两个月吧,不过……”王晓斌说到这里,看到谢老头进来,连声打住改口道:“开始吧,擦伤就交给我了!”
谢正平在门口就听到了王晓斌的话了,心里头高兴得很,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从手腕上的针囊上抽出七根银针,快速地扎在了黑人小孩身上七处大穴上。
王晓斌边止血边偷瞧着,如今他早已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那银针扎的七处大穴,他不仅清楚还明白有何作用。巨骨穴,肩膀两侧,一针扎下去可使两条腿跟抽了骨头一般失去知觉;印堂、大椎、大赫三穴则分别控制着人身体所有痛觉细胞。因而,七针全下去,整个人顿时就没了痛觉。
就在谢正平七针扎完的当口,黑人小孩的肚子却缓慢地鼓了起来,显然是内里大出血的标志。此时,宋德文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了起来。在他这个小诊所,做过最大的手术也就是流产。因为没有任何高科技设备,一旦有内伤患者,一般是要求转院的,可这一次已经答应了而且估计时间也不允许转院了吧,可做手术吧,这种消毒条件一旦伤口感染了恐怕也够这孩子死好几次了。
宋德文突然用英语高叫道:“给医院打过电话了吗?”
外头的哭声停了下来,回应道:“打过了!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我儿子!”
“好了,你别哭了,我们会尽力把孩子的命拖到救护车来的!”宋德文大声喊道。这当口每个人都头大如牛,那黑人妇女要是再哭下来,恐怕人都得疯了。只要耗到救护车来了,这孩子还没断气,就基本上有救了。虽然肝脏大出血了,可毕竟还不至于短时间要了人命,只要肺、肾、心三大脏器没受到严重损伤就没太大事。
王晓斌来了四个月了,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场面,见那孩子浑身是血的,忍不住想吐,深呼吸了一下问道:“师傅,现在咱们该做什么啊?”
宋德文望了脸色苍白的王晓斌一眼道:“小子,站一边好好看着!看明白了我是怎么救人的,下一次可就是你动手了!”
就在宋德文说话的时候,谢正平已经再次抽出三根银针,以猛虎甩尾的手法扎进了小孩的腹部。
“截血法?!”王晓斌一看那手法不由得大惊。
在宋德文的藏书中,有一本古老得如同甲骨文的书中记载着截血法,说是凭借外进的方式截停身体内某块区域的血液流动,而且不会对脏器造成任何损伤,仅仅是暂时让血液顺着另一条通道流转而已。这截血法按道理早已失传了,可他师傅谢正平却轻松的施了出来。
谢正平没有理他,沉声叫道:“老宋,看你的了!”
宋德文点了点头,手持着一根指头粗的针筒。针筒跟普通的不一样,没有正常的推手,而是连接着一跟管子直通到地上的桶里。就在谢正平刚说完,宋德文已经把针头从小孩腹部外侧刺了进去。虽然没有现代仪器辅助,却是异常准得很,成功避开了肾脏,否则偏差一点那黑人小孩就当场一命呜呼了。
基于血压的缘故,针头一刺进去,鲜血就如同喷泉一般顺着管子流进了木桶。黑人小孩的涨大的肚子也很快缩了回去。通过放血减压,黑人孩子总算逃过一劫,不过这只不过是阻挡了死神到来的步伐,却并没有彻底驱赶掉。
就在王晓斌屏住大气,目瞪口呆看着两个师傅惊人的举动时,谢正平突然问道:“小子,如果我现在救醒他,你说会出现什么状况?”
四个月来实践学习,王晓斌虽然已经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医科学生变成了一个有相当临床经验的医生,可面对谢老头的问题,心里还是没底,声音颤抖着答道:“肝脏大出血已经封停,可脑震荡并未排除,如果贸然救醒,会因眩晕诱发呕吐,进而牵连到胃部引起胃痉挛,同时导致心脏供血加快,大出血的伤口再度崩裂,必死无疑!”
谢正平和宋德文对望一眼,由谢正平肯定道:“小子,答得相当不错,满分!”
就在这时,救护车到了,几个护士快速的把黑人小孩抬上了担架。紧接着谢宋两老头和黑人妇女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目送着两个师傅上了救护车离开,王晓斌长吸了一口气,心想:“这种场面还是少见为妙!”然后趴在水槽边上狂吐起来,就连胃酸都差不多吐光了。
由于两个师傅都陪着黑人孩子去了附近的大医院,小诊所可也不能关门大吉,王晓斌也就第一次当起了主治医生,象模象样地在大堂里给病人看起来了病。由于病人较多,忙的是手忙脚乱。还好其他的病人多是些感冒头疼,王晓斌应付起来也算是绰绰有余。
由于救了那个黑人孩子,中西医诊所的名气出来了,生意也就好了起来。与几年前在医院门口看到的没钱撵人的医院不一样,王晓并的两个师傅看病仅仅是收个药钱,最多也不过是成本上多加点维持基本开支。
由于价格低廉,看病效果好,附近街区的人有点小毛病的就全跑到了“广济民堂”,这也给了王晓斌众多的免费医疗实践对象。就这样,在国内已经被西医挤到绝境的中医,竟然在西医最发达的美国焕发出了蓬勃生机。
数日的忙碌使王晓斌原本孱弱的身体变得强壮了起来。时日一长,谢宋两老头渐渐退居幕后,只是静坐在边上督察着王晓斌诊断是否有误,偶尔指导一下。
与两位师傅有些不同的时,王晓斌的收费模式有些转变,他把诊所似乎当成了珠宝店,应了那句“三年不开张,开张赚三年”。
平日里贫民区的穷人看病,只象征性地收点钱,遇到实在没钱的干脆倒贴。可如果是慕名而来的富人,那可对不起了,看一次病每个万把美元是下不来的。有点离谱的是,穷人看一次病三五小针或两三副药就可痊愈,可轮到富人就不一样了,总是来一次比上一次好一些,可最短的也要一个月,最长的直到王晓斌离开美国才好。由于这些原因,谢宋两老头和那些来看病的权贵悄悄给王晓斌起了个诨号,叫“悭钱庸医”。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年,王晓斌也踏踏实实地在美国看了三年病。一天,谢宋两老头把王晓斌叫来说道:“徒弟,三年下来,你的临床经验也积累不少了,改明日咱两个老头打算把你推荐到医院去上班!”
“啊?!不是吧!?师傅,美国的医院可是清一色的西医啊?我不是学中医的吗?难道你们非得逼我转行?!”王晓斌听了两老头的话吃惊地问道。
虽然“广济民堂”是个中西医结合的诊所,可王晓斌一直认为自己学的是中医,大多数病也是用中医来治疗的,真要去大医院去,那可还真跟改行没啥区别。
这话一说,宋德文不乐意了。因为王晓斌这一句话,是彻底地否定他三年来的教导之恩啊,换谁听了不生气才怪,于是宋德文大声呵斥道:“西医咋了?难道这三年我就没有教过你西医的东西吗?”
王晓斌话一出口也知道自己说错了,一见宋德文生气了,连声道:“啊!?不是啊,师傅你这是哪里话啊!?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丢下这诊所走了,恐怕师傅忙不过来啊!”
这个愣头青三年下来,脑子转了不少,话说得很在理,“广济民堂”如今已是整个贫民区最好的小医院,每日慕名而来看病的富豪开来的车都能把整条巷子塞满,附近的两个小规模的医院都被它给挤垮了,关门大吉了。
宋德文一听,脸色缓和了点,赌气仍没说话。谢正平接过话头,说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这个问题我们早想过了!这三年赚了不少,咱们诊所门口不还停着辆新款奔驰吗?就你平时开的那辆,以后就归你了!你白天去医院,晚上到诊所帮忙不就成了?!”
这事看来两老头事先早有预谋,谢正平一句话就把王晓斌所有的退路给斩断了。
“哎!”王晓斌叹息一声,心想:“就门口那辆还是新款奔驰?恐怕在国内都早就申请报废了,哎!也不知道是那年的了,喇叭不响浑身倒是乱响,都啥子破车啊?!”
谢正平见王晓斌也不答话,也知道王晓斌没什么反对意见了,就说道:“那明天就去密斯斯比医院报到!”把事情给一口定了下来。
第三章医院实习
次日,王晓斌一大早就开着那辆“新款奔驰”上路,直奔城市那一头的密斯斯比医院,一所世界有名的大医院,最著名的莫过脑外科和胸腹外科。
不过距离“广济民堂”也实在太远了点,即便没有堵车和抛锚,那辆“新款奔驰”也得跑足两个小时。
“新款奔驰”老爷车似的吭哧吭哧地好歹是爬到了密斯斯比医院,总算没有让王晓斌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当然了这还得庆幸一路上没有抛锚堵车。
来到院长室,院长望着亚洲人面孔的王晓斌热情地说道:“你是宋前辈和谢前辈联合推荐来实习的学生是吗?”
“前辈?”王晓斌心头纳闷得很,怎么这老外院长不仅说中文,还叫自己的师傅前辈呢?老外不都是先生先生的叫吗?嘴里却仍然恭敬地答道:“是的!院长早上好!”
院长笑了笑,说道:“两位前辈交待着让我给你点有难度的活儿,可给什么好呢?这样吧,你先去内科熟悉熟悉下吧!下个月我再安排个特有名的医生指导你!”
就这样,王晓斌又在美国开始了自己的实习生涯。
“内虚中杵,眼白微有血丝,应该是酒色过度,吃……”
不过,第一天上班,王晓斌就郁闷不已,因为按照中医的方法诊断出病情倒是简单快捷得很,可在开药上被难倒了,除了一些常见西药,密斯斯比医院的一大堆西药到底是什么效用,他是彻底不知道。琢磨了半天,愣是开不出药方来。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医生似乎对他很照顾,见到王晓斌握着笔面露迟疑,久久不开药方,连忙关心地问道:“王,怎么了?”
王晓斌望了一眼,这当口也没有什么不好说了,连忙实话实说道:“我不会开药!”
不会开药事小,可开错药事情就大条了,美国的医院审查严厉,可不能随便开药,于是不用到下个月就被直接调去了外科。
来到外科,一个样貌严肃但却话语慈祥的老人对王晓斌说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试着让你先熟悉这里!”
老人,约翰-道尔,美国医学会常任理事,脑外科顶级权威医生。如果不是王晓斌的两个师傅面子够大,让如此一个权威人士带个实习生,恐怕是杀鸡用牛刀。王晓斌心想,或许这老头是宋老头是朋友吧。
还没干到一天,王晓斌就由内科医生摇身成了给人动刀子的外科大夫,事情的发展有点戏剧性。虽然说王晓斌也算得上一名资深医生了,可对手术刀他还是握不习惯。即使中医偶尔也会刮骨开刀,但比起西医动不动就开肠破肚还是差了许多。
在“广济民堂”,他可是能中医治疗就尽量不用西医的,平日里习惯的也就开方子抓药。不过由于王晓斌对人体结构了解颇深,学习的速度也倒是蛮快的。
“王医生,您辛苦了!”一个漂亮的护士递给刚做完一个阑尾炎手术的王晓斌一块毛巾说道。
“不辛苦,还好!”王晓斌擦着额头上的汗连声道。在密斯斯比医院也待了近一年了,在约翰-道尔的淳淳善导下,他在胸腹外科也算得上有数的快刀了。虽然样貌不如何,却倒也受到了不少漂亮小护士和美丽女医生的倾心。
可不知怎的,原本想着到美国解开裤带放纵一番的王晓斌,却变得异常矜持起来,不仅没有流连花丛,反倒是悉数拒绝了美女护士和医生们的邀请,于是又多了一个外号,人称“石头人”。不过越是吃不到的肉越香,迷恋他的美女反而更多了。这不,才刚做完手术,美丽小护士又开始献殷勤了。
“王,已经是下班时间了,等会我请你吃晚饭好吗?”漂亮小护士不等王晓斌回神,马上含情脉脉地柔声说道。
“这……”王晓斌支支吾吾着犹豫不决。眼前的漂亮小护士主动示爱了快半年,每次都被王晓斌无情拒绝,可人家就是不肯放弃,弄得王晓斌很是尴尬,现在再拒绝,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了。
“怎么办呢?”就在王晓斌为难的时候,医院里的大喇叭响了起来,立时解除了他的尴尬。
“所有尚在医院的医生注意,A130高速公路发生追尾车祸事件,很快便有重伤患者送到本院,立即前往手术室准备抢救!”
王晓斌一听如释重负,连声道:“啊!?对不起,要忙活了!改天我请你好吗?”半年来,王晓斌总是找借口推辞,不是今天身体不舒服,就是家里有事情,有时候甚至连家里小狗病了需要人照顾也拿出来当理由(要知道王晓斌在国内就没有养过小动物,这到了美国整天忙里忙外,那是时间鼓捣那个),这次的理由总算是冠冕堂皇,光明正大。
漂亮小护士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幽怨地望了眼王晓斌,嗲声道:“王,下次你可不许逃哦!?”
A130高速公路发生追尾事件,大概有上百辆车先后撞到了一起,绝对算得上美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车祸事件。整个高速公路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和残肢断骸和哀叫叫的人。距离车祸现场最近的密斯斯比医院,理所当然便承担起来收治病危和重伤患者的任务。
还没有从成功躲避美女邀请的兴奋中摆脱,跑到手术室旁便就高兴不起来,因为病人实在太多了,把整个过廊都挤满了。由于人太多,他只好跑到急诊室去帮忙。骨折的病人不在少数,而几处软组织擦伤的则几乎都有。
由于有针灸的辅助,不用打止血针王晓斌也可以轻易止血,由于人太多,王晓斌轮流转,缝纫伤口就只好交给护士去了。王晓斌忙得团团转,不过因为有他的加入,整个治疗组的效率提升了不少。
“王晓斌医生,请速到第四手术室。”大喇叭又一次开喊,连续喊了三遍。这时王晓斌又累又饿,心里别提多郁闷了。中午虽然吃得不错,两个汉堡包外加一个炸鸡腿,可问题是王晓斌是中国人,天天吃西式快餐也难受,而况西式快餐讲究的是易饱、好消化,从下午刚做手术时就已经饿了,方才一阵忙活下来,现在已经是饿得是饥肠轱辘,肠子贴背了。
可大喇叭连喊了三次,一定是重大事情,王晓斌叹息了一声,拖着疲惫的双腿,打招呼道:“我先去一趟,大家伙继续加油哦!”
刚到第四手术室门口,王晓斌就看到约翰-道尔,这个一年来亦师亦友的老人正在手术室门口等他,连忙恭敬地问道:“道尔老师,什么事情?”
道尔面露难色地望着王晓斌道:“里面的病人原本应由我主刀,可现在第三手术室有个更严重的病人需要立即抢救,所以……”
约翰-道尔,密斯斯比医院的王牌脑外科医生,一般他主刀不是显贵人士便是病情特别重的病人。王晓斌跟了道尔不短时间,对这一点自然心里头非常清楚,虽然说脑外科手术王晓斌是做过辅助,可类似开颅和吸除多余血液等棘手的,却还是从来没有独立主刀过。因为人脑是最重要的器官,稍有差错,恐怕轻则植物人,重的便是当场死亡了。按常理道尔也是不会轻易让王晓斌去做此类手术的,可今天的情况太特殊了,也只好赶鸭子上架,毕竟不能眼睁睁望着病人死去。
王晓斌纳纳地说道:“道尔老师,可是我……”
道尔望了眼王晓斌,急声道:“里面还有一个医科博士,他给你当助手,你主刀操作,可要听他的指挥,毕竟他的学术经验比你丰富!”说完后,便急匆匆地走了,看来那边的病人危在旦夕,刻不容缓啊。
“那还好!”王晓斌长松了一口气。心想:“有人辅助就成,至少不会因为步骤混乱而导致手术失败!”
一番严格的消毒过后,王晓斌整个人就如同木乃伊一般被无菌服包裹了起来。
进了手术室才发现约翰-道尔口中的将要辅助他手术的医科博士是谁。那人王晓斌并不陌生,因为他正是约翰-道尔的亲儿子,二十八岁的小道尔。两人差不多同时进来密斯斯比医院实习,不过由于王晓斌转正得快,身份已变成了小道尔的实习导师,毕竟胸腹科外科手术还是比较简单,危险指数也低。
王晓斌连声打招呼:“是您啊!小道尔师兄!”
“是啊!王,父亲让我辅助你,不过可不可以让我独立完成手术?”小道尔发现进来的是王晓斌,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心问道。
由于约翰-道尔动的手术全部是大手术,小道尔一直跟在他父亲后面打下手,一个实习生也就充当个护士角色,根本没有主刀过,如今看着是王晓斌,两人一向关系不错,如此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可还等王晓斌回答,旁边的一个老医生就一口拒绝了小道尔的请求道:“道尔,你父亲可是交代过,由王主刀。手术台的人身份非同小可,你还是尽心辅助吧,却是绝不能主刀的。”
王晓斌见小道尔异常难看,连忙打圆场道:“没事,说不定这手术我压根做不来,到时候还得道尔师兄你做啊!”虽然说王晓斌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实习生导师了,可毕竟年龄相差不几,而且又跟小道尔是铁哥们,又常常去老道尔家吃饭,关系是很好的。
“好吧!那王主刀吧!”小道尔也知道自己主刀没戏,叹息了一声,便说道:“患者头部受到重撞,颅腔内积存大量淤血,不过放出来就可以了;胸部有三处骨折,不过都没有插进脏器,没什么大碍。血压稳定,脑压137,准备开颅器。”
王晓斌细致检查了病人后说道:“脑部淤血压迫脑神经导致昏迷,患者应该伴随中度脑震荡。好了,准备开颅器!”
“开颅器?”边上的会诊医生听了王晓斌的话全都愣了一下。
王晓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扫了眼心频扫描仪,继续吩咐道:“快点,已经没时间等了,心跳降低,准备心脏起博器和强心针,在35的时候注射。”
手术室,主刀医生决定一切,就算边上站着他的导师或父亲,只要主刀医生下了命令,边上的其他医生和护士就必须遵守的。只是王晓斌不知道,他第一次动脑部手术就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其实脑部淤血释放手术并不是大手术,只需要按照X光片确定淤血的位置,然后用小型钻孔器在有淤血的位置钻个小孔,然后用吸血器吸出来就好了。可如果用上开颅器,那么一个小手术就直接变成了大手术。
王晓斌手脚麻利地先在病人的光头(进行脑部手术第一件事就是先要将头部的毛发和汗毛刮干净,以免有毛发进入脑内引起细菌感染)用无菌笔点了五个点,然后用手术刀将这个五个点中央的头皮切除掉。
一边望着王晓斌娴熟的动作,冷汗直流的小道尔口吃道:“王,你真的准备开颅吗?”
“是的!”王晓斌头也没抬回答道,仍然在专注切除头皮。
王晓斌的最大优点,同时也是最大缺点是,只要他进入状态,所有不相干的事情全部抛到脑后,因此小道尔这个辅助医生其实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手术过程中,打扰主刀医生是一大忌讳,小道尔心中清楚得很,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任由王晓斌来了,心中却想:“反正只是放个血,就算是把小手术搞成了大手术,估计也没有什么危险吧!”
王晓斌用精密的开颅钻很快在画的五个点上钻出了铅笔杆粗细的五个小孔,然后用开颅丝(一种精钢制成,带有锋利锯齿的特殊金属线)将掌心大小的头盖骨取了下来(人体头部在头骨内有一层非常薄的膜,作用是阻隔头骨和大脑间联系,并且抵挡细菌入侵,现在却用来防止血液涌出)。
就在王晓斌一边将病人的头盖骨取下来的同时,病人头部的高压将一股鲜血压得“噗!”的喷了出来,喷得王晓斌一脸一身。
王晓斌虽然首次主刀脑部手术,可也是沉静得很,被鲜血喷了一脸,仍然面不改色地命令道:“减压吸血!”丝毫不见慌乱。
一旁的护士连忙帮王晓斌脸上的血液擦掉,小道尔也将吸血用的工具递到了王晓斌手中。王晓斌接过来,快速而细致地将患者脑内的淤血逐一清除干净。
“这是?!”王晓斌清除掉淤血后,却看到在患者脑内外侧竟然有一个白色微黑的指甲大小的肉球。
仔细地回忆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心想:“是脑血瘤?”毕竟脑部全图他可是记得非常清楚,这个小肉球明显不属于脑部组织,因此只有一种可能是脑瘤,一种因为血液疾病或长期压抑导致脑血管积生出来的压迫性脑瘤。
王晓斌利索地用头部探测仪检查一番后,确定脑血瘤和大脑重要部分联系并不是很紧密可以开刀取下后,果断地命令小道尔递过来内摘器,说道:“够进刀了!”一会工夫,便轻松搞定了那个血瘤。
“好了,道尔师兄,交给你了!我继续弄好断了的骨头!”王晓斌摘除掉患者的脑瘤后把头部交给小道尔处理。
余下的事情简单,胸骨骨折进行固定和淤血清除就可以了。手术整个流程只用不到一个小时,这在开颅手术历史上,绝对算得上最快的一次了。而后来,王晓斌所动的这第一次脑部手术,还得到了美国医学会的嘉奖。
转眼,王晓斌又在密斯斯比医院作了四年的外科医生。离开J市七年的王晓斌准备回国。坐在飞机上,他的感觉无比的轻松。
七年了,当初来到美国,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毛头,而今二十五岁了,不仅医术高超,就连因为日常照顾两个师傅的饮食,厨艺也可堪特级厨师了。而且由于在密斯斯比医院上班时,无数异国姑娘倒追他,也让他彻底领悟了“学医的男人不怕没有老婆”这句话的真谛。不过,王晓斌在美国生活那么久,也就一个关系亲密的女友,还算是被人家利用的结果。正因为这样,交往了不到三个月便以分手告终。
谢宋两老头由于年事已高,不想旅途劳顿,决定定居美国养老,顺便在异乡土地上发挥余热,弘扬中华医术。
医术得到了两个师傅人认可的王晓斌,总算结束了自己的学习之旅,并且也拿到了世界承认的从医执照。而且医术也被美国很多有名的医生认可,成为美国自有医学院来第一个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的博士毕业生。
王晓斌放弃了直接拿绿卡的机会,在他看来,医虽然不分国界,但是还是在自己的国家救死扶伤比较好。毕竟是年轻人,还有着一腔热血。
“先生,你扣好你的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美丽的空姐小声地提醒道。
王晓斌冲她点了点头,连忙绑好安全带,在心里大喊:“回家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过了一会,信手摸到了口袋里的金卡,心想:“怕也有好几百万美金了吧?”
王晓斌人在国外,可学校下发的工资奖金,还有年底奖金以及每天的二十万科研资金可是分文不少,又在密斯斯比做了四年医生,腰包自然鼓鼓地,应该有五百万美金以上。
“小姐,我爷爷晕倒了,可以帮我找下医护人员吗?”
就在王晓斌盘算回归如何施展抱负,如何花金卡里的钱时,一个焦急的声音把他从未来畅想曲中拉回了现实。
就在空姐正准备去广播询问机上有医生没有时,王晓斌大声道:“我是医生!”
话语刚落,登时几道目光聚集到了王晓斌身上。
“你是医生?”一个动听无比的声音带着不太肯定的声音询问道。由于声音太动听,王晓斌不由得循声看起了主人。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没有口水鼻血哗哗直流。眼前的女生,粉颈雪白,肌肤凝如羊膏,身材修长曼妙,纤腰不盈一握,说不出的明艳。此刻,由于担心她爷爷的病势,微蹙的眉头望上去似有千般烦恼,更是凭添几分怜爱。
那位女生望着王晓斌望着她的目瞪口呆的猪哥像,大声叫道:“喂!先生,你是医生吗?”把王晓斌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啊,啊,啊!我是医生,你们让一下,让我看看老先生!”王晓斌一脸尴尬,连忙快步走到昏倒的老人跟前,大叫着转移旁人的注意力,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突发性心脏病!看病情以前应该没有病史吧?!是不是这几天太操劳了!?”王晓斌只望了一眼就知道了老人是什么病情。这老年人啊,身体器官难免老化,时不时出点毛病,可突发性心脏病却也不是大病,要是中风、老年痴呆可就不一样了。
女孩一听忙不迭地点头,望着王晓斌的眼神也友善了许多,连声道:“爷爷这几天一直在谈生意,所以……”
“你别着急,没太大事,一会就好!”王晓斌边安慰那女孩,边从包中找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抽出一根尾部带着一个金属圈的银针。
银针三曲两弯,巴掌长短,和普通针灸用银针有明显的不同,看起来材质也是特殊材质。针腕是由纳米技术制成,本身就具备同酒精般的消毒左右,小盒子更是具备自动杀菌作用,是曾经救治的某财团老板特意送给王晓斌以报救命之恩的。
王晓斌一面解开老人的衣服,一面朝空姐道:“麻烦准备一杯清水,最好能是温水,但不要用冷热兑的那种!”
空姐一听,快步走开了,忙着去准备温水了。王晓斌左手在老人左胸口轻点了三下,然后右手不见任何动作,一道银光闪过,右手中套着的银针就尽数扎进了老人的胸口。
别小瞧了这两下,可是大有学问。胸口点三下是用以指力固定穴位,老年人由于皮肤松软容易导穴位受细微刺激产生移动,而针灸最讲究的便是穴位,只要穴位准确,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倘若附近有学针灸或中医师在场,肯定会赞叹出声。而那三曲两弯的银针则如同一个陀螺一样,是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刺进老人的胸口,功效是直接刺激心脏上穴位,迫使心脏复跳,可比锤胸口的法子强上了数倍。
紧接着,王晓斌左手从盒子中抽出了一根特别短小,大约图钉大小的银针刺在老人脖子大动脉半指处。
很快。老人闷哼一声便醒了过来,浑浊的双阳茫然望着四周。
就在老人睁开眼睛的瞬间,王晓斌收针了,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滞,擦拭干净后放回了盒子了,然后把温水递给了老人,微笑着说道:“老人家,要多注意休息啊!”
漂亮的女孩连声解释道:“爷爷,是他救了您!他是医生!”
老人感激地望着王晓斌,喝下一口温水,连声说道:“谢谢你,年轻人,你心肠真好!”
王晓斌泰然自若地接受了感激,毕竟方才不及时治疗的话,再过片刻老人就要因为心脏停止跳动而死亡。
也不知道是不是美色当前,还是医者父母心慈悲心肠,王晓斌说了句:“老人家,我为您做个按摩,待会就可以一觉睡到下飞机了!”然后竟然替老人做起脚底按摩来。没几下子,老人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过了会,王晓斌跟没发生任何事一般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一路无事。
“你好,谢谢你救了我爷爷!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尽管打这个电话!”漂亮的女孩在下飞机的时候递给王晓斌一张名片一脸诚恳地说道。
王晓斌迟疑地接过来,憨笑道:“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忘记带名片了!下次见上再给吧!”
就在那漂亮女孩准备问王晓斌的名字时,后面的人把他们挤散了。过了不久,一辆停在飞机场边草坪上的加长名牌房车接走了漂亮女孩和老人。
王晓斌望着那辆房车,郁闷地向机场出口大巴士区走去,信手将名片撕掉,口中嘀咕道:“同样生活在地球上,差距怎么就天壤之别呢?”
此时,他心知自己的样貌无法配上那漂亮女孩,倒很有自知之明,信手撕掉名片,以免日后自讨苦吃,穷相思。
跟上飞机时人山人海不一样,没有接机的人。在美国上飞机前,同事和一些他救治过的病人自发来送机,多壮观,多感人,可现在冷清清的,鬼影子也没有。
“明明通知了学校,怎么没人来接呢?”王晓斌纳闷地转了好几圈,拣了辆巴士郁闷地钻了上去。
第四章搭脉知病
终于回到了七年的“家”,可王晓斌却打不开自己“家”的房门了。
王晓斌望着手中的钥匙纳闷道:“钥匙没错啊?!”他可清清楚楚记得是这把钥匙没有错,可现在连钥匙孔都插不进去。
就在王晓斌准备打电话叫开锁公司时,从楼下走上来一对年轻夫妇。男的身材挺拔,女的娇小可爱,堪称绝配。
王晓斌正准备打招呼时,那个少妇却扯开了嗓门大喊了起来:“抓小偷啊!”分贝很高,嘹亮空远,附近几栋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少妇大喊的同时,那个男的却撑起浑身肌肉,一个箭步冲到了王晓斌身前。
王晓斌望着如小坛子大小的拳头迎面砸来,大叫道:“等……等,听我解释。”手下丝毫不敢怠慢,右手一道银光划过,准确地刺在男的肘内侧曲泽穴上。壮汉砸过来的拳头立刻失去了力量,轻轻地印在王晓斌脸上。
壮汉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转瞬怒火沸腾,左拳自下向上一记勾拳轰在王晓斌肚子上,王晓斌登时“啊!”的一声惨叫,疼得几乎要满地打滚。
不一会工夫,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处响起,很快过廊就被几十号人堵得水泄不通。冲近了王晓斌的二话不说就是一阵拳脚相加,没有冲上来的人远远地叫骂个不停。
过了不一会,王晓斌全身就“虚胖”了一圈,脸也圆了许多,两个乌黑的眼圈变成了大熊猫。
不过就在这阵子,王晓斌也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套房子在他离开两年后就重新分配了出去。而这阵子,这片住宅区正闹小偷。那小偷厉害得很,任何门都能轻松打开,很不幸地王晓斌当了他的替罪羊。
远处,一个年轻的父亲对儿子说道:“儿子,人一定要学好!你看那小偷下场多凄惨啊?!”
“哥们让开下,让我给他补两脚!这个王八蛋,上个月把我家值钱的全洗劫了!”
“得先让我给他两棒子!该死的小偷,竟然偷了主任家,今天我要替主任出口恶气!”
可怜的王晓斌就这样成了沙包,被众人拳打脚踢,棍棒伺候着。过了会警报声响起才总算把他暂时给解救了出来。
“要作证人的同志都去局子里下,把当时情况细说一下,作个笔录!”警察把王晓斌押解上车后,朝围观的人群招呼道。这话一落,除了受害的“苦主”外,其他人登时如鸟兽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壮汉开始添油加醋地控诉王晓斌的恶行。那位楚楚可怜的少妇时不时补一句,王晓斌就连犯抢劫、强奸、杀人未遂等数项大罪。
那壮汉看警察半信不信,连忙搂起一把扯掉自己的衣服,顿时露出浑身上下不下十处的青紫,嚷嚷道:“警察同志,你看看我身上这伤,看这里,这里……”
可怜的王晓斌,人家分明是被那个天杀的人趁着混乱下了黑手,却全栽赃到了他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万般煎熬只有王晓斌一个人知道。此时的他嘴巴肿得跟香肠似的,就连半句也辩驳不了。
大约半小时后,“救星”马校长来了。当然不是为了他王晓斌来的,是为了学校发生了偷窃事件。
“哎哟!马校长,您来了!?哎哟,这点事还麻烦您亲自来,真不好意思啊!?”王晓斌蹲在地板上哼哼唧唧,口辞不清的,鬼知道他说什么。
马校长望了望浑身是伤的壮汉,大声道:“警察同志!最近我们学校发生了多起偷窃事件,像这种社会败类一定严惩不怠,以儆效尤!”
“一定,一定!马校长你来了,那就一块听听小偷的口供吧!”警察连声说道。
“姓名?!”
沉默。嘴巴实在太疼了,说不出话。
“年龄?!”
还是沉默。
“性别?!”
继续沉默。心里头却骂了起来:“Shit,我是人妖吗?”
警察一看一问三不答,发火了,紧接着扔来一顿政治教育。
过了会,另一个警察翻了翻王晓斌的口袋,掏出一大堆证件放在了桌子上,一边说道:“张哥,这小子的证件,没想到还是个留洋小偷!这年头,小偷的素质也高了!”
叫张哥的警察捡起证件扫了一眼,愤声道:“王晓斌?!我看还不如叫王小偷好了!”
“王晓斌?!”马校长一听,不由得念叨了起来,感觉到好熟悉,可又一下子想不起来。过了会终于想起来了,可是个头疼的人物啊,连忙大喊道:“等等……警察同志!”
仔细检识了一番一大堆证件后,马校长倒吸了一口凉气。
“警察同志,这完全是误会,请你们赶快给他松开,抓错人了!他是我校的留学归国教授!今天才回来!”马校长马上谄笑着将王晓斌扶了起来。前两天秘书告诉他有个人归国他可没注意,可没想到是王晓斌这煞星。不过这年头,出国旅行跟外省观光也没啥区别,有点银子都出去转过了,总不能随便个阿猫阿狗都让他去接待吧!哎,校长,好歹也带个长了。可现在马校长后悔了,心想当时怎么不多问一句呢?哎,如今伤了王晓斌,不知道谢正平老头会如何愤怒啊?!
两个年轻的警察迟疑地对望一眼,最终释然了,连忙给王晓斌松开了手铐。
“对不起啊!王副院长,那个……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让我们去接啊?!瞧这误会,哎,可千万别往心里去……”马校长久经官场,安抚人还真有一套。
“王副院长?!我什么时候又升官了!?”王晓斌心头纳闷。他不知道,在他回国时,谢正平给马校长打了个电话,就随口几句威胁,王晓斌就由主任级教授变成了副院长。
警察不过是觉得混乱,脑袋乱成了一锅粥,可那个刚才标榜吹嘘,栽赃嫁祸的壮汉可就彻底惊呆了,脑子里糊涂地想着:“怎么小偷摇身一变成了副院长?而且马校长见了,还如此恭敬,难道是中科院的副院长?!哎呀,这下玩大了!”
总算躲过一劫,不至于刚回国就要蹲进号子里,王晓斌心头也不禁小人得志地“哼!哼!”了两声。只是口齿含糊,听起来未免象发情的母猪叫。
“赶快送医院!叫出租车,不了,就用我的车吧!钱老师,赶快打个电话,让最好的医生到急诊室待命!”马校长一边搀扶着王晓斌朝警局外走,一边大声命令道。
其实揍了王晓斌倒没什么,不就是跟揍了条狗一样吗?可是打狗要看主人啊,这时马校长满脑子是谢正平那张神鬼见厌的脸,哪还能不心急如焚啊!
刚躺进医院的几天,社会各界名流来探望地不少,手里都大包小包地拎着礼品。可自从王晓斌根马校长说谢正平定居国外养老不回来后,那些个人就全部消失了,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来过。出院的时候凄零零的,一个人一瘸一簇的。
虽然在医院里休养了几天,还脸上的青紫还依稀可见,恐怕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别想恢复以前的“英俊潇洒”了。
世态炎凉,王晓斌想了半天才想起J市也只有从前的导员陈云可以找了,尝试着拨了陈云的号,没想到还拨通了,大声说道:“师兄,是我啊,晓斌!你现在什么地方,兄弟我可是被人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揍了一顿,脑袋被打糊涂了,王晓斌竟然忘记了自己口袋里的金卡还揣着好几百万呢!
“哟!小子,你学成归来了?太好了,我马上去接你,等着我哦,咱哥俩好好喝一顿!”电话那头传来了陈云兴奋地叫声。虽然两个人只相处不到四个月,也有七年没有联系了,可由于当年陈云只有王晓斌一个学生,两人又时常倾心交谈,所以陈云倒还算是没有忘记,自然是听到王晓斌回来了高兴得不行。
大约十分钟的样子,陈云开着辆国产轿车到了。
“小子,咱哥俩有七年没见了吧?!你小子回来了,也不先给个个来个电话,该罚,给我干了!”陈云一如既往地豪爽,在一家有点档次的酒店里大声说道。
患难见真情,王晓斌感动得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也不多说话,千言万语全在酒了,喊了声“干”,仰脖子便把杯子中五十来度的液体全干了。
过了会,王晓斌夹了口菜,心想:“还开上车了?敢情是混得不错!”便问陈云道:“师兄,混得不错啊,这些年在那里高就呢?!”
“我啊,一般啊!在市医院老人疗养院,那里的老人不太喜欢西医,所以我也算得上个名医了啦!小子,你呢,有什么打算?!”陈云笑答道。
“混得不错,最起码有固定的病人群了!”王晓斌心头嘀咕道。可听到“名医”两个字心头颤抖了一下。想起了几天前,离开美国时,那么多人送行,有钱有权有身份地位的人,没钱没势的穷人都来了,那应该算得上“名医”了吧?!可到了国内呢?!哎,他王晓斌算什么?医生,估计还算不上吧!
王晓斌心事重重地替自己斟满酒,仰脖子又干光,然后又满上后说道:“师兄!我想我还是回美国吧!在国内,琢磨我啥子也不是吧!”
这也难怪王晓斌灰心丧气,医院事件算是让他领会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啊,住院没人探望,出院无人搭理,就连个让去学校报到的口讯也没有,能不寒心吗?
“小子,你这什么话?俗话不是说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天下这么大,尽咱们哥们伸展抱负的地方,赶明儿哥哥给你推荐到市医院去,先给哥哥打个下手。对了,你有行医执照吧!”陈云见王晓斌情绪低落,连声安慰道。
“嗯,有执照!行啊!我就听师兄的话好了。”王晓斌点头应道。其实他也是清楚,如果回美国也没什么好事,虽然在那边有名望,可还不是被那两个师傅整得死死的,哎,受那折磨还不如在国内呆着。
“好,那今晚你就住哥哥那了,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陈云举杯道。
“好,不醉不归!干!”
还真是不醉不归,当天晚上两人就住在了酒店的宾馆中,因为他们都喝得快烂醉如泥了。
陈云还真有点能耐,第二天王晓斌便有了份工作,去市医院老人疗养院做起了按摩师,不过这老人疗养院也就他们两个医生。
也不知道市医院的那位领导脑子里进水了,竟然把针灸划归按摩类,结果王晓斌便有美国大名鼎鼎救死扶伤的医生贬值成了路边挂个红灯笼就能招揽顾客按摩“小姐”了。
不过,王晓斌似乎并不太介意,很快便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去,住的地方自然是市医院职工宿舍,毕竟不能麻烦陈云这个“气管炎”同胞。
“大爷,最近感觉那里不舒服啊?”
“最近总感觉肚子有些胀,有屁都放不出来。”老人很实在,说话直接得很。不过上医院不就是看病嘛?有啥子好隐瞒避讳的。
王晓斌笑着让老人躺在医疗床上,然后左手曲三指搭起了脉。
“老人家,你身体很不错啊!最近是不是吃了不少糯米类东西啊?”刚一搭了老人的手腕,一会儿王晓斌就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是啊!儿媳妇是南方人,特喜欢吃粽子,这不,有事没事就从超市买回来做,不过还别说那东西咱这牙口的人吃着还真是舒服。”老人笑道。声音中洋溢着幸福。人老了,子孙孝顺比什么都强。
“大爷,您让您儿子过来接您回去吧?!我这针下去保管你舒服睡觉两个钟!”王晓斌笑道。
“行,敢情是好!这两天肚子总是胀,半夜总要起床上厕所,也没睡个好觉!”老人频频点头,一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号码对着手机说了几句。
“老人家您高寿啊?”王晓斌脱下老人的鞋袜问道。
“七十四了!刚从公司退下来!”老人缓声答道。
“哦,老人家,您要是觉得疼就支一声!”王晓斌轻点着老人的脚底道。
“呵呵!小伙子,我可最怕痒了,你别挠我脚底啊!”老人笑道。
就在老人说话的当口,四根普通针灸银针更细的银针已经扎进了老人脚下的太白、陷谷、大都、隐白四穴上。太白活血、大都通气、隐风养胃、陷谷顺肠,四针可都是针对老人的病症下的。按理说,人脚属于神经末梢,感觉最灵敏,别说扎针,就是轻碰一下都有感觉,不过王晓斌用的是非常巧妙的手法,巧妙地利用痒感掩饰住扎进去的银针的微微痛楚。
“大爷,您闭上眼睛先眯一觉。”王晓斌右手手指握住银针轻捻,轻声说道。
“好的,小伙子,很舒服啊!”老人闭上眼睛舒服地答道。
几分钟后,老人便鼾声大作,沉睡了过去。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走进老人疗养院问道:“大夫,我……”
王晓斌手轻轻的抬了几下,便收好了阵,然后站起身说道:“走,咱们到外头说去!”陈云正好也没有什么事,看到进来的中年男子愣了一下,也跟了出来。
在走廊上,王晓斌问道:“先生,您父亲最近是不是总上厕所,经常打饱嗝,还有就总感觉胃胀统是吗?”
中年男子一听,频频点头赞叹道:“是啊!大夫您真厉害啊,这都知道?!”
“您父亲极可能得了胃癌,尽快办个住院手续,作个详细的检查,不过不用太害怕,应该是早期的,也没什么严重的,用西医的治疗方式,大概三四个月也就能好吧!”王晓斌轻声缓慢说道。
“胃……胃癌?”中年男人一听当场蒙了。在国人的思想里,这得了癌症,不管早中晚,都等于判了死刑。
一旁的陈云听了也大吃一惊,连声道:“晓斌,你会不会搞错了啊?”
王晓斌笑了笑,语气肯定地说道:“细脉间歇性弹跳,代脉无力且沉,尽脉几乎探不到,加上老人的表象症状,可以断定是早期胃癌。”同类情况王晓斌在国外遇到过不少,诊断正确性高达百分之八十。再说了就算诊断失误,就当一次做一次全身检查好了。
中年男子眼泪盈眶,看起来是个孝顺子,他连声说道:“那我现在就去给我爸办理住院手续!”
这时,王晓斌看中年男子一下间仿佛老了十岁,心头一软,出声道:“罢了,如果大哥你信得过我,我就开个方子,管保半个月去根!”如今西医发达,中医不太吃香,就算说出来也没几个愿意让他治疗的。不过话说回来,西医诊断出来,治疗过程却是相当痛苦的,不仅要吃昂贵的药,还要忍受地狱式的化疗,对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一番折腾下来,就算病好了,也活不了几年了。
“这……”果不其然,跟王晓斌想象的一样,中年男子显然也不是很相信中医,陷入了沉思中。
就在走廊中三人沉默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就听小伙子的,大不了就是死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晓斌抬头一看,被他刚才确诊为早期胃癌的老人已经走了出来,连声道:“大爷,您这么快就醒了啊?”
“啊?!爸,你也很久没有做过全身检查啊,赶明做个吧,我也顺便发动全家来做下全身检查!”中年男子反应很快,赶紧掩饰道。
“得了,虽然我上了年岁,可耳朵还好用,刚才你们的话我可都听着了。就听小伙子的,让他给我治,反正吃喝玩乐,荣华富贵我也享受过了,这辈子没啥可遗憾的了!”老人话语间非常泰然。早在王晓斌让他叫他儿子来时,他就觉得不对劲。虽然方才睡是真睡,可由于老年人睡眠轻,有点响动就吵醒了。
中年男子一听老人的话,有点无奈的说道:“那……大夫,可就拜托您了。”
过了会,王晓斌运笔如飞,快速的在纸上边写边说道:“金银花七钱、金星草五钱、当归三钱、烟胶一两、土茯苓两钱、紫草一两,用井泉开水熬药,五碗熬成一碗,早晚饭后各喝一次。忌持冷、酸、辣的食物。半个月以后再来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老人并没有在意王晓斌在说什么,反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王晓斌的字体上,开头赞叹道:“小伙子,你这字比老头子我写得都好啊!”
“呵呵!”王晓斌憨笑一声。这手漂亮的字,可是凝聚了血泪。当初去了美国后,谢正平天天逼迫着他练毛笔字,不久后宋德文又一块折磨他,让他练钢笔字,结果一练就是五年,一日起码一小时。时间一长,字还写不好那真的是说不过去了。
王晓斌开完处方后,笑道:“大爷,您别太担心,这是小病,半个月管保好的,如果不见好您提着锤子尽管来砸招牌!”
老人笑了笑道:“小伙子,我相信你,半个月后咱们再见!”
眼看王晓斌开完处方后,中年男子连声说道:“大夫,谢谢您了!请问这诊断费多少钱?!”
王晓斌笑道:“半个月后再说吧!”便送人出门了。
把病人送走了后,陈云抹了把冷汗说道:“兄弟,你知道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吗?”
“谁啊?呵,我也不用管他是谁!”王晓斌笑答道。
“老人是全国有名的泰河集团总裁,近百亿身家,刚退下来,把位置让给了儿子!”陈云连声说道。
“哦!那也没什么啊!咱们这里没有富豪,只有病人。”王晓斌语气平静地说道。在美国他就见多了富人,一直来跟对待贫民也没什么区别,而且就算是有区别对待,也是“劫富济贫”。
“行了,我算是服了你了!”陈云摇头苦笑。心里却在祈祷:“千万别办砸了,否则老人一生气,这饭碗可保不住了。如果办好了,恐怕就荣华富贵了!”
十五天,弹指一挥并不长,可对许多人却如度日如年一般漫长。
这些天,王晓斌的针灸,应该叫按摩更符合实际,自从他为几个老人针灸收到良好疗效后,名声就传开了。老人家没病保养,有病治病,王晓斌忙得是昏头转向。而原本给陈云打下手的他,却让陈云打起了他的下手。
十六天后,被王晓斌确诊为早期胃癌的老人以及中年男子来了,还带来了大批拿着照相机、录像机的记者,围着王晓斌就是劈头盖脑地狂问,顿时让王晓斌又有了刚在美国打出名气时的感觉。
老人快步几步,抓住王晓斌的手诚恳地说道:“王大夫,你真是神医啊!再世华佗啊!”
王晓斌笑了笑:“大爷,您身体感觉好点了吗?”
“嗯,好了,全都好了!儿子,赶快把锦旗送给神医!”老人忙不迭地吩咐。
锦旗展开,就“神医”两个字。一众记者和围观者傻了眼,心想:“啥子年月了,还能有神医?古往今来能配得上这几个字,也就扁鹊、华佗等寥寥数人。”
不过经过老人的一番解释后,所有人都释然了。
原来,那天老人被儿子领走后,中年男子觉得不放心,还是让老人去做了全面体检。结果检查结果出来,确实是早期胃癌,而且是急性的,如果不及时检查出来,十天半个月就会转化成中期胃癌。
可十五天过去了,按处方和医嘱服药后,再来详细检查时,就连负责检查的同一个医生都连叫奇怪,因为胃癌的症状完全消失了,而且彷佛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这就表明了,王晓斌凭借一副方子和十五天的疗程,完全治愈了一个胃癌早期的病人,这在西医看来可是绝对无法办到的。
老人一高兴,就让自己的儿子订了面锦旗父子俩亲自送了过来。也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一帮记者也跟了过来。
“古老中医再创奇迹!”
“神医神药,十五天治愈胃癌!”
“华佗再世,轻松治愈胃癌!”
第二天,各类报纸上头版头条刊登了上述夸张标题,详细地把王晓斌从内到外解剖了个透彻。由于时间仓促,王晓斌在国外的事情也就没有化太多时间去了解。否则恐怕王晓斌一夜之间便成为国内顶级名医。
由于这个缘故,王晓斌曾经上学的医科大学,也掀起了一股中医热。毕竟这年头,西医太多了,想混出来实在太难了。王晓斌以身说法,让很多学医的学生认识到,原来中医也是很有前途的,想出名更是容易。
结果这一闹下来,马校长又不得不亲自带着亲信幕僚把王晓斌给请了回去,直接成了中医教授。不过如果王晓斌知道马校长一听谢正平不回来便当即把他的副院长名头取消掉了,恐怕也不会轻易接受聘请。虽然那名头没啥用,可就说明了马校长这个人的为人。
过了几天,中年男子专程赶到学校,递给王晓斌一张红色请柬道:“下个月泰河集团有个酒会,宴请了各界名人,到时候王大夫可一定要赏脸光临啊!”
如此看来,王晓斌已经彻底一跃成为了名人。
归国短短一个月时间,王晓斌的人生经历一番大起大落后,终于开始渐渐步入正规。
第五章初为人师
第一天在忠恒医科大学上班,自然要刻意打扮一番,于是王晓斌便挑了身皮风衣,戴了副墨镜,英气是逼人了不少,可未免有点不伦不类。
进了教室一看,王晓斌知道他精心准备的出场服算是白费心机了,由于天气预报说今天有轻微沙尘,来上课的学生竟然全部跟他一般行头,黑色皮风衣,眼戴墨镜。在王晓斌自身条件的烘托下,他彻底成了一个打下手的,那还能彰显出老师风范。
眼看王晓斌进了教室,所有学生似乎都没有关注他,把他当成了空气,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坐在后几排更是干脆赌起了钱,吆喝声不断:“小子,赶快些,没牌就扔了!一张牌出这么慢,脑子锈斗了啊?等会老师就要来了,加紧点多玩几手!”
王晓斌似乎脾气特别好,不住地主动跟学生点头哈腰招呼着,走到了后几排,脑袋瓜凑过去,说道:“哥们,够手不?要不加我一个?”原来那几个家伙在赌三公,就是一人三张比大小,王晓斌熟悉啊,读高中的时候玩得还不错。
“哦,哥们,来得正好,把这傻子给替下去,出牌太磨蹭了,跟他玩纯粹是浪费大好青春!”坐庄的学生抬头扫了一眼,连声说道。
只要与人民群众统一了战线,事情就好办了。深明此理的王晓斌二话不说,一屁股就蹲了上去。心想:“看我怎么玩死你这帮小子,想当年我可是赌神级的,十把赢九把!”
“三张A,通杀!”
“同花顺,你那一对算啥,通杀!”
……
一屁股蹲上去结果没赢一把,连输了好几把。一轮下来,王晓斌开始掏口袋准备给钱不玩了时,发现自己今天换了行头,钱包压根没带。
“怎么办?”恰好这时上课铃响了,王晓斌当即使出了他惯用的一招,三十六计走为上。
“喂,小子你还没给钱呢?!鬼蛋养的,输了赖帐就想跑?”坐庄通杀几局的学生大叫道。
那小子叫得越急,王晓斌跑得就越快。不过出去溜达了一会后,王晓斌想起来了,他不是来赌博的,而是来给学生上课的,又只好硬着头皮进了教室。
“咳!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王晓斌!”摘下墨镜站在讲台上,满脸通红的尴尬自我介绍道。刚才的糗出得可够大,全教室的学生都瞧个清清楚楚的。
“新老师?!”刚才还赌钱的几个学生立马傻了眼,原来跟自己一起吆五喝六的人竟然是他们老师!这下问题麻烦了,在学校教室里赌博,一旦被发现,可是要一律开除的。
过了会,王晓斌稳定了下情绪,心想又不是要赖一辈子帐,下次给不就是了,于是手指着后排的那个坐庄的学生,大声说道:“那个同学,那个……我今天没带钱,下次上课再还你,行吗?”
那几个同学一听当场吓蒙了,气息微弱地连声说道:“老,老师,刚才是我们不对,我们不应该赌钱,我们错了,以后再,再也不赌钱了!”
刚才不就是为了要工农人民群众统一战线才玩的吗?现在自然不能吓坏了这些学生。
在美国受多了自由民主思想熏陶的王晓斌,一来没什么当老师的经验,二来素来为人和气,一听心想不对了,连声道:“同学,赌博*运气,你赢了自然是你本事,我认赌服输,你放心,钱是一定要给的。不过以后别在大庭广众下玩就可以了!”
讲台下的学生一看王晓斌平易近人,没有丝毫臭架子,思想一下就活跃了起来,议论纷纷道:“老师,听说你一副药就治好了癌症,中医真有那么神奇吗?咱们可都是冲着你才来学中医的啊!”
这些个学生帽子扔得有够大,王晓斌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大的领头作用,连声谦虚道:“碰巧而已,早期癌症跟普通病没什么区别,只要经验足,借助高科技手段,及时发现便可以轻松治愈,跟治疗感冒发烧也没有两样。对了,学医本质是为了治病救人,这医生嘛,是不分中西的。病人在医生眼里,无论尊卑贫富都是一样的!”说着说着,就把谢宋两老头的话也搬了出来。
过了一会,下面的八卦先生发话了,大喊道:“老师,你有没有女朋友呢?”
王晓斌有些不好意思了,挠头说道:“呵呵,暂时还是单身啊!”不过脑子想起一些事,连声说道:“说到这个交朋友啊,我倒想多说两句啊,前阵子我在医院上班的时候,每到周末都看到你们这些年龄的女孩子跑医院去堕胎,这样不太好啊,日后容易引起不孕。男孩子要多体谅下女孩子,多采取些辅助措施啊!”
“呵呵,老师,你思想很前卫啊,不仅不反对学生性行为,还告诉大家要积极避孕!”
“老师啊,那你跟我们说说是西医堕胎好还是中医堕胎好呢?”
看来发话的一定是堕胎苦恼一族成员。这年头,正规医院没点关系,不给非法堕胎,只好去地下医院,可又不安全啊。
“依我看啊,不堕胎最好啊!”不过扫了一眼讲台下的学生,看他们一脸求知的**,便又解释道:“西医堕胎分两种,一是器械堕胎,一是药物堕胎。器械堕胎就是刮宫,危险性高,会刮破子宫膜,不仅影响生育还影响健康。药物堕胎嘛,弊端是不够彻底。中医就不太一样了,只需要一副药,就可以无痛苦又彻底搞定!同学们啊,还是要告诫大家一句,安全第一啊,可不能图一时快乐!”
“瞧瞧,不愧是海龟啊!思想够前卫!”
“老师,那短暂性阳痿该怎么治疗!?”
“老师,白带增多可不可以用中药治疗!?”
……
一时间,课堂气氛异常活跃,一趟课变成问诊会。王晓斌也够耐心,举凡问题来者不惧,一一耐心回答。虽然大多数问题跟课本完全无关。
马校长带着一帮学校领导站在教室外看着教室里的学生纷纷踊跃起身提问,连声赞叹:“瞧瞧,这就是国外归来的老师啊,上课气氛多活跃!”
这多亏了教室隔音效果够好,一帮学校头头一个字都没听到,否则问题就大了。而一帮学生注意力全集中在王晓斌身上,压根没发现学校一帮领导在外头。
马校长一说话,旁边的一个主任连声接口道:“那是,那是!这王主任还真不一般啊!”
马校长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语气带着呵斥道:“呵!各位啊,他现在可是咱们中医分院的招牌了,副院长级,可别主任主任叫顺口了,从今天咱们都得改口了,上头已经批下来了!”
这马校长也不想想,王晓斌这上上下下,还不害他一个人整的啊!?
……
时间过得很快,下课铃声很快就响了,王晓斌连忙打断话题道:“好了,同学们,咱们下堂课接着再探讨!”以前他读书时最讨厌老师拖堂了,所以他早就发誓自己当老师,要绝不拖堂。
“老师啊,接着讲啊!然后怎么样啊!?”那些学生不乐意了,因为王晓斌正说到他第一次作为中医医生上了西医手术台给病人做脑部手术惊心动魄的一段了。
“老师,接着讲吧!别吊咱们胃口啊!”
“老师,不是你拖堂,是我们拖你堂!”
“那好,那我就接着讲了!想上厕所的同学,或者是想干别的事情的同学可以自由活动,想继续听的就继续听我胡扯啊!”盛情难却,王晓斌笑了笑道。
底下一个离座的学生都没有,下头登时鸦雀无声,全都翘首倾听他的下文。
“我当时可害怕啦,就差没尿裤子了。虽然血是见过,可毕竟是第一次动手术啊,更何况我还是个中医医生,不过那天正赶上连环车祸,死了不少人,情况危急啊!”
“老师,是不是三年前新闻里说的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道路交通事故?!”
“嗯,就是那一起!轻伤127人,重伤47人,场面够惨烈!”
“别插嘴,谁不知道啊,让老师接着说!”
“当时整个医院的医生都忙得乱乱转,我呢就到处给别人针灸止痛止血。这人体穴位,在头顶处一共就只有五处,针灸效果很难到达,用中药也不能及时,所以最好用西医治疗!”
王晓斌顿了顿,吞了下口水,润了润喉咙。底下依旧是安静一片。
“其实那个手术是最简单的脑科手术,是重伤患者中最轻的一个。由于当时所有脑外科医生都有手术,所以只好赶鸭子上阵让我这个中医医生上手术台啊!当时伤者头部遭受重击,颅内积存了大量淤血,神经受压迫导致昏迷,还伴随中度脑震荡。不过,也就只要在头部钻个孔就可以把淤血放出来了!哎,可我……”
王晓斌回想起当日的情景,感觉自己实在太冒失了,不由得有点失神。
“老师,可你怎么了?!”下面的学生等了一会儿,实在等不及了。
“可问题是我不知道,结果我用了开颅器,按照导师教我的方法,把病人的脑壳弄下来掌心那么大一块,把小手术给做成了大手术啊!”
底下的学生纷纷惊呼出声,他们大多数是从西医转过来,又大都知道放淤血的手术只需要在头顶开个小孔,用专用的吸血器吸出淤血就好了,这是西医基本常识。底下的学生纷纷摇头,心想:“老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也太那个了!”
“不光是那样啊,当时因为我没有采取任何减压措施,结果脑壳一拿下来,鲜血就喷了出来,喷了我一头一脸。后来淤血好不容易放光了,我又发现病人脑子里有一个灰白色的血块,断定是血瘤,也就没多想把它给摘除了!”
“啊!?”底下的学生没想到还有这层转折,又一次齐齐惊呼出声。
“手术做好就行了,余下的由助理医生搞定。可结果过了两个月,被我动手术的病人家属带着一帮人找上门来了!”说到这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停顿了一会。
“啊?!老师,难道你把那人变成植物人了?”
“哎,不是吧?头部手术危险万分,难道那人挂掉了?!”
底下的学生议论纷纷。
“不,你们全都猜错了,那些人是向我表示感谢来的!因为那个病人头部有一个恶性压迫性神经瘤,一直压迫着视力神经,手术难度非常大,稍微有点偏差就可能导致病人终生失明,可由于车祸头部遭到重撞,淤血把神经瘤给顶出来了些,我顺手摘除掉竟然没有丁点危险,就这样一下子就出了名,后来上手术台也就容易了!”王晓斌歇了口气,连忙解释道。不过他少说了一点,那个病人是另一个州州议员,也是那个州最有钱的IT业大亨。
“老师,那您西医这么顶牛,为什么还要干中医啊?!”底下的学生困惑了,出声问道。
王晓斌点头说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来,这位男同学你上台来!”
那个同学一听连忙跑到王晓斌身边,转身面向底下所有学生。
王晓斌望了望底下,说道:“同学们,中医最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四大基本手段,这位同学,请伸出你的左手!”
门外一群学校领导傻愣愣地望着教室里发生的一切,疑惑道:“他在干什么?”
“不都下课了吗?他这是讲课吗?”另一个人接声抗议。
外面说外面的,里头的王晓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手指搭在上台的男同学手腕上,然后说道:“搭脉是中医最基本的,通过脉象可以发觉人体某个位置的不妥或不规律,这位同学,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头晕,有呕吐感,还总想上厕所?”
“是啊,是啊!哇,老师你真的好神奇哦!怎么一摸就全知道啊?!”那个男同学连声惊呼。显然,王晓斌悉数说了个准。
“如果排除性别因素的话,你的症状无论中医还是西医都会诊断为怀孕前兆!”王晓斌笑着解释道。底下登时爆笑一片,头晕恶心想吐,不正是怀孕的征兆吗?
过了会,王晓斌继续解释道:“而实际上,通过中医望定病、问知情、切确诊,我可以告诉你,你得的是慢性胃炎!”
慢性胃炎一旦发作起来疼死人,如果置之不理,长期发展下去会变成胃穿孔,可就真的会要人命了。
那个男同学吓坏了,连声惊问道:“啊?!老师,那用不用动手术啊!?”
王晓斌摇了摇头,笑着问道:“各位同学都是从西医转过来的吧?那我想问下,西医有什么对慢性胃炎的治疗方法?!”
“找四大叔(斯达舒,一种胃药,对胃炎和慢性胃溃疡有特殊特效)帮忙。”
“玛丁灵保护胃健康。”
“胃康灵,让你的胃变得铁石心肠。”
……
电视广告铺天盖地都是,不用多想,很多同学就纷纷答了出来。
“都对,也都不对!”王晓斌笑道。然后在众人惊奇的眼光中解释道:“大家有没有想过,慢性胃炎是怎么来的呢?”
“不良饮食,无规律饮食。”
“冷热夹杂食入、酸甜大量食入、不干净的食物食入。”
王晓斌点了点头,总结道:“总体来说,胃炎是因为胃部受到过大差异性刺激导致的肠胃功能紊乱。比方说刚喝了一碗热汤,转头又来根雪糕,很可能导致急性胃炎。又或者因为学习或工作没有按时吃饭,经常让胃部饥饿感达到饱和程度,然后又大量摄取食物补充能量,都可能导致慢性胃炎的发生。”
站在王晓斌身边的男同学可一句也没听进去,声音发颤地问道:“老师,那你说我还救吗?”那样子,好像得了绝症似的。
王晓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很简单,用西医治疗,二十分钟见效,一个疗程三盒药就见好,也就是常说的吃药。用中医呢,一星期见效,两个月去根。至于针灸嘛,一分钟见效,搭配调养半个月便能去根!”
既然都是吃药,除了针灸,中西药还不一样吗?底下的学生困惑地问道:“老师,那中西医对这种病的治疗有什么区别吗?”
“是药三分毒!西药的主要成分是玉米粉,可最毒却是几毫克的化学药物。所谓急症用急药,可却是治标不治本的,而且会在肾脏中留下微量毒素,长期积攒容易导致药物中毒,损伤肾脏。中医以养为主,治本但见效缓慢。由于草药是没有太大毒副作用,因此基本上不会有药物残留。至于针灸嘛,现在我就试验下,大家看清楚了!”王晓斌说到这里,借着大家把目光投向他的瞬间,右手轻动,一根银针鬼魅般地划过一道银光,不等众人缓神过来,便扎进了那名男同学的手心。
“少府穴,位于手心处,功效是顺心,通俗点说就是活血,现代派点便是恢复生理机能。我用的是药针,也就是在针中注有药物,施针时能够将药物灌注进人体,随血液流遍全身,借以达到平衡机体的作用。这枚针中的药物是针对胃部的,进针到出针只需要半分钟,缓慢捻针则是让药物全部注入。”王晓斌右手食指拇指轻轻的捻动了半分钟左右,然后快速收针。
然后笑着拍了拍身边仍然一副呆头鹅样子的学生肩膀道:“中医以养为主,三天内忌冷忌酸辣,多喝些热水,以后再多注意点饮食习惯就可以了。”
刚才那半分钟,仿佛做梦一般,那名男学生被拍了下肩膀回过神来,惊问道:“完了?!还真神奇,头不晕,也不想吐了。”
王晓斌笑道:“大家看,这就是针灸对某些症状的奇效。”
“老师好棒啊!”
“老师好酷啊!”
……
王晓斌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连忙宣布下课:“好了,上午的课就到这里,现在下课。”
“老师,上午放课是到中午十二点的,提前下课被抓到是要扣分的。”一个学生提醒道。
王晓斌扫了眼众人,笑道:“你们一共是21人,也就是说这届中医院新生就21人,而我是你们唯一的老师,况且我又是中医分院副院长,如果有人被抓就报我的名字好了。对了,假如十二点放学的话,你们等打上饭恐怕就要排队到下午一点钟了吧?!”
“YEAH!老师真帅酷。”底下学生一听王晓斌说的,高兴得跳了起来。
底下学生纷纷起身离座时,王晓斌又说了一句话:“对了,还有一件事,以后我的课不需要带任何书本,也不需要记任何笔记,只要人到就可以了,不过我不会点名,愿来就来。至于临时考试,什么时候人齐了就什么时候吧,听明白了吧?”
“明白了!”整个教室早已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眼望着学生纷纷起身要走出教室,马校长带着无限佩服地一脸兴奋说了句:“走吧!”扭头便走。此时,他可不想让王晓斌感到学校对他有丝毫的不信任。
就这样,王晓斌的第一堂课,完美地结束了,为日后打下良好的基础。
第六章特殊教学
“马校长好!我是王晓斌,有点事情想请教您!”王晓斌走在所有学生后面给马校长挂了个电话。
这时,马校长刚走进办公室,接了电话先是一愣,然后非常热情的问道:“晓斌啊,有什么事情吗?”
“马校长,我教的是不是就21个学生呢?”
马校长一听会错意了,以为王晓斌嫌学生少,毕竟任何一个西医班少说也有四十个,多的甚至有六十个学生,于是连声道:“啊?!那个,现在中医分院还没有推广招生,要不我再给你多找点学生?!”
“哦!马校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下,如果只有21个学生,那么以后上课什么的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啊?”
“是啊!这21个学生可全都交给你了,你认为该怎么教就怎么教!”顿了下,又连声说道:“如果有任何需要学校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开口,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表面上看起来是很看重王晓斌,可内里还不是因为谢正平的那层关系,再者王晓斌又把累累给学校捐钱的泰河集团前总裁给治好了,自然不敢得罪。就算当个菩萨供在学校里,至少也算号人物啊。正所谓,招牌的作用并不一定非要拿去用,有时候供着就可以了。就如同博士学历一般,挂那里都耀眼啊。
“那我先谢谢马校长了!有空我请你喝茶。”王晓斌很满意地挂了电话。脑子里却回想起谢宋两老头整蛊他的法子来。
休息了一中午,下午两点,21个学生准时坐好在教师等王晓斌。铃声一响,下午课便正式开始。
王晓斌把21张纸发到每个同学手里后,然后说道:“下午一直到下个星期的课按下面的法子安排,很简单,就是让大家背脉表,一共才四百字,谁背好了到我这里来背,如果一字不差当即放假,今天背完就放一星期,最后一天背完那就算你倒霉了。”
四百个字,对一帮学文科出身的学生来说,实在是小意思。而且中医脉表五字一句,句句押韵,特好背。底下的学生马上大叫道:“哇,这么好?真的这么简单?!”
“那是当然了,难道老师还能骗你不成?!”王晓斌反问道。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全部21个学生都能熟练地背诵脉表。遵照承诺,王晓斌果然给他们放了一个星期假。
一个星期以后,王晓斌望着又一次全到的21个学生,发下纸笔道:“一人一张纸,默写脉表,要求不许有错字,半个小时,现在开始!”
“哈,老师,你这招也太土了吧?!我们早料到了!”十五钟后,21张纸交到了王晓斌手里,一目十行很快便批改完毕。
王晓斌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给每人发下去一本小册子,说道:“很好!大家全对,那么脉理这一科期末考试成绩大家全都满分。接下来我要让大家背的是汤头歌,方式还是老法子,一个星期时间。”
又一个星期过去后。王晓斌见所有学生都已经背熟了脉表和汤头歌,便两两分成一组,多出来的一个和他一组,大家相互探脉,然后把对方可能患有的病症些出来,同时写出治疗的方子。
分组完毕后,王晓斌望了眼坐在对面搭脉的学生问道:“你怎么看?”
学生搭了一会脉,然后一脸尴尬地说道:“老师,那我直说啦!您脉像悠长平稳,但应脉微断,应该是肾虚!”
“什么?”王晓斌吓了一大跳,心想:“莫非在美国那么多年一直拒绝美女示爱是因为自己肾虚,这还得了?”连忙右手搭左手手腕,自己搭起了自己的脉。
“同学,脉表是怎么背的啊?!脉象悠长平稳,应脉微断,可断之有续,连之有理,应该是四平八稳啊。记住了,搭脉的时候要感觉脉跳的频率,不能见骡子说是马啊?!”王晓斌长吁了一口苦笑道。
按照那学生说的确实没错,应该是肾虚,关键是稍微一点偏差,可就误诊了,那学生一不小心就犯了形而上学的错误。
“啊?!不是吧,老师,那我再搭搭吧!”那学生连忙重新搭脉。过了会,信服地点了点头。
一刻钟过去,王晓斌看了下表,大声说道:“好了,大家把探出对方的病症和治疗的方子收好,对了,记得署好名。然后再重新打乱分组继续。”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正好两两搭配组合转了一圈。
王晓斌走上讲台,大声道:“现在大家把口袋里的纸全拿出来,看看有没有诊断一样的。”
“不是吧?!老师,于峰说我怀孕三个月了!”
“老师,罗大伟说我经期不正常。”
两个男生接连惊呼出声,引得一众学生哄然大笑。
“呵呵!”王晓斌大笑,然后说道:“大家静下,自己给自己搭脉,看下跟别的同学结果是不是一样。”
话音一落,下面的学生立马照做。就这样问来答去的,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哎呀!糟糕了,现在都一点半了,食堂都关门了!”一个学生看下表突然高叫了起来。
这些学生跟当年的王晓斌没两样,都没大没小的,没把王晓斌当师傅看,压根没有纪律可言,不过这也正对了王晓斌的脾气,他要的正是这效果。这满堂的学生都是男生,师生一家亲,彼此哥们就行了。
“是啊!呵呵,还真是抱歉啊。害大家饿肚子了,这样吧,中午就我请客吧,请你们到百盛园大吃一顿如何?”王晓斌不慌不忙地说道。
“哦,老师真够哥们,万岁!”下头立马起哄。
一点半,正好是所有有课学生背着书包往教室里赶的时间,王晓斌却带着一帮小子浩浩荡荡地杀出教学楼,自然引起了不少询问的目光。后来,经过广大学生一传十,十传百更是传遍了整个校园。
百盛园是一家中档饭店,就坐落在忠恒医科大学西面的饮食一条街。这年头,谁的钱都不好赚,就学生的钱好赚。由于价廉物美,菜味可口,生意很是红火。
王晓斌可不是白请这帮学生,他是有目的的,寓教于吃。按照他在美国的学习经验,把所有知识点巧妙结合到日常生活中,更好地加深记忆。
抬头望了眼一众学生,大声道:“今天咱们吃的是药膳,大家仔细想想汤头歌是怎么说的,说说这些煲都有些什么功用。”
话一落,一个学生指着桌上的一盘鳝鱼煲问道:“鳝鱼补心,枸杞补血,老师,这土豆补什么?”
王晓斌夹了一块土豆,笑道:“土豆补淀粉啊!”
“哈哈!”满堂哄笑,其乐融融。
一顿饭下来,虽然价格便宜,可还是吃掉了1600块。望着满桌子菜有的只吃了一半,有的甚至没动过,王晓斌心疼不已。虽然他也算是有钱,可毕竟浪费不是中华民族美德。不过也正是因为这顿饭,王晓斌第一次有了开饭店的心思。因为太赚了啊。
“今天就到这了,下午大家休息吧,好好‘消化’!”王晓斌意味深长地一语双关。这“消化”既指的是要消化中午吃到肚子里的食物,又要好好消化这些日子学到的知识。
“师兄,最近忙不?需要我帮忙吗?”王晓斌去银行取了最近发的两万块工资(另一张卡),然后给陈云去了个电话。
“小子,我都忙死了!真没良心,混进了学校就忘了大哥我了!哼,赶快给我过来帮忙!”陈云在电话那头大声叫道。
无言。王晓斌也不多说,挂断电话直奔市医院老人疗养院。
“啊!小斌子,你总算回来了。来来,快给我看看啊,我最近眼皮老是跳啊,不好的征兆啊!”王晓斌一走进疗养院,登时被一群老人围住。
“王叔,您这不算是病啊!晚上睡觉别再吃安眠药了,早上起来做做运动,白天也别老呆家看电视,叫上几个老哥们出去游山玩水几天管保没事。”就这样,王晓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由于王晓斌的到来,治疗的速度明显加快,是陈云一个人在时的数倍。可即便是这样的速度,一帮老人听说王晓斌来了,纷纷赶到老人疗养院,王晓斌便一直忙到下班连口水都没顾得着喝。
好不容易下班了,陈云开车把王晓斌往家带,路上问道:“小子,你下午没事干?!”
王晓斌沉默不语,过了半晌郁闷地答道:“师兄,我心疼啊!”
“咋了?!难道你有遗传心脏病?!”陈云听了后吓了一大跳,手上方向盘没抓好,差点直接开进路边的沟沟里。
王晓斌重重地捶了陈云一下,说道:“你才有遗传心脏病呢!没事咒我……”紧接着便把中午吃饭的事情跟陈云给说了一遍。
“咋的?想开饭店?”老半天后,陈云总算明白了王晓斌的意思。
“有可*的兄弟吗?给我拉一个过来,学校的事我忙不过来,也不可能整天在饭店呆着。可得找个放心的啊,我算他一成干股。”王晓斌赶紧说道。
“有!还是现成的。对了,我这个负责推荐的能有几成股啊?”陈云笑道。
“你?!得了,半股都没有,等多让你白吃吧!”
陈云一听乐了,他可就等这句话了,连声道:“那成了!哈哈,以后我总算可以放胆应酬了。呵呵,我说啊,咱这做医生的不是个好职业,请客吃饭都要咱自己掏钱,哎,咱们学中医混到老也混不到医院院长,呵呵,现在好了,总算吃饭不花钱啊。谢谢你,小子!”
王晓斌横了一眼,焦急问道:“喂,别光顾着乐啊,你倒是说说看,给我推荐的人是谁啊?那路来头啊!?”
陈云一脚油门,车子如箭一般飙了出去,然后卖着关子道:“待会你自然就知道了。”
车开到楼下,也不熄火,直接给家里挂了个电话,说道:“爽,晚上别做饭了,咱们出去吃啊。对,有个白痴冤大头请咱们去吃国宴,呵呵,赶快下楼吧!”
女人的时间最不值钱。半个小时,够男人洗个澡再小睡一觉了,可对女人来说,却只够画个淡妆挑件合适的衣服。
“来,第一次见面,我给介绍介绍。晓斌,我学弟,当年我带的唯一一个中医学生,现在忠恒医科大学中医分院副院长。”
王晓斌讪笑道:“师兄,你就别羞我了。副院长个啥子啊,手里没兵,还不纯一光杆司令啊!”顿了下,接着又说道:“得了,你也甭介绍了。这位一定是嫂子了,瞧瞧,多漂亮,我说师兄你是那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就这么两句话,逗得陈云老婆笑个不停。
过了会,又给补了一句:“行啊,师兄,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得气管炎也值啊!”
顿时,陈云脸上飞起两朵云霞。不都说男人脸皮厚吗?看起来陈云是个特例,倒是个脸皮薄的。
饭局中,陈云正是把他老婆给王晓斌介绍了一番。原来,他老婆郑爽,毕业于首都商业大学,学的是金融与企业管理专业,毕业后在J市一家酒店当公关部经理,干得并不怎么如意。
王晓斌听到这里,方才明白陈云要给自己引荐的,原来是他老婆。于是笑了笑,没有多说话,毕竟人*得住啊。而郑爽一看老公给自己找了份好差事,更是温柔万分,害得王晓斌羡慕得想随便找个母的回来当老婆,也给享受享受啊。
一席饭局下来,事情也就定了下来。郑爽是本地人,她父亲又是某私企中层领导,时常有应酬,因此郑爽自然知道那里生意好,什么样的饭店生意更好,于是剩下的事也就是盘店面,装潢,准备开张就是。
酒足饭饱后,准备离席回家,王晓斌从口袋里把两万块钱掏出放到郑爽面前,说道:“嫂子,这两万是前期活动资金,不够再管我要。”
陈云一看,连忙把钱推回去道:“干啥呢?一家人说两家话,找个饭店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吧。等盘店的时候再拿出来好了!”
王晓斌执意要把钱给郑爽,笑道:“师兄,开了饭店你也就是整一混吃的,可是嫂子替我跑腿,累坏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嫂子,车马劳顿费,还请笑纳啊!要是嫌钱少,直接说!”
郑爽一看,毕竟是干公关的,连声说道:“行啊,这样吧,我就先拿着,多退少补,以后还请王总多多关照啊!”
一句话平息了纷争,给足了两个面子。
王晓斌一听,知道郑爽不简单,连声笑道:“嫂子办事我放心。对了,规格最好是三星以上,那样的话师兄去混吃的也有面子啊!”
陈云听了心里乐啊,当即叫道:“喂,我说小子,你出去混几年发大财了?三星以上的,你知道那要多少钱啊?!”
王晓斌笑着没说话,郑爽瞥了陈云一眼,把事情给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王晓斌照常去学校给学生上课。
走到讲台上时,脑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挥手大声喊道:“同志们好!”
底下学生一听乐了,连忙异口同声地答道:“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紧接着是一阵爆笑。
王晓斌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缓声道:“对,为人民服务!这话说得好,咱们当医生的,救死扶伤是天职,今天咱们就为人民服务去如何?”
底下的学生愣了片刻,然后齐声叫好。
半个小时后,忠恒医科大学东门门口就摆开了一溜桌子,一副从学生外联部借来的横幅挂了起来:免费义诊。
王晓斌坐在最后一排,大声吩咐道:“同学们,你们负责搭脉开方子,我把最后一关,负责判断和修正大家的错误。”
时下社会,打着免费义诊旗号不是卖仪器就是高价卖药,压根没什么便宜事。可这支义诊队伍与众不同,因为桌子上没有任何仪器,每个人面前也不过只有一支笔和一叠开处方用医签纸。虽然没有人穿白大褂,可由于义诊点就设在忠恒医科大学门口,过来询问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过了会就排起了长队,最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晓斌身把最后一关,半点儿也不敢马虎。虽然说来接受义诊的人不一定照方抓药,可如果有一个人抓药了给抓错了药,恐怕那个人会有生命危险,问题就大了。
中午,王晓斌和学生也就是一块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应付了事,一直到下午四点才收了义诊点。粗略估算了一下,就这一天他一共更改了两百来次处方。
王晓斌望着学生纷纷搬桌子,自己收起了横幅,扯着嗓子大喊道:“同学们,明天咱们继续!”
过了不久,众人回到了教室。王晓斌站在讲台上说道:“同学们,今天大伙辛苦了。不过我还忍不住要批评大家几句,中医的搭脉仅仅是判断病情的方法之一,大家能学以致用很好,可为什么不把其它的方法结合一切用呢?毕竟学的不光只是搭脉啊,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四大基本点,脉象有很多是雷同,这时就需要另外三种方法进行辅助确诊了。对了,明天早上七点,大家准时集合,不要迟到,老规矩,这次义诊持续一个星期。”
说完后,挥手示意下课。
接下来的两天,众多市民得知忠恒医科大学的学生以义诊方式进行实习,纷纷涌到学校东门口,害得原本站岗的学校保安不得不跑到义诊点帮忙维持治安。
“喂,这学校门口出什么事了?!”马校长正准备坐专车出去参加会议,一到东门口就给堵住了,隔着玻璃扯着嗓子大声问着保安道。
“马校长,是中医分院的王副院长带着他的学生给群众免费义诊。”马校长的秘书和司机连声答道。他们昨天就知道了这消息,只是马校长曾经叮嘱过,王副院长在学校拥有完全的自主权,他想干什么就什么,只要不损害学校利益怎么都成,也就没跟马校长说。不过马校长显然没有想到王晓斌会弄出这么大动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有人围攻学校呢!
马校长一听着急了,连忙朝身边的秘书命令道:“去,快把王副院长给我叫来!”
在学校门口摆义诊点倒不是坏事,可让一群才刚进了大学门坎的黄毛小子给人看病,万一整错了啥,可是谁也负责不起的。
过了会儿,秘书好不容易挤出人山人海,跑到车子前汇报道:“校长,王副院长说他实在没有时间。说要您有什么事情就给他挂个电话或者亲自去一趟。”
其实,王晓斌的意思是让马校长去看下他们的劳动成果,可这话到了秘书嘴里,怎么就完全变了味呢?!真是耐人寻味啊。
这年头,有权的人你不给他送礼没关系,他也不会生气;你不请他吃喝也没关系,谁知道你安什么心啊。可你不把他放在眼里就不行啊,这不是摆明不给面子吗?钱财事小,面子事大啊。一个有权的人最气的就是下头人不把他当回事,最生气的莫过于管不住自己的手下。这下子,马校长当即开了车门,气冲冲地找王晓斌算总帐去了。
不过马校长总算好歹见识了义诊的伟大。忠恒医科大学东门本来够大的,并排停上几十辆车都压根没问题。现在可壮观了,就和商场免费抽奖一般,真个是人山人海啊。一眼瞄过去,全是黑压压的人脑袋。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秘书和司机的双重开道下,马校长马踏连营杀了进去。坐在最边上的学生眼尖,一眼看到马校长,连忙站起来问好:“马校长好!”
其余正在给人看病的学生一听,连忙也机灵地喊道:“马校长好!”
马校长望着终于出现在视线中的王晓斌,发现他压根没瞧他,心里头气不打一处,怒火滔天。可还没等他走到王晓斌跟前,几个人把他给拦住了。
“哎呀,您老是马校长啊?!可把您给盼到了,我们这是专门来感谢你们的!我爸平时身体不太好,昨天那个王老师给开了个方子。别说,还真神啊,我爸自己跑去药店配了药,回家一喝,晚上睡得比以前那晚上都塌实啊!马校长啊,这是我送给你们学校的锦旗,感谢你们啊,这义诊可真是为咱老百姓着想啊,落了实在。”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上前递过一面锦旗说道。锦旗摊开,上书:义诊治病,公德无限。
小伙子会说话啊,一席话把马校长说得心里暖洋洋的,有点飘飘然,好像一切功劳都是他的。正琢磨着怎么回答时,一个戴眼镜,脖子上挂个相机,胸前别着个记者证的年轻人拿着一个小巧的麦克风递到了马校长面前问道:“马校长啊!您安排的这个义诊好啊,效果显著啊。我是省报记者,您能给我们谈谈当初您是怎么想到在学校门口搞义诊的吗?”
马校长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在无数锦旗的包围下,开始侃侃而谈起来:“关于义诊,其实每个医科大学都应该做的。学医的本身,就是要把救死扶伤视为自己的责任……”
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无非是说当初学校领导班子作出决定,然后委派王副院长带着学生义诊先看下效果,如果好啊,还要多设几个义诊点呢。话说得是有理有据,漂亮得很,忙着义诊的学生和王晓斌不折穿,有谁知道他满嘴假话呢?
不一会工夫,人民群众纷纷为马校长歌功颂德。在他们心中,马校长已经是新时代的“李时珍”,社会的典范。
望着群众群情激昂,马校长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心想这头都由他起了,那后头自然不能丢了人,连声大声吩咐道:“那个,张秘书啊,你去后勤部多搬些椅子,多准备点太阳伞。我瞧这太阳也够毒的,可别把人给晒昏了,把好事给办成了坏事。”
转眼半小时过去了。免费义诊点已经焕然一新。凭空多出了不少五颜六色的沙滩伞,横幅也换成更长更大,上面的字也有“免费义诊”变成了“忠恒医科大学中医分院免费义诊第一分点”。一群学生背后更是多出了一个饮水机,有几个装满了水还没开封的矿泉水桶就立在饮水机旁边。
过了会,学生抱不平了,最*近王晓斌的学生小声嘀咕道:“王老师,马校长可把你的荣誉全给抢走了!”
王晓斌泰然自若地笑了笑道:“咱这叫交换,这点荣誉怎么都跑不出他马校长啊,还不如索性送给了他,卖个人情。你没看到咱们现在条件多好啊,兴许咱们中午还不用吃面包了。”
王晓斌并不在意虚名,他很清楚医生的名气是治病累积来的,而不是站在大街上出风头出来的。
王晓斌还真没说错,中午时候,中医食堂的大师傅领着一帮食堂员工给他们送来最好的饭菜,而且免费。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几天,很快到了周末。
由于晚上要参加晚宴,王晓斌收点比较早,他大声跟学生们说道:“同学们,晚上我还有事。大家诊断是可以了,可对病情的诊断不到百分百准确,还是不要随意开任何方子,明白了吗?”
“明白了,老师!”所有的学生齐齐回应道。由于连摆了好几天义诊点,今天的人比前几天少了不少。
告别学生后,王晓斌打了个的,准备先去买一套体面点的衣服。毕竟在美国时,王晓斌也就两套像样的衣服,一套是白大褂,给病人看病时穿的,另一套是睡衣,用途不言自明。现在要去参加名人晚宴,自然不能太随便。
第七章又遇佳人
泰河集团举办的名人晚宴,实质上慈善募捐晚宴。由于泰河集团的前总裁(也就是得了早期胃癌,给王晓斌治好的那位老人)是国内有名的慈善家,一生向希望工程,洪涝灾害等捐了难以计数的钱。这次与会的大多是泰河集团的关系企业,因此这场名人晚宴,实质上是为希望工程募捐。
“国际大酒店”位于J市中心最繁华地带,五星级酒店,泰河集团旗下产业,兼具饮食、娱乐、健身、会议、写字楼为一体。楼高32层,1楼为接待大厅;2楼为咖啡吧;3楼为酒店;4到7楼为宴会大厅;8楼到20楼为宾馆。20楼下为酒店所辖,20楼以上则是国内外知名企业的写字楼,写字楼与酒店是通过大厅不同的电梯进入。酒店的电梯最高层为20楼,而写字楼的电梯抵达楼层最低为21楼。
王晓斌身穿一套黑色西装,把他精悍的身材衬托得略显魁梧,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平镜,好歹也让他那双丹凤眼看起来圆润了一些。头发梳成了三七开,也算是蛮有奶油味的。
名人晚宴在酒店5楼宴会大厅举办,王晓斌递过请柬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进宴会大厅,才发现自己竟然第一个到的。
“王大夫!”泰河集团李总裁远远地看到了王晓斌,连忙跑过来迎接。虽然贫富有别,可王晓斌总算是救过他父亲一命。富人命贵,自然是感激涕零,待遇自然不一样。否则恐怕就是换个医院院长来也不至于如此大礼恭候吧。
王晓斌连忙握住李总裁递过来的手,憨笑道:“呵呵!李总裁,您看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点?”
李总裁摇了摇头,笑道:“那里话,没事的,我不也一大早就到了嘛?王大夫还没吃饭吧?走,咱们一块去吃点东西,晚宴正式开始要到八点呢!”
王晓斌晚饭没吃,收拾了下就直接过来国际大酒店了,此时肚子也确实饿了,于是当即便答应了。
3楼的一个四人小间里,几样精致的小菜摆上了桌。
李总裁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张十万块的存折放到王晓斌面前,然后说道:“王大夫,上一次您给我父亲看病诊费还没有收呢!这点钱算是报答您的救命之恩,至于诊断费您该收多少就多少。”
王晓斌瞧也没有瞧桌子上的存折,目光扫视李总裁,问道:“李总裁,我还不知道您的名讳呢?!”
“李国强,32岁,王大夫不介意的话就叫声强哥得了。李总裁那不过是集团里人称呼的,咱们可就别太见外了。”
王晓斌点头笑道:“行啊!那以后强哥叫我晓斌就成了,也别老叫着王大夫了,呵呵!”
李国强久混商场,看到王晓斌注意力完全没有集中在钱上,心知对方不爱财,不过还是说道:“晓斌,这钱是点小意思,你可一定得收。”
王晓斌不答,岔开话题道:“来,趁还没持东西,强哥,我给你搭个脉。”
李国强一听那能不明白王晓斌要岔开话题,可这钱是他父亲交待下来一定要给王晓斌的,于是连声道:“啊!?晓斌啊,那个不急。这吃药不还要等吃完饭吗?咱先吃菜,可别等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王晓斌笑道:“强哥,中医搭脉不吃饭的时候最准。”其实中医搭脉又不是西医的抽血化验,基本上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王晓斌不过是找个借口,因为他实在不想收那钱。
话不多说,直接把李国强的左手抓到了桌上,然后搭起了脉。
过了会,王晓斌笑道:“强哥,饮食有些不正常哦。”
“生意人啊,哪能跟常人一天三餐准时啊。陪客户扯扯,饭没吃到嘴里,酒却早已灌饱了。”李国强苦笑道。管理着一个资产上百亿的集团,不殚精竭虑才怪。
王晓斌没多说,笑了笑继续说道:“睡眠也不够量啊!”
“忙啊,时常忙到深夜还睡不了。躺在床上也想着集团的事啊。”
王晓斌收回手,笑道:“行了。强哥有些轻度胃动率不足,除了肾虚,没啥大问题。”
“啊?!肾虚?!”李国强听了王晓斌的话连声惊叫道。这男人啊,最怕三件事,一是没钱,二是没权,三就是肾虚了。
王晓斌笑着将两人的啤酒满上道:“强哥,肾虚也分阴阳,你是阳虚,也就是工作累的,休息不够造成的。看来你的钱赚来够踏实啊。”边说边把钱推回去给李国强。
“晓斌,你这不是看不起你强哥吗?”李国强笑着又把钱推回。
“不了,强哥!如果你是肾阴虚,代表你们集团赚的钱有些不干净,就算不是恐怕也是纵情酒色的人,可你是肾阳虚,说明你们集团赚的钱实在、干净,而且你们父子又是有名的慈善家,我要是还收了你的钱,就实在不象话了。”
李国强一听,笑了,说道:“行啦,晓斌,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江湖算命的呢!不过这钱是我爸交代一定要给的,你不收,我爸亲自找上你,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那好吧,强哥,我收诊费,按规矩一块钱,你给我一块钱就成。至于这钱,还给老爷子吧,不过可别出卖了我啊,否则下次可甭找我。”王晓斌回答得非常坚决。不过最后一句有点搞笑,王晓斌不过个医生,说大了也不过医科大学的一个副院长,人家堂堂的百亿富豪,有个伤风感冒的,恐怕早一大堆院长排队等候了,还用得着他?
“晓斌,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这样吧,这钱我就替你捐给希望工程了!”
“嗯,那就这样吧。还有一会工夫,咱们赶紧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可不太好。”王晓斌不好意思再推辞了,只好端起酒杯说道。
“干……”
酒过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李国强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晓斌,有女朋友了没?”
王晓斌愣了一下,答道:“至今未婚,光棍一条。强哥啊,就我这个头,这身板,这脸蛋儿,你说那家姑娘能看上我啊?!”
李国强听了不乐意了,抗声道:“个头矮怎么了?长得难看又怎么了?你看强哥我,瘦的还不是跟甘蔗没两样,可不照样找了个漂亮老婆?男人,中看的不是外表,脱光了谁都一样,要的是内在啊,没本事当小白脸的人可多了。”看来这李国强虽然身家百亿,可说话却豪爽得很,跟普通百姓没啥两样。
过了会,李国强看了看表说道:“行了,待会强哥做主给你介绍个美女,至于能成不能成那就看你们俩的缘分了。闲话不多说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要蹲门口做接待员呢!走吧!”
说完起身便走,王晓斌也只好又紧跟进了五楼的宴会大厅。
在宴会大厅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王晓斌手里端着一杯橙汁,没事的望着门口进来的人。
“卞老板,快,里面请,周老板一家早就到了。”李国强则在门口迎接着陆续到来的宾客。
时间过去了大约一小时,李国强总算完成迎宾任务。
这时,宴会大厅里的扎起了对子,认识的相互闲聊最近趣事,不认识的赶紧攀关系。李国强一路点头,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了王晓斌,口里说道:“走,晓斌,我给你介绍个人。”
“不用了吧!强哥,这里我就认识你一个人啊!”王晓斌不太习惯这种生意场面事,出声推辞道。
李国强不由分说地拉起王晓斌就朝宴会大厅另一头走去,口里说着:“晓斌,当哥哥还准备把你推销出去呢!走吧,赶快的!”
王晓斌走近了一看,不陌生啊,不正是回国飞机上遇到的那个老人吗?哎呀,这老人在,那他孙女恐怕就在附近吧。心里头没来由升起一种期盼来。
走上去打了个招呼,轻声道:“老人家,您最近身体挺好吧?!”
“哟!小伙子,真巧啊!我一把老骨头能活到现在还真多亏了你啊!”老人家一看到王晓斌,连忙抛下身边的人拉起王晓斌手道。
李国强在一旁惊住了,心想:“这两个人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啊?怎么会认识?!”于是满脸惊讶地问道:“任老先生,你们认识啊?!”
任老先生笑道:“何止认识啊?!这小伙子还是我救命恩人呢!不过我还不知道小伙子叫什么呢!小李,来给我介绍介绍。”
不过这任老先生口称王晓斌救命恩人,可还是回到家才明白过来的。他下了飞机回家后,把飞机上发生的事情跟家庭医生说了一遍,家庭医生连忙细致跟老先生分析了当时情况,他在知道原来是在鬼门关上绕了一圈,因而才会口称王晓斌救命恩人。
“王晓斌,忠恒医科大学中医分院副院长。任老先生是任氏集团总裁,可是咱们省首屈一指的富豪啊!”李国强连忙介绍道。
任老先生,任明志,房地产起家,现在生意集中在房地产和高科技电子产品。
介绍一完,任明志马上高叫道:“丫头,丫头,快过来看看谁在这儿!”登时引来一片目光。
“爷爷,来了,什么事啊?!”熟悉的声音在王晓斌耳畔响起。让他魂牵梦萦的美女从王晓斌身后跑了过来。
“啊!是你啊!飞机上的医生?你好啊!”那女孩见王晓斌回头,连声招呼道。
女孩子显然特意打扮过,一身得体的露背低胸晚礼服将丰满身材勾勒得曲线玲珑,脸上画着淡淡彩妆,别有一番清纯。清纯与火辣凝聚一起,顿时让宴会大厅内所有男人为之眼前一亮。似乎跟飞机上比起来,更多出一股耐人寻味的女人味儿。
王晓斌正准备答话,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过来:“任爷爷好啊。呵,叔叔和大哥也在啊!”
王晓斌循声看去,来人身材挺拔高大,身着一套纯白色西服,英俊潇洒,帅气逼人。女孩子见了,估计是人见人爱吧。
王晓斌一听男子对任家三代人都颇为熟悉,对美女又是殷勤有加,略微一想也知道他在追求眼前的美女。他深有自知之明,不过却也没有感觉到低人一等。
李国强附耳告诉王晓斌道:“高家大少,主要经营高科技电子产品,是任家多年合作伙伴。”
“你怎么又跟来了?”女孩的声音明显有几分不高兴。
“任儿,怎么跟高进说话的?”出声训斥的是女孩的父亲任激扬。叫任儿的女孩听到她父亲的话,眉头微蹙,电力指数十足,附近男士全数目瞪口呆。
“原来是叫任儿啊!”王晓斌这时才知道女孩的名字,下飞机意气用事把名片撕掉可一直都后悔着呢。不过听到那男子的名字,心头暗笑道:“高进?赌神?!”
任儿显然很清楚如果摆脱自己不喜欢的狂蜂浪蝶,娇声道:“对不起啊,高哥哥。对了,你这么就过来,那郡姐姐可怎么办啊?”
高进一听,眉头紧皱了起来,满脸的苦恼和难堪。过了会,连声道歉着匆匆离开了。
任儿的大哥任肖看不过去了,不满抗议道:“小妹,高进家是咱们多年合作伙伴,可以说是……”
话到一半,就被任儿给接了过去:“可以说是咱们家生意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是吗?唇亡齿寒是吗?如果我嫁给他,那么咱家就可以放心跟他们合作了是吗?然后呢?!”
任激扬气得头昏,大声呵斥道:“任儿,太放肆了,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爸,没事,我跟小妹开个玩笑而已。”任肖一听父亲生气了,连忙打圆场。倒是蛮疼爱任儿,看来兄妹感情不浅啊。
李国强久经世故,一看任家因家庭纠纷开战,连称还有很多事要办便告辞了,扔下王晓斌一个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傻呼呼的。
任儿的魅力无与伦比,才一会,又有好几个年轻才俊招呼道:“任儿,你也在这里啊?!任爷爷好,任伯伯好。”
这不时的打断,害得王晓斌连句整话都没说出来过,心情渐渐不高兴起来,脸上也就不悦了。说一句话被人打断数次,换谁都窝火。
“任爷爷您平时多注意下饮食,不要吃太多海鲜。高蛋白的东西也对您身体不好。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好一阵子后,王晓斌仔细望了几眼任老头,总算找到一个借口。
任明志虽然精神不错,可红润脸色中微带青紫,嘴唇也微有黑色,说话时总不自然地干咳,俗话说了,鱼生火,鲜生痰,当是体内蛋白含量过高的病状。
这下,轮到被王晓斌打断了话的某个年轻帅哥愤怒了,他一脸气愤地说道:“你谁啊?任爷爷千金之体,岂是你能随便说的!?任家的家庭医生个个大名鼎鼎,难道你会比他们还厉害?!”
任儿一听很不高兴,直接拦过话头,娇声道:“关你什么事啊?别给我插嘴。晓斌哥,你继续说!”听语气似乎被这些纨绔子弟弄生气了。
不过王晓斌也就懒得多说了,反正他也不在意纨绔子弟的攻击。那些人不过是凭祖荫过日子,说白了就是一群吃人饭不干人事儿的垃圾。
那帅哥被任儿训斥,丝毫不生意,继续转移矛头说道:“任儿,我这可是为了任爷爷好啊。你想啊,这种不明来历又没有身份的人刻意接近你,一定是别有用心,你可要当心啊!”
年轻帅哥听任儿叫王晓斌晓斌哥哥,心里头早已打翻了醋瓶子。
“神经病,到底是谁别有目的啊?”王晓斌心头冷笑,不过口头却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对付这种无事生非的人最好是他唱独角戏,等会没意思他就自动收场离开了。
不过那年轻帅哥也是算就了吃定了王晓斌,才会这么张扬跋扈。你想啊,王晓斌的着装,样貌,身高有那一点出众?所以年轻帅哥就欺负他是软柿子,不捏他难道去捏刺猬?
任儿正准备说话时,台上的李国强已经用话筒在大声说话了。
一边说一边带头鼓掌道:“各位来宾,今天泰河集团非常荣幸能够请到从美国远道而来的,世界著名的密斯斯比医学院的医学交流团。”
底下众人听到李国强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也马上跟着鼓起掌来。
密斯斯比医院是世界医学界脑外科、口腔、临床医学的超一流医院,里面的医生随便抓一个到中国,恐怕都能成为某个领域的权威人士。
俗话说: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越是有钱人就越珍惜自己的生命。如果真的有一天病了,那一定希望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医疗条件去治疗。眼前就是一个应付未来可能会发生的突发情况提前谋划的大好机会,场中众人自然要表示出极其热烈的欢迎态度,然后再找机会结识其中某一个人,日后自然好处多多。
场面壮观,J市医院院长会同忠恒医科大学校长等一群人前呼后拥地领进了十来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虽然王晓斌曾经也在密斯斯比医院当过医生,也带过实习生,可除了带头的那个有点面熟,其他却一个也不认识,应该都是些后起之辈吧。
“大家好。”带头的老外用流利的中文率先朝众人招呼。跟在后面的其他老外也纷纷用中文打招呼。虽然中文说得不是很,但还算是象模象样。
“这位是泰河集团总裁,旗下有一家医药公司,这位是……”马校长为双方介绍道。
底下,那个刚捏完了王晓斌这个软柿子的帅哥看来还不解气,继续用语言打击着道:“哼!上这种档次的医生才有资格给任爷爷看病呢!”
不过王晓斌心知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不值得,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奉上淡然一笑。气得那帅气男子快要吐血。
第八章漩涡中心
满厅人都跑去结识密斯斯比医院来的名医,就连任儿的父亲和大哥也跟了过去。美女任儿就更烦躁了,则是被一群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的帅哥阔少们给包围住啊。一下子,王晓斌身边冷清了不少,他也乐得清闲,陪着任儿爷爷开始扯东拉西。
“任爷爷,看来您孙女很招人喜欢啊?!很多人追求啊!”王晓斌没话找话,竟然说到了任儿身上。
任老先生冷哼一声道:“一个个还不是看上任家这点家业啊!对了,晓斌啊,你看我孙女如何?!”
王晓斌淡然答道:“任爷爷,您孙女不仅人漂亮还聪明能干。要是我有那些人的身份和家世,恐怕跟他们也没有两样吧,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啊!”
他话里有话,先是表明自己家世不配,又表示并没有追求的心理,听得任老爷子先是一愣,转瞬又大笑起来。过了会,语带暗示道:“晓斌啊,你倒是很对我脾胃啊。对了,有没有想过闯一番事业再抱得美人归啊?!”
任明志拼搏数十年,阅人无数,何等人物没有碰到过?而且出了名知人善用。他一眼望上去,就知道王晓斌绝非池中之物,倘若能为他所用,恐怕将来任氏集团的辉煌要比现在强上数倍吧。
任明志的话,王晓斌也听懂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学的是医,对那些商业的东西那是狐狸咬刺猬——无从下手啊,还不如老实作自己本行,以免一辈子做人下之人。”于是答道:“任爷爷,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有份稳定的工作,还有一群信赖我的学生,学校领导也关照我。虽然人的追求无极限,可知足者常乐啊!”
就这沉思踯躅的工夫,任明志早已清楚王晓斌的心思,劝声道:“男子汉安身立命,眼光哪能就图一日长短呢?来任氏集团先历练历练,等有经验自然就成了,到时候不就可以追任儿了?!说实话啊,只有晓斌你,我才舍得把孙女交出去,就那些人,哼,我可怕他们最后把我给赶到老人院去。”
任明志一席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愧是人老成精,人情世故皆练达。
不过王晓斌向来是打定主意决不更改的,于是婉言拒绝道:“呵呵,我可不行啊。任爷爷,我可是学医的,生意那一道可是一窍不通,压根没那能耐。”
从商,王晓斌以前也想过,可总觉得不妥。否则他真要有那个意思,在美国的时候,借助于治好的一群亿万富豪,恐怕早已经身价上亿了。他做事率性而为,去开饭店原因很简单,不过是为了节省饭钱,饱饱口福。
“小伙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年轻人,眼光放长远点。你看那些人,同样是学医的,可人家到了那位置,可比你风光多了。倘若你能做到那位置,也就表明学医有前途,否则全世界这么多医生,何时才能熬出头啊?”任老先生语重心长地说道。
“呵呵!任老先生……”王晓斌正想说话,就问道一股馥郁的香气,紧接着一个丰满的身体便紧紧地偎住了他,虽然隔了衣服,可还是能感觉柔软不可方物。
“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的未婚夫。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所以请各位以后再也不要来烦我,谢谢!”此刻挎住王晓斌胳膊的正是被一群帅哥搅得头昏脑胀的任儿。半个身子*在王晓斌怀里,极其暧昧。就连任老先生都看傻了。
王晓斌心头苦笑,真是越不想什么,什么就越会发生。他本已彻底放弃了任儿,可没有想到任儿却自动投怀送抱。不过意图有点不好,仅仅是把王晓斌当成了挡箭牌。
“就他?”一群俊男阔少一个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晓斌。倘若眼光是利箭的话,这王晓斌怕不早成了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箭豪猪了。
“我……”王晓斌可不想因此成为众矢之的,正准备解释,却被任儿横拉了一下。还好底盘够低,否则恐怕当场就出糗了。这样以来,正好顺了任儿的意,等于间接承认了任儿所言不假。
任儿一见那群人的表情,连忙往死里打击,说道:“就是他,怎么了?我可告诉你们,我男朋友是个医生,干的可是最高尚的职业。”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气愤不过,张口问道:“小子,你在哪个医院上班?我倒要看看,什么身份的人能配得起我们任儿。”
话音一落,马上有人纷纷附和道:“就是,赶明儿咱哥们叫几个人去拜访你一下。”
话语中充满了明显的威胁和挑衅,意图自然是想让王晓斌知难而退,主动逃亡。
“怎么了,孙女婿?这些败家子在威胁你吗?看来我得找个好机会把你和任儿的事情公开一下了!”任老先生突然从王晓斌身后走上前去,说了几句。寥寥数语,虽然是替王晓斌挡了不少利箭,可也彻底将王晓斌推进了一个足够把他烧成灰烬的大火坑。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倘若刚才还有反驳的机会,而今是丁点机会也没有了,连任儿的爷爷也承认了这个莫须有的身份,想开口辩驳谁会相信,王晓斌叹息了一声,心道:“真是越描越黑啊!”
王晓斌越是尽力退却忍让,却反而更如同在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上浇了一桶汽油一般,那些俊男阔少已经蠢蠢欲动,似乎要放下身份和地位,不顾一切和王晓斌开战了。
任儿一看苗头不对,一把将王晓斌拉到身后大声道:“你们谁敢动我男朋友,我跟他没完!”
王晓斌个头本来就矮,任儿因为穿了高跟鞋,反倒在个头上比王晓斌高出来一截。其实任儿拿王晓斌做挡箭牌也是无奈的,毕竟这些追求她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为了她的美貌和家世。
不过还有一点,那就是一向对自己容貌有自信的任儿被王晓斌给打击了。第一次在飞机上相遇,除了开头的惊呆,后来便是不闻不问。这次,也就是第二次相遇,竟连正眼也没瞧过她。
女人是世界上最难琢磨的动物了,你越是对她好她就越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全然不予理会,你要是越不理她反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正是基于好奇与气愤的心情,任儿选了王晓斌做挡箭牌,可现在看到这些人气冲冲地开打,自己总不能当乖乖兔让别人扛着,因而任儿才挺身而出尖叫道。
一个浑身充满痞子味的男子上前几步大声喊道:“喂,小子,是个男人有种的话就跟我走!”矛头直指王晓斌,他可不敢对美女任儿动手,否则还没动手,恐怕就被唾沫也淹死了。
“明显的挑衅啊!怎么办呢?”王晓斌心头暗想着。今非昔比,王晓斌可不是昔日的瘦矮个,在美国住惯了贫民区,见多了打架,又有两个师傅的刻意“栽培”,应付一两个壮汉还是行的。
“叉你老母的,就会躲在女人后面的鸭子!”另一个帅哥见王晓斌不为所动,惟恐天下不乱地骂道。
这种直接侮辱长辈的骂腔让王晓斌彻底愤怒了,挣脱任儿的束缚,怒骂一声:“Shit!”一个箭步上前,右手一击勾拳便轰在帅哥肚子上。力量适中,可效果却不一般,拳才离开,那个帅哥就如同软体动物一样瘫倒了。不仅如此,裤裆竟还有一片明显的湿痕,肯定是给揍得尿裤子了。
王晓斌这一拳打得大有学问,由于他对人体穴位闭眼也能知道,对各处大穴的妙用更是体会,所以他这一拳是直接轰在了帅哥的气海穴上。一拳下去,人体当即气血不顺。而气海穴正下方半寸则是曲骨穴,轻击都会感觉有尿意,这也难怪帅哥尿起了裤子。
后来,亲眼目睹的其他帅哥依葫芦画瓢,却怎么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他们不知道这一拳融合拳位,指骨突起处击中的位置都有讲究,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袁超,你还好吧?!”软体帅哥旁边一个相识的人叫了起来。其他的人则傻了,他们没想到,就以王晓斌的个头,竟然能把高大挺拔的袁超给放倒,实在是匪夷所思。
王晓斌他一向尊敬父母,出国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看过父母可谓大是不孝,自然也是绝对不能容许任何人侮辱父母的。扫了眼躺在地上的袁超,心头很是生气,厉声道:“半小时后自动恢复。哼,我这是替你父母教训你,没家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