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书记叔叔’还是‘老酒鬼’的称呼郭政和都不在乎,称呼只是个代号,他的世界有酒就够了,他何时用眼前这个青年的未婚妻所挣的血汗钱去满足酒瘾了,他一直用的都是女儿的钱,郭政和理直气壮道:“我没有用你未婚妻的钱。我历来用的都是我女儿给我的零用钱,这不关你的事,让我去买酒,别挡路。”
“老酒鬼,我看你还搞不清楚状况,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你的女儿从今天起就是我的未婚妻。你想喝酒自己挣钱去买,我不会再任由你挥霍我未婚妻所挣的血汗钱。”
语毕,凌子康把郭政和的钱财通通没收了。
“把钱还给我,你这混蛋把钱还给我,我不承认你这混蛋是我女儿的未婚夫,我不承认你是我的女婿,老子用女儿的钱天经地义,这是我们父女的事,不用你这个。外人管,抢钱了,有人进屋抢钱了,来人啊,快来人啊!好,你不还钱给我是吗?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没钱又怎么买酒喝?没酒喝又怎么麻痹神经?没酒精麻痹神经。意识又怎么能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意识不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又怎么逃避现实?不能逃避现实意味着面对现实,面对现实只会让自己痛不欲生,所以郭政和上演了女人的常用戏码,一哭二闹三上吊。
凌子康见郭政和又哭又闹。甚至在地上打滚威胁,把无赖本色挥得淋漓尽致,再次感叹眼前这个糟老头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的市委书记吗?当年的书记叔叔风度十足。尽显大将之风,如今凌子康从这个糟老头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当年那位京都市委书记的影子。父亲再怎么不是始终是她的父亲,始终是那个生她养她二十年的父亲,再说父亲除了以酒度日,对一切漠不关心外并无其他不是。
郭美清心软了。她怕父京真的死在自己面前,她想上前扶起父亲,给父亲钱买酒喝。让父亲继续逃避现实,或许这样做父亲会快乐一点。
凌子康拦住了郭美清,说道:“清清,别管这个老酒鬼,人都想着求生,哪里有求死的,既然这个老酒鬼想死。那就让他死,反正他活着也是害人害己,倒不如让他一死百了。”
“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父亲,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呢?”
郭美清万分为难,就算父亲有罪也罪不至死,身为女儿的她怎么能狠下心肠见死不救呢?
凌子康指着郭政和道:“清清,你看清楚点,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你的父亲吗?不,他不是你的父亲小他是一个一味逃避现实的酒鬼,你的父亲早在十一年前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具皮囊,这个行尸走肉的老酒鬼不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是京都市委书记郭政和。”
“你说得对,他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早在十一年前死了。”
凌子康所说的每个字都敲击着郭美清的心灵,郭美清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糟老头,与心中那个把自己视为掌上明珠万般疼爱的威严父亲对比了一下,现两个父亲一个天一个地。
他说得对,她的父亲已经死了,她那个书记父亲早在十一年前死,了。如今活着的不过是一具皮囊。郭美清对现在的父亲失望透顶,不再管他是生是死。
“小清,别听这小子胡说。我是你爸,这小子在离间我们父女的感情。你赶紧离开他。”
郭政和听女儿如此一说,哪里还顾得上耍无赖,整个身子从地上弹起。十分气愤的看向凌子康小这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他这个当父亲的同意,这小子休想娶自己的女儿为妻。
“老酒鬼,你不是想死吗?现在没人阻止你,你快点去死吧!”
“你小子还是人吗?小清。你看看这小子的心肠有多恶毒,他让你爸我去死。”
“老酒鬼,你搞错了,不是我让你去死。而是你自己想去死。怎么?不想死了吗?”
“谁说我不想死了,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郭政和受不了凌子康的嘲弄目光,含着一口气爬上了窗台,打开窗户,寒风刺骨,郭政和冷得瑟瑟抖,头脑也清醒了几分,难道他郭政和就以如此窝囊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你们不要阻止我,我这就跳下去。”
如今,郭政和的处境是骑虎难下,真希望有人出来阻止他,给他一个台阶下。
“跳吧!放心,没人会阻挡你的。”凌子康的声音很冷,冷得让人绝望。
这时,郭美清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凌太子的手臂,虽然眼前这咋父亲不再是十一年前的那个父亲。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父亲跳楼郭美清做不到,如果不是凌子康用眼神制止了她的行动。郭美清早就冲上前拉住了准备跳楼的父亲。
跳下去?他真的要跳下去吗?郭政和知道那小子瞧不起自己赌他没勇气跳楼,他就跳给那小子看,蒜“袖的脚抬到半空。看着冷清的街道,他实在没勇与武职世八甘的最后一步。
不管了,死就死吧!郭政和回顾以前的种种往事决定一死了之。反正他继续活下去也是家庭的累赘小就在郭政和双眼一闭准备赴死时,凌子康开口说道:“老酒鬼,在你临死之前,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郭政和转头看向了凌子康。双眼黯然无光,面若死灰,确实有着一颗求死之心。
“老酒鬼,你死了到是一了百了,可你有想过自己的妻儿吗?十一年前,你沦为派系斗争的牺牲品,你用酒精麻痹自己逃避现实,整整逃避了十一年,如今到好,直接一死了之。是的,你死了,轻松了,可你想过活着的人吗?你知道你死以后对她们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吗?你的女儿为了扛起整个家小小年纪就出去打工,一个天之骄女沦为了受尽白眼的打工妹。辛辛苦苦赚的钱让你一醉解千愁。这些年,你的女儿对你可有任何怨言?你在用你女儿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买醉时就不觉得惭愧吗?你知道吗?今天你的女儿差点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强暴,如果不是遇到我,她已经一死表清白。你知道吗?你的妻子因为担忧女儿的安危。一个人站在街口苦苦等候女儿归来,本来就虚弱的身体经此折腾更加虚弱。郭政和,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可有关心过自己的妻儿?你是一个懦夫,一个接受不了失败无法面对现实的懦夫。这些年,你的妻儿又是怎么对待你这个懦夫的,她们对你不离不弃。你要逃避现实她们任由你逃避,她们苦苦撑起这个家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能够醒悟,面对现实,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可是你看看你又是怎么对待她们的,你这样的人配做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吗?”
凌子康生气了,真真正正地生气了小之前郭政和只是想以生命要挟他们要钱买酒喝。如今却想扔下所有包袱一死了之。
郭政和跳下了,不是跳棱。而是跳到了家中的地板上,双脚落地,郭政和整个。人瘫坐在地板上痛哭起来。
这些年,他都在做什么,除了酗酒还是酗酒,没有尽过一天做丈人的责任,也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让妻子和女儿扛起整个家。他还是一个小男人吗?那个小年轻人说得对,他是一个懦夫,一个不敢接受失败的懦夫。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
郭政和二十三岁踏入官场,基层起步。短短二十五年,他从一个无权无势又没背景的毛头小子爬到京都市委书记这个位置容易吗?不容易。一点都不容易,其中的辛酸只有他一人知道,所以他做事小心谨慎,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否则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永世不能翻身。
郭政和为人小心谨慎,从不留人话柄,业务能力强,深受本派大佬器重,被喻为政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更有传言说他是本派大佬的接班人。正因为这样,郭政和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沦为本派大佬手中的一颗弃子,这事生太突然,事先没有一点风声,郭政和根本来不及准备,一下子从云端掉落到谷底。世上又有几人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呢?郭政和难以接受,不敢面对现实,所以他选择了逃避,用酒精不断的麻痹自己,活在自己虚构的世界中。
郭政和从政二十五年,这二十五年占了他四十八年中的大半岁月,说白了。他除了权术斗争什么都不会,他的政治生涯结束了,他的人生也跟着完了,他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郭政和说什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妻子,无法面对女儿,所以他选择了一味的逃避,用酒精麻木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这十一年,他太自私了,他只想让自己的心好过一点,却从未理会过妻子和女儿的感受,每天以酒度日,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正如那个。青年所说,他不配做人丈夫、不配做人父亲。郭政和不知该怎么去弥补自己这些年对她们母女造成的伤害,悔不当初。他是京都市委书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怎么就不能积极面对现实呢?听到女儿差点被强暴,准备以死表清白,郭政和的心好痛,他好恨。恨自己的没用,如果不是他这个当老爸的没用,女儿用得着出去打工养家吗?女儿是郭家的掌上明珠,是他和妻子的爱情结晶,他一直把女儿视若珍宝呵护备至,女儿是家中的娇娇女,受不得苦、挨不得累,而这十一年,他就是靠女儿打工养着。他能不惭愧吗?郭政和惭愧到了极点,双手掩面痛哭,觉得自己没脸面对女儿。
郭美清看着父亲痛哭,自己的泪水也流过不停,整张脸埋入了凌子康的胸膛,不停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