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状如蚯蚓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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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落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看着拉着他衣袖的那双嫩白的小手,心在肚子里“咚咚”地跳个不停。.26dd.Cn

  他的两只脚不听使唤地跟在云五小姐的后面,向街边走去。

  他有些心疼地看着云五小姐肿着的半边脸,那里有刚才云老太爷打的一个手印,白净净的脸上留下了五道青紫的痕迹。

  他想云五小姐绝对很疼,因为云五小姐的眼睛里面含着眼泪,有好几次顺着眼角流下来。他想给她擦擦,但是却不敢伸手——他的手很脏,怕把她的脸蹭黑。

  陈落没有忘记云老太爷刚才说的话和他那气急败坏的表情:“我云傲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孙女,从今以后,绝不允许你再踏入云家大门一步!”

  他还记得云老太爷的身后,有一个中年的、长得很像云五小姐的女人,看见云五小姐头也不回地拽着他走,发出了几声压着嗓子的哭泣,云五小姐的泪就是那个时候流出来的。

  何二蔫蔫地跟在陈落的身后,陈落听见他的呼吸有些不平稳,好像不敢使劲吸气。于是扭头看了看他,却发觉何二的腿也有些发抖,在身后走得有些晃荡,于是陈落叫道:“二……二哥,快点走!”

  何二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哦”地应了一声,快走了两步,和陈落并成了一排。一会儿之后,他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看了看拉着我的云五小姐,小声地问道:“五小姐,我们去哪?”

  云五小姐回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陈落,然后转过头去,很长时间才从嗓子里挤出了两个字:“出城。”

  何二似乎有些害怕出城,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把话又憋了回去。陈落想,“他是害怕城外的那些狼吧!”何二总是害怕什么东西。

  他们很快来到了城门的边上。

  城门很是高大,城墙和门表面上的颜色很好看,那些颜色还会来回地流动,并且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先前何二告诉过陈落,这是城墙的能量护罩。这些护罩可以四面打开,把整个流云城笼罩在内。不过陈落不知道这护罩到底打开没有,只能看见城墙上站了很多人,而城门却紧紧地关闭着。

  陈落倒是知道城门为什么关着,因为他来的时候看见过城外面有很多变异的野兽,它们就在城外徘徊。那些变异野兽真的很凶猛,不过陈落不怕,但是何二很害怕。

  城门口也站着几个人,陈落知道他们是卫兵。

  而那些卫兵就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云五小姐和陈落等三人走过去。陈落想,“他们为什么不动?难道他们不知道要给云五小姐开城吗?”

  三人来到卫兵的跟前,云五小姐说:“开门,我们要出去。”

  卫兵看着他们,他上下打量了陈落和何二几眼,然后对云五小姐说道:“五小姐,城门平时是不能开放的。我看你们还是走虚空通道吧,那里可以自由出入!”

  他认得云五小姐,流云城里很多人都认识云五小姐。陈落想,“他会不会是看见云五小姐的脸有些肿,以为是我们两个打了云五小姐,所以才不给我们开城吧!他是不是想拖延时间,好让云家的人来捉我们两个?”

  陈落知道虚空通道在哪里,那个地方不让他和何二靠近。他们只能在护栏的周围才可以看看。陈落看见,在那里进出的人,穿的都比他们干净。

  云五小姐面无表情,她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牌子,在卫兵的面前晃了一下,说:“我有特别通行卡,我有权在没有战争的时候随时出城,还不给我开门?”

  卫兵张张嘴,看了看云五小姐手中的牌子,叹了口气。

  他转身向城门走去。

  可这时候他旁边的那个卫兵却开口说道:“云五小姐,你可以出去,但是这两个人他们有通行卡吗?如果没有,他们必须留在城里,不能跟您一起出城。”

  陈落看见云五小姐有些不高兴了,她以前在云家大门口要打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不过她这次没有打人,只是瞪了那个卫兵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陈落,转头对那个卫兵说道:“这是我的丈夫,难道我不能带他出城吗?”

  那个卫兵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你这张是特别通行卡,可以把他**去,不过剩下的那个人,却必须留在城内。”

  而其他几个卫兵听了云五小姐的话,却好像傻了,都张着嘴站在那里不说话。

  陈落觉得他们的眼睛里射出了一种很凶狠的光,有些像城外的那些狼,让陈落感觉到很危险。陈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但陈落不怕狼,也不怕他们。

  云五小姐转过头来看了看何二,说:“你不要跟着我们了。”

  何二脸上一红,看了看陈落。

  陈落知道何二舍不得他。他们在一起好几个月了,冷的时候,他们两个挨着睡觉很暖和。于是陈落说道:“二……哥,你不是也有……有……卡片吗?我们来……来的时候用的那个。”

  何二确实有一张和云五小姐一样的卡片,陈落不知道他从哪里捡来的。当初陈落在燕山脚下碰见他,他和陈落商量一起要饭,把陈落领到流云城来,进城的时候,他用的就是一张和云五小姐手中的卡片一样的东西。不过,他那个时候穿的比现在要干净一些。

  何二看着陈落,又看了看云五小姐。

  云五小姐没有说话。

  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黑糊糊的卡片,递到了卫兵的面前。

  卡片上有何二身体的味道。

  卫兵皱了皱眉头,脑袋向后扭了扭,方才伸手接过卡片,走到城门的边上晃了一晃。

  卡片上泛起了一道红色的光芒。

  那个卫兵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不过陈落没有听清楚。陈落看见他按住了城墙上的一个标记,城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何二从卫兵的手中要回了那张卡片,然后看着云五小姐。

  云五小姐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打量了何二一眼,之后拽着陈落走出了城门。

  何二跟在两人的后面也走了出来。

  守城的那几个卫兵直到他们走出去很远,还在那里呆呆地张望,连城门都忘了关闭。

  城外的田里有陈落很熟悉的庄稼,种的都是玉米,陈落小的时候,二叔就种过好多。

  地里长了很多的草,随时可见有小孩胳膊那么大的蚂蚱在他们眼前飞过。陈落吃过这种蚂蚱的肉,用火烧着吃很香。他有些饿了,想抓几只吃,可是云五小姐却一直拽着他的衣袖,他只能跟着她走。

  田的那边就是一片很大的树林,陈落看着云五小姐向那边走,心里面不禁觉得有些害怕。

  他想告诉云五小姐,那里面有很多的野兽。他和何二来的时候就从那片树林中路过,还险些被几只灰狼咬死。要不是他背着何二跑得快,何二现在都可能被狼拉出来变成了粪。

  要是陈落只是自己一个人,他是不怕那些灰狼的。

  陈落在燕山的时候,就曾经打死过好多。只是他现在担心,怕一会儿再看见它们的时候,保护不了云五小姐和何二。他们两个,陈落不知道要背着哪一个跑。

  但是没等陈落说话,云五小姐却停了下来。

  她把他们领到了庄稼地旁的一条小河边,然后松开了拽着陈落的手,指着小河对他说:“你去洗洗!”

  陈落问:“洗……什么?”

  何二从后面踢了他一脚,说道:“云五小姐让你洗澡!”

  云五小姐瞪了何二一眼,说:“以后不许你欺负他,他是我的丈夫。”回头又对陈落低声说道:“你去把身上洗干净。你的身上现在很臭,以后不要这样了。等你洗干净以后,我们再走。”她的脸似乎有些发红。

  陈落“哦”了一声,一下子跳到了水里。

  河水很是清凉。

  陈落在云家大门外蹲了几个月,头顶被太阳烤了很多天,很喜欢这种清凉的感觉。所以他没有脱衣服就一个猛子扎了进去,然后在很远的地方冒出头来,把含在嘴里的一口水喷出老远,“吼吼”地笑了两声。

  云五小姐又对何二说道:“你也洗洗。”

  何二看了看水中的陈落,又看了看云五小姐,转身也走进了水里。

  云五小姐转过身去,向前走出了一段距离,坐在不远处的一块青石上,背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快洗,我们在天黑之前必须找到住的地方,不然这里很危险的。”

  陈落会洗澡,以前在燕山的时候他总是泡在河里,二叔教过他怎样洗澡。所以他很快地在水中把衣服脱掉,搓起了身上的泥垢。这条小河的深度刚刚浸过腰部,正好洗澡。

  何二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最后也脱掉了衣服,蹲在了水里。

  陈落看见何二的满身排骨“吼吼”地笑了起来。

  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肉,皮都贴在了骨头上,而且胸前还有很长的一道伤疤。那条伤疤鼓鼓的,就像是一条手指粗的蚯蚓爬在那里,用水洗净之后,还能看出泛红的颜色。

  何二好像不想让陈落看见那条伤疤,催促说道:“笑什么笑,快洗!”

  他蹲着身体走过来,伸手给陈落搓起了后背,然后他又让陈落给他搓。陈落很久没有给人搓过,似乎把他搓疼了,他总是顺着陈落手劲的方向躲。搓完后背以后,他又把陈落的衣服要去,在水中揉搓起来。

  陈落“吼吼”地笑着,看他胸前的那条蚯蚓随着手臂的搓动,一动一动的,就像是蚯蚓活了,不禁伸手摸了一下,硬硬的。

  何二打开了陈落的手。

  陈落问道:“二……二哥,那是被……被刀划的么?”陈落知道那不是被野兽抓的,他身上也有很多被野兽抓出来的伤疤,都没有何二的这么鼓。小时候二叔告诉过他,只有伤口深的伤疤而且治疗不及时才会鼓出来。

  一定是用刀划的,用刀划的才会这个样子。

  何二没有理会陈落的询问,只是在那里搓着衣服。

  陈落看他不理会,不由的看向了云五小姐。

  他想和她说话,却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么。她真的会给他当媳妇吗?他二婶儿说,他一定会找到一个漂亮的媳妇。他想云五小姐说的肯定是真的,他相信我二婶儿的话。

  陈落看着云五小姐,她在那边一动不动地坐着,那细细的背影真好看。

  何二洗完了衣服,湿着套在了身上。他把陈落的衣服递给陈落,说:“你穿上吧,咱们要赶快走了。”

  陈落伸手接过衣服,一边继续看着云五小姐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边胡乱地把衣服套在了身上。

  可没等衣服穿好,陈落“嗷”地大叫了一声,跑上了岸。

  云五小姐听见陈落的叫声,吃惊地转过身来。

  可她迎面看见的,却是陈落的裤子从腰上刷的褪掉在脚底,露出了整个下身。然后,顺势一扑,把她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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