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反手拍了拍她的拳头,以示欣慰,片刻抬眸望向皇帝,“正儿,这丫头是哀家的心腹,也是哀家最心爱的孙女,哀家已有口谕,封她为菡萏郡主,过会儿就有懿旨颁下。”
说着她转身牵过黎鸢的手,和蔼笑道,“其实婆婆去年就有意让你入宫来,但怕你不喜欢这宫闱生活,因此未敢开口,今日天缘凑巧,你竟自己送上门来了,婆婆真是欣喜不胜。”
黎鸢心底一阵激动,便又说不出话来了。
她有个怪癖,在毫不设防的亲人面前,动了感情,就常常讷讷难言,而临对陌生或无关紧要之人,往往冷静自持,口若莲花。
端王上前一步,给她使个眼色,她立时会意,跪下叩谢太后千岁。
皇帝冷眼旁观,神情幽明不定,黎鸢起身后,一眼瞥见,心中略有凛意,便又向他福了福身,道了声谢。
他这才唇畔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脸色不再那么难看。
太后看了看皇帝与端王,略一忖思,笑着开口,“即是端王将郡主带来,并先请立封号的,那哀家不能夺人所爱,鸢儿还是先住在王府吧……王儿要将府里单拾掇出来一个院落,作为菡萏殿,给郡主居住。”顿了顿,又道,“不过,鸢儿要每日来给哀家请安。这已是哀家所作的最大让步了。”
端王见太后突然改口,微一惊讶,转瞬又想明白了原由,斜睨了一眼皇帝,眼底滑过一抹得意的讥笑。
黎鸢费解地望向他,恰逢他注目过来,二人对视一瞬,互有情绪传送。
一旁的皇帝冷哼一声,脸上阴沉至极,也不言告辞,便愤恨地拂袖而去。
留下太后对着他背影消逝处,怅惘怔望。
二人又呆了小半个时辰,便要辞别熙宁宫。
太后依依不舍地与黎鸢告别,并千叮咛万嘱咐,要每日记得来看她,见黎鸢不迭地点头,这才放行。
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黎鸢看着一本正经的端王,忍不住嘿嘿傻乐起来。
端王白她一眼,伸出手指一点她的额头,语气宠溺,“这下露出原形了,竟然是个傻丫头。”
黎鸢扁扁嘴巴,斜睨着他,眼波流转,一脸得意之色。
端王抬手遮住眼睛,坏笑道,“千万别对孤王抛媚眼咯,否则后果自负。”顿了顿,一脸捉弄,“反正这会儿懿旨未下,孤王反悔还来得及,嘿嘿……回去启禀太后,要娶你为侧妃。”
黎鸢横他一眼,以手托腮,神色轻松自在,“我不怕,我有婆婆做后盾,什么都不怕啦。”
他顿时好气又好笑,瞪着她,一顿乱吼,“好呀你,反了天了,翅膀硬了是吧,学会过河拆桥了。”说着,悻悻然道,“别忘了,你眼下是在跟孤王回府,以后要在孤王的屋檐下过日子,要还像以前那样乖巧伶俐、惟命是从!否则……哼哼……”某人又开始坏笑起来,“你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咯……”故意拖长了尾音,以求达到意味深长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