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那么高兴?”抱着一叠资料天地门总部的武阎,不可思议的发现不苟言笑的文魁居然在微笑!而且是像麦当劳叔叔的那种笑容。
文魁旋即处之泰然的道:“是你啊!我要的资料呢?”
“全在这。”武阎将整叠资料搁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瞅着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文魁气定神闲,弹指如飞的在电脑鍵盘上打字,“没什么,只是想到帝爷最近对个小红帽一见钟情的事。”
“那是帝爷的事,与你何于?”
“那就是!我的事又与你何干?”文魁安稳泰然。
武阎顿时哑口无言,噗哧的笑出声,“好!算我多嘴。”这小子就懂得拿话砸人,深藏不露似狡免、老谋深算似狐狸,动口多于动手,以前年少轻狂的稚气褪去,换上成熟内敛的面孔。
“你倒有自知之明。”
还有一张刀子口得理不饶人!武阎好笑又好气,“好歹我们兄弟是穿同条开档裤长大的,别那么绝情嘛!”
“很抱歉,我们那个年代已经有尿布的存在,开裆裤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武阎咧嘴的嘻笑着,玩世不恭的挨近文魁,“算起来,你跟我大哥是同一批受训的,我虽然晚几年……”
“有你这样的弟弟,是祸不是福。”
“你真无情!”虽然他是有那么一点不务正业,常把工作丢给大哥劳,但他一人兼三职也够辛苦了,要管饭店还有公司再加上天地门。
文魁不以为忤的笑,“这一点你不是很早就知道?”若不无情又怎能在这冷酷的社会存活下来。
“不跟你抬杠了,幽皇怎么还没到?”
“她早就到了,只是不想让人找到!”文魁寓意深远。
“黑手党那个冷冰冰没半点温度的,哪称得上是人!”武阎冷消一笑。
“我可不当列德·斐·尼克斯只是个!”据闻那冷血的黑手党三少可是当红炸子鸡。
“他们是吸血鬼,专收有利于他们的鲜血,纯度不高、有杂质的血他们还不屑要。”天地门被黑手党当作猎物,而联姻是最快的捷径。
“你还真当天地门这块招牌是无价之宝,说不定那天暗帝一个不爽把它拆了,改成无天地门。”
“那也好,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文魁啼笑皆非的转开话,“你不用回去上班了吗?”
“是该回去了,不过……”一改嘻皮笑脸,武阎面色凝肃,“文魁,你要小心那被逐出帮的暗之杀手罗德,自从他母亲,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去世之后,他就象负伤的野兽失去理智。虽然他母亲的死并非因你而起,但却是你间接造成的,你自个多加小心。”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天地门的帮规自古便三申五令不得涉及毒品,不管吸食或买卖都属违反戒律,轻则逐出帮门,重则尸沉海底。
“我知道你克尽职责,不过,天地门一些老祖先的祖训未免太不近人情,大麻、吗啡在世人眼中或许是毒品,但有时却也是医疗药物,在是非对错之间很难拿捏得准。”
文魁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天地门规自古早己立下,要改也非一朝一夕,而且毒品对人体百害无一利,惟独对重病用者能有止痛提神的效果,或许未来科技能将毒品含毒成分去掉,就像将烟中的尼古丁成分含量剔除。
“我先下去了。”武阎走进电梯,留下深思中的文魁。
和朱婷在一起的时间是他最轻松自在的时候,没有天地门,也没有江湖的恩怨情仇,在她纯然坦率的澄澈眼眸中,他仅是她的文大哥。
午餐时间还没到,他已经开始期待她会做什么菜给他吃。
“叩!叩!叩!”
他连忙收敛心神,拉开办公室的门,“请问有什么事吗?”
“教授,有你的限时包裹,麻烦签收一下。”
“喔!好,谢谢!”文魁迅速签下后才猛然警觉那个送包裹的人有点眼熟,再转身时那个人己消失无影,而当包裹内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时,文魁猛抽了口气,保持冷诤的将包裹放在桌上。谨慎迅捷的拆封后,里面是颗制作精简的小型塑胶炸弹,码表上的数字仅剩一分钟,就算百米选手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找到空旷地点扔出去,何况上课时间校园里全都是学生。
看来只有靠自己了。他小心翼翼的检查它是属于哪一型炸弹,审视着有没有摇控的电子装置?而时间仅剩不到三十秒。
最后找到红白黑三条电犀他不慌不忙的拿出剪刀在百分之六十的把握之下,屏气凝神的用力剪下。码表上的时间停在零点三秒的地方。
“叮!”的一声。
“不错!不愧是天地门之文魁。”录音带传来冷沉的声音,“你应该记得我是谁吧!这次我要你血债血偿。”声音停顿时,一支黑白旗自塑胶炸弹里升起,然后剪掉的红线中流出如血的液体染红了黑白旗。这是狙杀的宣告,要让文魁无时无刻生活在恐惧之中。
“对了!这个炸弹是假的,不过,下一次就没那么走运了。”“叮!”的声音整个包裹内的塑胶炸药开始溶解,就像巧克力遇热融化一样。
文魁哭笑不得,累瘫的坐在椅上。他大概是太久没出任务,居然戒心松懈,要是这真是颗炸弹,只怕他此刻己成了一具焦尸。
“褚教授,你还好吧?”一位窈窕佳人站在他忘了关上的门口。
文魁淡笑的摇,“我没事,元教授,找我有事吗?”仿佛刚才恐吓事件也仅是他在改一名恶劣学生的考卷。
“别那么客气,叫我怡露就好了。”
不知是好男人太缺货,还是他表现太出色,来不到两个月,他已经收到一大箱爱慕信,至于匿名信更是不计其数,而同事间含蓄的示爱音,恐怕露并不是第一个。
文魁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收拾下桌面,拿起教科书踏出办公室。
“褚教授!”对面办公室冲出个浓妆艳抹的妩媚女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里是酒店呢!“我……咦?元教授你也在啊?”
“史教授,你好。”元怡露抽动着脸颊肌肉,尴尬的笑容里闪过一抹嫌恶。
“既然大家都有课,就一同走吧!”文魁险些失笑,风度翩翩的着正用眼神厮杀的她们。真不知道他最近在走什么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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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婷昨晚被林宜蓁死缠着恶补小考英文,害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早上险些迟到,都忘了换教室上课的事,让她白爬了六楼累得半死,还得飞毛腿的跑到新教室。
她已经没力气了,迟到就迟到吧!
咦?迎面走来的人不是文大哥吗?她半眯起眼儿梭巡他身边两个“非常有特色”的女人,居然靠她的文大哥那么近,几乎整个人要贴上去了!看得她眼睛快喷出火来,但表面上仍处变不惊的跑到他们面前。
“朱婷同学,已经上课了,你怎么还在这?”文魁攒起眉峰,这小妮子该不会是跷课吧?
“我……文……褚老师,我找不到教室。”她挤出两滴委屈的泪在眼眶中打转。真是的!居然差一点说溜了嘴。
“找不到教室?”元怡露忧心的拍拍她,“这位同学,你知道自己原本的教室是哪一间吗?”
“大一新生训练时应该有说过呀。”史教授则皱皱眉,“都过了一学年了还不识路?”骗人的吧!现在的新生只知道混文凭1
朱婷怯生生的点点头。第一印象元教授就比史教授好太多,不过,文大哥是她一个人的,管她是元、是史,只要凯觎她文大哥的,一律列为拒绝往来户。
“史教授、元教授,真是抱歉!你们先走好了,我送我的学生去教室上课。”这鬼灵精又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依她的机灵聪颖怎么可能迷路?
“需要我帮忙吗?”元怡露自告奋勇。
“不用了,一件小事而己,不必麻烦。”他待会要好好问她,上课不上课居然还在走廊游荡。
“那我先走了。”元怡露难掩落寞的离去。
“褚教授,中午有没有空?”劲敌一赚史教授立刻挨上前。
“我……啊!”文魁才开口,背后传来剧烈的痛楚,这丫头竟敢掐他的肉!
“怎么?”史教授一头雾水。
朱婷甜如蜜的微笑,“对不起!褚老师的意思是,他今天和别人有约了。”那个别人正是她。
“是这样吗?”史教授感到憾恨不己,为什么她手脚不快一点,让别人捷足先登?
文魁笑的好僵,“是啊!”他还能说不吗?
“既然如此,那就改天吧!”史教授抱憾的退场。
“文……褚老师,麻烦你带路吧!”朱婷笑眯眯的,弯身行礼请他先行。
文魁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谁教他遇见了她。
“你是真的迷路了吗?”
“迷路就迷路,哪有真的假的!我跟你说,我做了排骨饭、还有香菇鲜鸡汤,是我花了一个晚上熬的。”
“以后不必那么麻烦。”又被她转开话题。
“你在心疼我吗?”朱婷心中喜孜孜。
“你是我的学生。”
他又把距离拉开!不过,没关系,她比国父更有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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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爷,你找我?”文魁走进天地门总部。
偌大的空间除了沙发上的阳光少年——暗帝,高贵优雅的武阎,还有立于暗帝身侧的冷酷严峻的男子,戴着墨镜不荀言笑的面孔活像冰冻人,一袭漆黑的服饰宛若暗夜之鬼,“鬼夜,你也在呀!”有鬼夜,暗帝的安全就稳当多了。”
“魁,我已经知道罗德向你宣战的事了。”暗帝一张娃娃脸露出少见的担忧。
“你们太杞人忧天了。”文魁从容的走到电脑桌前。
“魁。罗德可不是闹着玩。”武阉眉头深锁,真不知魁是早有防备,还是太有把握,三番两次提醒他,他还是那副置身事外的老神在在。
“魁,这件事就交由鬼夜处理如何?”鬼夜乃暗之杀手的领导人,也是暗帝的贴身保镖。
文魁弯了弯嘴角,“在你们眼中,我有那么不济吗?”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虽不清楚这位同袍兄弟实力到底有多深,但武阎依自己本身实力强弱减个七。八分。
“这是我跟罗德之间的事,依帮规逐出他的人也是我,你们不用太担心,倒是帝爷,你那个小红帽的麻烦倒不少,这是我从律师那偷来的资料。”文魁将一份牛皮纸袋交给暗帝。
“真的没阿题?”暗帝可不希望他这位亦兄亦师的朋友受伤,更何况目前是帮中最需要他的时候,“还是你出国光避一避风头?”
“有用吗。”文魁忍俊不住的摇,“我会考虑帝爷的提议。”
“再不然鬼夜你暂时跟在魁的身边。”暗帝仍不放心。
“是!”鬼夜面不改色的答应。
“等等,我现在的身分是个大学教授,身边跟个保镖只舍引人侧目,以后有需要再说吧。”鬼夜的地位同魁和阎是平起平坐的,真正能命令鬼夜的只有暗帝;而他和阎若要鬼夜帮忙也只能用商量的,没想到暗帝竟那么大方。
“或者我做你保镖好了。”武阎贼贼一笑,不怀好意的挨近文魁身后欲环住他肩,“我们两个也称的上是青梅竹马,交谊非浅了。”
机警的文魁不着痕迹的起身,让他扑个空,皮笑肉不笑,“以你的姿色要找几匹公马、母马的都易如反掌。可惜我对当竹马没兴趣,你要当青梅我倒不反对。”
一番话惹得暗帝捧着肚子大笑,而鬼夜唇角也轻轻的撇了一下。
自讨没趣的武阎则只好摸摸鼻子,“枉费我那么温柔体贴,你却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真不知道将来哪个瞎了眼的女人才会看上你这无情的人,我真同情那可怜的傻女人。”
文魁笑而不语。傻女人?脑海里浮现娇俏可人的朱婷,她爱他吗?他不敢深究下去,他深怕那个答案不是他所能承担的。
为避免闲杂人,每当文魁在学校时,朱婷都拖着他上天台吃午餐,虽然只有两天,朱婷也甘之如饴。
“今天的莱是红烧蹄膀,白菜妙花枝,还有卤蛋,汤是紫莱蛋花,汤。”朱婷摊开报纸,将保温罐一层层的莱色和饭打开,顿时莱香四溢。为了怕便当不够吃又怕不够丰盛,她特地去买闷烧保温罐,这样既可以保温又不失原味。
文魁受之有愧,“你每天又煮又洗这些不累吗?”
“还好啦!何况我家里有个大胃王,不多煮一点不行。”他是在心疼她吗?
“大胃王?”他胃酸不停的翻搅,原来她并非只为他一人而做莱。
“就是我的好朋友林宜蓁,念英文系,期中考英文居然是低空飞过,枉费我这么优秀的老师给她辛苦的恶补。
他想起来了,是一个头发短短的女生,最令教授们头痛的人物,他看过她的学生资料,只不过无缘以见。
“听教授们说她跷课跷得很凶?”不知怎么他的胃舒服多了。
“为了打工赚钱。”朱婷实在无法不为她担心,像她日也、夜也迟早会把身体搞坏,“算了!别谈她,饭莱都凉了。”
“你很关心她?”文魁边吃饭边吃醋的问。
朱婷咬着菜,目光缥缈的望着远方,“在文大哥离开后,她是我惟一的朋友。”就连父母家人都不可信,在受挫落难时朱婷遇见了她,就算她嗜钱、贪小便宜的癖好实在令朱婷无法苟同;但她是真正的患难朋友。
文魁心一紧,不知不觉的脱口而出,“对不起!”等他意识到说了什么时已来不及收回,脸色一青一白。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文大哥!”太好了!她的苦心没白费,他终于承认了。热泪涌出眼眶,她好高兴。
无奈的地认输了。喟然低叹一声,他取出面纸轻拭去她泛滥四溢的泪水,“真是的!还是那么爱哭。”
“人家……人家太高兴了嘛!”朱婷抽抽搭搭的饮泣,接过他递来的面纸。
“把鼻涕擦一擦!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女孩!”她早就认出了自己,他再否认也无意义。
擤了鼻涕,朱婷咽下哽咽,眨去泪水,“文大哥,这次你不会再离开我身边了,对不对?”经泪水洗涤后的秋瞳,澄澈明亮的散发出水晶的光泽,晶莹剔透的双眸使她看起来更我见犹怜,令人于心不忍。
文魁长叹丁一口气,“我答应你绝不会不告而别,若我要离开,一定会事先向你报告,这样可以了吧?”
“我好开心,我终于等到你了!”她雀跃的抱住他,忘形的吻住他,等她回神发觉自己太冲动时,却反被他扣住了纤腰,并加深了吻。
他温润的双唇吮吻着她,需索的盘据在那两片甜美的朱唇,舌尖如羽毛轻触着她嘴角,当她感到痒痒的,不自主的伸出舌头想去那发痒的感觉时,却被他湿润如蛇的舌尖偷袭,进而闯进她口中,的覆住她的嘴,深入她的口腔,几乎要夺去她的呼吸。
她觉得全身无力且脑袋昏沉,整个人软瘫在他怀中。
直到看她快没气,他才忍俊的离开她红艳而令人垂涎的朱唇,佯装愠怒的警告,“以后不可以随便吻别人!”
“即使对象是你也不行吗?”她喘息着,睁着氤氲迷朦的眼。
“对象只限于我!”他霸道的宣告,她的吻只属于他。
朱婷嫣然一笑,满心漾着喜悦。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幸福,这会不会是一场梦?若是梦,她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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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完餐后,文魁坚持分工合作,既然她做莱给他吃,善后工作理当由他做。结果一整天上课下来根本没时间,直到教室大家都走光了,上完了最后一堂课,他才有空间去将浸泡在茶水间洗水槽内的保温罐清洗干净,让她下课后直接来拿。
还好六点是晚餐时间,教职员室的人都走光了,他可以不必担心被人发现又问东问西的,惹来一堆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烦。正当他冲完筷子时,忽然背脊的寒毛倒竖;他机警的弯下腰,接着头顶那块窗户玻璃全碎了。是消音!他迅捷的退到墙壁,背抵着墙,手持着筷子和保温罐,戒慎的环顾茶水间外偌大的走廊空无一人。
“咻!咻!”他缩回头,两发子弹划过他耳际,飞到窗外,而几绺断裂的鬓丝掉到他肩上。
不愧是暗之杀手!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己脑袋开花。
他敏锐的依子弹飞行方向判断对方躲在离他二十步外的教室转角。
他不动声色,和对方比耐力,谁先动谁就可以先发制人,谁知——
“文大哥!文大哥!”由远至近的嘹亮声音弄乱了他的冷静。
哦!该死的!不能让她受到牵连。
他灵机一动,脱下外套包住保温瓶往外一扔,“咻!”的一声,子弹穿过保温瓶发出搏炸的巨响,而他趁这个机会,俯低身子翻出茶水间,凌厉的向对方飞掷出筷子,一声闷哼传入他耳中。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文大哥!”声响引起朱婷注意,她转往茶水间而来。
“这次算你走运!”身形如鬼魅的罗德一眨眼消失在空气中。
文魁如释负重的席地而坐,暗之杀手果然不是好惹的。虽射中了对方,但他也不太好过,肩膀被的子弹擦过。若不是那小傻瓜临时来插一脚,说不定他可以和罗德一较高下,不是无聊的过招比试,而是以杀意和危机来激发他自身潜能和实力,不过,一切都被她搞砸了。
真不知道该感谢她救了他一命,还是该气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双方聚精会神对峙的一瞬间出声,害他分了神。
“文大哥,你在哪?”乍见斜靠在茶水间门口的文魁肩膀血流如注,朱婷娇颜失去血色,惊呼,“发生了什么事?”恐慌惊骇的飞扑到他身边。
“别叫好不好?”他咬着牙,忍住那火烧烙过似的伤口传来的辣痛。
她泪眼婆娑,担忧的看着他的肩膀汩汩渗出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衬衫,并且还有扩大的趋势,她连忙翻出背包里所有面纸仍止不住血,顿失了方寸。
“怎么办?你的血怎么流个不停?”
“别慌!去拿我的外套。”他接过外套按住伤口。
“对了!我去叫救护车。”她怎么没想到。
“不必了!你有摩托车吧!送我回去就可以了,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不愿让天地门中的兄弟为他担心,何况一旦进医院难免会招来警方关注。
她差一点忘了以前组姐曾经提过他是混黑社会的,可能有前科,虽说他已经改邪归正,不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那到我家吧!我就住学校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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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他送她回家被四个不良分子围殴;第二次是刀伤;第三次却是伤,一次比一次更令她感到怵目惊心。还好,六、七点的时候,左邻右舍都在家里吃饭看电视,而这栋老旧的五层公寓一层只有两户,所以不至于惊动到其他人。
她扶着他爬上五楼,“你等会儿,我拿钥匙开门。”搀着他倚墙而立,的手好几次都对不准锁孔,她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深呼吸好几次才好不容易打开门。
二十坪左右的空间隔成两房两厅,摆设简单,一张长型和式桌,一张双人沙发和软骨头,从质料看来大多脱不了大批发仓库买的便宜货,不过,布置得挺温馨,有家的感觉,这是她平凡的小窝给他的第一印象。
“你先坐一下,我去拿急救箱。”
就在她离开的同时,文魁高大的身躯坐在双人沙发上刚刚好,他眉也不皱一下的拨开覆住伤口的大风衣,登时,伤口又裂开,他不疾不徐的解开衬衫扣子,脱下被子弹擦破的衬衫,更加撕裂了己经凝结的伤疤,而他灵巧俐落的处理着伤口的黑血块及溢出的鲜血,一副淡漠的面孔仿佛那伤不是他身上的。是他太冷血、还是早己对痛楚麻痹了?他暗忖着。
“我拿了几条干净的毛巾……”朱婷拿着急救箱和毛巾,刚巧看见他脱下衬衫,裸露古铜色的胸膛,他没有杂志上健美先生夸张的肌肉,也不似瘦小干瘪的排骨男,却又比那些卖弄肌肉的儿更具看头。光滑结实的肌肉随着他优雅的动作产生韵津感的力与美,让她为之惊艳,使她呆若木鸡直勾勾的望着他。
“朱婷!”这丫头在发什么呆?他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朱婷!”叫了两声才将失神的她唤醒。
“喔!对不起。”她羞愧得耳根子发烫,自己居然看男人看到傻掉。
“我不是要你说对不起,我是要你准备滚烫的开水将毛巾、绷带和镊子先消毒。”
“好!我马上去。”她仓皇的跑进厨房照他指示去做。
趁着她在厨房忙时,他单手掏出大风衣里的行动电话,拨给武阎,他压低了嗓音,“请在帮帝爷订机票时顺便帮我订一张。”
“你干么。帝爷是要换全新的身分不得不离开,你又是为什么?”
“我也需要个全新的身分,至于理由电话里我不方便说。”
“文大哥,水开了,我把毛巾放下去喽!”朱婷清脱的嗓音飘进了话筒。
“你身边有女人,是为了她吗?”
“你别问了,就这样。”在朱婷端着沸腾的水回到客厅前,他挂了电话。
“好了,现在该怎么办?”
“剩下我可以自个儿来,可否麻烦你帮我清洗一下衣服上的血迹。”
“好。”朱婷急急忙忙的抱起他的衣服,不期然看见他灰色长裤似乎也沾上血渍,她迟疑的低问,“你裤子要不要脱下来,我顺便洗一洗。”说完她险些咬掉舌头,她居然要个大男人把裤子脱给她?万一他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狼狈的红潮爬上两颊,她窘迫的喃喃低语,“对不起!算我没说。”抓着衣服她慌忙的跑进房。
留下一脸错愕的文魁回忆她的话,尴尬的俊颜也泛起两抹薄晕。这丫头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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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朱婷洗好了衣服,脱水并晒好后,她走回客厅,文魁已简洁迅速的擦好药,正单手用绷带缠着肩伤,由腋下绕肩膀一圈接着一圈,不过,他只有单手,受伤的手又不能动,所以并不太顺利。
“呃!文大哥,我衣服洗好了,不过恐怕要到明天早上才会干。”她腼腆的借由羽扇般的睫毛缝窥视俊秀的地,鼓起勇气坚强的开口,“文大哥,我来帮你包扎好吗?”
文魁深沉的斜睨含羞带怯的她一眼,没开口的继续辛苦缠他的绷带。他没就表示同意了。朱婷心头雀跃得像要飞上天,战战兢兢的接近他手中的绷带,
“我来!”她细心的仿佛在穿针引犀在缠绕包扎的过程仍无可避免的碰触到他温热的肌肤,像着火似的烫着她的指尖,好几次心惊肉跳的她险些滑掉手中的绷带。
暖昧的气氛流动着一股奇异的情潮,交织混合着彼此的呼吸;她的浅促,他的深长浊重,她还可以听到撞击胸口的心跳声,重得像打鼓一样。
霍的,电话铃声划破这迷思的一刻。
“包好了。”她回过神,灵巧的贴上透气胶带后,赶紧接起电话,“喂!”
“怎么这么久才来接,你该不会在蹲马桶吧?”
“宜蓁——”她没好气,脱轨的心跳渐渐缓和下来,但仍感受到他那灼人的视线在她背后几乎要烧出个洞似的令她局促不安。
“开玩笑的啦!我今天要加班,老板说如果我愿意代大夜班就多加我一千块。”
“那你今天不回来啦?”那家里不就只剩她和……他!
“明天早上七点半我就下班。”
“可是你明天早上九点有课,你这样体力支撑得了吗?”
“顶多课堂上再补眠。好啦!电话钱不够了,我挂电话了,拜!”
朱婷只能瞪着话筒,万般无奈的放下,回看一脸高深莫测的他,她心跳又加快了,她忙不迭的找话题,想打破这窒人的沉默。
“呃,你还没吃晚餐吧?我去煮一些东西。”仓卒的溜进厨房,她才松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能慌。
不一会儿,她端出一大碗公的猪脚面线到客厅,佯装轻松自若。
“我想到锅里还有卤蹄膀,就利用现成的材料做成猪脚面线顺便给你去霉气。”她摆了两双碗筷并开始装盛。
他好整以暇的看她一如往常的谈笑风生,他冷笑的开口,“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受伤?”
朱婷手微颤了一下,旋即恢复冷静,“你要说自然会说,好了!趁热吃吧!”将碗筷递给他,她露出温柔恬静微笑。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他忍不住挑衅她,想激出她的恐惧,“我的真实身分是黑社会老大,这样你还不怕吗?”
“那又如何?”她以澄澈的眸子迎视他。早知道他和黑社会脱不了关系,只是没料到他居然是黑社会老大。
他呆愣了下,喃喃自语,“是啊!那又如何?”接着,放肆的笑声自他口中逸出,笑得胸膛剧烈起伏。
这还是她认识他以来头一次看他如此开怀畅笑,只不过怕他太激动而扯动了伤口。她不得不板出一张老虎面孔。“你收敛一点,别吵到隔壁人家!”
笑声渐歇,他眼中的波光在两泓深潭似的黑瞳中流转,似笑非笑的瞅她,意味深长的道:“谢谢你解开我的心结。”身处黑社会,他从不希望明天。
在别人眼中,黑社会就是非法帮派,一直以来他为了想纠正世人刻板庸俗的观点而例行帮规,疏不知却矫枉过正,遗忘了就算白道中也有污秽和贪赃枉法之事,他何必为了迎合别人的价值观而改变自己呢?黑道就是黑道,他们有一套自己的行事作风和生存法则,何必在乎世俗鄙夫的目光!
他是混黑社会或他是教授又如何?他依然是他。
被他深不可测的凝视,朱婷赧然的低下头,瞄见他着上身,她的心怦怦然,急忙的道:“有点冷,我去帮你拿条毛毯。”
文魁唇角轻轻挑起,视线随着慌慌张张的她移动,接过她递来的毛毯随意的披在肩上。
“吃面,不然要凉了。”他怎么一直盯着她瞧,害她食不下咽。
窒人的气氛使她如坐针毡,迅速的扒完一碗后,只见他筷子也没动一下,“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事实上他想吃的是她。偏偏爱情是黑社会中一大忌讳,她是如此纯美善良,他无法承受她给予的爱,他不敢要,也要不起。
“好吧!我把面放在锅里保温,你饿的时候再吃,我先把碗筷收收,你可以看电视休息一下。”她收拾好桌面走进厨房。
好不容易清理完毕,她轻拭额际的汗回到客厅,只见他斜靠着沙发,双眼已阖上。“该不会这样就睡着了?”朱婷的心中说不出是释然,还是伥然,无论如何她是松了口气。
回到房里她拿了件凉被替他盖上,沉静中,她打量着沉睡中的他显得有些稚气,额前刘海凌乱,五官舒缓松懈,没有平日那蕴藏玄机的冷锐和生疏有礼的冷漠,这不设防的大男孩似的睡靥更叫她心动。
为避免惊动他,她极轻柔的在他眉间一啄,唇角微微翘起—抹柔美的微笑,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凝望着他。
她低哑的柔语昵哝,“你知道吗?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可惜你一直把我当小女孩,不过,现在我长大了,我要告诉你,我爱你!”轻如枫叶落下的吻了下他的唇瓣后,熄掉客厅的灯,走到房门她回眸嫣然一笑,“晚安。”顺手带上了门。
她却没留意到漆黑里一双黑亮慑人的眸子正熠熠发亮,释放如火炬般的光芒几乎要穿透那道紧闭的门扉,渐渐的,光芒敛去而沉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