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王清跟在泛华的背后,端着安胎药进來,药就在她们两人手中转动,但是,依然被下毒。
“莫非这毒长了脚,能自己跑到碗里!”我眼神冷峻看着桌上安胎药,第三天了,王清亲手煎的安胎药,由泛华端來的时候,还是被人下了毒。
如果说这毒是泛华所下,但是王清一直和泛华在一起,完全沒有这个可能,如果说他们二人串通好,为何王清又要告诉我,所以这毒就变成一个谜底,任由我们三人思破脑袋,还是想不出怎么跑到碗里。
“主子,我也想不通,为何药材沒事,煎药过程也是我们两人亲盯着,为何药倒在碗里,端來月华阁的时候,就被下了毒!”泛华气得端起药碗,几次想砸碎,但是,最后她还是忍了下來,把药碗狠狠丢在桌上。
一连三日,好好的安胎药从太医院送到月华阁,就被下了“夕颜之毒”,这毒就如同凭空出现一样,自己长脚跑到碗里。
我秀眉深锁,端起药碗细细端详着,我记得在现代的时候,看过的宫斗剧,有些毒并非直接下,而是通过一些物件,比如药盖经常渗泡在毒药中,时间一长多少就粘上一些毒性,然后通过汤药沸腾弄到药盖,盖中的毒性才慢慢转接到汤药中。
我抬高秀眉,眼睛闪耀的看着王清,低声问道:“王清,会不会毒根本就沒有直接下在汤药,而是在这药碗中!”
“毒在碗中,这怎么下!”泛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对我说道:“碗是我亲手查过的,很干净,一点杂物都沒有!”
“泛华,你沒有听王清说过,夕颜之毒无色无味,你觉得干净,或许毒已经深藏里面!”我转眸看着泛华,一字一句说着。
泛华二人见我这样说,不由都眉头紧锁沉思着,半刻钟后,王清端起药碗,把碗中汤药倒掉,然后拿起碗仔细嗅着,许久,他放下药碗和我说道:“我查过了,这只碗沒有毒!”
“你可以肯定!”我眼见着王清肯定的点头,玉指慢慢敲打着桌面,烦躁的问着,如果药壶和碗都沒有问題,药材和煎熬的过程也确定沒事,那这毒到底怎么來的,难道真长了翅膀会飞不成。
突然,我的眼角见到一个物品,让我心中一动,那是一根青花瓷汤勺,我清楚记得,我喝安胎药的时候,经常用的汤勺,就是眼前这根描金青花瓷汤勺。
我神色冷峻,拿起青花瓷汤勺,向着泛华转身问着:“泛华,我平日喝安胎药是不是都用这根汤勺!”
泛华看着我冰冷的神色,不由严肃的接过汤勺,仔细翻看之后,才向我清声说道:“如果奴婢沒有记错,确实是这根汤勺!”
“为何我每次服用安胎药,都用同一根汤勺!”我扶着额际细细回想着,在我的记忆中,我好几次服用安胎药,用的汤勺都是眼前这一个。
难道是碰巧,还是有人存心如此。
“如果主子沒有提起,奴婢倒是忘了,奴婢依稀记得,奴婢取汤勺服侍主子服用安胎药的时候,都是这一个,本來奴婢沒有多想,但是现在想起來也觉得很怪,明明主子平日所用有十个汤勺,为何奴婢每次服侍主子服用安胎药的时候,就剩下这一个!”泛华接过汤勺,不停翻看着。
我看着沉默寡言的王清,拿过泛华手中的汤药,递给他说道:“王清,你看看,这个汤勺有沒有夕颜之毒!”
脸色严肃的王清接过汤勺,放到鼻尖一闻,就赶紧放开,我看着他慌张的模样,我的心就像被人撞倒一样,狠狠抽痛着,我知道,夕颜之毒的來源终于查到了。
“玉妃娘娘,确实是此物!”王清厌恶的放下汤勺,向我肃然而道。
我从王清严肃紧张的神情中早就猜到结果,自然不会太过惊讶,倒是泛华,一向稳重的她,竟然气得怒拍桌子,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如果不是我拦着,她早就冲到厨房,拿厨房一众人下手。
“主子,你为何拦着我!”泛华素颜震怒,巴不得马上找人算账。
我第一次在泛华身上看到冲动,不由拉着她摇头苦笑问着:“你现在去厨房,有谁会承认!”
“我打到他们承认!”泛华眼中闪过戾气,我想,她这样被人设计,是真的伤到心了。
我拉下她愤愤不平在虚空比划着的手,睿智的水眸看着她,轻声问着:“你是想屈打成招,还是设法找到真凶!”
“主子有什么好计吗?”泛华在我的注视下,慢慢的恢复往日的平静。
“那里需要什么好计,只要派人在暗处盯着,就能查到是谁,此人每日都得在这个时候,到厨房中把别的汤勺取走,只留下这一个,好让取來服侍我用药,所以,只要一天就能抓到真凶!”我在泛华和王清的注目下,缓缓说出这番话,我心里明白,如果他们不是关心至乱,以他们的聪明才智,怎么会沒有想到这一点。
许久,内厅一片寂静,直到泛华突然起身,才打破这种压抑的感觉。
“主子,我下去准备,以图明日抓到此人!”泛华几次深呼吸之后,她恢复往日的平静和老成,看着泛华这么快就从震怒在恢复,我不由在心中为她竖大拇指。
“小心行事,免得打草惊蛇!”看见泛华要到门口,我不由出声叮嘱着,现在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被真凶有所察觉,线索就会断了。
“奴婢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会小心处理!”说着,泛华神情自如的离去。
泛华离开之后,月华阁内厅之中,只有我和王清两人,只从查出夕颜之毒的來源,他就显得很沉默。
“王清,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沒有!”王清躲闪着我的注视,神色低沉的说着。
自从紫若离开之后,王清就显得很沉闷,如果不是有夕颜之毒的出现,他也不会这几天精神好转,现在夕颜之毒已经解开,他又重新恢复邋遢的样子。
我灵眸流转,看着王清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就來气,当看到他拉稀的胡须,我更加添堵:“王清,你是不是不会照顾自己,用不用我找皇上指婚,给你指个妻子!”我嘴角一笑,觉得给王清找个妻子的想法实在不错,有妻子看着,王清也不会这样邋遢,也不会终日想着紫若。
虽然,我也心痛紫若的痴情,但是死者已逝,活者才是重要的。
“玉妃娘娘,你就打消给微臣做媒的念头,微臣终身不娶!”王清抬起头,眼睛闪亮的看着我,我从他明亮如星的眼中,看到那抹深藏的柔情,我心里暗惊,微微垂下眼睑,我知道,王清还是沒有忘记我。
但是,我已经是皇上的人,现在还有皇上的孩子,我和王清之间,注定了今生无缘,所以,为了王清的终身幸福,我只能硬下心肠说道:“此事我的主意已定,如果有好的人选,我会求皇上给你赐婚!”我这番做法,无非就是让王清能忘记,好好过完这辈子。
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紫若,如果她沒有死,该有多好,那样她就能代替我,好好照顾王清,给王清一个美好的未來,只是,她已经消香玉损了。
“玉妃娘娘,如果你执意让皇上赐婚,微臣只能抗旨不遵!”王清星眸看着我,冷冷说着。
“抗旨,你当真这样自信以为,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砍头吗?”王清他是吃定我柔弱的性子,才会这样威胁着。
“玉儿,娶妻之事,你就不用管了!”王清看着我气得粉颊生霞,不由语气一软,哀声看着我。
我看着他憔悴的模样,也跟着心酸:“王清,我这是为你好!”
“微臣知道玉妃娘娘的好意,只是微臣现在无心婚嫁,以后再谈!”王清垂下黯淡无光的星眸,声音弱弱说着。
“那好吧!”当王清期盼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总是那般柔软,一句强硬的话都说不出,或许,是我这副躯体原來的灵魂在作祟。
连续服用三天解毒丸,我嗜睡的症状大有好转,自从王清退下之后,我就独自一人坐在内厅软榻,想起两天前,我和杨继提前,要曹芯儿之事。
但是,杨继忌惮静贵妃会发难,并沒有一口应下,让我心里多少有点难过,但是,想到杨继的为难之处,我也就释然,不过,为了救出曹芯儿,我打算今夜旧事重提。
我听泛华说,曹芯儿的日子越发难过,身体状况也每每下降,如果再不及时救出來,怕是挨不过这个冬日。
我听泛华说,静贵妃有心整死曹芯儿,不单单不让内务府给曹芯儿送木炭,还不发棉被,每日就给一碗冷馊饭,幸好泛华早早察觉,才偷偷送去棉被,曹芯儿才沒有被活活冻死,但是,静贵妃早晚会发现,是我一直在救济曹芯儿,如果此事告到皇后娘娘那里,不单单我有事,连曹芯儿也有麻烦。
因为曹芯儿幽居冷宫的时候,皇后就曾下令,宫中之人不得探望曹芯儿,我让泛华每每送东西过去,实在是触犯皇后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