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觉醒來,觉得神清气爽,一股从來都沒有的清爽,突然袭上心田,我正疑惑着,今天我为何会这般高兴,当眼睛触摸到陌生的房间摆设,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被抓离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皇宫。
我不由打心里,谢谢那个抓走我的黑衣人。
我还沒有高兴完,就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我心里寻思着,会不会就是昨晚冷冰冰,满眼深仇大恨的黑衣人。
谁知道,进來的人却是一个双十女子,只见她峨眉淡抹,底下是两湾含情脉脉的水眸,一个俏丽的琼鼻,下面是两片温情浓腻的红唇,女子长相极美,如同谪仙下凡尘。
她身着白色棉裙,外头套着紫色兔毛短棉袄,女子似乎沒有想到我会醒的如此快,所以见到我的时候,眼睛有着惊讶闪过,她怔住之后,才缓缓回神,把手中洗脸水放到架子上,才向着我点头说着:“赶紧起來梳洗,冷爷在大堂等着!”女子的声音极为好听,软绵绵如同蜜糖一样甜入心里。
我冲着她微微点头,她才退下掩门而走,在宫中生活的时候,我的起居生活都由泛华打理的有条有理,我不用操半点心,现在沦为阶下囚,沒有人帮我梳头,我自然得亲自上阵,和这三千青丝奋斗着。
整整忙活半个时辰,直到女子去而返之,我还是无法把头发盘好,当女子推门进來,看着我头上如同长了一坨狗屎的发髻,不由掩着嘴巴轻轻笑着。
我烦躁的放下桃木梳,眼睛无辜的看着女子,只见她屏住笑声,几步來到我的背后,拿起桃木梳,仔细为我梳着,那三千让我白忙活半个时辰的青丝,在女子灵活的指缝穿梭,盏茶功夫未到,已经盘成一个飞仙髻,女子秀眉紧锁,看着干净无一物的飞仙髻,许久,她眼神一亮,在我不解的眼神中匆匆跑到庭院中。
当女子去而复返的时候,她的手中是一枝带雪的红梅,我只见她玉手轻轻摘下三朵,悄然插在髻边,使得简单大方的飞仙髻耳目一新,凭添几丝媚态和娇气。
“赶紧过來,我帮你换衣服,冷爷在大堂等得不耐烦,我怕你去晚,他会不高兴!”女子拿出一套新衣,站在衣物间催促着,此刻,我还在为镜子娇颜而失神,在皇宫的时候,我习惯了满头珠花玉簪,今日别着几朵红梅,倒是让我觉得稀奇又新颖。
不过,当我回眸看着女子眉目间的着急,也就不敢怠慢,赶紧來到穿衣间,让女子为我穿上新衣。
跟着女子背后,穿过迂回曲折的回廊,我几次跟不上她的步伐,差点迷失在这座庞大的古宅中。
“姑娘,你唤什么名字!”第三次找到跟丢的我,女子不敢再放任我一人走在背后,选择伴着同行。
“玉簟!”可能是因为我走岔道耽误的缘故,我总觉得,走了很长的路,还是沒有到达女子口中的大堂,我差点就想蹲下去,揉着隐隐发酸的小腿。
“玉姑娘再忍耐一会,马上就到大堂!”女子似乎看出我的不适,便出口轻声安慰着。
我垂下眼眸,冲着她点点头,我心里清楚,路远是一回事,我这副身体虚弱不堪,应该占大部分原因,在皇宫中,出入都是肩轿,我根本就很少有机会自己走动,所以才使得小腿肌肉衰退,稍微走点路就发酸发麻。
为了转移小腿的酸痛,我不由转头望着身边女子,轻声问道:“姑娘,还不知道,你唤什么?还有,谢谢你今天为我梳洗!”
“玉姑娘不用客气!”女子冲着我淡淡一笑,才再次开口说道:“我叫做云舒!”
“云舒!”我细细低吟着,瞬间拍手赞道:“这个名字极好,闲來坐看云卷云舒,人生闲乐无非如此!”
云舒向我淡淡一笑,声音婉转如莺说着:“玉簟,这个名字也不错啊!”
“不错!”我瘪嘴而笑,转头看着云舒苦笑着:“红藕香残玉簟秋,我想,玉簟只是一抹悲意!”
或许惠贵妃担心的有依据,名字如人一生,我这个名字带着点点悲意,才会使得我这一生哭泣不断,喜悦甚少,如此念想一起,让我神色暗淡,或许我來到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就在我失魂落魄的时候,云舒拉住我前进的步伐,不知何时,我已经來到大堂之前,堂前水榭楼台,如果不是此刻白雪皑皑,应该是生机勃勃的江南水乡美景。
“玉姑娘,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通报冷爷!”云舒看着禁闭的朱红色门,向我细声解说着。
我冲着她微微点头,反正我就一个阶下囚,等等也是应该的,自从云舒进去之后,我就一个人站在堂前雪地里等着,一等就是一炷香。
我就是磕破脑门也想得出,这个冷爷是存心为难我,问題是,他这般仇恨于我,是为何故,我非常清楚记得,來到西漠一年之久,我从沒有见过这个人,竟然沒有见到,又何來仇恨,我寻思着,等下见到他一定要问个清楚,免得死的不明不白。
雪地寒气逼人,我刚刚小产不久,寒气随着脚心传入身体,使得我的身子越发寒冷,我几次蹲下,揉着隐隐发麻不能动的小腿,眼睛盯着禁闭的门,真想上去,一脚把它踹开。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我以为是云舒,便拖着麻木的右腿上前,忽然,我的耳边响起一个冷冰冰的童音:“冷叔叔让你进來!”
原來开门之人并非云舒,而是一个六岁男童,只见他小小年纪,那张粉嫩幼稚的脸上,带着冷冰冰之色,此刻,男童那双乌黑的眼中,带着滔天的怒火看着我,有几次,我发现他攒紧拳头,还想要打我。
我就跟在这个男童的背后,拖着麻木的右腿慢慢走之,男童快步而跑,见我沒有跟上,不由转头一脸厌恶看着我怒道:“你会不会走路,就不能快点吗?”
这个小孩态度极为恶劣,不单待人冷冰冰,还出言不逊,我心里怄气着,干脆站着不动,这下子,男童那张精美俊雅的小脸蛋,轰的一声变得通红。
“你到底走不走!”男童快跑过來,睁着冒火的乌黑眼睛,盯着我怒号。
“就你这小样,还对我大呼小叫,我就真不走了,看你能拿我怎么办!”我现在心里烦躁得很,见男童小小年纪就这般不懂礼数,我有心好好教教他,免得他长大不明失礼,长得就像杨继一样,十足的负心汉。
“你不走,我拉你走!”男童拉过我手,死劲拼命往前拉,但是就他那两斤肉,我轻轻一提就把他抱在怀里。
男童见自己离地而起,现在人已经在我怀里,不由吓得大呼小叫,连连喊着冷叔叔,不时,这个嚣张的男童,已经在我怀里哭得一坨鼻屎,一坨泪。
我被男童哭得心软,放他下來之后,掏出手绢轻轻为他拭泪,见男童不再哭闹,我才再次把他小小柔软的身体拥在怀里,低声说道:“小孩子哭鼻子,是很不乖的!”我最怕的是,他那个冷冰的冷叔叔,要是知道我欺负他,会不会一剑把我给杀了。
“你真像我的娘亲,以前我哭的时候,娘亲也这样为我擦眼泪!”男童从我怀里探出头,乌黑水灵的眼眸,带着满满的童真和感激看着我。
这般真挚的眼眸,深深触动我的心,如果我的孩子不会沒了,再过五个多月,他就会出生,以后也能长得像眼前男童一样,一样霸气一样讨人喜欢。
“那你的娘亲,现在在哪里!”我拉起他胖嘟嘟的小手,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死了!”男童脸蛋一跨,声小如蚊说着。
“死了!”突然,我停驻不走,蹲下抱着男童低声说道:“刚才,阿姨对不起你,本想代替你的父母好好教导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礼数,谁知道,,!”他的娘亲这么早死,怪不得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小小年纪就很叛逆。
“漂亮阿姨不用说道歉,以后经常陪我玩就可以,冷叔叔人长得帅,就是不好玩,所以我都无聊死了!”男童睁着大大的眼睛,期盼的看着我。
我越看,越觉得这个男童长得俊,小嘴还甜,他刚才就夸我是漂亮阿姨,真是孺子可教,我心里一高兴,自然点头答应,寻思着,等过些天身体好点,就带这个男童到庭院玩雪。
我抱着男童,越想越得意,竟然忘记我现在是阶下囚,是沒有人身自由的,突然,在我的背后,响起一声冷冰冰的轻咳声。
我心里想着,是谁得了气管炎,沒事就出现在背后吓人,此刻,我怀里的男童探出头,看向背后的人,畏缩轻声喊着:“冷叔叔!”我发现,我怀里这个小小的身子,轻微颤抖着,我想着,会不会是平日这个冷叔叔虐待男童。
这一想,我心里就來气,便怒气冲冲转身看着來人,正想狠狠批他一顿,就见冷爷背后的云舒,拼命向我使眼色,让我闭嘴不要开口。
人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能咽下这口气,睁着愤怒的眼睛看着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