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道,一处布置雅致的茶馆,我和玉梳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就结伴坐下,而杨晋就在我们附近找了一桌,独自一人坐着,而玉梳身边侍候的四名下人,就遥遥守在一旁,不敢太过靠近。
我不由万般感慨,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偶遇玉梳,每每听母亲提起这个姐姐,我就心有所向,深感可惜,为何她嫁得如此早。
温和的夕阳如同调皮的精灵,跃过窗棂,打落在玉梳身上,只见她一袭绯色华服,染上重重金黄,那张和我极为神似的脸,柔美温情,在夕阳的照耀下,如同天使一般圣洁。
“二姐!”我拉着玉梳酥软如玉的手,轻声唤着,甚怕惊吓到她体内那个圣洁唯美的天使。
“小妹,你真是越发顽皮!”玉梳看着我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掩嘴直笑,那宛若幽兰绽放的微笑,让我屏住呼吸盯着看。
此刻夕阳沐浴下的玉梳,就如同圣洁的天使,身上有一股清幽迷人的味道,我轻轻一嗅,还真是兰花的香味,不得不承认,玉梳比我还要美上几分,她美得高贵,美得稳重,而我的美,更侧重于动,只是此刻,我心已死,所以,我的美也在消亡中。
“二姐,你真美!”不知不觉,我已经把心中想法说出。
“噗噗,,!”玉梳嘴角那抹笑意,无比扩大着,她柔美的水眸媲着我,娇柔说着:“小妹,你今天吃多糖了!”
“沒,二姐,你就别取笑我!”我微微低下头,苍白的脸微微发烫。
“小妹,你的脖子怎么回事!”低头只见,玉梳眼疾看到我脖子缠着白布,不由凑近一脸心痛看着。
我为了不让她担心,就编着一个谎言:“昨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又红又肿,怕吓到人就缠上这个!”为了表示,我的脖子沒有问題,我对着玉梳來个九十度旋转,因为不小心牵动伤口,痛得我差点叫出口。
“沒事就好,你自小就莽莽撞撞,经常摔得一身伤,白白害得母亲掉了海碗眼泪!”玉梳柔美的水眸媲睨着我,微微笑着。
“二姐,母亲经常为我掉眼泪吗?”我不太确定问着。
玉梳抬起玉手,轻轻敲着我的脑袋,含笑而道:“那是自然,母亲最疼你,而你又顽皮,所以常常让她担心!”
“那不是很不该!”
“那自然!”玉梳拿起一块甜点,递给我:“姐姐记得,你撞伤头昏迷不醒的时候,母亲整整在你床前受了三天三夜,最后,她还是去求甄姨过來救你!”
“甄姨!”我脱口而出,疑惑看着玉梳:“二姐,甄姨是不是母亲结拜大姐甄珍呢?”
玉梳瞪大水眸,如同盯着怪物一样看着我:“小妹,你还沒有恢复记忆吗?”
“二姐,你猜对了!”我瘫下脸,无奈看着玉梳说着,其实,我连她都沒有认出來。
“怪不得我刚才唤你的时候,你沒有马上转身,原來是连我都忘记了!”玉梳举起玉手,狠狠敲着我的脑门,才重新说着:“小妹不记得我,我会很伤心的!”说着,她垮下精美的脸蛋,向我瞟來哀怨的眼神。
被玉梳这样的祸水级女人盯着看,我难免心生愧疚和难受,不由赶紧端茶倒水,连连赔着不是:“二姐,你就原谅玉儿,玉儿已经牢牢记住二姐的声音,下次二姐只要一开口,玉儿马上知道,保证随传随到!”
“行,行,现在都是身份尊贵的帝妃,还这般调皮!”玉梳拉着我,温柔的眼睛直接盯着我,突然,她放下我的手,神色紧张问着:“小妹,你怎么出宫了!”
“我,,!”看着玉梳紧张的神色,如果据实相告,她肯定会受惊,或许她还会贸然跑到玉府,告知双亲,刚才听玉梳说起,我因为自小顽皮捣蛋,沒少让母亲担心受怕掉眼泪,所以,我不想再让母亲担心:“二姐,我这趟出宫,是皇上恩准的!”
起先,玉梳并不相信,还盯着质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直到我再三保证,还指着一旁安静饮茶的杨晋,向玉梳说明杨晋的身份,她才相信,我这趟出宫,是皇上恩准的,在她眼中,杨晋做为杨继亲弟,由他充当侍卫,可见杨继对我的圣宠。
“小妹,皇上对你真好!”玉梳抬起羡慕的眼眸,看着我微微说着。
我几次查看,玉梳眼中除了羡慕再无别的情绪,看來,杨继是下令封锁我在宫中的消息,或许连我怀孕,小产,被抓出宫这些事,都被他死死压下,不然,玉梳不会这样说的。
他对我真得好吗?这个问題,或许只有我和他能说得明白,在外人看來,我依然是他最最宠爱的妃子。
我的心中一片苦涩,但是为了不让玉梳担心,我只能饮泪说着违心之言:“确实,很好!”为了让玉梳更加相信,我还专门咧嘴笑着,但是,只有我一人知道,这抹幸福的微笑中,有多苦。
“小妹,姐姐能看到你这样幸福,真得很欣慰,姐姐依稀记得,你小时候还经常嚷嚷着,长大之后不嫁人,要浪迹天涯,那时候,因为你这种奇特的想法,还让母亲以为你得了疯病,专门重金为你请來太医,谁知道,那个胆小如鼠的太医,也因为你不嫁之言,吓得抱着药箱跑了!”
“二姐,我小时候真的这样想!”我睁着疑惑的眼睛,久久看着玉梳问着,听玉梳一席话,我对于早亡的玉家三小姐,更添兴趣,她这般不嫁人要浪迹天涯的壮志,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简直就是奇谈,不过,如果处于现代,就不为过,现在都市,不知道藏着多少不婚男女。
“傻小妹,难道二姐还对你说假话不成!”玉梳乐呵呵看着我,细腻温湿的手紧紧握着我,从沒有放开过。
“二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着玉梳生气的娇颜,不由拉着赔礼说道:“二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摔坏脑袋,把以前的东西都忘记了,现在听二姐说起,我小时候不嫁要浪迹天涯的凌云壮志,甚感当时幼稚不懂事!”
“小妹,你真的长大了,如果是以前的你,绝对说不出这番话!”玉梳一脸欣慰,又给我拿了一块糕点,我几次观察,她为我取我糕点,每每都是我喜欢的,可见她平日待我,极为用心,才能记下我喜欢的糕点,不过,我的心中也大惊,为何我和玉家三小姐的口味,会如出一辙。
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这副躯体感染,随着她的意志力在做事,我清楚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我对于甜食不能说嗜好,只能说不反感,但是自从來到这里,我每每见到甜食,就会疯狂冲上去,而且,我喜欢的甜食,和玉家三小姐一模一样。
当玉梳把一块杏花糕递给我的时候,我如同见到恶魔一样,赶紧把她手中杏花糕打落。
“小妹,你怎么了?”玉梳看着碎成一地的杏花糕,看不懂我发什么疯。
“二姐,,!”玉梳眼中的质疑,让我连连心惊,吓得我差点夺门而出,我重新沒有想过,我的一举一动越來越像玉家三小姐,爱吃甜食,喜欢白衣,还把最不喜欢的人参当成宝,每日都要泡上一壶,慢慢饮着,品味苦后甘甜的滋味,其实,现代的我,最怕人参。
“小妹,你沒事吧!”玉梳一脸关切看着我,忧心问着。
“沒事!”当我慌张的水眸对上玉梳的关切,我心头微微一暖,不由豁然开阔,怪起自己多想,我现在就是玉家三小姐,像她也很正常:“二姐,我真沒事!”想通之后,我豁然开朗,又拉着玉梳说说笑笑。
我却不知道,我的一颦一笑,都落入隔壁桌杨晋眼中,他无时不刻品茗的动作,只是在遮掩,他对我的窥视和关心。
因为偶遇姐姐,杨晋宽容大量开恩,特准给我多一个时辰,陪姐姐好好用一顿晚膳,当杨晋此话一出,我先是一愣,觉得天上掉馅饼,明明这一日时间,是我差点跪下才求來的,谁知道,一碰到姐姐,杨晋那个冷面阎王,竟然法外开恩多给一个时辰。
所以,在杨晋注视的眼神中,我突然跳起,拉着他大呼小叫,如同疯掉的百灵鸟,看得一旁的玉梳,赶紧拉下我与杨晋紧握的双手,无奈教导着,让我要注意形象。
“形象,形象值几毛钱,能出來一趟不容易,姐姐,我们赶紧去找家吃饭的地方,好好吃一顿,我们今天有大大财主!”我笑脸如花,眼角直瞄着杨晋,反正我沒有钱,今日逛街买东西,吃饭,住店的钱,都是杨晋花的。
不用掏自己的钱,花得就是顺心舒服,怪不得有人说,真希望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一个时辰不知不觉已经流失,当我和玉梳挥手告别的时候,心里一片凄凉,今日一别,可能再无相见之日。
再次回眸看着玉梳离去的背影,我不由想起,饭后她对我所说的话:“玉儿,你的头并非贪玩撞伤,而是被人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