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凌月爱殇 【003】你是我生命中的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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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子影亲热的拉着蓝颜的手,一蹦一跳的向家走。

  花子寒安静的跟在两个小女孩身后。

  其实,早在蓝颜和那位给她施舍了二钱银子的说话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了,他无法想象,一个十来岁的小乞丐,能讲出那样一番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很好理解的大道理。

  她和他一样对周遭的一切都很冷淡,只不过他用微笑来营造距离,而她则毫不顾忌的把淡漠写在脸上。

  她那洞察一切的眼神吸引了他,她对待另外几个小乞丐的无所谓的态度撞击了他,她洒脱的仰起头喝酒时,脸上的一丝伤痛俘虏了他,一眼一千年,在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要为那一眼,付出一生的代价。

  ※※※※※※※

  漏壶中的沙子空了又满,满了又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蓝颜已经在丞相府呆了八年,她已经整整十八岁了。

  她料定带她回来的小女孩家中很有权势,却没想到女孩的父亲--花潜--竟然是当朝宰相,堂堂一品大员,凌月王朝的中流砥柱。

  从这座丞相府来看,花潜一定是一个清官,你见过堂堂丞相府里只有总共不到二十个下人吗?凌月王朝一个七品知县的家丁恐怕都不止这个数。

  他应该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因为他只娶了一个夫人,就是花子影和花子寒的生母,却很早就去世了,之后他也再没有纳妾。

  也只有这样的父亲,才能教导出那么天真的花子影,和那么温文尔雅的花子寒。

  这八年来,蓝颜一直住在丞相府最角落的一个小院子里。

  虽说她已经认了花潜为干爹,正式成为了花子影的妹妹,但是她害怕由于她与他们的过分亲近,会给他们带来灾难,所以她没有用任何下人,也从不主动与任何人来往,甚至没有人看见她出过那个小院。

  能与温暖靠的近一点,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太贪心,老天爷会把一切都收回去的。

  最开始,花子影还因为蓝颜的坚持而闷闷不乐了好久,可是最终还是无奈地接受了。不过,蓝颜不出这个院子没关系,她可以主动来找蓝颜啊!

  于是,她经常隔三差五的跑来和蓝颜一起玩,虽然蓝颜很少说话,很少笑,但是和她在一起,她总会有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她就像是一片大海,让她可以无所顾忌的敞开心扉,在她的怀抱里徜徉。

  她过于淡定的神情,总是让花子影暗暗怀疑,到底谁才是姐姐?

  随着她们一天天成长,她们之间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多。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花子影在唱独角戏,但是她喜欢妹妹这个听众。

  从小时候的游戏,到少年时的服饰,再到豆蔻年华的少女心事,花子影把她的所有心事都向蓝颜倾诉。

  原来往昔的小姑娘长成了楚楚动人的大美女,并且有了心上人,听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凌月王朝的溪王--凌越溪的大小事迹,蓝颜心里也充满了好奇,想看看这个在花子影口中恍若天神一般的少年王爷,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每次跟随花子影一起来的,还有她们的哥哥花子寒,看得出来,他很爱护他的妹妹小影。

  虽说对花子影这个“姐姐”,蓝颜叫不出口,但是她还是很乐意称呼花子寒一声“哥哥”的,有这样一个天使般的哥哥,她会觉得她僵尸般的生命里也多了一丝温暖。

  他每次都是安静淡然的坐在一旁,看着她们聊天。

  她十岁,他十四岁。

  她十八岁,他二十二岁。

  年纪轻轻的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凌月王朝的礼部尚书了,在朝廷任职之后,他慢慢忙了起来,但是每天傍晚,来到蓝颜的院子小坐一会儿,已经成了他的习宫哪怕没有花子影相随。

  他只想每天都看她一眼,看到她平平安安,他就放心了。

  他知道她有心结,八年了,他和小影也都向她问过无数次了,然而,每次她都是淡然一笑,说“没什么”,但是他就是知道,一定有什么,不然,依她的年龄和阅历,她不可能会有那么睿智的头脑,和那么淡定的眼神。

  不过,没关系,他愿意等,等她向他敞开心扉,不是早在天桥上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决定了,愿意为她付出一生吗?

  ※※※※※※※※※

  窗外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向无所事事的蓝颜又走到了古筝旁,这是她这八年中唯一的消遣。前九百九十九世中,有好多世她都逝代的大家,乐器还是学过几种的。

  只不过她此时弹奏的不逝代的曲子,而是来自现代的一首叫做《东风破》的曲子,那样细腻、忧伤的调子,用古筝弹奏出来,再和着她迷离的嗓音,别有一番清冷的独特感觉。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再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著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

  莫言站在屋檐下,静静的听着蓝颜的琴声和歌声。

  他以前是少爷花子寒的侍卫,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八年前,他接受少爷的安排,全天候保护二蓝颜,当时,他并不明白,一个捡来的丑丫头,呆在丞相府里,能出什么事?需要他这样一个高手去保护?

  但是,只要是少爷交代的事,他就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完成。

  后来,在少爷一次次对二的探望中,他才蓦然发现,原来少爷喜欢这个丑丫头。

  这让他有些好奇,少爷在凌天城,乃至整个凌月国,都是排名前几位的青年才俊,暗恋少爷的小姑娘那是一大片啊,少爷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位丑丫头呢?难道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于是,他便开始留意起了这位二,慢慢地他才发现,如果单论她的思想,恐怕连少爷也无法达到她的高度,大的一大堆心事,二往往一句话就会化解,她偶尔说出的话,也会睿智的让他汗颜。

  再说她的容貌,如果没有那个胎记,她一定不会比大差,慢慢地,那块蓝色蝴蝶胎记,在他眼里变的越来越好看,再慢慢地,他觉得,就算有胎记,她也一样美,那种美,是混合了她的学识、思想、气质等等,从她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

  慢慢地,每天默默的注视着她,成了他最温柔的负担,虽然她不会把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但是他依然觉得很知足。

  颜,你知道吗?你是我生命中的缺,希望我们没有缘尽的那天。

  不知何时,花子寒也来了,他们就那样站着,静静地聆听着她美妙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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