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越溪想要的人就是——”
凌越溪一瞬不瞬的盯着蓝颜,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出口的话铿锵有力、动人心魄。
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那个即将出口的名字,有些人紧张、有些人心痛、有些人得意、有些人不屑。
皇帝和颜妃如此恩爱,溪王果真敢开口索要颜妃?
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双唇,凌皓翔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有些后悔答应了凌越溪那个条件。若他真的说出了蓝颜的名字,他能无条件答应他吗?
偌大的清韵殿此时只听到漏壶“滴答——滴答——”的声响,每一声似乎都压在了众人的心头上,时间被无限延长…
就在大家都屏息聆听凌越溪说话的时候,刚给完颜林达敬完酒就一直站在大殿中央的蓝颜却突然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距离最近的凌越溪最先反应过来,只见他一个闪身就来到了蓝颜身爆想要把她扶起来,然而却被紧随其后的凌皓翔给推开了。
其余众人不明所以,也围了上来,清韵大殿顿时乱作一团。
占据有利地形的凌皓翔把蓝颜抱在怀里,轻轻晃动,“爱妃?爱妃醒醒?爱妃怎么了?”话语中充满了急切与关怀,眼中担忧的神情也不容置疑。
在凌皓翔的晃动下,蓝颜终于悠悠的睁开了双眼,目光缓缓移到凌皓翔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呃…皇上…臣妾晕倒了吗?大概是臣妾最近太累了吧,皇上不要着急,臣妾没事…”
人们大多是围在蓝颜身后,面对着凌皓翔,所以并没有看见蓝颜的表情,但是凌皓翔却看见了,如果没有她最后那一个飞快的眨眼调笑,他几乎真的要相信她是因为身体劳累而导致了晕厥。不过,虽然她是装晕,但是也打断了凌越溪的请求,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所以,有那么一刻他竟然觉得那个调皮的眨眼很是可爱。
“来人,宣太医!”
“皇上,不用了,臣妾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爱妃确定?”
“确定。”
“来人!护送颜妃回倾颜宫,好生照顾,不得有误!”
两位宫女上前从凌皓翔怀中扶起了蓝颜,几位侍卫也跟了上来,一行人离开了清韵殿。
清韵殿中的宴会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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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颜在一干人等的簇拥下回到了倾颜宫,原本守在寝宫周围的侍卫已经撤去,只留下门口两个。
“你们退下吧,本宫想休息一下。”走到寝宫,点燃烛火之后,蓝颜冷声对那两位扶她回来的宫女说道。
“是,奴婢遵旨。”
待两人出去之后,蓝颜忙跑到侧室,打开衣柜看了一下,莫言他们已经不在,于是,她便回到打算休息一下,刚才晕倒在地,虽然是装的,但是脑袋也真真切切的被磕到了,到现在头还有点痛。
躺在,她又想起了刚才清韵殿中的事,凌越溪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燃烧,可是在那个时候,她感觉到的却只是害怕,她原本就欠了凌皓翔的,现在更不能因为此让他们兄弟二人产生隔阂…
忽然,她听到窗外有一丝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虽然不知道这香味代表着什么,但是由于在藏书阁曾被印清荷用熏香暗算过,所以此时蓝颜的警戒心立刻提升到最高级别,这后宫果然是吃人的地方,只不过不知道今天来的人是谁。
只见她轻手轻脚下了床,熄灭烛火,拧了一块湿帕子包住了口鼻,弯腰捡起下午被凌皓翔随手丢在地上的乌金匕首,猫着腰躲到了床边。
果然不出所料,熄过灯不到三分钟,窗外的人便按奈不住了。窗棂被轻轻打开,一个黑影利落的翻身闪入。
在能见度相当低的黑夜里,这个黑影却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了床铺。
如果他不具备奇特的夜视能力,那就只能说明此人对倾颜宫十分熟悉。
只见此人摸到床爆举起手中的匕首用力刺了下去,然而,床板与匕首接触所带来的硬邦邦的触感却让他感觉到一丝不妙。
就在他伸手想要摸向床铺的时候,后颈却遭到一个闷劈,他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扯下他的蒙面黑巾,借着朦胧的月光,蓝颜看清了此人的容貌——倾颜宫的一个侍卫,只是不知他今晚的行动是受命于谁,拿起枕巾塞到他的嘴里,又扯下纱帐把他双手反捆在背后,拖到墙角,等待此人同伙的出现。根据她的经验,想要一个人的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先锋之后至少有一个断后的。
果然,等了大约三分钟,窗外便响起了“咕咕”的鸟叫声,在收不到回复信号的情况下,从窗内再次闪进两个黑影。
这两个黑影也驾轻就熟的来到了床前,其中一人伸手一探,便向身后之人轻声说道:“没人。”
“老三呢?”
“也不在。”
“嗤!”火折子亮了起来,蓝颜顺势躲到了阴影中。
“大哥你看!”其中一个蒙面人发现了墙角被蓝颜绑住的老三。
那人忙过去给老三松绑,而另一个被称作大哥的人则绕着屋子检查了一周。
“奇怪了,绑了老三,又找不到人,中了迷魂香还能跑。”
“大哥,那咱们的任务?”
“主子可是后宫最有权势的人,主子要咱们杀人,咱们就得杀,要是被主子知道人从咱们手下跑了,那咱们怕也没命了。”
“那咱们怎么办?”
“不如一把火烧了倾颜宫,再逃出去过逍遥日子,再也不用在这宫里提心吊胆的做人了。”
“大哥说的是。”
蓝颜躲在床下听着两人的谈话,一种强烈的委屈感浮上心头,后宫最有权势的人不就是凌皓翔吗?除了他还有谁能命令倾颜宫的侍卫刺杀妃子?他要杀她吗?就因为怀疑她与完颜林达有染,他就要杀了她?
当他在新婚之夜把她打入冷宫的时候,她没有伤心;当他在这地上虐待她的时候,她没有伤心;当他把她当作玩物带到宴会上展览的时候,她没有伤心;她以为她的心已经死了,可为何在听到他要杀她的时候,她伤心了?
所有的一切都敌不过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所做的一切努力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从今往后,那个温暖的怀抱将再也不属于她。
用力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已是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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