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与勿吉盟军大获全胜,勿吉大王完颜烈与回纥新汗王——药罗葛骨力迷度的弟弟药罗葛阿里木——处理好土地财产等相关交割事宜之后,便率领大军回了勿吉王庭,凌越溪下落不明,因此完颜林夏也被完颜烈强行带回,此时,位于关西荒漠的勿吉行宫就只余下完颜林达与他手下的亲信,以及驻守边关的三万精兵。
转眼间,战争已经过去了十天,关于刺青女子刺杀完颜林达的消息也已经被散布的关西城内人尽皆知,但是,这些天以来,关西行宫方圆五十里以内,却没有一个人靠近,这样的结果让完颜林达暴躁不堪。
“还是没有可疑的人靠近吗?”完颜林达斜卧在软榻上,双眼微眯。
“启禀王爷,没有。”侍卫首领加古伏在地上,恭敬地回答。
“难道她已经离开了关西?”完颜林达自言自语,可是不应该呀,抓到王怡然的第一天他就把消息放出去了,按照她的性格,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王爷!乌古伦求见!”门外一个侍卫高声禀报。
“进来!”
“启禀王爷,属下刚刚收到飞鸽传书,印太师宫变成功,凌皓翔退位,凌扬风将于下月初九即位!”一位健壮的年轻男子朗声禀报。
“如果不是本王把凌越溪拖到了这里,他下辈子也别想成功,把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年拥上帝位,并且也姓凌,朝中的人也没话说,这个老狐狸果真会盘算啊!不过,他也别得意太早,用不了多久,凌月也会变成本王的!唇亡齿寒的道理他都不懂,哈哈哈!”这个消息终于让沉闷了十天之久的勿吉行宫沾染了一丝快活的气氛,完颜林达肆意的笑着,彷佛天下已经在握。
“王爷,这书信里还说……”乌古伦手拿书信迟疑着不敢开口。
“说!”
“是,书信里还说凌皓翔现在正在来往关西的路上,以后关西城和关西城的五万驻兵都归凌皓翔管辖。”
“什么?!当初不是说好了如果成功就要把凌皓翔关起来吗?老狐狸竟然敢突然变卦!”刚才的肆意欢笑已经隐去,冷凝的冰霜渐渐在脸上浮现。
“不过,本王难道会怕了他不成,凌皓翔,你真不该带着颜儿参加那次践行晚宴,不该让别人看到你的情绪!他还有几天会到?”那晚,凌皓翔对蓝颜的在意,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回禀王爷,凌皓翔是八月十六出发,最迟应该会在九月初九新皇登基之前赶到。”
“很好,散布消息就说那位女刺客额角的刺青是一只蓝蝴蝶,本王会在九月初十于行宫外将该刺客问斩,本王就不信一条鱼都钓不到!”完颜林达的黑眸中满满的全是阴谋与危险——
那边厢,完颜林达在焦急的等待,这边厢蓝颜也在焦急的想着法子逃跑,可是毕竟她的眼睛看不见,而骨力迷度又每天都守在她身爆所以,每次的逃跑都会被他在第一时间抓回。
虽然现在时间对她来说不具有任何意义,但是她还是把度过的每一天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因为她要等,在数次逃跑失败之后,她就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
九月初一的夜晚,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一片漆黑,虽然现在白天与黑夜对蓝颜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如果她想逃跑,这无疑是最佳时机。
眼睛看不到,其他器官的感知就会加强,二十天的摸索,她已经可以很熟练地在这个家里来去了,时间一点一滴的滑过,窗外一片寂静,她知道,夜深了。
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打开房门,迈着同等长短的步伐、摸着一根根的柱子,她终于来到了院子里,为了怕蓝颜不小心跌倒,这个院子已经被骨力迷度收拾的没有一丝障碍物,蓝颜就靠着她对方向的,一步步的向前走着。
很安静,只有她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今天她一定要逃出去,她要治好眼睛,她要寻找凌越溪,她要救出王怡然。
按照她这些天的练习,从房门口到院门口的距离一共是整整一百三十步。
“一百二十八,一百二十九,一百三!”蓝颜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当走完第一百三十步的时候,她伸出手向前摸去。
她的手碰到了一个东西,但是却不是冰凉的门板,而是一具温热的身躯,这个触感让蓝颜心里顿时充满了沮丧。
“回去睡吧。”骨力迷度握住她的小手,轻声说道。
听到他的声音,这些天来的坚强和信念统统崩溃,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和委屈感浮上心头。
“你当我是傻瓜是吗?你就站在这里看着我赚等着抓我!你把我当猴耍是吗?!”在这寂静的深夜里,蓝颜略带哭腔的控诉显得格外悲切。
“蓝颜,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劝,但是我却不能放任你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骨力迷度的声音里充满了关怀和爱护,虽然无奈,但是却异常坚定。
“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管着我吗?我不要你管!我还有事要做,很急很急的事,我要去找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不要这个孩子!我的时间再也耽误不起了!求求你放我走吧!”蓝颜的声音越来越小,哭腔却越来越重,最后,只见她颓丧的蹲在地上,抱住膝盖,轻轻呜咽起来。
为什么她会这么没用?
“蓝颜,其实你也明白,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我让你出去,你也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何必要这样固执呢?”骨力迷度也俯下身子,蹲在她旁边。
“能不能做是一回事,愿不愿做是另一回事,我知道我出去了可能什么事都做不好,但是如果仅仅因为这个,我就放弃,我就不去做任何努力,那样我会内疚一辈子的,你明白吗?”蓝颜止住了哭,抬起头,空洞的看着前方的一片黑暗。
骨力迷度吃惊的看着蓝颜,细细回想着她的话。
她现在的情况不就像是自己二十天前带兵打仗的时候吗?明知会战败,但是仍然义无反顾,失败之后,他怀疑了,但是她的话却让他豁然开朗。
她说的很对,人活着,就是因为坚定的信念,不能因为存在失败的可能就放弃努力奋斗的过程,结果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明白,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所以我会帮助你,但是你不能不要孩子,如果你答应我的话,我明天就出去帮你打听你要找的人的消息,怎么样?”他总觉得如果没有肚子里的孩子,她肯定会离他而去,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让她留住那个孩子,只要有孩子,她就需要照顾,也就会留在他身边。
“你真的会帮我吗?”
“真的会。”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一定要真心帮我找,不能骗我。”
“那是自然,好了,地上凉,我们快起来回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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